菩提落下的梦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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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传

入门那天,记得那天半山腰的大钟响了十八声,全寺所有的人都在大雄宝殿前站成两排,左侧最前面的那个和尚在敲木鱼,与之相对的右面那个和尚在敲一个小铃,后来我知道左边的是我的大师兄,右边的是我二师兄,两人入门最早,到我入门时已经做了十多年的和尚,最开始的时候只有师傅一个人,后来有了大师兄,二师兄,直到现在的很多人。

    院子正中间的香炉里的香是我在山下镇子里一个叫王大娘哪里要来的,总共三根香,为了这三根香我给她孩子当马被骑了三天,但是我认为这个买卖很划算,骑一天就顶一根香,同时还管饭,唯一不足就是把我珍藏多年的麻布裤子膝盖那点都磨出小指那么大的一个洞,这让我心疼不已,但是为了成为和尚,没有办法只有忍着,这是一个传统,说是只要你想做和尚就必须得有三根香,在入门的时候点上,这样就能把自己的魂魄牵引到佛祖哪里,让他承认你是他的弟子,以后也会保你平安,恶魔、鬼神、灾难都会远离你。

    其实我的家也在寺庙,只是它很破旧了,因为我是在那里出来的,是的我就是那里出来的,或者至少出现在那里,于是那里就是我的家了,也正是因这样,我也一直认为我最终的道路不是含辛如苦读书十载考取功名,也不是成为富甲一方的商人,更不是找到一个身怀绝世武功的高人学得出神入化的高深武功做个侠客,这些都不是,我的道路只是为了成为一个和尚,一个天天在寺里对着佛像,拿着木鱼,嘴里念着佛经的和尚,一个会化缘参禅念经的和尚。

    今天是正式入门,其实我来这家寺院已经快十天了,师兄们很关照我,说我很有慧根,以后一定能成为一个大师,我说我不知道什么叫慧根,但是我知道自从来到寺院,每天吃饭这件事变成了一件有规律的事了,但是我一直没见到过师傅,有一次我问大师兄,师傅是个怎样的人,以后会不会打我,如果打我我会害怕的,大师兄说师傅人很好的,从来不打骂弟子,还说他很慈祥,还说师傅之所以一直不见我也是因为寺院有规定没有正式入寺前,师傅是不能见准弟子的,如果见了就不利于弟子以后修行。这让我心里觉得很受用,也很温暖。

    但是今天终于见到师傅了,他老了,是的,他老了,至于慈祥和对我的好,他没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但从脸上表情来看,我没有看出他是否因为收了我而高兴或者不高兴,因为在那张脸上,我没有看到任何表情,或者没有看到我知道的表情。

    我不知道为何要说和尚要守五戒,要断七情六欲,更不知道为何所有的和尚都要在头上用香烫九个戒疤,以及受戒结束后为何师傅还摸着我的头,一直摸了快半个时辰,如同摸着一个美妙女子的酥胸一般,是那样的轻、那样的圆瑞和小心翼翼。

    至于那天接下来的事,我就不记得了,第二天我被安排到厨房了,每天的任务就是帮厨房师傅烧火、洗菜等一起为所有人做饭。一次我问他每天都做饭会不会觉得累和无聊?

    他想了几分钟说:我不知道,从入院那天就是做这些,现在真的不知道。

    后来被安排到菜园里种菜,再后来又被安排在水房挑水,每样活都做了一年,转眼三年过去,但是这三年中师傅没见过自己一次,这是我一直不能明白的,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原因,于是便认为这是师傅对我的一种考验,或者说我修为还不够所以不能见他。

    第四年的时候,师傅见了我,问我对佛的理解是什么,

    我回答说是拯救众生,

    师傅又问那什么是众生,

    我回答说是人,

    师傅又问你是人吗?

    我回答说是,

    他又问我那你是众生吗?

    我想了很久,不知道回答是还是不是,只能说我不知道。

    从那以后我便被安排到扫地,每天的工作就是把寺院的所有的地方清扫三次,春天的时候很美,院子东边种的花都开了,红的、黄的,到处都是,同样到处都是香味,我喜欢这个季节,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春天的时候树叶掉的很少,我的工作也轻松,同时害怕这样的日子太快就过完了。夏天太热了,往往每扫一次都要换一次衣服,被汗水打湿的,秋天和冬天是我不喜欢的,特别是深秋,树叶怎么扫都扫不完,每天我都小心翼翼,生怕师傅看见满地的落叶说我没有认真,同时也期盼树上的叶子快点落完,甚至每次能多落一片,心想每次要是能多落下一片,时间久了,加起来也就能少落一次。

    师兄弟们对我更加亲切了,也许是入寺时间久了的原因,中间帮我扫过几次,心想师傅也看不见,便也觉得无所谓。

    师傅每年会召见我一次,问我在扫地中有没有什么疑问,每次都会耐心为我解答。第一年我把我想树叶快点落下给师傅说了,师傅说我这种想法不对,世间每个人每件事都有他自己的缘。修行之人不应该加入自己的缘,那样不好。

    我问他什么是缘。

    他很随意的走到花丛中,从里面摘了片泛黄的叶子,然后松开手,叶子随风飘到地上,然后对我说:你看,这就是缘。

    我很茫然的看着他。

    第二年我对师傅说我还是害怕,怕他们落下,从此不再美丽,师傅说每件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节数,修行之人不应该沾染太多,沾染多了因果也就多了。

    我又问他什么是因果?

