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fri apr 03 19:49:26 cst 2015
一切可否从来
陆超和慧芳带着悠悠忙活了整整排了一个上午的队,总算在临下班的最后10分钟瞧完大夫。慧芳抱着悠悠在输液区休息,陆超则是去了交费处缴费。悠悠睡着了。他怕慧芳来回抱着孩子不方便就让她去输液区等候。大夫说悠悠这种情况要先输两天液看看,如果仍无好转就考虑住院治疗。慧芳心疼悠悠,每次悠悠哭闹慧芳也跟着抹眼泪,陆超一边安慰慧芳,一边哄着悠悠。半天下来还真是不轻松。所有手续办起后,陆超便到输液区跟慧芳会和。护士给悠悠扎针的时候慧芳正好去了洗手间,陆超一个人抱着悠悠,慧芳不在也挺好,要不然她又会跟着哭泣。慧芳回来的时候看到悠悠已经扎好针。躺在陆超的怀里又睡着了。看着悠悠眼角的泪水,慧芳又开始抽泣。
“好了,慧芳别难过了,悠悠过两天就好的。”陆超安慰道
“谢谢,今天辛苦你了。”慧芳擦拭着眼泪,呜咽地说。
“我一个大男人干这点活没感觉辛苦,你坐下来歇会吧。”
慧芳挨着陆超坐了下来,拿出包里的手绢给悠悠擦拭了下眼角的泪水。
“你一个人带孩子吗?孩子她爸爸呢?”陆超看了一眼慧芳问
“孩子爸爸出差了,他爷爷奶奶出去旅游了,即使他们都在家这也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慧芳无奈地说。
“为什么”
“他爸爸很少在家,即使在家也是电话不断。根本无暇顾及我们。她奶奶爷爷重男轻女,不太喜欢悠悠。”
“这都什么年代了,思想还这么传统。”
“没办法,他爷爷说女孩早晚是要嫁出去,成为外姓人。”
“那你应该跟悠悠爸爸沟通一下,由他出面跟悠悠爷爷奶奶谈谈,”陆超说。
“我跟他爸爸有说过这个问题,可是孩子爸爸也管不了。悠悠爸爸脾气也不是很好。每次谈到这个话题悠悠爸爸就会跟爷爷奶奶吵架,她父母年龄也大了,万一再有个好歹,那就更麻烦了。这都是命”慧芳说,一脸委屈的表情。
陆超没有再接话。他理解慧芳的那种左右为难。
“陆然现在也在医院,你抱着悠悠,我上去看看她,”陆超说,正好悠悠现在也睡了。
“陆然姐怎么了?”慧芳惊讶地问。
“哦,不是她,是她亲戚病了,她在这里陪床。”陆超解释道。
“好,你去吧,其余的事情我一个人能行。”慧芳接过熟睡的悠悠。
“我去看看就回来,等一下我陪你跟悠悠回去。”陆超说,心里盘算着自己应该先买点礼物。
“陆然,”陆超走到病房门口见陆然正背着身陪萧宁聊天。
“哎,陆超,你怎么来了。”陆然转过身见陆超站在病房门口,手里捧了束百合。
“我来看看你们,恢复的怎么样?”陆超走了进来说。
陆然忙起身接过鲜花说:“人来就行了,还浪费钱。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表哥萧宁,这是陆超。”
“你好,请坐,”萧宁寒暄道。这人是哪里来的,好像跟陆然很熟是的。细想原来自己喝过他送给陆然的鱼汤。
“你俩个先聊,我去护士站找个饮料瓶把这花插起来。”陆然微笑着对陆超说。
“好,你不用管我,忙去吧。”陆超回答道。
两个人的对话让萧宁心里有些不舒服,算不上吃醋,他们两个关系肯定不一般,至少要好过陆然跟自己的关系,因为陆然对任何人都是一副淡漠的态度,而唯独对陆超没有。
“恩,我们是住同一小区吗?怎么没听陆然提起过你。”萧宁说,
“对,我们住同一栋楼,我住5层。”陆超说。
“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恩。陆然没跟你说过,”
“没有,她只是说在亲戚家寄宿。”气氛有点尴尬。陆超原本以为陆然口中的亲戚即使没有上年纪,至少也是人到中年,没想到这么年轻。他颇感意外的同时也心里少许安心,因为同龄人之间没有代沟,无论谈论什么都很容易沟通。若是长辈就不太好办了。
“你们聊什么呢?”陆然端着已经插好花的矿泉水瓶走了进来。
“没什么,陆超以为我是个年纪一大把的老人,没想到这么年轻。”萧宁说,
“你没问我也就没说,”陆然微笑着说。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苹果削了起来。“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外科病区就这一层,到护士站一问就知道了。”陆超说,其实他没说自己是一间间病房找这里的。
陆然还真是细心,竟然给自己嘴里不舒服,整个一上午他都觉的自己嘴里发苦,即使喝再多的水都无法冲淡黏黏的舌苔。
“给”萧宁伸手去接,没想到她却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了陆超。萧宁收回悬在空中的手。心里有点不高兴。
“谢谢”陆超笑着接过苹果对陆然说,羞涩的眼神里充满着幸福。
陆然起身去给萧宁递了杯水,萧宁喝了两口 自己放回了左手边的桌子。接着叫护士给萧宁换了袋液,他们两个都没说话,眼睁睁的看着陆然一个人忙活。
陆超没有在病房多呆,他担心悠悠醒来会闹,慧芳一个人制服不了。他从病房回来时悠悠的液体正好输完。悠悠还没醒,估计是一上午的折腾孩子也累了,所以整个输液过程很顺利。慧芳也没怎么费事。在回去的公车上,陆超抱着悠悠睡着了,看着疲累的慧芳和悠悠,心想如果尤明亮该多好。
萧宁走后李林很快光明正大的跟郝飞出双入对。他也很快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帮李林还清了房贷。郝飞虽然没有萧宁那么尊重自己,但大多数建议郝飞还是听从的。治疗失恋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李林想借助郝飞走出她与萧宁的这份感情纠葛。为此她还特意搬到了郝飞的家里去住,因为原来的房子到处都是萧宁的影子。连她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爱萧宁如此之深。郝飞去美国了,三天以后回来。一场大雪过后,整个北京都陷入一片纯粹的洁白。让原本萧瑟的冬天顿时充满童话色彩。天空依然飘着零零碎碎的雪花。李林独自走在街道上。不自不觉的走到了这是这间不起眼的酒吧门前。这是他和萧宁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就是在这间酒吧里醉酒的萧宁教训了那个骚扰自己的中年男人。也是从那一刻起李林决定无论多么艰难险阻她都要走到萧宁的身边去,不管是做他的情人或者朋友。也是这样的下雪天,萧宁第一次主动亲吻自己的额头。就在那一晚她真正成为了萧宁的女人。萧宁一直纳闷自己为什么总是喜欢来这家酒吧。她一直没告诉萧宁这才是他们第一见面的地方。望着街道上来来回回的情侣,心里一阵阵惆怅。这里的一切都没变,却已是物是人非。李林决定要勇敢的和过去告别。既然萧宁已经回不来了,自己也要缕清思绪轻装上路。这就是李林,有用的东西会不惜一切的争取,有时甚至是不择手段。无用的东西就果断的丢弃,即使留恋也不会保留。在她的世界里所有的东西都以有用或者无用作为衡量标准。人也一样。她驱车来到原来的住处,拿出准备好的箱子把属于萧宁的东西都装了进去,无论是他健身用的哑铃,穿过的衣服,甚至是用过的牙膏牙刷,指甲剪和挖耳勺都统统的打包准备当做垃圾清理出去。即使属于他的东西都已经清理干净,却依然抹不掉他们在一起的痕迹。李林走到衣帽间看着包架上排列有序的包包,鞋架上五颜六色的鞋子,和柜子里那些价格昂贵的衣服每一件都是萧宁为自己买的。曾经的萧宁满足了所有女人的虚荣心。可是自己竟然出于报复葬送了自己和他的未来。她靠着衣柜蹲坐在地上,痛哭流涕。一切还可以从来吗?
