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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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脚铃

    荀梦欢用刀挑起地上的两串铃铛,然后抓在手里,摇了摇,感觉这铃铛正好是自己想要找的,而且颜色和自己脚上绑着的摄坤铃,颜色很配。大小也很合适。

    要是如果刮骨刀知道荀梦欢抢了她的铃铛,当脚铃用,估计肺都炸了。但荀梦欢拿到铃铛后却并没有急着使用,而是朝着远处张望,此时在远处再也没有那个乞丐的身影,荀梦欢不由的有些失落。

    但望北川去没有走,他看着荀梦欢的神情,不由的皱起眉头,然后摇摇头,此时荀梦欢看着他问道:“说,他是不是没死?”

    “谁?”望北川故意装糊涂。

    荀梦欢微微的低头:“你知道他在哪是吗?”

    望北川摇摇头:“你是说孟千巡吗?”

    荀梦欢的眼睛忽然间就红了,脸上满是委屈,带着颤抖的声音吼道:“你是知道的对不对,对不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死,就这么难吗?为什么你也要瞒着我?”

    望北川长长的出了口气,其实看到荀梦欢这般的模样,他微微有些心疼,虽然和荀梦欢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是他的和荀梦欢的渊源却远不止这样。

    北风呼啸,街道上的人被驱赶之后,留下静悄悄的街,两边的旗幡在寒风中,沙沙作响,身上的斗篷也被北风扬起,望北川真的想安慰她,可是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的眉低下来:“要是你想知道孟千巡的下落,那把再生丹给我吧。”

    荀梦欢的脸,变了变,嘴唇颤抖了一下:“真的需要这样吗?”

    望北川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荀梦欢银牙一咬:“好,我答应你,四十九日后,我给你再生丹。”

    望北川疑惑,为什么是四十九日,他其实并不知道再生丹是什么,只知道是一味奇药,他更不知道再生丹的炼制需要多大的代价。

    荀梦欢离开街道,直接回到了清幽阁,炼丹房,是她一早就叫人准备好的,炼丹的药材也是齐备的,但是她知道这枚丹药炼制出来之后,自己或许再也完不成孟千巡的嘱托了。

    但是她依稀觉得,望北川说的那个要用再生丹的人便是孟千巡,狠狠的咬咬牙,她一掌推开了炼丹炉,炼丹是流程化的,再加上她炼制过七日还魂丹,这些步骤并难不倒她。

    只是在收药汁的时候,荀梦欢长叹一声,走出了炼丹房。过年了,以往的每一年都是和孟千巡和孟千殇一起吃的团圆饭,虽然每次吃的并不开心。

    也感觉不到清幽阁的年,有热闹,但鞭炮还是有的,但这个年却不一样,因为刘仁广和王振远来了,他们很在乎过年,鲜红的对联和窗花贴的到处都是。

    两扇大门上福字有三尺来长,鲜红鲜红的,清幽阁里面到处挂满了鲜红的灯笼,就连旗幡也换成了红色,鞭炮阵阵的,扬起青烟,笼罩在清幽阁的上方。

    还有那到处喝彩的孩童,跑的那叫一个欢,这一切是以前没有的,在她的印象中,也就在朦胧中有着番印象吧,可是现在感觉却很遥远了。

    荀梦欢回到炼丹房,将大门紧锁,然后拿起一把雪亮的匕首放在自己的面前,轻轻的拉开衣衫,一小块雪白的胸口露了出来,眉头一拧,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痛苦,出现在她的脸上,甚至是整张脸都拧在了一起。

    咬着银牙,让自己不发出丝毫痛苦的呻吟,但是痛苦却从她的胸膛传遍了全身,匕首的血槽上,鲜血如注的溢出,灌注在炼丹炉的铜锅中,发出刺啦一声。

    荀梦欢不解,为什么炼丹要用人的血,可是这是华江山说的,他肯定说的没错,鲜血赤红,在铜锅里面翻涌,由于药汁的作用,那鲜血不仅没有凝固,还变得稀稠的如水一般,沸腾。

    荀梦欢咬这牙,将自己的衣衫整理好,然后颓然的坐在炼丹炉旁,只有她知道更痛苦的马上就要来了,炼丹炉里面升腾出来的蒸汽,开始出现黑红色,犹如妖魔即将来临的时候,荀梦欢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盘腿坐在蒲团上,面对着炼丹炉,气沉丹田。

    缓缓的调动丹田里面的真气,她看着炼丹炉幽幽的说道:“千巡,欠你的,我再还你一些,等还完了,你我也就两清了。”

    说完,她的玉手猛的往前一挥,体内真气翻涌,沿着她的经脉,就好像脱缰的野马一般,朝着炼丹炉扑了过去,铜锅里面的丹药很快的和她的真气建立了呼应。

    荀梦欢的真气好像是被药汁掠夺一般,而荀梦欢更感觉眼前的已经不是单纯的一座丹炉,而是一只饕鬄,那丹炉不断的掠夺着荀梦欢的真气,好像是一座深渊一般。

    荀梦欢的额头,以及脸颊出现了豆大的汗珠,香汗淋漓的脸无比的痛苦,就连她那深不见底的眼,也好像变成了干涸的池塘,但丹药需要的真气不能停止,荀梦欢咬这牙,苦苦的撑着。

    不计后果的把自己的真气往炼丹炉里面输出,直到那丹炉上冒出的黑红的烟,被压制到炼丹炉里面,药汁在炼丹炉里面沸腾,好像丹炉里面困住的是一只野兽。

    一只无比凶悍的野兽,它想逃出来,想要冲出丹炉的禁制,丹炉在荀梦欢的真气里面狠狠的摇晃,荀梦欢已经感觉到了丹田真气枯竭带来的痛苦。

    那痛苦,好像自己亲手把自己身上的肉,一片片撕下来一般。若是世界最为痛苦的,也不过如此吧,那种痛,凌迟,能比得了吗?

    但最痛苦的却是,她还必须保持清醒,若是稍微有点闪失,必将走火入魔,也许走火入魔了也好,起码不知道疼痛,但荀梦欢却不能,她只有忍着,娇弱的身躯,不住的颤抖,贴在脸颊上的秀发如被洗过一般。

    虽然是三九严冬,她的衣衫却被湿透了,湿的能拧出水来。而她的身体上还受了上,伤口在她不断的释放真气的时候,重新裂开,鲜血映红了她胸前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