    他还是很随意的走到花丛中,从里面摘了片泛黄的叶子,然后松开手,叶子随风飘到地上,然后对我说:你看,这就是因果。

    我依旧很迷茫,从那以后我便再没让师兄弟们帮我扫地,我想师傅应该是知道师兄们帮我扫地这件事的,

    这样一直过了快十年,我还是没有看见师傅脸上的笑容,有一天师傅把我叫进房中,我这时才发现师傅原来真的老了,皱纹横生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心中一下子难过起来,师傅说你下山去吧,去化缘去,北边新修了一座寺院,我等你回来,我问他我什么时候回来或者能回来,他说我等你回来的时候回来。

    第二天我下山去了,我想整个寺院可能也就只有师傅知道我下山去了,不然那些师兄弟怎么没一个人过来对我嘱托,我不相信他们知道我下山的消息后而不担心我。带着这份失落我去了我来的那个破庙,但是哪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心想当年我走的时候它就已经那么破败了,这么多年过去,怎么可能还留下丝毫。

    山下比山上热闹很多,化缘似乎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每当有人问我在寺院做些什么的时候,我说扫地,然后他们就很奇怪的看着我,满脸的不可思议,当听见我说无论在什么地方扫地都是不可缺少的都必须要存在的时候,也就认为似乎是合情合理了。但是我依然不明白师傅说的等我回去的时候就回去是什么时候。

    一次路过一家酒楼的时候,看见临街的一位客人正抱着只鸡在吃,我突然想鸡肉的味道是什么味道,会不会很好吃,这么一想,我发现我也很想尝尝鸡的味道,路边嬉戏着三两只小鸡,我一看,发现原来生命是那样,又觉得自己不对,作为一个修行之人,怎么能说生命好吃呢?于是便坐下来心中念了两边金刚经,算是对鸡的安慰和对自己的警告,走的时候看见那个人不时从嘴角两边流出的油,顿觉恶心,呕吐连连,从此便记住鸡是不好吃的。

    然后我一直往西边走,没有目的地也没有方向,只是一直往前走,更没有任何的牵挂,只是走和化缘。一年后我看见一大片草原,草原上有一群羊和牛,后面有人骑着马在追赶着,仔细看去是个女子,我看她赶羊,一连看了几天,我觉得赶羊是件有趣的事,有时觉得自己就是只羊,随着她的追赶而追逐,感觉每一根羊毛在颤抖,每一颗青草在惊慌,每一片乌云在彷徨,这几天也一直跟她化缘,她很大方,每次都给我很多食物,总是问我吃饱没,够吃吗?除此之外,别的话很少。

    一天她在挤羊奶的时候,风吹起她的头发,透过羊看见她,一瞬间我说我爱上她了,我说我会爱她一辈子,我说我会一直留在草原,和她结婚,然后生很多小孩,然后一起放羊逐牛,那一刻我忘记了我是个和尚,我忘记了我在化缘,我忘记了师傅,忘记了那个寺院,更忘记了我来的那个破庙。

    这段时间是我最幸福的时间,我不用再扫地,不用再去思考,更不用去理会好和不好,只是每天天亮了跟着牛羊出去,太阳落山了就回来,更多的时间我躺在草原上看着天空,有时候他们很蓝,有时候很白,后来我即使闭上眼睛也能看见他们,

    直到某一天夜里,草原上下起了大雨,雨很大,这样大的雨在草原是不常见的,天空突然出现一道闪电,我突然惊醒,心中一个念头无比的坚定:师傅想我了,我想那个我来的破庙了。

    天一亮,我说我要回去了,她问我还会回来吗?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同时也怕她难过,面对着她,双手合十,过了很久,我说:等我回来的时候回来。然后转身离开了她,离开了那片草原,离开了那里的云,转身之间我是那么的清晰和清楚,这一生我是回不来了,不知道怎么来的这种感觉,不知道怎么来的这种结果,很奇怪的是我就是知道。想到此种结果,我明明知道却不能告诉她,明明知道结果却还要说等我回来的时候回来来安慰她,我很难过,不知道是不是眼泪流了出来,让我一时间觉得这个草原是那么的陌生,就像我从来没有来过一样,转身回望,那条路已然不见,青草还是那样的青草,河流还是那样的河流,

