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闻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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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离世(5)

第六十六章 离世(5)

政清叔在我身后一把便拉住我倒下的身子,还没等我站稳他便送开扶住我肩膀的手,整个人身子前倾便一跃而起,朝着祠堂正中跑了过去,等我坐在地面仰起头眼前看清楚之后,才发现政清叔已经扑到在一具干尸身上。

浑身像是布满了虱子般惹得我整个身子颤栗不安,刚刚那一眼所见到的并不是血腥的场面,但是那一幕出现在眼前,却比一盆狗血淋头还要让让人感觉到恶心,甚至让人感觉到身子的每一根神经都在被人**。

爷爷倒在地上微微的睁着眼睛,干瘦如柴般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嘴角布满一层深绿色的**,练成一条直线从嘴角缓慢的流出,偏着头望向我这边,轻轻挪动着嘴唇似乎是在说什么?

然而政清叔此时正被一具尸体压在身上,看着政清叔龇牙咧嘴奋力的挣扎着,我愣在祠堂的大门前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望着那具不断扭动的尸体,整个瘦弱的身子像是干燥的被剥了皮的树般难看,浑身已经完全脱水皮肤紧紧的黏在骨头上,看上去给人的感觉显得很是精壮。

政清叔嘴里面不断的发出怒吼和脏话,尽管使出浑身解数却也无法奈何那具干尸分毫,我努力的摇了摇头使自己尽量抛出胆怯的心理,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子环视一周不大的祠堂,发现一张供桌上有着一只烛台,尖尖的三寸长钉像是雪地上的冰锥,冒着森森的寒气。

顿时整个身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看着爷爷瘫倒在地无法动弹,脚下生力三步并作两步跑向供桌,顺手操起烛台便朝着政清叔的方向跑去,随着自己喉咙里面大喊出一声“呀”,猛的将手里面的烛台长钉刺入了那具干尸的头顶。

政清叔此时把握住机会,趁着干尸微微发愣的瞬间,腰间用力准备来个鲤鱼打挺,岂不知那具干尸还是稳稳的坐在他的腹部,上半身仰起的政清叔也顾不上太多,就着脑袋狠狠的朝着干尸的脑袋撞去,随即发出“嘭”的一声响,俩脑袋相撞的瞬间政清叔发出一声惨叫。

干尸虽然受到两次攻击,但是对他的影响并不是很大,郑勤叔无奈的再次倒回原地,而我对着干尸发出一击之后没有起到实质性的效果,顿时也是愣在原地整个身子都僵住了,想跑却又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腿。

干瘪的一只手死死的抓着政清叔的手臂,冷不丁的转过脸额头下边两个空洞的眼窝,耷拉着一层死皮,望着两只青紫色的黑洞,我与干尸之间像是在对视一般,本以为干尸会在此时还给我一击,然而就在此时身边的一切像是静止了一样。

尽管政清叔在干尸的身下不断的挣扎,然而我与干尸之间却是直直的对视着,此时的心窝里面的心脏像是要爆炸一般,疯狂跳动的心脏使得血液急速涌上脑袋,眼前逐渐的迷糊起来,慢慢的眼前干尸的形象变的虚无缥缈。

两只耳朵此时也是稳稳作响,像是有人拿着锣鼓在耳畔狠狠的敲击一样,若是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当时身体的感受,那么“耳聋眼瞎”在也不过了,耳朵里面听见的最后一句话,是这感情叔嘴里面发出来闷哼声,断断续虚的说道:“子明……块……快跑!”

我睁着眼看不着,也听不见,眼前呈现出来的景象逐渐地成为了一片白茫茫,像是深秋的早晨,醒来的时候身处浓浓的大雾正中,眼前所见除了一眼望不尽的白色之外,还有一张微微勾勒出一抹笑意的脸。

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但是他嘴角浮现出来的浅浅笑意,给人的感觉却是非常的诡异,让人觉得心头瞬间凉了半截,不断的冒出一股毛毛的感觉非常的难受。

这样的幻想在我眼前不知道延续了多久的时间,只是当我慢慢醒来的时候,政远叔正拿着像是大便一样散着臭的瓶子,在我鼻子来回前晃动着,当我瞬间清醒的时候只感觉胃里面像是潮汐的江水,使得我猛的偏过头,不断的干呕起来。

可是充斥整个脑袋的臭味还没有完全消散,另外一股恶臭顿时再一次灌入鼻息,我赶紧捂上鼻子随口说道:“什么味,那么的臭?”

政清叔站在我面前左蹦右跳的活动着胫骨,看到我醒了便朝着我走过来,蹲下身子说道:“没事吧?”

