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警手记
字体: 16 + -

第2节

第2节

那两具尸体一老一少。年轻的人上布满伤痕。

“两个都是跳楼死的?”我不解。

“年老的是跳舞死的,年轻的是打架死的,身上被刺了26刀,死得很惨。”他有点不好意思,“刚才吓到你了吧!”

“没有,我只是紧张,有点不适应。”我说。

“在监狱上班,随时会有死人,你要敢地面对。”他说完盖上了冰柜,这时,他的对讲机响了。“小刘听到讲回话。”

原来,他姓刘。小刘回话:“收到,请讲。”

“监区里有个犯人心脏病突出,赶快回来。”

我和小刘小跑跑回监区,监区里犯人叫嚷着。

大队长开始喊话,让他们都回自己的寝室,犯人们乖乖地回去了。

一个30多岁的白脸犯人,抓着监门说,“他快不行了,快救救他。”

“稍等,我们没有钥匙,要等看守队的人来了才行。”小刘说。

这时,看守队的民警来了,打开监门,那个心脏病突发的犯人躺在**,他没有胳膊,脸色惨白……

120很快就到了,那个没有胳膊的犯人被抬走了。

小刘要陪那个犯人去医院,值班室里只留了我一个人。

我站在锁上监门外,望向里面,满脸木然。

原来在走廓里的犯人,都回到了各自的寝室。

一个满脸大胡子,高个子,十分健壮的家伙走到了监门口,他狡猾的望着我,说:“新来的?”

我没有理他。

“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其实从楼上摔下去的家伙,是被人推下去的。”

“被谁?”我真不敢相信,这话是我说出去的。

“就是刚才抬出去的那个家伙!”他嘿嘿地笑一声。“不过,这件事,谁也不知道,我只告诉你了。如果你想今晚睡个安稳觉,就老老实实的。”

说完,他悠然自得的走开了。

我回到了值班室,锁好门,脱了衣服,上床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喊声从梦中惊醒,监门被人哗拉拉的撞得响个停。我从**起来,“干什么?马上就来。”

我打开门,一个满脸是血的青年男犯,大喊着“出事了!”

监狱医院的医生把青年男犯包扎后,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晚上,我去厕所时,刚一进去,就被人从后面踢了一脚,头撞到了墙上。”青年男犯竟然哭了。

“你看清是谁了吗?”

“没有,当时,我迷迷糊糊的。”男犯依然很忧伤。

大队长看在眼里,他始终没有问他一句话。

我很疑惑:“他受伤了!”

“他经常受伤,你不要相信他说的话,他是个精神病!”大队长肯定地说。

这时,我透过监门的铁拦杆,看到走廓尽头,一个脑袋伸了出来,向我微微一笑,然后就缩回了脑袋。

小刘回来了,什么也没说,脱了衣服就睡觉。

我一直疑惑,在看冰柜时,他的手上怎么会有血呢?

我又仔细看了看他的手,他手上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他把手洗了,还是我看错了,根本就没有血?

这时,小刘的裤子掉了下来,一个东西掉到了地上。

我捡起来一看,那竟然是我的手机。

监门又响起了哗拉拉的声音,我扭头一看,又是那个大胡子。

“借我的机用用!”他脸色阴沉。

我没理他。

“我知道你的号码!如果你不信,过十分钟,就会有电话打给你,告诉你该睡觉了。”大胡子又是嘿嘿一笑。

我再次上床,心里七上八下。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我接了起来,电话另一头,好像是呼呼的风声。

“喂,哪位?”

那边许久没有动静,过了一会儿,电话里传出一个粗声粗气的男人声音,那声音很难听,很硬,很霸道。他说:“你该睡觉了!”

我啪地嗯掉了电话,我听到监舍内传出一阵冷笑。

我拿出拖把,打开门,使劲地敲打着铁拦杆,一个个犯人被惊醒,从各个寝室门探出了脑袋……

我发现自己开始变得恶毒起来了,这是被你们逼的。

在灯光下,我突然发现手里竟然是满是鲜血。

我正在惊愕的过程中,突然想到值班室有人喊我:“小王,你我纸吗?”

“啊?谁?”我的心突突地,小刘不是睡着了吗?

“我是小刘,我鼻子又流血了。给我拿点纸。”小刘说。

我回到值班室,发现小刘满脸是血,那样非常之狼狈。

“对不起啊!刚才在看冰柜的时候,可能是吓到你了。我手里的血是鼻血。”小刘看到我手里的手机,“不好意思,我出去的时候,有些急,所以就拿你的手机用用。”

“没关系。”我把纸递给他。

“那个犯人怎么样了?”

“在半路上就死了。现在存在医院的太平间里。”小刘好像就在说一个小猫小狗一样。“干咱们这行真是晦气!”

“怎么了?”

“他是在我的怀里死的,当时他手里还抓着你的手机。”小刘终于把脸上的血擦干净了。

“啊?抓我的手机干什么?”

“他说要给家里打个电话,可是却怎么打都没打通。今天,你和我走一趟,我们去他家看看。”小刘说。“据说,他父亲早就死了,家里只剩下一个母亲和妹妹,住在偏远的农村。”

早晨吃完狱警小王给我们买回来的包子,之后,我和小刘到大队长那里报到,大队长交待了一些工作,我们就启程了。

当天下午就到了土阴县。

当时,傍晚时,我们到达黑雾村,那是北方一个非常贫困的村落,以种植业为主,路边堆满玉米杆和畜牧的粪便。

我们找到村委会,村里一个副主任带我们去心脏病突发的犯人家,那个犯人名叫马干,他妹妹叫马师。

“这两个名字取得有点雷人。一干,一湿,干的已经死了,不知湿得长得如何?”小刘小声对我说。

村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很淳朴,他边走边说:“马干真是不争气,自己杀了人,还连累家人。他杀人了村霸以后,就跑了,可是村霸家又去他家报复。两家闹得不可开交,不久后的一天夜里,马干的爸爸从地里回来,半路上被人用东捅死了,刺了26刀,真惨了。之后,他妹妹又疯了,也不应该说是全疯,只是精神不正常。”

26刀,怎么又是26刀,监狱里那个冰柜里的这伙,也是被刺了26刀。

我的心好象被什么东西抽了一下,一阵紧缩。说实话,真后悔当这个警察,更可怕的是,我发现我的手机没电了,一想到手机被马干抓过,我心里就觉得恶心。

村主任带我们走出了村子,越走路越偏,天黑了下来,通过手电,我发现,前面是一片坟地。

“主任,马干家住哪?”我问他。

“就在前面,很快就到了。”他说。

“可是,前面是坟地啊!”小刘说。

突然,村主任站住了,他整个人直直地伸出手臂,指向那个坟地,“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他家住哪儿我能不知道吗?就在前面,不信,我们去看看。”

村主任好像很生气,他的声音很大,很刺耳。

前面是坟地,后面是荒野,中间是两个警察和一个倔强的男人。

事情有点棘手。

似乎小刘也没了主意,我向后退了一步,小刘抓住了我。

风呼呼地吹着,下雪了。

我转过身,发现身后不远处有一丝光亮,一个黑影轻轻地向我们移动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