    归途总是比去时路要快得多,可能是因为熟悉,也可能是因为心情不一样,还可能是因为走的路不一样了。因此我回到寺院只是用了半年时间,寺院没什么变化,房间还是只有那么多,院子里的花还是那些,只是不知道今年春天的时候开了多少,师兄弟们还是一样各做各的事,我发现我走后,扫地的事被大师兄做了,他看见我说:小师弟回来了,师傅说得真准,他说你这几天就要回来了,并让我告诉你,回来以后要是有空师傅他想见你。

    这是我十多年和尚生涯中第一次师傅想见我,如果是当初刚入寺的时候听见这样的话,我会很高兴,即使是在十多年后的今天听见我还是很高兴,只是这高兴没有当年那么多,多了一点平淡和时机到了的感觉。将自己洗漱干净后,在佛堂打坐了三天,我找到大师兄对他说能带我去见师傅吗?我想见师傅了。

    见到师傅的第一感觉就是师傅真的老了,就像老得也许下一秒就会坐化一样,但是他的眼睛是那样明亮,似乎看一眼就能将你灼化,还是那间古老的房间,里面还是那般的摆设,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以及墙上挂着副如来的画像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师傅我恋爱了,我爱上了一名女子。”

    “然后呢?”

    “我不知道是对还是错,现在我有点记不起她的样子了,这是不是表示我想念她了,你会把我逐出师门吗?”

    我一连串的问出了很多问题。并很认真的看着师傅,希望能从他的脸上或者眼睛里看出些许答案。

    等了很久师傅还是没有回答我,他抬起头看了会窗外,“院子里的花是不是凋谢了,你不在,好久没有闻见花香了。”

    “今年的花开过了,明年的时候,我多种一些。”

    “你是人吗?”

    “是。”

    “那你是和尚吗?”

    “是。”

    “那你会爱吗?”

    “会。”

    “明年的花还是会像今年这样香吗?你下山后,我很想你,北边的那个寺庙建成了,过些天你就搬过去吧!”

    师傅你还没有回答我。

    等到了北边,你就知道答案了。你回去吧,我累了。

    日子还是和以前一样,我每天还是扫地,空了会去菜园除草或者帮着厨房的师兄一起做饭,我认为这是对我自己的一种惩戒,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好和尚,自己六根不净,同时更加不明白师傅的话。

    第二年开春的时候,师傅圆寂了,他终究还是没能看到今年的花,没能闻见花香,他会不会觉得遗憾呢?

    师傅走的时候留下了一道命令:指定我为下一代主持。等过了头七就搬到北边的寺庙里去。

    从这一刻起,我就是这个寺院的老大了,所有人都必须听我的,但是我却不知道面对这些和尚第一句话该对他们说什么,守灵的时候,我很认真的为师傅诵经和一遍一遍的敲打木鱼,心想我尽量做得认真点,也许这样师傅就能知道,从而不会怪罪于我。

    我足足在灵堂守了七天,七天中我没有喝一口水,没吃一粒米,但是无论我多想凝聚心神诵经,但是我总是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个姑娘,以及走的时候心中那莫名的结果:此生我再也不会见到她了。不知道为何会想起,这七天中我在想我这样的一个和尚是不是不应该做和尚,和尚怎么能有恋爱呢,怎么能够爱上女人,一边思念师傅一边想念那个女人一边思考自己一开始的选择是不是错了。

    我决定在清明这天搬到北边的新寺庙里去,因为这天很好记住,而且这天应该记住,天刚亮的时候所有的师兄弟都起来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搬家。看着他们忙里忙外、大包小包的搬运包裹,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上去帮他们一把,或者是因为我做了主持,要保持威严,最后我没有动,就那么看着他们,像个事外人一样冷漠的看着他们,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然而院子里的花香我也终究没有闻到。

    傍晚十分,终于所有的人和东西都搬到了新的寺庙里,新寺庙比以前的寺院大上很多,佛堂也大了很多,做为主持我有自己独立的房间,房间里的摆设我沿用了师傅的。晚上我在佛堂诵经了一晚上,这是一种态度,做给自己或者做给寺庙里的和尚看的,空闲时间我都用来想那个草原上的女子了。或者在佛堂背后的墙壁下发呆,墙壁上刻着很多佛像,看着他们就像我是其中一员一样,做着威严的动作,以及发现两边有很多字,大多是我不认识的,有的能在字典里查到,有的查不到,更不好意思去问别的师兄弟。

    以后的日子如古井无波般无聊,更多的时候我在自己房间里发呆和思念,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我喜欢写诗了,但是很失败无一例外都是情诗,我不敢让别人知道,更不敢拿给别人看。后来寺庙的墙壁被一个大善人出钱粉刷了,全部成了白色,远远的看上去就像一座宫殿,我就在里面,高高在上的看着寺庙里的和尚和山下的村庄,偶尔还能听见集市上传来的叫卖声。