萧宁恢复的比预期的快。陆超去探病后的第四天大夫就准予出院了。萧宁和陆然都很高兴。萧宁担心住院费用不够,这段时间的劳累让它担心自己身体不能撑到去那个山洞就已经荒废。虽然现在身体并无什么感觉。越是这样陆然的心里就煎熬,真担心自己会突然倒下就咋也起不来了。出院那天陆然怕萧宁劳累,特意把萧宁的车开出来。在从医院回家的路上,萧宁还嘲笑陆然说:“想不到你还会开车呢。”陆然没有跟他探讨这个话题,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我也很后悔多了这项技能。”
“哎呦,我总算是回家了。”推开门萧宁径直的走到客厅歪倒在沙发上。感慨地说:“医院那个鬼地方老子再也不要去了,太恐怖了。”
“复查你不是一样要去。”陆然淡淡地应声道,便从背包里拿出萧宁在医院换洗的衣服走进洗手间,她需要把这些衣服彻底清洗消毒。
显然萧宁没有听到陆然的回答,过了一会,仍然没有听见陆然应声。便起身移步到洗手间。陆然正在给洗衣机设定洗涤时间。
“陆然,你忙完没有。”萧宁背靠门边说。
“恩,什么事?”
“你跟我来一下我跟你说点事情。”然后就拉起陆然的胳膊把她拽到了客厅。
“有事情就直说,别拉拉扯扯的。我还没洗手呢。”陆然掰开他的手,坐在沙发上。
萧宁犹豫了片刻,却还是没思量好要不要开口。他想把自己现在的状况告诉陆然。在住院期间他就曾这么想。却又担心陆然会因此而撇下自己一走了之,他不敢冒着个险。可是即使现在不说,陆然早晚也会发现。与其等她自己发现,还不如自己亲口告诉她。即使陆然生气,至少自己没有欺瞒她太久。短暂思量过后。萧宁说:“陆然,我这次手术总共花了多少钱。”
“39600.”陆然淡淡地说。
“这些钱我可能不能马上还给你。”话说完,他眼怔怔的看着陆然。
“你爸冻结了你的信用卡?”陆然问。
“不是,是我爸破产了,所以....你如果实在急用,那我再想办法。”说完后横下心去看她什么反应。陆然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摁开了电视然后说:“好,”没有丝毫的惊讶,安慰和怜悯。
“你是不是有种上当的感觉。”萧宁说。陆然的表情让本来有些自卑的他突然变的不卑不亢。
“是有点,不过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我也没钱了,剩下的钱还是借的。那也只是够你下个月复查和我们下个月的生活费用。所以,你必须出去挣钱养活我。”陆然不紧不慢地说。
“这是当然,即使你没为我做这么多,我也应该养活你。”萧宁笑了笑说。
“为什么我要靠你养活,难道帮助过你的人你都有责任养活他们。”陆然看着还有心思高兴的他,不解地问。
“当然不是,因为你是我家保姆吗?”萧宁挠了挠头,坏坏地笑了笑。拿起身边的抱枕,歪倒在了沙发上。
陆然见他又变回了那个痞里痞气的萧宁,会心的笑了笑。起身说:“我去看看您老人家衣服洗好没有。”
这是陆然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开玩笑。跟陆然认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不是冷冷淡淡,就是习惯性的微笑。有点想打过量瘦脸针而导致的面部僵硬,而这两种面部表情是唯一能展现出来的。其余的都因为面部的僵硬而被掩盖。萧宁坏坏地说:“陆保姆,今天晚上您给安排的什么晚餐啊。”萧宁话说一半笑了起来,把陆保姆说成了路伯母。
陆然没回头,谈谈应了句:“粥”
“她变回了那个冷清的人。”萧宁呢喃地说。
陆然监督萧宁服药过后才回自己的房间休息。陆然走后,萧宁辗转反侧不能入睡。白天他答应了陆然说要养活他,话虽轻松,可是自己那什么养活她呢?又那什么挣钱呢?萧宁大学读的是室内装修与设计。虽然当时也拿过设计奖项。但是大学毕业以后自己就待业在家,对于自己的专业早已忘得差不多。一点实习经历也没有,毕业以来跟专业有关的也就是亲自主持了自己这栋房子的装潢。当时所有的装修材料也只是按最好的购买,根本没考虑过费用。靠专业找工作养活自己和还钱给陆然想必有点行不通。即使有公司肯要自己,恐怕也是个实习生,工资更是寥寥无几。再说自己也的确不喜欢这种早九晚五的生活方式。自己的强项是泡姑娘,那却不能作为专业来用。总不能去ktv做‘少爷’吧。这肯定不行,如果真到那种地步,自己情愿自杀。那自己能做什么工作呢?萧宁感到前所未有的沮丧。如果时光能倒流该多好,或许.....后悔也没用,车到山前必有路,自己眼下的首要任务就是养好身体。以后的事情再说。这就是萧宁,从来不懂得未雨绸缪。
晚饭过后,陆然在厨房收拾。萧宁则趴在餐座旁悄悄的观察陆然。从陆然住进来的第二个晚上的那一幕过后,他就会常常这么做。当陆然回过头看他的时候,他便把头转向客厅或者窗外。以前他看陆然就像是在审视自己的孤独。不掺杂感**彩。更甚至说换成别人也许不会影响效果。而现在他眼神中看陆然有种言语伦比的静美。像一束百合,虽不起眼却能让整个房间芳香四溢。
“怎么了萧宁。”陆然收拾完后走到餐桌上旁准备拿手纸擦干手上的水渍。萧宁突然转身抱住了自己的腰。身体随之一僵。
萧宁没有起身,依旧抱着陆然没松手:“没事,让我抱你一会好吗。”
陆然没挣扎,任由萧宁就这样抱着自己。她抚摸着萧宁的头说:“别难过,一切都过去了。”
是的,都过去了。公司的破产,父亲的入狱,母亲的去世,李林的背叛。都像是这次的胃穿孔,都在大夫精准的手术刀下被切除的一干二净。现在的萧宁不在是那个整天吃喝玩乐的公子哥,也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想的大男孩。那天从李林家出来后的那几天,萧宁去酒吧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他坐在贴有封条的大门前哭哭笑笑,他想跳进河里了结自己,却被路过的人硬从围栏上拽了下来。第二天醒来后自己尽然在一个废弃的大桥下面。无奈的回到了这里。幸好陆然还在。或许会一直都在。
陆然不知道萧宁落泪没有,即使有也渗透在了自己到底衣服里。她明白虽然萧宁表面上看着无所谓,但内心却从满惶恐。从一个衣食无忧的富家子弟变成自力更生的平凡男孩。他需要面临巨大的心里挑战。她为这个大男孩感到些许担忧。
萧宁起床睡眼朦胧的走出了房间,迷迷糊糊的去厨房逛了一圈,发现陆然不在,这个时候回去她回去哪里呢?萧宁看看墙上的钟表,时间还早市场还没有开门,难道是出去锻炼了。可是陆然并没有与早起锻炼的习惯。她也不在房间。会去哪里?
