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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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入灵山 (贰)

    当萧锐三人潜近事发地点时,就见十王子萧钺早与一名道人打了个热火朝天,不出萧锐所料,萧钺此一行跟随的正是自己手下两名剑客柳青衣与丑少年胡炳。

    令萧锐称奇的是,萧钺此刻也御起一柄黄光剑与那道人拼斗,姜冲在旁见了也是不胜惊讶,禁不住小声与小主人道:“小王爷,想不到三年不见十王子竟也修成了剑术!如此看来,倒真是我们强劲对手呢!”

    萧锐笑答:“姜将军不用担心,我十哥现在不过是仗了自己一身元气取宝剑在与敌人击刺而已,这还谈不上真正的剑术,至多算是十哥多了一门强大的兵器而已。”

    姜冲不问剑术,不知其中的深浅,可看着萧锐说这番话时,神情镇定,不禁也放了些心。

    再看场上以一斗三的武当派道人,生就一副短小枯干的模样,身长不足五尺,一身上下好似被催过的树干,当真又老又丑。

    可空中一柄青光剑却是着实厉害,不只剑光出众,且还灵动之极,竟然以一敌三还是占足了上风。场上除了柳青衣的青蚨剑能稍与之抵挡外,胡炳的赤光火焰剑却是一个劈刺便被震退老远,至于萧钺的剑光更是形同虚设,连剑圈都抢不进。

    四人相斗一刻,想是把那瘦道人惹得烦了,忽然枯手一张,也不见他念咒掐诀,只见得树皮也似的瘦掌内猛的一个金光绽显,便是一粒海碗大小,火艳艳、活泼泼的金珠跃了出来,呼啸生风,直砸向少妇柳青衣。

    柳青衣知晓道人这太乙神雷的厉害,见之连忙一个身剑相合,驾剑光早闪开一遍,剩下胡炳不够运气,躲闪不及,只得运剑成风,驾起剑光抵受,当时就见金珠撞落在剑网上,直打出惊天也似的霹雳,精光大作之中,就见胡炳如扯了线的风筝一样悠悠扬扬给震飞了出去。

    至于身后的萧钺也不能幸免,被雷光震摄,自己一路剑光也险些把持不住,一连被打出十余丈开外,这才勉强定住身形,可面色也和白纸一样,竟是转眼间已受了不小的内伤。

    再看那瘦道人此刻却是一飞冲天,扬手就把胡炳的火焰剑抓在了掌中,见火焰剑竟没有被自己神雷震碎,不由点了头怪笑道:“哈哈,这人不怎么样,剑倒是比人强的多!小畜牲敢强闯我武当禁地,留下一柄剑也算让你长点儿记性!”

    那火焰剑几是胡炳视为性命相连的宝物,此刻被道人雷光震伤已是元气大损,再见道人将自己剑光收了,更是气急攻心,扑的一声仰天吐出一团血水,生生倒地闭过气去。道人见他这般无用又气又笑,可手里却是不忙,翻腕便将宝剑收在自己服下鹿皮囊内。

    而刚刚逃过性命的柳青衣见道人如此嚣张,秀眉一皱,玉掌一扬,便见其袖笼内飞出无数青芒,如青蜂一样在空中嗡嗡作响,盘旋绕动扑向道人而来。

    道人见状又笑:“原来你这妇人最精湛的原来并不是剑术,早这样,怎么不将这些青针使出来呢!”说着便从怀里取出一枚银轮,往空一放,便是银光大放。萧锐三人此刻还躲在离斗场二十余丈外的树梢上,当下银光泛动,竟激得姜冲与丹娘腰间的兵丸一阵抖动,无形之中竟似有巨大的吸力要扯带着两人兵刃,将其吸走。

    而不远处的树林中,轻微细小的金器抖动的声音此起彼伏,显然林中藏身的各位王子、公主随身兵刃也随之受到牵制。见此萧锐一面笑道:“这老道人好大威力的一块吸铁石!”一面却赶紧与姜冲、丹娘换了藏身的树梢,以免刚才兵器的响动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再往斗场上看,令那道人惊讶的是,柳青衣放出的青芒竟不受一点自己宝轮的牵制,不但没有一点被吸走的意思,并还径直往了道人头顶扑来。

    事出不意,让道人吃了一惊,连忙一个震身倒退再将剑光放出,就听嘣的一声,青芒如泼雨也似的倒在了道人的剑网上,生生将道人打着倒退出去七尺,再看那万千青芒却又在道人震身时刻,得又凝聚成青龙也似再渡袭来。一时间道人连连展动剑光竟也只能挨打受困的份。

