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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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3、金枷套颈 (贰)

    萧锐这一次入金枷宫为的是先解商阳围城之困,趁便再盗取玉芝与神油,未知竟撞破候玄机私下禁咒当朝天子的大阴谋,萧锐惊愕之余,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善处起来。

    玉瓶儿在旁见萧锐满脸惊色,也问他道:“如今该怎么办,候玄机胆大妄为,暗中咒祭二王子魂魄一定有所图谋,我们现在该做什么?是救二王子殿下,还是先救商阳百姓?”

    被玉瓶儿追问,萧锐反倒清醒过来,咬着牙声道:“自然是要先救商阳百姓,只是就这么便宜候玄机,我又很不甘心,我们先四下将这里打探清楚,再谋定吧!”

    说着,吩咐玉瓶儿与自己兵分两路,先将这金伽宫查探一个究竟,欲寻找金伽宫有什么厉害软肋,好破候玄机这一处根本要地。

    玉瓶儿本有些心惊又为殿内到处都蠕蠕挣动的尸虫不太敢行动,可随她身旁的朱犀素来胆大,当先展开身形往前方飞去,这一来也由不得她不大了胆子在尸虫遍布的大殿里来回巡游。

    正在佳人皱着眉头暗自埋怨自己得了这一桩苦差事时,忽听萧锐远处招呼自己,连忙驾风赶到其身边,当下顺着萧锐的手指方向看时,又是吃了一惊。

    “玉香山?”

    原来萧锐手指的一品莲台上正坐趺着赤身裸体的玉香山,虽是满头白发却生的十足俊美标致,只是此刻的玉香山毫无一点声息,侧耳仔细聆听竟连呼吸的声音也没有,原来眼前只是一具走脱了元神的肉胎躯壳!

    “不错,你也认得他?”萧锐点了点头道。

    “怎么不认识!他是候玄机的大弟子,以往我在鸾妃手下,就曾见过他几次,只是其时还不知他的师父是候玄机罢了!这个,朱犀也是知道的!”

    一旁朱犀听了,也点了点头,并补充道:“玉香山是得道多年的妖道,我虽没有打探清楚,但他少说也该有五百年的修行了。也不知道怎么会拜候玄机为师的?”

    萧锐沉声道:“那还不简单,只为候玄机道行更在他之上的缘故!我曾亲眼见候老头用自身毫毛化了替身前往我玉榴国抢夺灵机子,想来他应该是个畜类出身吧!”

    朱犀听了面露惊容,讶声道:“娘娘曾一次无意透露过,说候玄机是得道数千年的妖猴,如今看来一定是真的了!”

    “呵呵,是猴子吗?那就不怪他要姓‘候’了!”说到这里,萧锐无意中想起弧光也是猿猴出身,并还被尹至诚奉称为乾坤第六使,就不知道这一猴比起弧光来要差上多少了?

    “先别论玉香山的出身了,你们看他只有肉身在这里,那他的元神又到哪里去了?他是候玄机大弟子,这金伽宫是候玄机根本重地,一定是被命在此镇守的禁宫,可他现在人影不见,哼!该不会是一人躲懒出去游玩了吧!”

    玉瓶儿这句话本是无意的取笑,未想萧锐听了思忖一刻竟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二哥只有魂魄留在这里受尸气薰熬被邪气侵凌。

    而这玉香山又只有一尊肉躯坐倒在莲花台下,天下间那有这么巧的事,怕是真的出去厮混了,玉瓶,依你的才智,这厮该是去哪里呢?”

    玉瓶儿不料萧锐这般聪明,自己无心乱口一说,就被他猜中玉香山的下落,当时听了好笑,娇声道:“你这人真坏,明明知道,却非要我来开口!”

    哪知,这一次萧锐却肃了容,沉声道:“候玄机师徒狗胆包天,外辱天子,内污宫庭,这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今日犯在我手下,我无论如何也不能饶过!”

    玉瓶儿追随萧锐多年,很少见到萧锐发这么大的脾气,眼见萧锐说这番话时目绽冷光,喉声沉重,倒真有些帝王的凶煞气!当时竟不用自主升起些敬畏来。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先去二哥寝宫,找到玉香山再说!”