“哎,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陆然从外面开门进来,准备换鞋。看见萧宁正站在门口。有点意外。
“大清早的你去哪里了。四处找不到你。”陆然听见开门声就走了过来。
“诺,给你买的早餐。梳洗下正好吃吧。”陆然说着拎着刚买的早餐走进厨房。
“好”看到她回来,心里也就放心了。
萧宁梳洗完再出来时候陆然已经吃完,正在窗台边弯腰喂那两条金鱼。他从后面揽住陆然。
“陆然,你说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他贴在陆然的耳边说。
“亲戚关系。”陆然淡淡地说,接着看金鱼。医院回来后萧宁感觉像个好久没见到妈妈的孩子。看电视的时候喜欢把头靠在陆然的肩上,吃饭的时候喜欢让陆然给他夹菜,出去散步时候也非要陆然做伴。她没有拒绝,在陆然眼里或许萧宁就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呵呵,你还当真自己当成我表妹了?”他坏坏地说。她怎么这么不懂浪漫,通常情况下女孩听见男孩为自己这样的问题,女孩不应该都是转过身羞羞答答的反问一句‘你说呢’。而陆然却给了自己这么不解风情的一个回答。
“那你说呢?”陆然淡淡地问。
靠,这句话一点女人味也没有,萧宁定了定神,“应该是男主人与保姆的关系”话刚落他立即觉得自己的话哪里有点不对劲。
“你确定。”
“还是表哥与表妹的关系比较好,要是说男主人与保姆的关系怎么感觉有点偷情的意思,会让人浮想联翩,这个不好。”
“这可是你说的,。”陆然笑了起来。
“恩,有问题吗。”他不解地问。
“呵呵,你懂得,”陆然说。
萧宁想起了那晚带辣妹回来时候说的那句。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说:“好像这样说也会让人胡思乱想,还不如说朋友关系呢。”
“一个女孩跟一个男孩同住一个屋檐下,说是朋友关系,你信吗?”陆然说。
“不信,那要不然你就做我女朋友吧,”萧宁趁机试探她,
陆然立刻收敛了微笑,淡淡地说了句:“你觉的可能吗。”
萧宁看陆然一本正经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再笑了,他明白陆然的这句话是认真的,然后诺诺的说了句:“不可能。简直是异想天开”
“这也是你说的。去吃早饭吧,都凉了。”陆然掰开环住自己的说,转过身命令地说。
陆然看着整在吃早餐的萧宁。叹了口气。告诫自己‘陆然你是个随时会离开的人,应该无欲无求。’
夕阳的余晖透过洁净的窗户晒在脸上,温柔而静谧,陆然又倚窗而坐地看书。看了两个小时眼睛有些累了。她又一次闭上眼睛问上天,这样的平静而安详的日子还剩下多久。再久点好吗?
萧宁的身体基本上完全恢复,昨天复查大夫说道口恢复很好。可以正常饮食了。这让陆然很开心,从医院回来萧宁特意请自己吃了顿大餐,说是要感谢这么多天她对自己的照顾。但是点菜时候都是他自己爱吃的。最后还是陆然结的账。萧宁说这顿饭钱算是暂借。
“萧宁,我想下去走走,你去吗。”陆然说,萧宁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去哪里,楼下吗。”萧宁坐了起来,这是陆然第一次相邀,平时都是他强迫陆然跟出去散步。
“你有什么好的地方可推荐吗?”
“当然,不过有点远,不过我们可以开车去”萧宁起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拿钥匙和外套。
两个人驱车走到小区门口,看见慧芳和陆超一起走了过来。停车落窗。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陆然问
“陆然姐,你这是要出去啊。这个是你男朋友吗?”慧芳爬在车窗前低头问。
“不是,这是我表哥。”陆然迟疑了下说。
“你好”萧宁跟慧芳打招呼。
“你好。”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陆然有些纳闷,没听陆超说过他认识慧芳。
“我妈妈胳膊疼,慧芳说她知道那个药店的药效果好,我跟她下来看看.”陆超说。
“薛阿姨现在怎么样?”陆然有点担心。
“没事,老毛病。萧宁恢复这么好。已经能开车啦?”
“还好,陆然开车我不放心,所以还是我自己来吧,我们还有事情,先走了。”萧宁拍了下陆然的头说。
“要不然这样,我们明天晚上为萧宁的康复庆祝一下。”陆超高兴地说,这样他就可以和陆然有更深的接触。
“好啊,我好长时间没有参加过聚会了。”慧芳接过的话。
陆然想拒绝,看到慧芳一脸高兴的样子,便问萧宁:“你说呢。”
“好。”萧宁微笑着说。正好可以观察陆超是不是想追求陆然。不是正好,如果是自己应该有所防备了。
“那就这么定了。”陆然勉强地笑了笑说。
“时间过的真快,春天真正的到来了”陆然先开口。最近因为萧宁生病的缘故,自己都很久没有出过门,只是感觉天气一天天的变暖,却忘了春天是个美丽的季节。告别的冬天的萧条。万物复苏,春暖花开,大片金黄色的油菜花竞相绽开,装点了整条高速公路。许多游客停车下来拍照。想定格在这无边无际的花海里。
“是啊,如果不是这次手术,我早就应该来了。”萧宁好像也被这里的景色吸引。
“是吗?是带某个姑娘来。”她说。这应该是她泡妞的手段之一吧?
