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身不由己

“是不是我太骄纵你了，眼下连你也反了不成。”绿儿一见我颜色不悦，跪在地上，剩下的只有轻泣声。我也没有与之理会，要知道如今与其说我在气绿儿，气绯樱，更不如说是在气我自己。绯樱从一开始就打算娶我为妻，一开始就挑明了。可是只有我还是傻傻地认为他不会忤逆我的意思的，如若他忤逆了，那我就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可如今，哎，这一切道是无情吧，他却做得比谁都来得有情。可是我心里是明白的他至始至终都另存一份心思，这份心思挑破了也就是要和流云国联姻，可那偏偏还是明的，暗的则是要纳其为己地。我想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恐怕昨日我跟他说我不是流云国的公主时，他还是将信将疑的吧，估摸着暗地里又去查探了一番，这才打定主意。不在乎我的身份是假，要借着我的身份出兵才是真的吧。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这些有的没的事儿。就要从我明的暗的也花了些功夫。我的宫里平日里也没几个人出入，可眼下为了明日的仪式，这人可一下子就增了个倍。刚才我在进宫时还有意无意地听到一些闲杂人等的闲言闲语，这几天我也是道听途说了许多这些事。说什么只要我能在这宫里立足，流云国就不得不向殿下低头，说我是流云国国王最最疼爱的女儿，不看僧面看佛面，更何况近几年来流云国的农业发展不景气，商业再怎么繁荣，在一个重农抑商的政策下，还是不可避免的受到影响。恐怕将来只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接着我就估摸着那段我的猜想，我想他是宁愿认为自己是找到一个真的公主也不愿承认自己找到的只不过是什么什么从天而降的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绿儿也在我眼前跪了许久了。我虽然知道她身不由己，可我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裸的背叛。而这个背叛则是她毅然选择站在殿下那一边。也许这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可是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哪里经得了这般。看绿儿颜色也越发难看，苍白的脸，干涩的嘴唇，似乎要倒下去了。她全凭着自己的意志坚持着。最终我实在不忍在看先去了，半跪在绿儿身侧，道：“绿儿，你的心思比我缜密，你有比我机灵，聪明。我知道一切你都是看在眼里的，可如今儿，你为何就不能对我坦诚一点，就算你做的再怎么像，掩饰的再怎么好，难道就不知道其实我也是心里明白的。”说到这里，绿儿才抬起头来，眼里满是惊讶。接着是自嘲似的一笑。

“没想到娘娘早已心知肚明，那为何如今还为难我呢。倒不如赐我一死来的干脆。”说完就急着往墙上撞去，这下轮到我错愕地看着即将发生的事情，可身体比我的脑袋灵敏，早已一手拉住了要撞向墙的绿儿。

此时的绿儿只有一心想死，哪里顾得了我的拉扯，一个劲地再次往墙上撞去。

见状，我赶忙道：“就算你死了，也只不过这世界少了一个微不足道的蚂蚁。何不如珍视自己仅有的生命。”绿儿似乎被点化了，顿时领悟道什么，也不寻死了。只是极其淡然地转过身来，望着我，不知声。

“绿儿如若你现今还是我为己出

，那就请老老实实地告诉我，我知道你背负的太多。而我能给你的保证就是，只要有我的一天，我一定竭力保护你的周全。”这样的承诺如若换了别的宫人只怕早就着了，可我不敢肯定眼前人会不会如此。

绿儿的眼里只有绝望，真不知道是什么将眼前的人儿迫*至此。我扶着绿儿坐在椅子上，随手又倒了杯瀹茗。

“娘娘，您还记得您刚进留醉轩的那会儿吗？绿儿那时其实见娘娘的机会甚少，而娘娘每次都待我甚好。但娘娘有所不知，那时我亦不是我，我只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留醉轩作为殿下的秘密情报局也要好几年了。我也是从一开始就跟着十三娘混的，您来留醉轩不是偶然，其实是十三娘一手安排的，她早闻流云国的公主馨香琴艺精湛，亦有圣音的雅号，所以就命人早早的做了安排。说说是十三娘安排但是真正地让您留下也是要看您的意思的，所以纵使您不同意留在留醉轩十三娘也会用其他办法让您留下，或者是监视您。接下来的事您也就知道了。我从小就是十三娘一手**出来的，聪慧，才智，谋略都是不及十三娘的。对我而言十三娘说是我的恩人更是我的姐姐。殿下为了获取娘娘的芳心，不惜让十三娘冒死去流云国去白泽玉箫。估计娘娘还记得白泽玉箫，可不知娘娘知不知道有这样一种说法，欲得白泽玉箫，须过三关，闯六将。而十三娘深知此去凶多吉少，可是哪怕是再大的困难，只要是为了殿下，她都可以以身试险。这不但是因为出于姐姐对殿下的忠，更是出于姐姐的情。终于姐姐凭借着自己的身手，取得白泽玉箫可却烙下病根。如今还不得医治。”忽然想起十三娘爽朗的身影，竟不知她也是如此的重情重义。她是如此的风姿*，婀娜多姿，更不知她有如此侠义的一颗心，刚强而坚硬。

