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桃花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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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师傅告诉他,他是有使命的,可是一旦他问及是什么使命的时候,师傅又始终不肯说明,若是问多了,师傅就会注视着他,问他,你不相信为师吗?这样的话让蓝曦不敢再探问下去了。

可是时间越久,他心里的疑云便越大,他甚至会怀疑到师傅。

但随即又会否定自己的想法,从他知事的时候开始,就是师傅陪伴在他身边,将他如亲生儿子一般的照料,还教会了他一身本事,他怎么可能会算计自己呢?

“曦儿!”蓝磬疑惑的看着蓝曦,他转身的时候发现他的眼睛迷离的看着天边,连到了蓝府也未发觉,“你在想些什么?到了!”

蓝曦这才回过神,眼睛直视着蓝磬,道:“师傅,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好!”蓝磬笑了笑,眼底的讽意一闪即没。

“主子,少主!”

蓝曦看着那在门口迎接的人,唤道:“歌!”蓝磬只冷眼看着,他一向不跟下属亲近。

歌跳下了台阶,背上的那把剑很是抢眼,他似乎要去什么地方。

“今天晚上我有任务,不能陪少主了!”歌垂眉道。

蓝曦笑了笑,道:“你去吧,记得小心!”

歌点头道:“是,请主子、少主放心!”

“慢着!”蓝磬见歌要走,这才出声,拿出了一张黄色的符,道,“把这个带上,可保你平安无事!”

“多谢主子!”歌双手接过,然后拱手行礼,倏然,化成一道烟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蓝曦先行转过身走进府中,蓝磬跟着也进去了,一道黑影撞进了蓝曦的怀中,让两人顿住了脚步。

蓝曦被那人的冲力撞得退后了一步,双手扶住了那人,眉头蹙起,心里更加烦闷。

“少主!”莺的脸红着急忙退后,心跳快如小鹿乱撞,她本想追回歌,没想到一急竟撞入了蓝曦的怀里。

蓝磬冷笑了一声道:“莺,这么急是要做什么?”

莺的脸埋得更低,道:“主子。”她一向害怕这位主子,从心底害怕,或许蓝府上下的人没有谁不惧怕蓝磬的吧!

蓝曦的眉松了,脸色开始变为平淡,道:“好了,以后不要这么莽撞了!一名侍卫最忌心浮气躁,听到了么?”

“是,谨遵主子、少主教诲!”莺的嘴角轻扬起来。

“狂……啸呢?”蓝曦的月牙眼眯起,这两天他都不曾见到过其他两个侍卫,未免有些奇怪。

莺的凤目微抬,道:“在后山呢!”

“曦儿,跟我来!”蓝磬偏头道,日已中天,时候差不多了。

蓝曦点点头,道:“是!”说着跟着蓝磬走向了西南方向的“施法院”。

蓝府与其他官家府邸不同的是,它一分为二。蓝家世世代代都是花国的巫师,只要是蓝氏家族的继承者,血液之中便有着灵力,任何邪灵都不敢靠近蓝府。一院在东南方向,那是吸取天地精华最好的方位;而另一院则在西南方向,阴阳相生相克往往都在那里最为明显,所以在蓝磬和蓝曦施法的时候,往往都在“施法院”。

“施法院”并没有院落,那是一个大大的广场,中央有一个大理石筑的施法台,共分七层,最上面一层放着施法的道具,例如香案,黄符,七尺剑等等。施法台旁边有一个大大的罗盘,刻着八卦图像,阳光洒在广场上,广场上隐隐泛起黄色的光。

“师傅,这次流云国敌军入境,你可有何良策?”蓝曦的眉拧起,他这些天心神不宁,他是神卜,却不能预知这等大事,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他敢肯定,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蓝磬叹了一声,道:“流云国敌军入境只是劫象之一,我虽能预知后事,但却不能阻止劫的发生,若是强行阻止,有违天意,我们会永世不能超生!”

蓝曦垂着首,眼瞳里闪过一丝芒,道:“师傅,难道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是,所有的事不是我们干预了,就能改变的;如果干预,那就要付出代价!”蓝磬的眼睛忽然死死地盯着蓝曦,道,“如果不是你没有把瓶子摔碎,事情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所以,曦儿,你不能再心软了!懂吗?”

“嗯!”蓝曦的月牙眼再一次迷茫,若所有真像师傅所说,他是不是一开始便错了?

歌半立在“未央宫”屋顶四处望着,他头戴黑色铁盔,罩住了半张脸,身着黑色劲衣,贴身的衣物在风吹之下起起伏伏,左手拿着一把三尺青锋,右手涡着放在唇上。

“咕咕咕……”

“未央宫”

“姑娘,醒了?”烟云一边拧着湿毛巾,一边微笑着看向花秧,仔细一看,她笑得令人非常舒服,阳光斜斜地射在她白皙无瑕的鹅蛋脸上,温暖而可爱。

花秧心情好了不少,伸了伸懒腰,接过烟云手上的毛巾,往脸上抹了抹,抹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几声乌鸦叫,心里咯噔一下,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算了,还是等解决了生理需要后再说。

明明心里是这么想着,但是身子却走向了宫门口。

“姑娘,时辰还早呢,这时候出去,王万一过来……”烟云连忙跟了过来,语气焦急。

花秧笑了笑,看向她道:“紧张什么?我只是去外面走走!况且,一时半会,王不会过来的!”