“当然,独自一人来这里是徒增伤感。带个姑娘来是增添浪漫。”他轻描淡写地说。表情带有淡淡的忧伤。
陆然没有接话,萧宁应该是回忆起和某个姑娘来过这里才伤感的吧。这么美丽的景色自己还能欣赏多久,还有再欣赏的机会吗?
“对了,你答应陆超他们庆祝,准备在哪里?”陆然问。
“当然是在家里。每年我过生日都是在酒店或者酒吧,这次重生意义重大,我想在家里办。”他认真的说。
她原以为他爽快的答应应该是定在饭店,没想到是定在家里。“可是我做饭的技术不够专业怎么办。”
萧宁看了她一脸担心的模样笑了笑说:“这个你放心,明天自然有人做饭。而且会做的很棒。”
“难道你会做饭,萧宁,你隐藏的够深的?”陆然简直不敢相信,跟他接触这么久以来从没见萧宁下过厨房,最多也就是帮陆然摘摘菜,或者洗洗碗简单收拾之类的,这些也都是最近才发生的。
“别琢磨了,明天做饭的不会是你,也不会是我。况且,我没有隐藏,我真的不会做饭。”萧宁见陆然一脸心事的样子,笑了起来。
萧宁的话让陆然弄的一头雾水。那会是谁来做饭呢?难道他花钱请别人来做吗?
“下车吧,我们到了。”萧宁说。
陆然正聚精会神的琢磨谁是明天的大厨,没注意他把车开进一片油菜花田里。
推门下车,一股油菜花特有的香气扑鼻而来。犹如花海般的油菜花田一眼望不到边际。花香素淡,成群的蜜蜂在花丛中飞来飞去。如壁纸般美丽。
陆然忍不住伸了个懒腰,转过都对萧宁说:“真美,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条小公路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只有办法。”萧宁得意地说。
“我懂得,”她微笑着说。
“你走到花丛中去,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深呼吸,闻闻春天特有的新鲜。”萧宁说。
陆然慢慢地走进花丛中,按照萧宁说的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深呼吸。微风划过脸庞,耳边。发梢。整个世界充满花的香味。没有喧嚣的车辆,没有嘈杂的人群,像是整个世界忽然安静了下来。闭着眼睛深入花丛中。‘我沿着时间的印痕一路走下去,谁在世界的尽头等我’这是陆然在一张图片上看到的句子,既然世界的尽头没有人在等,那么能让着美丽的油菜花田随着自己蔓延到尽头吗?
萧宁望着沉醉其中的陆然,有种无与伦比的美丽,仿佛这片油菜花田随着她的到来而安静,岁月静好,大概就是这样吧,掏出手机,拍下了属于陆然的美丽。
有只手抓住了忽然抓住了自己,陆然睁开眼是萧宁。“我叫你怎么不回答,你想干什么。”萧宁有些紧张地说。
“我没听见,在这里我能干什么,不是你让我感受春天的吗?”陆然回神过来,俏皮地说。
“这还差不多。你刚才的样子吓了我一跳,”萧宁松了口气。
“你不是说一个人来是徒增伤感吗?我就是想好好感受下伤感。”
“可我还说带个姑娘来增添浪漫呢。”萧宁坏坏地说。
陆然明白他想吻她。垂眸低头笑了笑。萧宁见她没挣扎,便大胆了起来。他的吻落在了她的额头,鼻尖,即将蔓延到唇。“给我说说李林吧。”
萧宁被她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弄的兴趣全无。无奈地说“我靠,陆然,你真能破坏气氛,”
陆然苦笑了两下,说:“是你破坏我的伤感,我破坏了你的浪漫。很公平”
“你怎么想起问李林。”萧宁对她的发问有些诧异。
“就是随便一问,不想说就算,不勉强。”
“没有,就是有些好奇。李林是我爸公司的财务,有次我与老萧吵架,他停了我的信用卡。迫于经济压力,我便去公司跟老萧协商,结果没有没协商好我俩又吵了起来,老萧一气之下拿起办公桌上的烟灰缸丢了过来。正好,李林找老萧签财务报表,就替我挡住了那个烟灰缸,当时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我当时吓坏了,就急忙送她去医院。结果她的头部被缝了5针,然后为了表示感谢,我便送了她一个包包。她很喜欢。还说做梦都想买一个那个牌子的包包。当时我也正属于感情空旷期间,见李林长相也不错,身条也行,就收她做了女朋友。顺其自然的就跟她发生了那种关系。你知道吗?当时的李林竟然是个处女。这让我有了想纳她为妻的念头。介于当时的贪玩,便搁置了。”
“你也有处女情结?”陆然打断了他的话。 “当然。倒不是说你的另一半非要是,如果是的话男人就相对会更珍惜一点。她问我对她那里还有不满意的地方,我就顺口说了句胸部小了点,结果两天后李林竟然去做了隆胸手术。李林的收入并不高,平时生活也很节俭。但是竟然为了我一句玩笑话花光积蓄去隆胸。这让我很震惊,也很感动。你知道的我认识的女孩多半都是想从我这里得到,而李林却是给予。所以我一直对李林不错,李林做我女朋友期间我没有再和其它的女孩风花雪月。后来老萧知道了,怕我和李林联手骗取公司的钱。就辞退了李林。我没有工作,李林也就没再出去工作,总是陪我参加各种娱乐活动。第二年春节李林说想在北京买房,把他父母接过来。我就给她付了首付。她自己工作挣钱还月供。房子装修好后李林并没有接她父母,其实我明白她是缺乏安全感,没有房子总觉的漂。李林很会做饭,而且专挑我爱吃的做。”
“想要拴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拴住他的胃。”陆然打趣地说。
“你很聪明,李林工作期间我一个人去酒吧或者ktv的时候,很多女孩对我抛橄榄枝。碍于李林是我公开的女朋友,我也都控制住了,没有背叛她。你知道我们那个圈子,女孩们都是大牌傍身。所以我给李林买了很多大牌衣服,包包。我父母很早就离婚了,所以我对婚姻不感兴趣。可是李林是第一个想过和她结婚的女人。只可惜.....”