绿儿说到这里早已泪痕满面，着实让我不忍。原来不只我一人生活的辛苦，更或许我这点都称不上辛苦，顶多是委屈。

“我知道娘娘在宫中的这几日也是不安，一是为了自己不想要的婚姻，二是为了自己。我虽然在娘娘跟前装得若无其事，可分分秒秒惦记的都是姐姐。那之后殿下就让姐姐好生休息。即使是这样殿下也不肯多看一眼姐姐。虽然我知道殿下身份尊贵，姐姐不应高攀，可姐姐的情，殿下也是看在眼里的。可这是姐姐的所求，我自然也不会反对。我只道这都是为了姐姐好。听到这里想必娘娘也知道我是殿下的人了，所以当初我只不过接受到了殿下的命令，一则来监视娘娘的一举一动，二则为了开导娘娘，让娘娘心甘情愿地嫁给殿下。我当然晓得娘娘聪慧过人，即使我们早已认识，不免会对我产生疑心。接着我的所作所为正如娘娘瞧见的那样。也知道娘娘生性善良，继而利用娘娘这点而博得娘娘的同情。”

我随手也为自己斟了一杯茶，近乎豪爽地一饮而尽。此时月光早早地照进屋内，华灯初上，照得屋内屋外明亮。纵使绿儿有错也是错在身不由己而已，我有何必怪罪于她。

当然所谓监视自然是把我的事都告知了绯樱了

的。想到刚才绿儿的寻死是因为对我不忠吧，看来她也是有情有义之人，我又何必再纠结于此。

“绿儿，此事到此为止我也不再为难你了。看在你有情有义的份上也是值得一交的。你聪慧，人又机灵，处事得体。倒是让我也学到不少东西。相处几日也差不过知道我根本无意与殿下成婚，他待我虽好，可若我心不在他，那也是没有什么用的。想必你也甚是了解我的为人。眼下我可以委曲求全，他日我必定会一雪今日的耻辱。”我的语调里看不出任何感情，没有悲愤更没有喜悦，只是冷冷的，冷得刺骨。我这是说给绿儿听的，让她明白我的决心。即使我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在垂死挣扎，可如若连这我都不做，恐怕他日连翻身的日子都没有了。

绿儿站在我身侧，道：“谢谢娘娘的称赞。我想娘娘早已有如此打算了吧。宁死不从。可这里容我说一句。您知道我只是殿下的传话筒，只有报告的份，根本没有我吱声的份。更何况眼下殿下对您甚是喜爱，所以您的话我是半分都不会回给殿下的。娘娘眼下要做的是要好好保护自己。”

好好保护自己。在这宫里我应该做的也只有好好保护自己了。不过这么一说我倒是发现这宫里没有其他妃嫔，难道我是殿下唯一的妃子，这可是古代耶，哪会有这种事？

“绿儿，竟然如今你已与我坦诚，我倒想问一个问题。为什么这宫里只有我一位妃子？殿下也正值青年，怎么会只有我一位妃子呢？”说话间我又为自己斟一杯香茗。

听到这里绿儿有意的一顿，似乎在思考什么。温婉的声音再起响起：“当然只有一位妃嫔，那就是王妃呀。再也没有其他妃嫔的了。难道流云国不是这样吗？每位王只有一位王妃。”

（⊙o⊙）哇，这个古代怎么那么开明，一夫一妻制。“但是王妃也可以再为王纳一位侧王妃的，如若王妃不肯，就连殿下也是没辙的。”（⊙o⊙）再次让我惊讶。

“绿儿方才你说的我要好好保护自己，我甚是不解。可为原因吗？”呡了一小口香茗，眼盯着窗外有夕阳的余晖，天际普蓝色与褐色中带点暗红色云彩交错着，微微亮。

“娘娘，您有所不知，您是殿下的妃子，眼下早已得到公认了的。如若眼下悔婚，您想会有什么后果。不要说逃出宫，恐怕是连流云国也是不能到的。再说了即使您逃出了宫也到了流云国，您父王恐怕也不敢收留您的吧，要知道得罪了越古国，您是哪里也是去不得的了。就算您隐姓埋名，只怕也会被殿下找到的吧。所以嫁给殿下才是真正地好好保护自己。”绿儿转身作揖，“娘娘眼下不易多说，恐怕殿下就要来了。您眼下就好好休息一下，我为您准备晚饭。”说完离开。

绿儿明的是在劝我嫁给绯樱，可着实是在为我考虑。我想经过这次坦诚相待之后，明的她会照样给绯樱汇报我的情况，暗的也会为我考虑几分，就算不为我考虑，她也会为我通风报信吧。

事到如今，无论我是嫁还是不嫁，都是由不得我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