“姑娘!”

花秧已经推开了宫门,走出前廊,来到了宫前的空地,仰头一看,屋顶上根本没有什么东西,看来是自己太过于紧张了。

烟云也跟着花秧的视线看向屋顶,却怎么也不明白,这屋顶上什么也没有啊,看什么?

花秧正感到好笑要走的时候,对面过来的一人让她的脚步顿住了,那不正是自己进花国皇宫第一天便遇到的女子?她身后还跟着好些侍婢,举步之间仪态万千。

只是她今天换上了白色的衣裙,到比那紫色的衣裙更为抢眼,眉也画淡了许多,眼睛……花秧看了心里想笑,这女子是想画成她的样貌好获得王的爱么?真是愚不可及!

那女子也看向了花秧,她的视线顿时冷凝,之后走向了花秧,眼神里淌露着嘲讽。

“姑娘,我们……还是进去吧!”烟云看向女子的眼神有些忌惮,扯了扯花秧的袖子。

花秧笑了笑,拍了拍烟云的手,道:“不要担心,没关系的!”这样的女人她不知碰到过多少,对付这些人若选择回避只是让她们更加得意而已。

“你是花秧?”那女子开口便横眉竖目。

花秧的羽眉轻扬,道:“是!”

那女子“哼”了一声,道:“你好大的胆子,在本宫面前竟敢不用‘民女’自称!就凭这一点,你就该斩!来人!”

花秧脸上一僵,只见两个侍卫已经押住了花秧的手,烟云在一旁跪着,身子瑟瑟发抖。

“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都转过了头,只见是王来了,花秧见了,喜出望外,唤道:“王!”

王温柔的看着花秧,看向那两个侍卫的眼神变为冷厉,道:“你们反了吗?!还不放开她!”

那些侍卫连忙退了下去,而那女子则满脸尴尬和愤怒。

“王!您这样做法,臣妾实难臣服!”女子咬牙切齿的道,头顶快要冒出青烟。

王拦住了花秧的肩,睨着那女子道:“哦?燕妃,你倒说说看,你有什么好不服气的?”

燕妃的中指直指着花秧的秀鼻,满眼怒色道:“此女子尚未册封,虽入宫中,但也不过是个贱民,她见了臣妾竟然不行礼,不自称‘民女’,按照花国国规,此女子应处以极刑,罪无可恕!”

王听了冷冷一笑,道:“燕妃,孤看你是还深睡未醒吧?你难道不知道宫里的有些人是不能碰的吗?还有,若说宫中生事,你燕妃还生得少?孤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你现在是想让孤把你做的那些好事全都掀出来吗?”

燕妃听了,身子一震,声音低了下来,道:“臣妾不知王说的是什么?”

“哼,那要不要孤告诉你孤说的是什么?”

花秧感受到了王的怒气,他的身子紧绷着,她想,作为君王,身侧只怕少有知心人吧,虽是君王,却也孤独寂寞最深!挽着王的手紧了紧,似乎是想传递自己的温度给王。

王的嘴角不自觉微微扬起,缠在他左臂上的花秧的手上的温度让他冰冷的心得以跳动,他知道她爱他,他亦爱她。

燕妃看了看花秧和王如胶似漆的样子,脸色更差了,身子福了福,道:“臣妾告退了!”

花秧见她这就想走,便故意唤道:“燕妃!”

燕妃的身子顿住。

花秧偷偷掩嘴一笑,道:“今晚要做个‘好梦’啊!”最好是梦到以前被她自己害过的人,看她还能不能如此嚣张!

燕妃顿了一阵,这才离开。

王却误会了花秧的意思,以为她心胸博大,便捏了捏花秧的脸,道:“她刚刚那样对你,你不介意?”

花秧耸了耸肩,扶起了烟云,道:“没什么好介意的,况且她应该也是因为……”爱你,才会这么做吧!但是这句话她说不出口,她害怕这句话说出来,他们之间的气氛又变糟了。

不知道这样幸福的生活还有多少日子,她现在应该尽量延长她与王之间的幸福时光。

王却不这么轻易的放过她,脸低下凝视着她道:“也是因为什么?你该不会以为她是因为爱?”

花秧一怔,望进王的眼底,那里深邃无垠。

王笑了笑,萧瑟无比,好像想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一件事一般,道:“这花国宫中美人三千,谁不想一朝得王宠,攀上枝头成金凤?但是,这样的女人也是孤最厌恶的。”

“秧儿,”王轻握住花秧的右手,道,“答应孤,一定不要成为那样的女子!”

花秧扬手一笑,道:“不会的,王!”

王拥了拥花秧,笑道:“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花秧也拥住了王,为了这样相信她的王。未来的风雨,有王陪伴,那又有什么可怕的?

烟云此时上前道:“王,姑娘,早膳已经准备妥当了!”

王紧抓着花秧的手,步入了“未央宫”,两人共进早膳。

花国的早膳最为简单,一碗芳香四溢的桃花汤,还有几碟花做的小菜,不过盛的盘子甚为精致,是青瓷窑中出的,碗大而耐看,尤其是看来色香味俱全的小菜,让人望而生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