“可惜什么”陆然有些穷追不舍。
“可惜在你们认识的那天我知道她脚踏两只船。她在和我交往的同时和我的哥们郝飞不清不楚。”萧宁失落的地下了头。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陆然拍拍萧宁的肩膀。
“对。你不是来了吗?”萧宁抬头望着陆然笑笑说。
“你什么意思,看我做什么。是想问我是不是处女,还是想和我结婚。”
“那你是吗。”陆然的这话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当然,不是。”陆然翻了他一眼,说。
“我想也不是。”萧宁眼怔怔的望着陆然,没趣地说。
“我们回去吧,天黑了。”陆然起身,拍拍了身上的土。
“陆然,假如我要是告诉我的哥们说我在这浪漫的地方对另一个女人说了半天前女友,他们肯定不信。”萧宁也随之起身。
“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无关。”
一切可否从来
陆超和慧芳带着悠悠忙活了整整排了一个上午的队,总算在临下班的最后10分钟瞧完大夫。慧芳抱着悠悠在输液区休息,陆超则是去了交费处缴费。悠悠睡着了。他怕慧芳来回抱着孩子不方便就让她去输液区等候。大夫说悠悠这种情况要先输两天液看看,如果仍无好转就考虑住院治疗。慧芳心疼悠悠,每次悠悠哭闹慧芳也跟着抹眼泪,陆超一边安慰慧芳,一边哄着悠悠。半天下来还真是不轻松。所有手续办起后,陆超便到输液区跟慧芳会和。护士给悠悠扎针的时候慧芳正好去了洗手间,陆超一个人抱着悠悠,慧芳不在也挺好,要不然她又会跟着哭泣。慧芳回来的时候看到悠悠已经扎好针。躺在陆超的怀里又睡着了。看着悠悠眼角的泪水,慧芳又开始抽泣。
“好了,慧芳别难过了,悠悠过两天就好的。”陆超安慰道
“谢谢,今天辛苦你了。”慧芳擦拭着眼泪,呜咽地说。
“我一个大男人干这点活没感觉辛苦,你坐下来歇会吧。”
慧芳挨着陆超坐了下来,拿出包里的手绢给悠悠擦拭了下眼角的泪水。
“你一个人带孩子吗?孩子她爸爸呢?”陆超看了一眼慧芳问
“孩子爸爸出差了,他爷爷奶奶出去旅游了,即使他们都在家这也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慧芳无奈地说。
“为什么”
“他爸爸很少在家,即使在家也是电话不断。根本无暇顾及我们。她奶奶爷爷重男轻女,不太喜欢悠悠。”
“这都什么年代了,思想还这么传统。”
“没办法,他爷爷说女孩早晚是要嫁出去,成为外姓人。”
“那你应该跟悠悠爸爸沟通一下,由他出面跟悠悠爷爷奶奶谈谈,”陆超说。
“我跟他爸爸有说过这个问题,可是孩子爸爸也管不了。悠悠爸爸脾气也不是很好。每次谈到这个话题悠悠爸爸就会跟爷爷奶奶吵架,她父母年龄也大了,万一再有个好歹,那就更麻烦了。这都是命”慧芳说,一脸委屈的表情。
陆超没有再接话。他理解慧芳的那种左右为难。
“陆然现在也在医院,你抱着悠悠,我上去看看她,”陆超说,正好悠悠现在也睡了。
“陆然姐怎么了?”慧芳惊讶地问。
“哦,不是她,是她亲戚病了,她在这里陪床。”陆超解释道。
“好,你去吧,其余的事情我一个人能行。”慧芳接过熟睡的悠悠。
“我去看看就回来,等一下我陪你跟悠悠回去。”陆超说,心里盘算着自己应该先买点礼物。
“陆然,”陆超走到病房门口见陆然正背着身陪萧宁聊天。
“哎,陆超,你怎么来了。”陆然转过身见陆超站在病房门口,手里捧了束百合。
“我来看看你们,恢复的怎么样?”陆超走了进来说。
陆然忙起身接过鲜花说:“人来就行了,还浪费钱。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表哥萧宁,这是陆超。”
“你好,请坐,”萧宁寒暄道。这人是哪里来的,好像跟陆然很熟是的。细想原来自己喝过他送给陆然的鱼汤。
“你俩个先聊,我去护士站找个饮料瓶把这花插起来。”陆然微笑着对陆超说。
“好,你不用管我,忙去吧。”陆超回答道。
两个人的对话让萧宁心里有些不舒服,算不上吃醋,他们两个关系肯定不一般,至少要好过陆然跟自己的关系,因为陆然对任何人都是一副淡漠的态度,而唯独对陆超没有。
“恩,我们是住同一小区吗?怎么没听陆然提起过你。”萧宁说,
“对,我们住同一栋楼,我住5层。”陆超说。
“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恩。陆然没跟你说过,”
“没有,她只是说在亲戚家寄宿。”气氛有点尴尬。陆超原本以为陆然口中的亲戚即使没有上年纪,至少也是人到中年,没想到这么年轻。他颇感意外的同时也心里少许安心,因为同龄人之间没有代沟,无论谈论什么都很容易沟通。若是长辈就不太好办了。
“你们聊什么呢?”陆然端着已经插好花的矿泉水瓶走了进来。
“没什么,陆超以为我是个年纪一大把的老人,没想到这么年轻。”萧宁说,
“你没问我也就没说,”陆然微笑着说。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苹果削了起来。“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外科病区就这一层,到护士站一问就知道了。”陆超说,其实他没说自己是一间间病房找这里的。
陆然还真是细心,竟然给自己嘴里不舒服,整个一上午他都觉的自己嘴里发苦,即使喝再多的水都无法冲淡黏黏的舌苔。
“给”萧宁伸手去接,没想到她却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了陆超。萧宁收回悬在空中的手。心里有点不高兴。
“谢谢”陆超笑着接过苹果对陆然说,羞涩的眼神里充满着幸福。
陆然起身去给萧宁递了杯水,萧宁喝了两口 自己放回了左手边的桌子。接着叫护士给萧宁换了袋液,他们两个都没说话,眼睁睁的看着陆然一个人忙活。
陆超没有在病房多呆,他担心悠悠醒来会闹,慧芳一个人制服不了。他从病房回来时悠悠的液体正好输完。悠悠还没醒,估计是一上午的折腾孩子也累了,所以整个输液过程很顺利。慧芳也没怎么费事。在回去的公车上,陆超抱着悠悠睡着了,看着疲累的慧芳和悠悠,心想如果尤明亮该多好。
萧宁走后李林很快光明正大的跟郝飞出双入对。他也很快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帮李林还清了房贷。郝飞虽然没有萧宁那么尊重自己,但大多数建议郝飞还是听从的。治疗失恋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李林想借助郝飞走出她与萧宁的这份感情纠葛。为此她还特意搬到了郝飞的家里去住,因为原来的房子到处都是萧宁的影子。连她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爱萧宁如此之深。郝飞去美国了,三天以后回来。一场大雪过后,整个北京都陷入一片纯粹的洁白。让原本萧瑟的冬天顿时充满童话色彩。天空依然飘着零零碎碎的雪花。李林独自走在街道上。不自不觉的走到了这是这间不起眼的酒吧门前。这是他和萧宁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就是在这间酒吧里醉酒的萧宁教训了那个骚扰自己的中年男人。也是从那一刻起李林决定无论多么艰难险阻她都要走到萧宁的身边去,不管是做他的情人或者朋友。也是这样的下雪天,萧宁第一次主动亲吻自己的额头。就在那一晚她真正成为了萧宁的女人。萧宁一直纳闷自己为什么总是喜欢来这家酒吧。她一直没告诉萧宁这才是他们第一见面的地方。望着街道上来来回回的情侣,心里一阵阵惆怅。这里的一切都没变,却已是物是人非。李林决定要勇敢的和过去告别。既然萧宁已经回不来了,自己也要缕清思绪轻装上路。这就是李林,有用的东西会不惜一切的争取,有时甚至是不择手段。无用的东西就果断的丢弃,即使留恋也不会保留。在她的世界里所有的东西都以有用或者无用作为衡量标准。人也一样。她驱车来到原来的住处,拿出准备好的箱子把属于萧宁的东西都装了进去,无论是他健身用的哑铃,穿过的衣服,甚至是用过的牙膏牙刷,指甲剪和挖耳勺都统统的打包准备当做垃圾清理出去。即使属于他的东西都已经清理干净,却依然抹不掉他们在一起的痕迹。李林走到衣帽间看着包架上排列有序的包包,鞋架上五颜六色的鞋子,和柜子里那些价格昂贵的衣服每一件都是萧宁为自己买的。曾经的萧宁满足了所有女人的虚荣心。可是自己竟然出于报复葬送了自己和他的未来。她靠着衣柜蹲坐在地上,痛哭流涕。一切还可以从来吗?