    有玉瓶儿与朱犀两位天魔女开劈路径,萧锐自然轻易来到梁王禁城内,何况能到达禁宫,玉、朱二人并未费吹灰之力,只为二女才刚施展法术,便意外的在玉香山的肉身附近找到了一条遁光路径,自然乐得省力省心。

    仅略将门径通开,便跳了进去。而眼见玉香山为进出内宫方便,竟还设置了如此一道门户,萧锐额头凶煞气又是深了一层。

    萧天候少年时贪花好色,单是十年前四地来投,叫的出姓名的子女就有十七人。中年后自立为王,营造的后宫自然也比别位帝王格外的宏大,连年的征战,搜罗的各地美女更是不计其数。

    有闻自萧天候称武帝后,后宫禁城的修造就一直没有停止过,直到他身死也还在修建之中,只是这一切的一切,最后却便宜了二王子萧铣一人。

    但二王子萧铣却没有他父王那样贪淫,除自己原配太子妃与有限的几位侧室外,并没有多纳嫔妃。传闻萧铣加冕时,还将萧天候所有嫔妃,无论有无临幸,只要是有些名份的,除自愿留在宫中的外,余者一应发放盘缠解其归家。

    萧铣多年来都被梁国百姓称为战场上的死神,可单是这一件事却是很令人称道,为他赚了不少善名!

    可即便如此,禁城的宫人还是达到万人以上,尤其武帝死前一年,西征西羌征劫掠来的羌女众多,这些女子国都亡了,哪还好往故土发付。

    如此倒有一多半人留了下来,整个禁宫仅只适龄少女便有七八千名,这可是一桩大麻烦事。偏偏萧铣好勇禁色,连自己的太子妃都还没有孕个一男半女,这些整天在眼前晃荡的宫人更是压根不入萧铣眼界。

    再加上萧铣登基后还惯上场征战,往往禁宫里十室九空,弄的怨声载道,宫中女子只得一味苦熬。

    再说萧锐三人一出遁光甬道,便到了萧铣内宫,萧锐耳力无双,只一落地,便听闻的耳畔传来一阵阵**作乱的响动,不由大怒,振臂就带了玉瓶儿二人往了声响发生的地方飞去。

    玉瓶儿见萧锐怒不可遏,怕他盛气之下,反而容易疏漏,被玉香山得空逃走,假意讥笑他道:“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一到了你二哥内宫里便这么穷急相。

    小心飞的这般快法,声音大了被人听见,说你夜闯禁宫,欲对王子妃图谋不轨,到那时我看你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果然萧锐闻声心里一跳,不禁道:“怎么,前面是二哥原配太子妃的寝宫吗?”

    想到自己身为臣子,乱闯梁王后宫,这实在是一件大尴尬事。可想着玉香山竟敢祸乱当朝王妃,少年人怒火更是一阵大涨。

    幸而有朱犀熟悉禁城重地,闻声忙答道:“回禀殿下,自三年前二王子殿下纳鸾妃为后,原太子妃便自缢于宫中。前方的簇芳阁,是专门安置四海征发的宫人的宫禁,并无二王子殿下夫人在彼,殿下可放心前往!”

    萧锐听了这话,心上才一松。

    那簇芳阁说是阁,占地却是极广大,前后四进,除前一进正堂外,余者两廊都住满了宫人,仅这一座宫阁便有二百宫人居卧在其内。可等萧锐连闯了两层宫禁,也不见一人,两边廊房悄无一点声息,显是没有人在内休息。

    可萧锐耳边的淫靡做乐声却是自前方源源不绝传来,萧锐不是个不伶俐的,时至此刻,已猜出一多半来。

    果然,当萧锐来到最后一进庭院时,令萧锐惊讶的是花园正中还摆放一座巨大的裸身女神像!青面獠牙,胸腹奇丰,一双桃花眼如丝如媚,虽是座石像却让人不能对睹凝视。

    可那神像腰身以下却是一副兽形,遍布花斑长毛,竟好似金钱豹一样斑斓。而园中不少男女更是攀爬至神像身上**,俯卧倚偎,极是放浪形骸。

    更有甚者,还有钻入神像雪白一片长满毫毛下身野媾的男女。而神像也在众男女彼此交淫的呻吟下胸膛不住起伏,好似活物一般。

    如此反复直至筋疲力尽,瘫倒在神像脚下……。

    玉瓶儿与朱犀都是色界天魔女,一样的身具淫根,当下见了这一幕香娇淫无比的场面,纷纷不能自禁,情到浓时,身体几欲颤抖。而萧锐也觉心气沉浮,脑海里不自禁浮想联翩。

    幸而萧锐到底炼有正经道门玄术,又经由玉颜公主习了双修术,虽然是一样的服气阴阳调合的法门,却不是眼前这般外道淫法可比。

    当下沉了气,接连两次吐纳,即将心境归正,一面伸出手掌抵在二女背后,为其调息乱作一团的心跳,一面放眼仔细打望玉香山的下落,不想这一看不要紧,又让少年人吃了一惊起来。

    原来那花园下男子虽多,可相貌却有大半相同,除其中三五位头挽双髻道童打扮的出家人,余下数十位男子竟然都是不过四尺上下,一身白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