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赎身慧心欠下巨债
“怎么你不是出了正月里就到了四府吗？”老八淡淡的问道。
“我一睁开眼睛，外面就是人间四月芳菲天了，桃花都开了，哪里会是正月里。想必八哥是记错了吧？”
老八跟老九交换了一个眼色，十四看在眼里，无动于衷，继续吃饭。
玩了半天，十四送静雅回去四府，没人的地方，十四告诫她说：“以后你说话要多用大脑思考一下。指不定别人在套你的话。”
“我的话有什么可套的，又没有什么价值？”静雅不理解。
十四跺了跺脚，“你怎么就这样的不可理喻？他们套话自然有他们的目的。”
“什么目的？”
十四甩了手就走，不肯多言。
“你想说就说嘛，别只说半截子，我哪里猜得到你的意思？”静雅在后面追问道。
十四停住脚步，“那我问你，你究竟是不是人？”
这句话问的静雅哑然失笑，她转了个圈，对着十四说：“你看看，我哪里跟你长得不一样了，是比你多一只眼睛，还是比你多条尾巴？我当然是人了。”
“可是萨满巫师说你是个小花妖呀？”
“花妖？”静雅有点郁闷，“他凭什么这么说？”
“中秋夜宴百花盛开，还不能说明问题？”
“百花爱开就开，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个巧合罢了。”
“可是你毕竟行为举止不同于常人？你，你还有百花丹呢？”十四继续表示疑问。
“那只能说我是个无拘无束的人，也不能说就是花妖呀。百花丹怎么了，有百花丹就是妖怪啊，少见多怪！别人问问也就罢了，我原想着你同别人不一样，不会相信这些个鬼话。可是如今看来，你也同别人一样是个俗人。哼”
静雅很是不高兴，走的快了些，把十四落在了身后不理。
静雅这天去悦音阁的时候，刚落了座，就点名叫慧心过来陪着。悦音阁的老板一溜小跑过来，陪着笑说：“慧心姑娘正在陪着客人唱曲，此时不方便过来，不如甄公子再选别人陪着吧。”
甄英俊学着老九的架势把眼睛一瞪，“别人你怎么不如此说去？”
老板敛了几分笑容，“公子此言差矣，别人请慧心姑娘去，那可都是真金白银的，哪里就像公子这般，只会哄慧心姑娘开心？”
一番话说得静雅脸上又羞又臊，这是怪她没有多多的使银钱了。静雅索性起身，往那琴音曼妙之处去了。
有人拍出了五百两，包了慧心姑娘唱曲，她纵然心有不愿意，却不能不去，老板可在背后站着呢。
静雅在窗前，从缝里瞧出了慧心一脸的不乐意，突然就心里一阵酸痛。
如此冰雪聪明的一个女子，竟然落在如此环境之中，当真叫人惋惜。
老板生怕她闹事，一直跟在后面，陪着在窗前站了一会。
静雅下定了决心，问道：“若是要赎出慧心，你要多少钱？”
老板听闻此言，不慌不忙，伸了一个手掌出来，“五千两，一口价。”
“好！”静雅说了一声，“你且等着，我去筹钱来赎她！”
看着静雅远去的背影，老板哼了一声，“五两银子都不舍得打赏，还肯出五千两来赎人？打肿了脸充胖子。”
五千两犹如一块重重的石头，压在静雅心上，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是老四半年的俸禄了。
唉，静雅长长叹了一口气，该去哪里寻这些钱呢？
十四一进院门就看见静雅蹲在石桌上，心知她一定又遇到了什么难题，赶上前问道：“你这又是碰到什么烦心事了？”
“一文钱难倒了英雄好汉”静雅又接了一句，“也难倒了我乌拉那拉静雅。”
十四撩起袍子坐下，“你又要钱做什么？要多少，我给你。”
“五千两！”
十四呛住了，“五，五千两，你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静雅没答话，不想告诉十四真实的想法。
“假若我分封了府邸，这笔银子我还能替你出，可是现在我也身无长物，恐怕帮不了你的忙。”十四有点小小的遗憾，感慨了一句。
静雅心中一阵感动，这孩子挺好，说话真实在，要是老四，保准刨根问底个没完没了，末了分析上一大堆的理由和观点来证明此举不稳妥。
静雅眼珠子一转，“听闻九阿哥在京城之中有很多的铺子？”
“是啊，那又如何，九哥是从来不会平白无故给人银钱的。你还是少打这个主意。”
静雅摆摆手，“我的意思是，我想把自己造的一些小玩意在九阿哥的铺子里寄卖，卖了银子攒起来，慢慢就能攒够了。”
“好啊，既然如此，我同九哥说去，他应该会同意的。”
“慢着”静雅拉住了十四，“岂能如此空口白牙的去求人？”
“那倒是，不如请九哥吃顿饭吧，反正送礼你也送不起。”
“吃一顿饭要多少钱？”
十四迟疑了一下，估摸了一下，“在好点的酒楼，差不多要二三十两。”
“那么多！”静雅急了，“我可没钱。”
“啊，你连请吃饭的钱都没有，怎么这么穷？”十四很是惊讶，“那怎么办，我替你出吧。”