萧宁恢复的比预期的快。陆超去探病后的第四天大夫就准予出院了。萧宁和陆然都很高兴。萧宁担心住院费用不够,这段时间的劳累让它担心自己身体不能撑到去那个山洞就已经荒废。虽然现在身体并无什么感觉。越是这样陆然的心里就煎熬,真担心自己会突然倒下就咋也起不来了。出院那天陆然怕萧宁劳累,特意把萧宁的车开出来。在从医院回家的路上,萧宁还嘲笑陆然说:“想不到你还会开车呢。”陆然没有跟他探讨这个话题,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我也很后悔多了这项技能。”
“哎呦,我总算是回家了。”推开门萧宁径直的走到客厅歪倒在沙发上。感慨地说:“医院那个鬼地方老子再也不要去了,太恐怖了。”
“复查你不是一样要去。”陆然淡淡地应声道,便从背包里拿出萧宁在医院换洗的衣服走进洗手间,她需要把这些衣服彻底清洗消毒。
显然萧宁没有听到陆然的回答,过了一会,仍然没有听见陆然应声。便起身移步到洗手间。陆然正在给洗衣机设定洗涤时间。
“陆然,你忙完没有。”萧宁背靠门边说。
“恩,什么事?”
“你跟我来一下我跟你说点事情。”然后就拉起陆然的胳膊把她拽到了客厅。
“有事情就直说,别拉拉扯扯的。我还没洗手呢。”陆然掰开他的手,坐在沙发上。
萧宁犹豫了片刻,却还是没思量好要不要开口。他想把自己现在的状况告诉陆然。在住院期间他就曾这么想。却又担心陆然会因此而撇下自己一走了之,他不敢冒着个险。可是即使现在不说,陆然早晚也会发现。与其等她自己发现,还不如自己亲口告诉她。即使陆然生气,至少自己没有欺瞒她太久。短暂思量过后。萧宁说:“陆然,我这次手术总共花了多少钱。”
“39600.”陆然淡淡地说。
“这些钱我可能不能马上还给你。”话说完,他眼怔怔的看着陆然。
“你爸冻结了你的信用卡?”陆然问。
“不是,是我爸破产了,所以....你如果实在急用,那我再想办法。”说完后横下心去看她什么反应。陆然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摁开了电视然后说:“好,”没有丝毫的惊讶,安慰和怜悯。
“你是不是有种上当的感觉。”萧宁说。陆然的表情让本来有些自卑的他突然变的不卑不亢。
“是有点,不过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我也没钱了,剩下的钱还是借的。那也只是够你下个月复查和我们下个月的生活费用。所以,你必须出去挣钱养活我。”陆然不紧不慢地说。
“这是当然,即使你没为我做这么多,我也应该养活你。”萧宁笑了笑说。
“为什么我要靠你养活,难道帮助过你的人你都有责任养活他们。”陆然看着还有心思高兴的他,不解地问。
“当然不是,因为你是我家保姆吗?”萧宁挠了挠头,坏坏地笑了笑。拿起身边的抱枕,歪倒在了沙发上。
陆然见他又变回了那个痞里痞气的萧宁,会心的笑了笑。起身说:“我去看看您老人家衣服洗好没有。”
这是陆然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开玩笑。跟陆然认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不是冷冷淡淡,就是习惯性的微笑。有点想打过量瘦脸针而导致的面部僵硬,而这两种面部表情是唯一能展现出来的。其余的都因为面部的僵硬而被掩盖。萧宁坏坏地说:“陆保姆,今天晚上您给安排的什么晚餐啊。”萧宁话说一半笑了起来,把陆保姆说成了路伯母。
陆然没回头,谈谈应了句:“粥”
“她变回了那个冷清的人。”萧宁呢喃地说。
陆然监督萧宁服药过后才回自己的房间休息。陆然走后,萧宁辗转反侧不能入睡。白天他答应了陆然说要养活他,话虽轻松,可是自己那什么养活她呢?又那什么挣钱呢?萧宁大学读的是室内装修与设计。虽然当时也拿过设计奖项。但是大学毕业以后自己就待业在家,对于自己的专业早已忘得差不多。一点实习经历也没有,毕业以来跟专业有关的也就是亲自主持了自己这栋房子的装潢。当时所有的装修材料也只是按最好的购买,根本没考虑过费用。靠专业找工作养活自己和还钱给陆然想必有点行不通。即使有公司肯要自己,恐怕也是个实习生,工资更是寥寥无几。再说自己也的确不喜欢这种早九晚五的生活方式。自己的强项是泡姑娘,那却不能作为专业来用。总不能去ktv做‘少爷’吧。这肯定不行,如果真到那种地步,自己情愿自杀。那自己能做什么工作呢?萧宁感到前所未有的沮丧。如果时光能倒流该多好,或许.....后悔也没用,车到山前必有路,自己眼下的首要任务就是养好身体。以后的事情再说。这就是萧宁,从来不懂得未雨绸缪。
晚饭过后,陆然在厨房收拾。萧宁则趴在餐座旁悄悄的观察陆然。从陆然住进来的第二个晚上的那一幕过后,他就会常常这么做。当陆然回过头看他的时候,他便把头转向客厅或者窗外。以前他看陆然就像是在审视自己的孤独。不掺杂感**彩。更甚至说换成别人也许不会影响效果。而现在他眼神中看陆然有种言语伦比的静美。像一束百合,虽不起眼却能让整个房间芳香四溢。
“怎么了萧宁。”陆然收拾完后走到餐桌上旁准备拿手纸擦干手上的水渍。萧宁突然转身抱住了自己的腰。身体随之一僵。
萧宁没有起身,依旧抱着陆然没松手:“没事,让我抱你一会好吗。”
陆然没挣扎,任由萧宁就这样抱着自己。她抚摸着萧宁的头说:“别难过,一切都过去了。”
是的,都过去了。公司的破产,父亲的入狱,母亲的去世,李林的背叛。都像是这次的胃穿孔,都在大夫精准的手术刀下被切除的一干二净。现在的萧宁不在是那个整天吃喝玩乐的公子哥,也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想的大男孩。那天从李林家出来后的那几天,萧宁去酒吧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他坐在贴有封条的大门前哭哭笑笑,他想跳进河里了结自己,却被路过的人硬从围栏上拽了下来。第二天醒来后自己尽然在一个废弃的大桥下面。无奈的回到了这里。幸好陆然还在。或许会一直都在。
陆然不知道萧宁落泪没有,即使有也渗透在了自己到底衣服里。她明白虽然萧宁表面上看着无所谓,但内心却从满惶恐。从一个衣食无忧的富家子弟变成自力更生的平凡男孩。他需要面临巨大的心里挑战。她为这个大男孩感到些许担忧。
萧宁起床睡眼朦胧的走出了房间,迷迷糊糊的去厨房逛了一圈,发现陆然不在,这个时候回去她回去哪里呢?萧宁看看墙上的钟表,时间还早市场还没有开门,难道是出去锻炼了。可是陆然并没有与早起锻炼的习惯。她也不在房间。会去哪里?
