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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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往生镜 (壹)

    令萧锐颇为失望的是,当来到地窟尽头时,眼前不过是一处不足一丈见方的石室,室中有一口半埋在地下的大石瓮,瓮口颇大,足有三尺,瓮里显是装满了水,先时听到的水声即是从石瓮中传来的。石瓮旁还放了一张石案,通体碧绿,并还放着寸许的莹光,倒似是一件宝物。

    二人来到石瓮前,萧锐闻了半天水声,自然第一时间探头往了瓮中仔细观看,不想倒是将少年人吓了一大跳。原来自己眼前的并不是什么石瓮,而是一口陶口的古井,井下幽光泛滥,照映投射,将四沿井壁上的画纹图案映的清清楚楚。

    萧锐目力奇佳,只略一辨认,便识出井壁上画的是一幅幅生动异常的壁画,其间井水泛起波澜,一圈圈的光晕荡漾出去,更是将四壁中的人物衬的栩栩如生,好似活了一样.

    只是那井水深不见底,图案往复无穷,萧锐一时不能从头阅览,何况那井水自有一股魔力,少年人目光稍逗留的久一些,便有一种跃跃欲试,止不住的投入井水中的冲动。

    见这水井古怪,萧锐又想起先前玉瓶儿说过的话,当下回过身与女郎道:“你不是说我到了这里便都明白了吗?可我到现在还是没有看出什么头绪来啊!”

    玉瓶儿此刻也正探首往了水下窥望,听萧锐再次提问,不由笑着骂道:“这四沿井壁上不是都明明白白画着嘛,你自己不会看?”

    “我可没那个本事,这水好生古怪,看多了我只怕一个忍不住就跳了进去,到时候要是将你也裹带的也投入水里,那可就不好了!还是你照直告诉我比较好!”

    “呵呵,原来你修行真的很差劲,对着往生镜也看不得多一会儿!”

    “往生镜?这眼井叫做往生镜吗?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其中有什么意思吗?”

    不想玉瓶儿听到这话,眼底即是一黯,当时道:“先不说这些,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所在,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尸体吗?”

    “不错,还请玉瓶姐姐多多指教!”萧锐边说边单手做了个揖。

    玉瓶儿见了哈哈一笑道:“其实也不怪你一时猜不出来,这里会有这么多尸体,即不是在打仗,也不是什么安放尸体的灵墓,不过是一个祭司场罢了!”

    “祭场!那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其中还不乏各色凶猛异常的妖物!”

    “哼!你不是挺聪明的吗?这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这些用来祭司的人与兽,当日被用来祭奉的时候,也不一定就知道自己要遭杀生之祸的!至于其中还不乏神兽,那只能说明被祭奉的神明越加威力与凶悍,这不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吗?”

    “神明?这样的血腥的神明只怕该用‘恶魔’来形容了吧!”萧锐说话间,又努力将目光在井壁上扫视了一番,终于让他见到一位身着血一样红战甲的男子跪倒在一团白光面前,光晕中隐约可见一只兽爪,五指摊开,似在赐予他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人?”萧锐忍不住问道。

    “呵呵,你的眼光还不错,他就是商臾王,一位一千年前极有威力、尊严的王者!”

    “他都做了些什么?那光华中的野兽又是什么?”

    “就是他将这些士兵与百姓还有漫天的神兽献与神明的,至于那个神明是什么?这我可不敢说,不然可是要丢舌头的!”玉瓶儿娇笑着道,可脸色上却多少有些不自然,看来她确实有些惧怕这光中的巨兽。

    萧锐惊道:“难道这地窟里的生命都是葬送在商臾王手里的吗?那就不怪他的国家会遭天谴了!”

    “哼!这可不是什么天谴,千年前商阳被毁,只是商臾王完成的一个诺言,他给了神明自己一国人的性命,而神明自然也要赐与他想得到的东西!”玉瓶儿不屑道。

    萧锐心底纯善,闻言即时皱起了眉头,他原本对传说中的商臾很有些好感,也曾为这样一位王者的强盛的国家与瞬间灭亡寄于同情,可如今在得知真相后,心底却是说不出的不平与气愤。

    玉瓶儿在一旁观察到了他的变化,走近萧锐身前,举起双手托住少年的双腮,扬起唇角笑道:“你不用为古人担忧,不管这里发生过多么血腥的事,它都已经过去了。而且在你看来非常残忍的事,对当事人来说却可能是顺理成章,理所应当的事。你之所以感悟不到,只是因为你没有失去什么,心中没有愤怒而已!”

    萧锐得玉瓶儿点拔,不禁回首再望了井壁上的商臾王一眼,果然那壁画上的人物虽细小,可王者的双眼却是火一样的红,脑后长发更是冲天竖起,面目扭曲一副怒不可遏样子,但又似是在苦苦挣扎强忍着什么。

    而此一刻,玉瓶儿却如蛇一样的附在萧锐的身后,一手揽着萧锐肩头,一手指着水中图案俏声道:“异界中的神有最善于操弄人心,只要你心防有空隙,便会被它乘隙而入,彼此交换,得到对方需要的东西,商臾王虽然了不起,可他也有自己珍如生命的东西,自然也逃不过神明的手掌去!”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到底是什么?现在可以对我说了吗?”萧锐眼光从井水中转移到了玉瓶儿的脸上,凝视着女郎的俏面孔,一字字道。

    “我吗?”玉瓶儿叹了一气,哀声道:“我不过是色界天波旬王驾前的乘香女使,已离开色界天千年,如今只能靠你公子体气存活的一个弱女子罢了!”

    “色界天?波旬王!波旬不就是天魔?那你不就是魔女了吗?”萧锐不禁开口道。

    玉瓶儿笑着点了点萧锐额头道:“果然看多一些书是有好处,你竟知道我的一点来历,怎么样?害怕我这位魔女吗?”说话间,女郎故意埋身在少年怀里,俏首探动,玉粳白露,在萧锐脖项上轻轻咬了一口。

    萧锐受痛,又想着她是魔女的身份,心里不禁一晃,可不想玉瓶儿香舌卷动,又一口在自己伤口处细细吮动,一时间萧锐酥痒难挡,心里却又说不出的快活,不经意间已将玉瓶儿紧紧抱在怀中,二人竟在碧玉石案上云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