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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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渎神 (肆)

    看着掌中的毫毛,商先生只把满口钢牙咬的吱吱作响,双目直欲射出火来,大王子萧锏则好似不知商先生正犯大怒,竟走过近前,伸手将那金毛取在掌中。

    歪着脑袋皱着眉与他道:“其实你也不用这么大的火气,说起来你也算是伤了这老头儿一根毛!他才刚不是说过你动不了他一根毫发吗?你瞧,你不是已经做到了吗?”

    这笑话说的太冷,再场人物见了商先生愤怒至扭曲的面孔,谁也笑不出来,可到底商先生没有发怒,只是瞪了萧锏良久,眼口怒火才得渐渐消散。

    过后幽幽道:“小子,你是不是打心底里想到冥界去见识见识?”

    萧锏挠了挠后脑勺,作笑道:“呵呵,反正我身边也没什么有意思的人和事了,不如去另一个世界瞧瞧,说不定那里倒正合适我呢?”

    “哼,你小子倒是天生一副做恶鬼的命!”

    “好说,好说,不过要是没有你的帮忙,我可还去不了!”

    “引刀自尽而已,容易的很!”

    “那就不好玩了,不带一点力量去,那我就是不去见识,而是甘等被人玩弄了!”

    他二人一问一答,看似毫无头绪,可听在萧锐耳朵里却是一声一个惊雷,总是惊起少年人阵心头警醒。

    而这时,已趁将芙蓉女与宝珠都收纳的尹至诚,携两位妻子纵身到了商先生眼前。

    举起掌中灵珠与施礼道:“商先生,论理这灵矶子弟子取之不武,无奈事关世间凡人福祗,尹某心上羞愧也只得领受了,异日再见还望先生能一扫心中嗔戾。

    至于萧世子,也请您回头是岸,不要自坠魔障,今日伤害贱内一事,尹某就不计较了!告辞!”

    说完大袖一挥,竟夹起两道金光将两位夫人卷带,身化金虹往了天边飞去,转眼便只见得天边尽头一点光影,比起剑光飞遁还要快上十倍。

    商先生好似对那灵珠子并没有多少兴趣,尹至诚走时,并未有拦截,倒便宜他夫妻三人得了宝物志得意满地遁走。一时间一天乌云消了个尽散,再无战事。

    而沼泽剩余下的长虫虽还有心再吮吸殃虫腔子里的**可感到空中商先生雷霆一样的震怒,无一只敢在当地逗留,急急忙忙遁地而走,顷刻走了个干净。

    自己苦心积虑趁着夺灵珠的机会,却还是没能收拾下心中的仇敌,商先生此刻心情自然大是不好,当时将手一摆,也不与萧锏道别,便化了疾风消失在空中。

    倒是萧锏顿下身形,指着地上殃虫的尸身,笑与远处萧锐道:“这长虫的灵丹虽然被人取了,可一副空皮囊还是极为结实的,何况又这么宽大,十三弟拿去给手下做皮甲也是好的。

    还有那福乳,虽然不剩下多少,也是难得的奇药,留下给你妻子运用倒正合适。

    好了,今日出师不利,你大哥我宝珠没捞着,佳人也没能留下一位,现在心情很是不好,就不上你王宫里做客了!”说完也跨上雷隐消失在空中。

    而直到此时,众兵卫才将眼睛揉开,挣扎着寻找萧锐。直到见了地上空剩下一副殃虫的尸体与兽首中流溢着奇香的**,不自禁纷纷走上前观望,口中也不住地称奇。

    那殃虫本是一只能克制神兽福屃的妖兽,即便是在灵界也是极难得的,一身上下的兽皮极是坚韧,又为它擅能吸纳灵气,制成的皮甲不仅坚固耐用还可如黑衣老人的青冥杖一样吸收外力。

    其间只是威力大小不同而已,至于那**更是不比说它。众兵卫一时间得了宝物,纷纷乐开了怀,也顾不得主公萧锐就在不远处,禁不住的开口欢呼。

    萧锐见状摇头笑道:“看来我这些手下人是该整治一番了,只不过得了人家一点牙缝里剩下来的东西,便高兴成这样,真是太没出息!”

    玉瓶儿不失时机也来讥损道:“是啊,是啊,就好像战场打扫尸体的乌鸦一样,真是没用,害我都觉得替你丢人!”

    萧锐闻声大笑,一旁的姜冲听了却是脸上挂不住,连忙纵马喝令手下人。事后,仅一只殃虫便收制成三百副皮甲,虽说萧锐帐下三千龙骑卫不能人人都有,可只用来打造一支先锋队却是绰绰有余的!