“哎,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陆然从外面开门进来,准备换鞋。看见萧宁正站在门口。有点意外。
“大清早的你去哪里了。四处找不到你。”陆然听见开门声就走了过来。
“诺,给你买的早餐。梳洗下正好吃吧。”陆然说着拎着刚买的早餐走进厨房。
“好”看到她回来,心里也就放心了。
萧宁梳洗完再出来时候陆然已经吃完,正在窗台边弯腰喂那两条金鱼。他从后面揽住陆然。
“陆然,你说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他贴在陆然的耳边说。
“亲戚关系。”陆然淡淡地说,接着看金鱼。医院回来后萧宁感觉像个好久没见到妈妈的孩子。看电视的时候喜欢把头靠在陆然的肩上,吃饭的时候喜欢让陆然给他夹菜,出去散步时候也非要陆然做伴。她没有拒绝,在陆然眼里或许萧宁就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呵呵,你还当真自己当成我表妹了?”他坏坏地说。她怎么这么不懂浪漫,通常情况下女孩听见男孩为自己这样的问题,女孩不应该都是转过身羞羞答答的反问一句‘你说呢’。而陆然却给了自己这么不解风情的一个回答。
“那你说呢?”陆然淡淡地问。
靠,这句话一点女人味也没有,萧宁定了定神,“应该是男主人与保姆的关系”话刚落他立即觉得自己的话哪里有点不对劲。
“你确定。”
“还是表哥与表妹的关系比较好,要是说男主人与保姆的关系怎么感觉有点偷情的意思,会让人浮想联翩,这个不好。”
“这可是你说的,。”陆然笑了起来。
“恩,有问题吗。”他不解地问。
“呵呵,你懂得,”陆然说。
萧宁想起了那晚带辣妹回来时候说的那句。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说:“好像这样说也会让人胡思乱想,还不如说朋友关系呢。”
“一个女孩跟一个男孩同住一个屋檐下,说是朋友关系,你信吗?”陆然说。
“不信,那要不然你就做我女朋友吧,”萧宁趁机试探她,
陆然立刻收敛了微笑,淡淡地说了句:“你觉的可能吗。”
萧宁看陆然一本正经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再笑了,他明白陆然的这句话是认真的,然后诺诺的说了句:“不可能。简直是异想天开”
“这也是你说的。去吃早饭吧,都凉了。”陆然掰开环住自己的说,转过身命令地说。
陆然看着整在吃早餐的萧宁。叹了口气。告诫自己‘陆然你是个随时会离开的人,应该无欲无求。’
夕阳的余晖透过洁净的窗户晒在脸上,温柔而静谧,陆然又倚窗而坐地看书。看了两个小时眼睛有些累了。她又一次闭上眼睛问上天,这样的平静而安详的日子还剩下多久。再久点好吗?
萧宁的身体基本上完全恢复,昨天复查大夫说道口恢复很好。可以正常饮食了。这让陆然很开心,从医院回来萧宁特意请自己吃了顿大餐,说是要感谢这么多天她对自己的照顾。但是点菜时候都是他自己爱吃的。最后还是陆然结的账。萧宁说这顿饭钱算是暂借。
“萧宁,我想下去走走,你去吗。”陆然说,萧宁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去哪里,楼下吗。”萧宁坐了起来,这是陆然第一次相邀,平时都是他强迫陆然跟出去散步。
“你有什么好的地方可推荐吗?”
“当然,不过有点远,不过我们可以开车去”萧宁起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拿钥匙和外套。
两个人驱车走到小区门口,看见慧芳和陆超一起走了过来。停车落窗。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陆然问
“陆然姐,你这是要出去啊。这个是你男朋友吗?”慧芳爬在车窗前低头问。
“不是,这是我表哥。”陆然迟疑了下说。
“你好”萧宁跟慧芳打招呼。
“你好。”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陆然有些纳闷,没听陆超说过他认识慧芳。
“我妈妈胳膊疼,慧芳说她知道那个药店的药效果好,我跟她下来看看.”陆超说。
“薛阿姨现在怎么样?”陆然有点担心。
“没事,老毛病。萧宁恢复这么好。已经能开车啦?”
“还好,陆然开车我不放心,所以还是我自己来吧,我们还有事情,先走了。”萧宁拍了下陆然的头说。
“要不然这样,我们明天晚上为萧宁的康复庆祝一下。”陆超高兴地说,这样他就可以和陆然有更深的接触。
“好啊,我好长时间没有参加过聚会了。”慧芳接过的话。
陆然想拒绝,看到慧芳一脸高兴的样子,便问萧宁:“你说呢。”
“好。”萧宁微笑着说。正好可以观察陆超是不是想追求陆然。不是正好,如果是自己应该有所防备了。
“那就这么定了。”陆然勉强地笑了笑说。
“时间过的真快,春天真正的到来了”陆然先开口。最近因为萧宁生病的缘故,自己都很久没有出过门,只是感觉天气一天天的变暖,却忘了春天是个美丽的季节。告别的冬天的萧条。万物复苏,春暖花开,大片金黄色的油菜花竞相绽开,装点了整条高速公路。许多游客停车下来拍照。想定格在这无边无际的花海里。
“是啊,如果不是这次手术,我早就应该来了。”萧宁好像也被这里的景色吸引。
“是吗?是带某个姑娘来。”她说。这应该是她泡妞的手段之一吧?