    见自己采炼天地五金之精,行法御火三十年才炼成的朝光剑,竟不能将如此细小的青针搅碎,道人大是吃惊,何况他已知道这些青针还不是金质,这更让道人大惑不解。

    忙乱之中偷眼往了柳青衣看去,就见本来弱不禁风,病人也似的少妇,似刻却是玉面寒煞,眼角更是饱蕴了青光,两只瞳仁碧绿的如能滴出水来一般。

    到此时,道人这才有些发觉,不由一声怪叫道:“原来你这女人竟不是……。”就在他要吐出最后一个字时,却又觉背后生警,连忙强撑着挪动脚步,一个纵跃飞出空中。

    只当他脚步离地的那一刹那,便见一团银光从自己脚下闪过,嗖的一声打中身旁不远处的参天大树,那银光威力绝伦,竟是当场将那数人合抱的大对洞穿过去,且余势未歇,又接连摧倒了数棵古树,这才晃眼不见。

    隐在枝头的萧锐与姜冲看的明白,原来是吐血倒地后的少年胡炳此刻又站起身来,所不同的是,他虽被夺了宝剑,此刻却是混身如浴了火焰一样,缠身的一阵赤光,两眼暴突,直瞪的比牛眼还大,两腮作鼓如如了气泡也似,那团打向道人身后的银光也正是从他口里吐出的。

    姜冲见了惊讶道:“小王爷,看不见这丑怪的少年竟有如此惊人的体力精力,按理寻常像他刚才那吐血倒地,此刻就是不死,也绝不能再这么威勇了!这可真叫卑职百思不解!”

    就听萧锐哈哈笑道:“换了常人当然是做不到的,可这丑少年什么时候又是人了!”

    姜冲闻言不解,先还以为萧锐还记着当年与胡炳大斗一场,说的讥损刻薄的话,可再往萧锐脸色观察,小王爷并没有一丝气忿的样子。再瞅瞅正蹲在地上,如蛤蟆也似不住打出威力十足水炮的胡炳。

    将军脑子里猛地灵光一现,当时悟出其中道理,不由惊声道:“越来如此!这就怪不得了,可是这丑少年怎说也是十王子的亲随,以萧钺王子的身份怎么可能在身边容留妖怪呢?”

    “哈哈,这我就不知道了!咱们还是稳坐在这里观虎斗吧!我看这老道人本领不止于此,隔一会儿一定还有更多热闹可看的。可是姜将军,咱们也别忘了留心这进山的路径,别光只顾着看热闹。

    还有,将军以后也别为丑少年和柳夫人不是人类而看轻了他们,到底世间万物都有滋长的道理,我们人类也不过徒具人形而已,真有心毒的,比畜类不如的,也是比比皆是!”

    姜冲被萧锐说的有些哭笑不得,但小王爷说的一番话都是正理,当下连忙打起精神,仔细观察入山路径起来,果然不多时便被他看出斗场外十丈处有一棵大树似有被火焰烧过的痕迹,漆黑的树身外云幛要比别处少了好些,隐约间,树丛深处似有一条平板石径。

    当下正在他要照呼萧锐时分,却见场上的道人忽有变戏法一样,取出数只明晃晃如水银浇注的绳索来,往天一势便是蛟龙一般的遁走,呼啸着便往了柳青衣与胡炳头上套来。二人见了银带似也知道厉害,连忙祭起各自的水炮、剑光稍一抵挡,便倒身跃了开去。

    道人见此当然不让,忙又落手指定银带索拿二人,可柳青衣却采了围魏救赵的计策,不顾自身安危,指定空中青芒向了道人颅枯打去。道人见状只能再驾剑光抵挡,如此下来,双方都是分心二用,一时间谁也伤不了谁,可谁也不得遁走不了,成了僵持局面。

    可那道人到底本领比两人大了好些,时间一久,三人便分了高下,正在道人银带宝光越来越盛,眼看就要将柳青衣二人锁住时分,却见山顶忽又飞来一道金光,只一个扫荡便将柳、胡二人扫飞了出去。

    萧锐见后来的这一位剑光凌厉之极,不由把眼细看,可令少年人意外的是,来的这位竟是一位妙龄少女,一身白衣一尘不染,眉目清秀,几疑是天上仙子,只是眼角含皱多了一些杀气。只一落地便开口与道人道:“尚师叔您也太过小心了,怎么和这两只精怪打斗这长时辰?将二妖一举扫荡了就是!”

    说着,又将空中剑光接连扫了一扫,便见金光荡漾,柳、胡二人被剑光催的横飞十余丈,颠倒在空中再没有一丝力量抵抗,而就在少女运剑成风,要将二女斩身之际,却听胡炳一声怪叫,跟着一团血雾在空中迷漫开来。

    叫人意外的是,那血光威力极大,竟将少女剑光荡开一二分,趁此机会,柳青衣已驾起剑光,提起胡炳连同远处的萧钺电射也似飞逃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