    至于**则更是奇宝妙药,萧锐军中本有回光散这样的疗伤圣药,一时间这些**倒没了用处,好在少年人想起萧锏临行前曾交待过这些乳汗留给玉颜公主取用最好。

    想起玉颜公主为触犯魔封石至今元气受损,行不得真力,少年顿时知道萧锏的用意,当下连忙命手下将乳液运回宫中为公主疗伤用。

    得《积怨录》指点,有脱体换壳的奇术,玉颜公主本就灵力高深,有玉颜浸润元神越发坚固,不过十日夜功夫,便将魂魄锻炼的如肉身无异直逼本就是灵体的玉瓶儿。

    其间神通幻化更增了十倍威力,只是那魔法石终究厉害,即便如此公主躯壳内的秽气还是不能驱尽,但终究复元的速度要比原先快了好些,原本估算要花十年苦功,而今只不过两三年时光而已。

    萧锐原本西征在际,如今为玉颜公主疗伤又耽搁了多日,等公主功行圆满已然过不上三日便要出发,二人新婚夫妇,两相恩爱,只恨时光苦短。

    这一日清晨,少年人晨起,至栖凤殿前玉露台,引首向着殿台下大地眺望。

    已近秋后,虽是南疆地暖,但晨风下也是微感浸凉,萧锐歪着脑袋,抱着双臂呆立在台上半日,似在想些心事,脸色间却又是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

    就在少年人迷茫时分,身后却忽然多了一人,伸出莲藕一样的手臂,穿过他的两腋于胸前轻轻将萧锐搂在怀里。

    “殿下起的这么早,是为什么呢?”声音温柔,传入人耳朵里直叫情不自禁就是一震。

    萧锐回首笑看着玉颜公主道:“没什么?这几日里天天都是睡到日上三竿,难得今天起个早,接接地气,吹吹晨风,人也觉得格外舒爽些。”

    玉颜公主脸上一红,不由将头低了下去。萧锐看了一笑,他自己也觉得有些意外,原本少年人以为以公主这样的冰清玉洁,于夫妻之道一定是拘谨的厉害。

    而自己也已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不想新婚之夜,玉颜公主并不是如自己想像的那样拘束,反是出乎萧锐的意料,竟是十分合洽,少年新婚一连十余晚都是极尽欢畅。

    每每都是倦极方眠,直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才得有精神起床。

    虽说如此晚起有误朝政,可董四平、吴廉这些人此刻一心想着的就是萧锐夫妇二人能早些生下小王子,好继承未来诺大的一座江山,就是二人睡到日落他二人也是不会有什么怨言。

    至多自己辛苦些拼着一晚不睡,多批复一些奏折就是。

    萧锐不上二十岁便已拥有地域宽阔、兵力雄厚的帝国,南疆第一美女与后宫佳丽如云,可谓春风得意,志得意满,普天下少年男子想要拥有的一切。

    他此刻已全都办到了,即便是他历来心性沉稳的他,此刻也不禁有些得意,安生享受这一段难得的自由快乐时光。

    “可再过不久,您就又要西行远征了!”公主不无担心着道,西羌是不亚于梁国的强国,这一次又是远途跋涉,直入对方腹地作战,虽是有另外三位强大的世子携同作战,可玉颜公主还是不能放心。

    看着公主神色担忧,萧锐心上一叹,幸而自己没有将大王子说出的秘密告与玉颜公主,不然眼前佳人不知又要担心成什么样子。

    可萧锐心里这面作想,却忘了玉颜公主感应灵奇,顿时有所觉察,忙问道:“殿下都在想些什么呢?您似有什么事正瞒着玉颜!”

    被公主看出自己藏着心事,萧锐暗叹一声“好险!”忙笑着道:“没什么心事,我只是在胡思乱想罢了!”

    “说说看!”公主并不就此放过他。

    萧锐打了个哈哈,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之后想起一事,不禁脱口而出道:“我只是在想这一场远征殊是无益,干脆不去的好!”

    “这怎么行?如违背了你父王的圣旨,可是有灭门之祸的!”

    “所以才说是胡思乱想啊!不过,有这样想法的,也许并不指我一个人呢!”说到这里,萧锐不由遥首望向西北方向。

    “殿下是在担心什么人吗?”

    萧锐一跳,心想公主近日灵感越发厉害,自己还未怎动念,便已能被对方察觉一二,他此时与玉颜公主恩爱,不比往日。

    当下也不隐瞒,直说道:“不错,我总有一些担心十一公主萧萑姐姐,她这一次身为西征大军先锋,一路上少不得要强敌,虽然我并不怀疑她的本领,可终究觉得女孩儿不该如此深陷沙场。”

    哪知玉颜公主闻声摇了摇头道:“殿下说的不对,你其实是在担心她心境变化,而不是身外遭遇的强敌。”

    萧锐不料公主精进到如此地步,当时震惊至目瞪口呆,多半晌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