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侠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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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昆仑风云3

    进得绿洲,这里也就一百多护人家,外面都种了一些瓜果粮食。四个人语言不通,只能比画了大半天,这里的人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云龙他们四个人来这里,本来还要这里的人帮忙的,所以也就先找村长商量一下。一个中年的老妇人将他们带到了村子最中间的一个房子边,比画了一下,意思是这里就是了。

    云龙谢过。随即叫门。

    简单的院门打开,是一个老头儿。他的眼睛里精光闪闪,自他的身上,云龙感觉到了一股浓烈的尸气。云龙道:“你不是人?”

    那老人只是一笑,眼中闪着奇异的光彩。他看了看云龙:“你是飞进来的?”

    云龙没有否认,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老人道:“进寒舍来说吧。”言罢,带三人进院,院子里异常干净,却没有任何的生机,一片死气沉沉,老人没说什么,但云龙等人都已经猜测出来,如此浓烈的尸气,怎么可能有东西生长呢?

    绕过了弯曲的石子小路,就见到了前面的泥土房子。和这里的大多数建筑一样,白色的墙壁,像个倒扣的碗。门枝桠的打开,这声音似乎充满了岁月的沉淀。

    房间里很黑,当中的地面上有一个火盆,红色的火焰跳动着,但周围却没有丝毫的明亮的感觉,依旧是黑沉沉的,有些压抑,无边的黑暗仿佛吞噬了一切。房间里并没有床,只有几个蒲团,微弱的光线下也不知道是什么颜色。老人道:“随便坐。”

    云龙没有说什么,在一个蒲团上坐下。三个姑娘就坐在了云龙的旁边。

    老人没有再说话,云龙和三个姑娘也不说话,气氛有些压抑。

    靓芸最受不了这种气氛,过的一小会儿,就将蒲团挪到了云龙的身侧,贴在云龙的身上,手指在云龙的胸膛上滑动,似乎是在感觉他那温柔而有力的肌肉,吮吸他特有的男子的气息。她仿佛已经忘记了周围有人在看她,忘记了所有的人,头,靠在了云龙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

    这样的感觉,熟悉而甜蜜。

    面纱下,那脸已经娇红。他的心跳那样的有力,让人充满了安全敢,靓芸慢慢的闭上了眼睛,陶醉在那男人味中

    老人突然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云龙腼腆一笑。

    那老人随即转回头去,他的脸对着深邃的黑暗,没有人见到他那双仿佛可以将一切都看透的眼睛,仿佛已经穿过了黑暗,穿透了轮回。

    火苗在跳动。

    黑暗里唯一的光亮,虽然微弱,却依旧坚强。

    黑暗里一声轻轻的叹息,参杂了岁月,参杂了多少的沧桑

    久久,老人说话了。他的声音是萧条的,似乎可让人感觉到,他孤独的心在颤抖

    “生活在黑暗里,让人感觉到了孤独,也让人回忆起了失去的岁月或许是未来的某一天,或许是过去的某个时候,只要在黑暗里

    ,他们就会变的清晰起来。我不怕阳光,却喜欢这样的黑暗,太多的沧桑的回忆,都是无法遗忘的”

    云龙听着他的话,充满了哲理和生活。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打断老人,他们都在聆听着。只有火盆里,一团火苗还在跳动,仿佛很兴奋。

    “我从中原来这里,已经有两千多年了别人是求生不得生,而我却是求死不得死。这里的人,他们流的也都是汉人的血,拥有的是龙的魂西行的时候,我们遇到了黑风暴,一百多人的队伍就剩下了五十人。后来,我们找到了这个绿洲,就在这里住了下来。传说中,这里是僵尸的国度,我们为了生存,我放弃了自己的人生,毅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在后来的后来,僵尸也知道害怕了,不敢再来找麻烦。毕竟五行僵尸不是好对付的!我虽然获得了永生,却失去了妻子,失去了孩子,当你看着自己的妻子老死,儿子老死,孙子都一个个离开你的时候,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云龙只能苦笑,好象很多人都很愿意和他说话,告诉他很多东西,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这就是缘分,也许是他的人太让人诱惑也说不定。

    凤蓝道:“这样的活着不是很辛苦?”