    以后的一年里,我利用自己的身份在后院开了个小门,每到夜深时候,我便从小门出去,下山去找那个女子或者女子,我已经记不得她的样子了,只是知道我还在想念着,有一次路过一家名叫怡红院的酒楼,被一个姑娘拉了进去,说里面有很多好吃的,还有很多好看的。但是进去后我只点了几个简单的素菜,老板问我为何只点素菜,我说:因为从来没有吃过荤,所以便不想去尝试。

    岁后老板叫来两个姑娘陪我说话,我给他们讲佛经,他们好像不敢兴趣,喂我能酒,我也不喝,一会便开始合力脱我衣服,抚摸我的身体,慢慢的我被一种舒服的感觉充斥全身,于是我放开身心,随他们摆布。

    天亮后,清醒后,我知道我和他们上了床,又犯了戒,便匆忙抱起衣服准备走,这时被老板拉住,问我要钱,我说我没有钱,他说我没钱怎么还进来找姑娘,我说我是被姑娘拉进来的,老板气结无话可说,我想了一下就这样走了的话总觉得不是太好,于是告诉他我是北边山上的和尚,以后还会常来的,老板看着我将信将疑,无奈也就放我离开,走的时候还叫我以后常来。

    这件事大家都不知道,回去后我装作若无其事,别人也不敢来问我,后来我常常通过那个小门下山去,奇怪的是我把那些从来不敢让人看见的诗给他们看了,他们说写得很好,说我很有才华,还说以后只要我带着新写的诗去,他们那里都不收我钱。于是我更加专注的写诗。每次写了新的都带过去给他们看。

    新寺庙的香火很旺盛,很多人都说那些前来烧香拜佛的人都是冲着我来的,但是我觉得那一切都和我没多大关系,他们拜和不拜我都在这里,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我开始沉醉于这种白天在寺庙晚上下山的生活,让我觉得很有意义,像个小孩终于找到了自己心怡的玩具,可能是想着我所做的大家都不知道,或者永远都不会知道,心里也充满了窃喜感。只是还是时常会想起师傅对我说过的话,虽然他对我说的不多,但是每一句都能想起来。我便开始思考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终于有一天我下山的事不知道被谁说出来了,以至于整个寺庙的和尚都知道了。他们把我带到佛堂开始审问我,还说要取消我主持的身份,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给他们解释什么。因为这时我知道我应该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我做王的宫殿,离开这个建立在北边的寺庙,离开师傅,离开那片草原。

    我不想去听别的和尚和山下的人对我的评价,因为我觉得那都不重要,只是因为我不想知道,所以他们说什么都可以。

    有一天朝廷来了两个当官的信差,带着皇帝的圣旨来的,我带着寺庙里所有和尚跪在大雄宝殿前的台阶上,安静的听着他两宣读圣旨。圣旨上说我玷污了佛,不配做一个和尚,说我罪大恶极,要将我逐出寺庙,贬为市民,然后把我关进大牢治我的罪。但是念在我多年做和尚以来都很认真,这个决定推迟一年执行,但是在推迟的这一年中我不能再做主持。

    听官差念完圣旨后,我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打那天以后的每一天我都过得很认真,认真的念经,认真的敲木鱼,认真的扫地。并且自己还亲手做了见衣裳。

    秋天的时候,山上开始冷了,可能是因为寺庙修在山上的原因,所以冷了,立冬前后我穿着我做的那件衣裳离开了。没有人知道我离开了,我也没有像师傅一样留下什么旨意,离开后我向东边走去,以前我听人说过,东边有很多著名的寺庙,所以想去看看。路上我还可以化缘,什么都不用去关心,这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

    第二年秋天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湖,我不知道它的名字,但是那湖这么的很大,水很清澈,我很简单的就看见了湖底,看见了水草,看见了游鱼。

    那水很凉,我一碰到就想起了我来的那个破庙,想起了师傅坐化前是什么样子,以及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觉得那湖中有什么东西在向我召唤,如同当初认为自己应该做一个和尚那般强烈,于是我便慢慢的向着湖中走去,身后是大片的草原和云朵,以及我还没来得及想的对和错,以及没有写完的诗。

    我看见我在湖中挤牛奶,风吹过我的头发,婉转而悠扬。师傅慈祥的叫我快点跟上他,别走丢了。

    后来听说北边的那个寺庙的主持写了很多情诗,而且写得很好,被很多人流传,还听说他们的主持去了东边。

    新的主持继续在那个房间里休息,在那个寺庙里讲佛,在那个佛堂里接受人们的朝拜,院子里所有的花都换成了槐树,寺庙也换了新的名字,草原依旧,湖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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