“当然,独自一人来这里是徒增伤感。带个姑娘来是增添浪漫。”他轻描淡写地说。表情带有淡淡的忧伤。
陆然没有接话,萧宁应该是回忆起和某个姑娘来过这里才伤感的吧。这么美丽的景色自己还能欣赏多久,还有再欣赏的机会吗?
“对了,你答应陆超他们庆祝,准备在哪里?”陆然问。
“当然是在家里。每年我过生日都是在酒店或者酒吧,这次重生意义重大,我想在家里办。”他认真的说。
她原以为他爽快的答应应该是定在饭店,没想到是定在家里。“可是我做饭的技术不够专业怎么办。”
萧宁看了她一脸担心的模样笑了笑说:“这个你放心,明天自然有人做饭。而且会做的很棒。”
“难道你会做饭,萧宁,你隐藏的够深的?”陆然简直不敢相信,跟他接触这么久以来从没见萧宁下过厨房,最多也就是帮陆然摘摘菜,或者洗洗碗简单收拾之类的,这些也都是最近才发生的。
“别琢磨了,明天做饭的不会是你,也不会是我。况且,我没有隐藏,我真的不会做饭。”萧宁见陆然一脸心事的样子,笑了起来。
萧宁的话让陆然弄的一头雾水。那会是谁来做饭呢?难道他花钱请别人来做吗?
“下车吧,我们到了。”萧宁说。
陆然正聚精会神的琢磨谁是明天的大厨,没注意他把车开进一片油菜花田里。
推门下车,一股油菜花特有的香气扑鼻而来。犹如花海般的油菜花田一眼望不到边际。花香素淡,成群的蜜蜂在花丛中飞来飞去。如壁纸般美丽。
陆然忍不住伸了个懒腰,转过都对萧宁说:“真美,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条小公路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只有办法。”萧宁得意地说。
“我懂得,”她微笑着说。
“你走到花丛中去,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深呼吸,闻闻春天特有的新鲜。”萧宁说。
陆然慢慢地走进花丛中,按照萧宁说的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深呼吸。微风划过脸庞,耳边。发梢。整个世界充满花的香味。没有喧嚣的车辆,没有嘈杂的人群,像是整个世界忽然安静了下来。闭着眼睛深入花丛中。‘我沿着时间的印痕一路走下去,谁在世界的尽头等我’这是陆然在一张图片上看到的句子,既然世界的尽头没有人在等,那么能让着美丽的油菜花田随着自己蔓延到尽头吗?
萧宁望着沉醉其中的陆然,有种无与伦比的美丽,仿佛这片油菜花田随着她的到来而安静,岁月静好,大概就是这样吧,掏出手机,拍下了属于陆然的美丽。
有只手抓住了忽然抓住了自己,陆然睁开眼是萧宁。“我叫你怎么不回答,你想干什么。”萧宁有些紧张地说。
“我没听见,在这里我能干什么,不是你让我感受春天的吗?”陆然回神过来,俏皮地说。
“这还差不多。你刚才的样子吓了我一跳,”萧宁松了口气。
“你不是说一个人来是徒增伤感吗?我就是想好好感受下伤感。”
“可我还说带个姑娘来增添浪漫呢。”萧宁坏坏地说。
陆然明白他想吻她。垂眸低头笑了笑。萧宁见她没挣扎,便大胆了起来。他的吻落在了她的额头,鼻尖,即将蔓延到唇。“给我说说李林吧。”
萧宁被她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弄的兴趣全无。无奈地说“我靠,陆然,你真能破坏气氛,”
陆然苦笑了两下,说:“是你破坏我的伤感,我破坏了你的浪漫。很公平”
“你怎么想起问李林。”萧宁对她的发问有些诧异。
“就是随便一问,不想说就算,不勉强。”
“没有,就是有些好奇。李林是我爸公司的财务,有次我与老萧吵架,他停了我的信用卡。迫于经济压力,我便去公司跟老萧协商,结果没有没协商好我俩又吵了起来,老萧一气之下拿起办公桌上的烟灰缸丢了过来。正好,李林找老萧签财务报表,就替我挡住了那个烟灰缸,当时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我当时吓坏了,就急忙送她去医院。结果她的头部被缝了5针,然后为了表示感谢,我便送了她一个包包。她很喜欢。还说做梦都想买一个那个牌子的包包。当时我也正属于感情空旷期间,见李林长相也不错,身条也行,就收她做了女朋友。顺其自然的就跟她发生了那种关系。你知道吗?当时的李林竟然是个处女。这让我有了想纳她为妻的念头。介于当时的贪玩,便搁置了。”
“你也有处女情结?”陆然打断了他的话。 “当然。倒不是说你的另一半非要是,如果是的话男人就相对会更珍惜一点。她问我对她那里还有不满意的地方,我就顺口说了句胸部小了点,结果两天后李林竟然去做了隆胸手术。李林的收入并不高,平时生活也很节俭。但是竟然为了我一句玩笑话花光积蓄去隆胸。这让我很震惊,也很感动。你知道的我认识的女孩多半都是想从我这里得到,而李林却是给予。所以我一直对李林不错,李林做我女朋友期间我没有再和其它的女孩风花雪月。后来老萧知道了,怕我和李林联手骗取公司的钱。就辞退了李林。我没有工作,李林也就没再出去工作,总是陪我参加各种娱乐活动。第二年春节李林说想在北京买房,把他父母接过来。我就给她付了首付。她自己工作挣钱还月供。房子装修好后李林并没有接她父母,其实我明白她是缺乏安全感,没有房子总觉的漂。李林很会做饭,而且专挑我爱吃的做。”
“想要拴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拴住他的胃。”陆然打趣地说。
“你很聪明,李林工作期间我一个人去酒吧或者ktv的时候,很多女孩对我抛橄榄枝。碍于李林是我公开的女朋友,我也都控制住了,没有背叛她。你知道我们那个圈子,女孩们都是大牌傍身。所以我给李林买了很多大牌衣服,包包。我父母很早就离婚了,所以我对婚姻不感兴趣。可是李林是第一个想过和她结婚的女人。只可惜.....”
“可惜什么”陆然有些穷追不舍。
“可惜在你们认识的那天我知道她脚踏两只船。她在和我交往的同时和我的哥们郝飞不清不楚。”萧宁失落的地下了头。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陆然拍拍萧宁的肩膀。
“对。你不是来了吗?”萧宁抬头望着陆然笑笑说。
“你什么意思,看我做什么。是想问我是不是处女,还是想和我结婚。”
“那你是吗。”陆然的这话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当然,不是。”陆然翻了他一眼,说。
“我想也不是。”萧宁眼怔怔的望着陆然,没趣地说。
“我们回去吧,天黑了。”陆然起身,拍拍了身上的土。
“陆然,假如我要是告诉我的哥们说我在这浪漫的地方对另一个女人说了半天前女友,他们肯定不信。”萧宁也随之起身。
“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