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你有多痛我就有多痛
一只手拉住了她,那样有力,让她无法抗拒。
她转身看向松一鹤那只无耻的手,今天她觉得那只手一点也不可爱。
那更无耻的是,他向另一个人用低沉嘶哑的声音带着声声的颤抖,眉头微皱,用一种掩饰不住的痛楚,低低的说:“我不是把命给了你了吗?你为什么还这样,如果不是小溪,我的命彻底的给你了,还不够吗?”
冯泽雨完全失去的平时的坚强与冷静,而看上情绪烦躁,情绪不稳。
说:“医生在这里,咱们问医生吧!”
松一鹤把脸一别看向了谷小溪。
“别走,先当好你的医生。”
这一声冰冷的像是在命令她,又像是无奈的乞求
谷小溪那双圆圆的美眸仍然智慧明亮,她看着带着一脸痛楚的男人,内心痛的让她轻轻一握自己的拳。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气,觉得空气越来越稀薄,自己如同置身于珠穆朗玛峰的顶部,冰冷而上不来气,孤独绝望。
一脸平静镇定的她刚一开口,竟然没发出声音。
无奈的她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
她用力咳了好几声,嘴角带上了一丝血,自己全然一知。
松一鹤似乎才想起什么似的,投来温柔而关心的目光。
谷小溪视眼前一切为空气。
一只手拿起桌子上一个小瓶子里的棉球轻轻的擦了擦她的嘴角。
她好像什么知觉也没有一样,点击着电脑。
松一鹤也感到了自己的存在感很低。
她用力拉了几下自己的衣领,再次清了清嗓子,终于发出了点嘶哑的声音说:
“等过几天病人好了你们再认真的检查一下吧,可以换个医院,就我们诊断来看,她当下不能怀孕了。当然一切都不是绝对的,或许慢慢可以有其他的办法,一切皆有可能”
冯泽雨听说此言,眼神一滞,接着化开了,如墨潭一般深邃不可见底,低沉嘶哑的声音带着声声的颤抖,眉头微皱,一种掩饰不住的痛楚。
“为什么?”
他声音几乎失控的大声问了一句。
她用极其嘶哑的却非常温和的声音轻轻的安慰着一个患者家属。
“别急,听我说。我刚才说过了,过后再做认真的检查,再看结果。就我现在来看,她是天生的子宫发育不好,不可能把一个孩子养到十月那么大,每当三个月的时候,子宫因容纳不下孩子,而出现早产,每次都要带有危险,所以以后就不能再怀孕的。”
“怎么可能!”
冯泽雨大喊一声拍桌子站了起来,两眼忽然噬血般的红。
他听到如此的结果,让他都怀疑会不会是眼前这个女人因嫉妒而害他。
冯泽雨上来把谷小溪的衣服揪住。
谷小溪被眼前的疯狂忽然有点发懵,与她有关吗?
刚才眼前那一幕,手术后的疲劳,情绪的强烈刺激,她身子软软的倒了下来。
就在冯泽雨猛然惊醒般的一震,他惊慌而嘶哑的叫了声:“小溪,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
一个有力的臂膀一下子把谷小溪那下坠的身子接住,急切中加杂着痛苦,轻声的呼喊:“小溪,你怎么了?快醒醒。”
声音由痛苦开始颤抖。
张扬清抱起谷小溪的身子,往间屋里跑去。
冯泽雨呆立了两分钟,狠狠的握了一下自己的拳,他开始清醒了。
理智告诉他,谷小溪不是那样的人,他再了解不过了。
他看了一眼这个待自己很好,自己却错过爱的女人。
生活三年,把他从卧床不起一个残废最终照顾成一个现在健康的人,他也不是铁打的人,感情还是有的。
当他一遇到蒋芷兰的时候,他觉得爱情更是金钱在向他招手,是全家人都要他同谷小溪离婚,认为他们的婚姻是荒唐的事,要他很好的把握机会。
当他知道蒋芷兰怀孕后,曾彷徨过,是家里果然做的决定,不然他当不了商会会长。
松一鹤看着抱着谷小溪的男人,身子震动了一下,内心再次一抽。
他一推刚要紧关的门。
“老婆,你怎么了?”
张扬清那张文质彬彬的方脸被这声音搞的一愣,寻找声源,转头一看,松一鹤竟然在叫她?
他嘴角嘲讽的笑了一笑:“谁?谷小溪是你老婆?这笑话好冷,您还是别说了?”
松一鹤不客气的把他往边一拉,自己扑上前:“老婆,你怎么了?我刚才不好,都怪我好了,你醒醒吧!我这就带你回家。”
他站起来,那疲惫的神情里自信的俊脸一扬,霸气的说:“我老婆!法定的!”
