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缘起_第四十二章：母子矛盾

“既然怕哀家这权力之手会草菅人命，滥杀无辜，那么这梅园也就不用去了，都随哀家进永寿宫吧。”

不消说，刚刚璇羲对伊的愤懑之语皆落入她的耳内，璇羲虽然受了太后的奚落和嘲讽，却仍是对着柳汐低语：“柳汐，你若不想进这永寿宫接受盘查盘问，本王仍可带你离去！”

柳汐摇头，遥望已被璇覃和宫人簇拥着进入永寿宫的太后，最后叹息道：“王爷，你这是何苦来着，这里是永寿宫，不是人间地狱，你这样防着自己的母亲，也难怪她会防着你，对你瑞王府后宅的干涉是源自于她对你这个儿子的不信任，如同你对她的不信任一般。我不知你们母子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你如果真的想保护你的爱人，你就不能再忤逆你的母亲，至少不能再明着忤逆她，王爷，她不是寻常人家的母亲，她是太后，是这世间最具权力的女子，她的尊严和权力是不可被任意挑衅的，哪怕这个人是她的儿子！”

璇羲浓郁深邃的双眸闪过惊愕之色，他看着柳汐，欲言又止，最后才喃喃而道：“柳汐，你一语点醒梦中人，本王……有时觉得自己尚有几分才智，却在人心面前屡屡阵败，本王想，如若早点能遇上你，并且与你成为朋友和知己，也许，我璇羲的人生会是另一番景象了。”

这话让柳汐唏嘘，也让她觉得心口酸涩，只好说道：“我们进去罢。”

入了永寿宫的大殿，但觉殿内温暖如春，随即闻得一室梅香，这太后大抵是爱梅成痴了，柳汐想，虽然和这皇家的梅园擦肩而过，但这永寿宫大殿足可媲美一座小型的梅园了，放眼而望，但凡视线所达之处的瓷瓶器皿内皆被供养着品种不一的各色梅花。

柳汐在心里暗自冷笑，觉得这世上最为脱尘矜傲的花儿被置身于此倒显得几分格格不入，不禁教人怜惜。

“给九公子赐座！”

“谢太后！”尚在神游之中的柳汐没想到这么快太后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她随即清了清嗓子，上前躬身行礼谢恩。

“九公子！哀家其实是个真肠子，今日召你入宫不为别的，就是想让你结束侦查瑞王府内所谓的凶手案！本来嘛，像这种事哀家直接下道旨意就可以了，只是璇羲个性倔强，他是断然不肯接受哀家的好意的，如若硬来，哀家怕与其的母子关系会雪上加霜呐。”

太后睨了一眼一直立于大殿左侧的璇羲，继续说道：“故此，只好唤你前来，拜托你打道回府，结束这场皇家闹剧！”

“太后！”柳汐大震，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太后的话和决定还是让她觉得挫败和惶恐，这个案子于她而言太过重要，她不想放弃，她想争取，“草民认为……”

“母后！”璇羲像是在极力隐忍，却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他和太后的关系，似乎是箭上的弦，一直处于紧绷状态，仿佛一触即发，“儿臣早已成年，十五岁蒙受皇恩封王，父皇赐儿臣瑞王府邸，自此表明，儿臣便拥有了掌管瑞王府的权力和能力。这些年，儿臣已给予母后应有的尊重了，不管是娶妻还是纳妾，不管是儿臣愿意娶的和不愿意娶的都按着您的旨意而做，除去眉儿，但是她已成了活死人，对您也好，对其他人也罢，她早已构不成任何威胁了，如今的一切俱已尘埃落定，所以，请您高抬贵手放过她，也放过儿臣！”

“璇羲啊璇羲，你这话堪比钢针扎进你母后的心里啊！”太后抬起湿润的眼角，摇头望着璇羲，叹道，“你曾是我最疼爱，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可是为了一个女人，你将你的母亲视如毒蛇猛兽！”

璇羲低下头，继续说道：“至于玉良遇害这件事，儿臣承认有处理不妥之处，这本是家事，着实不宜将此案交由九公子侦查，但既是际缘造就，儿臣也只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整顿下王府后宅，昨晚依韵又差点伤命，母后，儿臣只是不想再添冤魂了，您，又有什么不好放心的呢？”

璇羲的一席话虽然包含着诸多的不满和愤懑，甚至是委屈，但到底还是说得有情有理，进退也是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