我摇摇头摆摆手让他赶紧离开我身边,因为他身上像是掉进了粪坑一样,恶臭扑鼻。政清叔朝着我横了两眼,满不在乎的说道:“你看看那边,这股臭味不是我身上冒出来。”说完伸出手指向祠堂的一个拐角处。

我顺着他手头指向的位置,一滩墨绿色的烂泥停留在墙角,我不明白政清叔的意思,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里随口说道:“那是什么?对了那具干尸呢?”

政远叔将我的身子扶起来,说道:“那就是原先的干尸。”

我活动着两条早已经麻木的腿,愣愣的站立着疑惑的问道:“怎么会变成一滩水渍?”

政清叔随即将刚才我无意识状态中发生的事情,详细的对我讲了一遍,多半是在说他如何与干尸做着殊死搏斗,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政远叔及时赶来,掏出八寸长的棺材钉直插干尸的太阳穴,最后撒上黑狗血,才彻底的灭掉了那具干尸。

当然他准备在我面面继续吹两句牛皮,我也懒得听了,现在浑身感觉一股子的燥热,心里惦记着爷爷的安危,问道:“远叔,爷爷呢?”

“三阿公已经让几个人送回家了。”政远叔回应着我的话,脚下的步子朝着干尸走去。

政清叔见我不愿意听他继续讲,也便闭上嘴,跟在政远叔的身后来到干尸身边,两人捏着鼻子慢慢的蹲下身子,认真的看着那化成的烂泥的尸骨。

我见他俩蹲在地上半天都没有讲话,以为发现了什么秘密,便走过去问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政远叔摇摇头,说道:“干尸,怎么出现的?从哪里跑到祠堂来的?三阿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听着政远叔一口气冒出十几个问题,我听着头都要炸掉了,只能抛开这些问题先不提,问道:“爷爷身体,没有大碍吧?”

政清叔站起身子抽上一支烟,缓缓的说道:“没事,走的时候还喊着你的名字呢!”

听到政清叔这么说,我顿时松了口气,也亏得爷爷年轻的时候身体练的不错,现在一把年纪了还能够经得起这么苦的折腾,然而最让我想不到的是,政清叔说出来的这句话,其实是在骗我。

我的父亲是在第二天傍晚赶回来的,只因山洪冲毁了唯一的出路,这几天的时间整个陈家村的年轻劳力都在修复着山路,通往县城里面的山路修通之后,才有人通知我的父母。

我们三人在祠堂里面没有继续逗留,清理掉了那一滩尸骨烂泥之后,天已经差不多快黑了,借着夕阳的微光我们三人赶回家,刚走进大门的时候,见到乔东爷爷背着医药箱从我家离开。

我上前打过招呼,问道:“乔东爷爷,我爷爷的身体怎么样?”

乔东听见我的喊声,回过头看了我们仨人,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叹了口气,随即也不在爱理会我们,转过身子径直离开了,当时我还以为他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需要处理,所以没有时间回答我。

走进屋子的时候,我便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好几位叔伯都在大堂里面抽着烟,却没有人开口说一句话,整个气氛显得非常的压抑,我心知这种情况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使得大家所有的脸面都露出一种郁郁寡欢的神色,严肃的表情衬托着每人烦躁的情绪。

我快步走回爷爷的房间,奶奶此时已经醒了,斜靠在床头默默的留着眼泪,见到我进来了咽哽着喊我几次,然而可能是太过于伤心,或者心头挤压的情绪太重,咽唔的话语都被抽泣声打断。

我不想形容爷爷此时的形象,我也无法形容现在眼前见到的爷爷,若不是脸相和皮肤的颜色没有多大的变化,我一定不会承认眼前躺在**的枯瘦老人是我爷爷,浑身上下已经没有多余的脂肪和肉了,剩下的就像是今天在祠堂看见的干尸一般,薄薄的一层褶皱的皮肤,宽松的贴在骨架上,就像是现在医学院用福尔马林浸泡的尸体。

没有人回答我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所有人全都保持沉默,政清和政远叔也只是蹲在大堂的拐角默默的抽着烟,我疯狂的问遍大堂中的每一个人,然而从每一个人呆滞的眼光中,我得到了唯一的答案——爷爷阳寿到了尽头!

不敢相信这是事实,爷爷能够多出一年的命续给奶奶,而为什么自己却在短短的时间内要离开,已经发生的事实无法加以改变,我们也现在也只能听天由命。

我回到房间,流着泪看着面如死灰的爷爷,我和奶奶都是静静的坐在爷爷身边,整个屋子里面将近十几个人,然而静静的空间里面剩下的只是我和奶奶的抽泣声。

看着奶奶憔悴的面庞,我准备替奶奶擦拭去眼角浑浊的泪水,然而坐在**的身子还没有挪动半分,却被爷爷突然伸出来的手打断,借着屋子里面的灯光,看着爷爷微微颤动的嘴唇,我知道爷爷此刻一定是有话要对我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