***
谷小溪醒来时一时不明白在哪里,有一个声音温柔的问:“醒了,你也真能睡,睡了两天两夜,睡的地球快不转了。”
谷小溪才弄明白自己在哪里了,这不是家吗?自己一个人的家。
头好痛,那日的历历一幕又呈现在眼前,她也觉得笑话好冷。
她翻转了一下,背过身去。
真的不想面对这种痛苦,任何一个女人都一样吧!
亲眼看到一个与自己结婚的男人,带着一个与他怀孕的女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还必须拯救她,她还是一个给自己带来悲惨命运的女人。
谁有那么大的心量,她都觉得自己比天广阔了,可还是强容下难咽的痛。
一张脸从她背后杵过来,轻轻的贴在她的脸上,轻声的呢哝着:“老婆,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那么多,你还是知道了,就知道你会痛的,我理解,给谁都一样,只要有感情的人!”
“知道那次车祸吧?就是因为这个孩子,我忍着失恋的痛苦,找冯泽雨,让他将来如待自己儿子一样的对待他。”
镜头回放。
松一鹤靠在自己那辆骚包的红色跑车上,今天的他心情非常差,他觉得自己难以面对蒋芷兰的离开,一个自己深爱的女人,肚子带着自己的孩子居然跟了另一个男人跑了,他觉得自己失败的耻辱。
因此他只是冷冷的给了冯泽雨一个背,不想看这个在他面前高傲的人。
曾经的对手今天自己败了。
理智上告诉他,这样的蒋芷兰有什么可爱的,但是,从不青梅竹马长大的她,怎么也一下子抛弃不掉二三十处的感情。
如果婚姻的话,也够得上级别了。
他那本来就苍白的脸更加白的发灰。
冯泽雨轻松高傲的“呵呵”一笑,脸却很冷,语气舒缓的问:“松先生,叫我来有事吗?这样强硬的态度叫我,也就我看在咱们从小长大的份上。所以才过来的。”
松一鹤鼻子轻“哼”,脸阴沉如要下雨,清冷的说:“是啊,上帝给了我你这么个好伙伴啊!从小我俩就什么都争。现在又争同一个女人,为了她我的确向你动过黑手,没想到三年后的你生龙活虎了。”
“呵呵!”冯泽雨继续开心的一笑,脸上的冷却没有散去。
“上帝长眼啊!你儿子要落到我手了。”
这声音怎么听上去有点狰狞可怕,如夏日里滚滚的闷雷。
“是啊,我就为这事来的。谈条件吧,怎么才能如待你亲生儿子一般的待他。”
松一鹤声干脆清越,隐隐中强硬。两眼是让人看不懂的深邃。
“呵呵,松先生既然如此诚恳,那么……”
冯泽雨的眼神暴光一闪,拳猛往自己车面上一砸,出现了一个暗坑:“一命还一命了,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玩在明处。”
“好!”松一鹤一声炸雷般的回答,身子猛然往过一转:“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相信冯先生的人品。就这么敲定了,我把我自己交你了,拿了走拿不了走,看你的本事了。”
拉回现实。
谷小溪闭着眼睛静静的听着。那张俊美的脸用自己脸上的胡子扎了扎好,她微微一缩。
“想一想你当时的痛,再想一想我,不用换位思考,绝对有一拼的。上帝捉弄人的是,我与冯泽雨同时都是你救的。所不同的是,我不会抛弃你,永远不会。我牵挂的人现在彻底没有了,便再没其他了,我终身的伴侣便你了。前天晚上的事请你谅解。”
他声音温柔的静夜里轻轻泻下的月光,轻柔的抚摸着谷小溪那受伤的心,心痛的她却找不出好的理由来回绝,或许谁都有一个过去,过去的痕迹一时难以根除。
“……”
她本想说什么,最终也说不出,可是心却是痛的。这痛来自绝不是一人。
松一鹤坐了起来,那清瘦了的面容,那两眼中暗淡了光彩,里面隐藏着丝丝的痛。
她干咧的唇紧抿了几抿。
松一鹤端过一杯温热的白开水,微笑着,面色很温柔的轻声对他说:“来喝点水吧!”
谷小溪清楚,他此时的心情,独自己坐了起来,那只温热的手轻轻把她一按,把柔软的被子轻轻给她拉了一拉。
她内心一种温热在不断的升起,今生不论真假所得到的温柔安慰全部来源于此人,假的感觉也好。
喝着一勺勺送过来的水,忽觉得今生还求什么呢?对一个人总该有点理解吧!
每一嘴都自己吹一吹,亲口试一下,直到喂完一小杯子,又用纸巾给她擦了擦嘴自己才满意的离开。
卫生间传来一阵哗哗的水声,蒋芷兰那声声的叫声回响在她耳边,现在回想起来格外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