“不要”静雅摆摆手，“外面的饭菜他们也经常吃，恐怕也不肯赏脸，不如我亲自下厨，做出一桌子菜来招待他，你看可好？”
末了，两人商议定，静雅换了衣装，拉着十四出了四府去菜市场买菜去了。
十四满心的不情愿，跟在静雅身后拎着菜篮子，看着她在哪里又挑又拣的，买了许多果蔬鱼肉，装了满满的两大篮子。
两人刚一进府，就碰上了八福晋。
两人行了礼，“八嫂吉祥，福晋吉祥。”
“呦，你们今天这可是唱的哪一出啊？”八福晋不无戏谑，“也学着那些平头夫妻买菜做饭吗？”
十四脸上一红，“八嫂见笑了，今日静雅说亲自下厨做菜呢，所以还想借用府里的厨房。”
八福晋笑着点点头，早有府里的丫头上前来替十四拎着菜篮子往厨房去了。
“你去吧”十四擦擦汗，“我就不去了。”
“知道，君子远庖厨嘛！”静雅自己去了。
八阿哥与九阿哥下了三盘棋了，老十与十四已经打了五局跷石子了，丫头们才来报“回禀贝勒爷，菜已经准备好了，静雅格格请众位爷过去。”
“唔”，老八放下了手里的一颗棋子，站起来往厅中走去，其他人也跟着去了。
净了手后坐下，众人顿时被这一桌子的菜肴吸引住了。
当中的一道‘金龙出海’，船型的盘子中盛着一条金黄色炸鱼，铺着雪白的葱丝，碧绿的香菜末子，还有那热腾腾的浇汁，看上去很是诱人。
另外还有‘春花秋月’‘荷塘月色’‘阳春白雪’‘杨柳依依’‘万紫千红’等菜肴，好看的紧。
老九感叹了一句，“这哪里是菜，这分明就是一首诗。”
众人取了筷子来尝，道道好味道，老十感慨着说：“简直比得上宫里的御膳房了。”
静雅十分得意，“做菜呢，也是一门艺术，就好像是画画啊，做文章啊，其实这都是一样的。只要多花些心思，就成了。”
静雅倒了几杯酒，每个里面弹了一颗百花丹，顿时变了颜色，一一敬给各位。
八福晋尝了尝，“一股子的花香，好喝。”
静雅抿嘴一笑，十分殷勤的给老九布菜。
酒过三巡之后，老九说：“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静雅摇摇头，“并无什么事情。”
“不必拘谨”老八淡淡的说，“都不是外人。你不是想替慧心赎身吗？”
静雅有些吃惊，这个想法可是没跟任何人说过，如何就被识破了呢。
她讪讪的说：“是有这个想法，不过静雅没有银子，那老板一张口就要五千两。”
“那你想如何呢？”老九问道。
“我平时做了一些小玩意，想拿到九阿哥的铺子里去寄卖，也好攒些钱，到时候好去赎人。”静雅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只怕你筹到了钱，也该涨价了。”八福晋提醒了一句。
静雅哦了一声，颇感为难，看了看在座的人，流露出恳求的神情。
“不如这样，我先借给你五千两，你把这些东西也能寄卖，到时候再还给我就是了。”老九发了话。
静雅喜出望外，“当真？”
老九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沓子银票，数了五张出来，拍在了桌子上。
静雅喜出望外的接了过来，满心里想着去赎慧心出来。
八阿哥又说：“吃了饭，让何柱儿陪着你一起去，那老板贼恶，只怕你们弄他不过。”
有了八贝勒的鼎力支持，悦音阁的老板纵然百般不情愿，可还是交出了卖身契，放慧心走了。
这倒是让静雅欣喜不已，抱着慧心，叭叭亲了两口，十四咳了一声，“大白天的，你注意点影响。”
慧心顿时羞红了脸。
三人出的街上闲逛了起来，京城真是个繁华热闹之地，等到逛了半天，静雅这才猛然惊觉，如何安排慧心，成了一件难事。
带回四府，铁定不行，弄不好老四把自个也得撵出来露宿街头，那可如何是好？
看着静雅为难的样子，十四扑哧一笑，“早就有八哥替你筹划好了，若是等你想起来，只怕慧心姑娘要餐风露宿了。”
老八挑着离府里不远的一处僻静的小宅子，统共不过几间房，原来是存放东西的，先暂时给了慧心居住，等以后再做其他的打算。
看着这个地方，有些简陋，静雅觉得很是对不起慧心，面带愧疚之色。
慧心很满足，有瓦遮头已经很好了，何况这里淡雅素净，也算是齐整。她一心盼着跟甄英俊过些平凡的日子。
静雅帮助慧心打扫了一阵子，弄的大致像样了，也到了暮色时分，要回府了。
慧心看了看两人，有些犹豫，说：“今天晚上，你能不能留下来？”
十四貌似被尘土呛住了，咳嗽了好几声。
静雅有些为难，“不是我不肯留下，只不过，唉，你也知道，人家的小舅子不好做。四府规矩严，我得赶紧回去。”
慧心倚着竹篱笆，依依不舍的看着两人离去。
十四一路上都在憋着笑，静雅没好气的说：“要笑你就大声笑，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我在想，你若真是留下，晚上该是如何的一场闹剧呢？”十四不无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