    老人道:“辛苦,却值得!如果在让我做一次,我也不会后悔。”有时候人活着,并不一定是为了自己。虽然每个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却没几个人能做到,所以这个老人是伟大的。佝偻的身影就像是巍峨的泰山一样,顶天立地。就是这里的幽幽的黑暗,似乎也明亮起来了。

    老人沉默了一下,道:“公子可否知道。你是第一个可以在死亡沙漠飞行的人?”

    云龙一怔。

    老人道:“随我来。”

    老人的身影融入黑暗,云龙四人也跟了上去。

    岁月似乎已经在这样的黑暗里凝固了,短短的路程,却仿佛是让人走过了整个的人生一样漫长,火苗在身后跳动着,长长的五条黑影在地面舞动,像是恶魔一般狰狞。老人的身体停了下来,随手一动,一个灰黑色的光镜出现在身前,大约有一丈大小。两只老虎分别盘踞两侧,待云龙一近身,似乎感到了天生的畏惧,身体颤抖起来。

    一口斑斓的血液喷在了镜子上。

    如水的波痕突然荡漾起来,镜子里出现了一些图象。

    一队人正在黑风暴中围成一个圈,黑风呼啸,吹的人衣发乱舞。

    肆虐的风中,有几道熟悉的身影。

    云龙道:“要不要去接他们?”

    凤蓝道:“我们的法术本来就是五行之法,不用的。小师叔定是急糊涂了”靓芸也道:“就是就是,一定变成呆头龙了”云龙笑着抚摩一下她的头发,没有说话。

    老人道:“你们和我进里面来。”

    他的话一落,虚空的镜子就消失了。随即在走了一

    段,前面似乎可以看到两点小小的火光。借着微弱的光亮,可以看到,一双绿光闪闪的凶虐的眼睛。绿色的眼睛,似乎闪动着血腥。

    近了几步,他们也终于看清楚了。

    一尺多高的祭台上,点着两只红蜡烛,而上面供奉的,却是一匹狼,一匹白色的狼。

    灯光虽然很暗,但依旧挡不住那闪着光的白毛,就像是洁白无暇的雪花一样。

    漠然苍凉而孤傲的眼神里,是一种王的气势。

    白色的长毛,在灯光下闪着光。

    云龙呆住了。

    他记得这匹狼,那是自己小时候的伙伴。虽然它腿上的伤一好就走了,因为那狼告诉他,狼是孤独的,永远要知道忍耐,忍耐大雪的严寒,忍耐一切,只有能忍耐,才可以活下去,活的更好——它教会了云龙很多,可以说,它是云龙的老师,一个教会了他生活,告诉了他外面的世界的老师。

    还记得,离开的时候,那流着泪的眼睛。

    白狼说狼是冷血而无情的,可它在分别的时候却流泪了。

    云龙回忆着,他记得自己问过白狼这样一个问题:“你已经修习了那么长的时间,为什么不变成人形?”白狼凄凉而孤独的声音回荡着:“狼就是狼,狼天生就是孤独的,冷血的,我为什么要变成人?狼有狼的尊严!”

    狼有狼的尊严!

    它走了,并没有告诉云龙它要去哪里

    今日再见白狼,却只是一个雕塑,它在哪里,不知道。但云龙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白狼,一个有这狼的尊严的白狼。

    无声的,眼泪落下,是滚烫的男子的泪——

    白狼,你去了哪里?

    都快十年了,你还好吗

    没有人会相信,一个人,和一匹狼竟然有如此深厚的感情。

    那老人看了看云龙,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话,因为白狼最后的警告他还是知道的——不要告诉他我在哪里。那个他,自然也就是眼前的这个男子,老人的心似乎已经有些动容了。

    明明是最好的朋友,却硬是要彼此分离。

    老人道:“我虽然来自中原,但我们族的人的祖先却信奉狼我们的祖先游牧在草原,狼教会了他们忍受孤独和寂寞,忍受严寒和痛苦。狼是我们的敌人,但我们却信奉它,因为狼比人更明白一些东西。比如生存一匹狼总是饿着肚子的,它们每一天都在奔跑和奋斗。它们能够忍耐严寒,生活的足迹遍布了各个角落。

    狼吃羊,羊也吃草。

    但狼吃羊的时候,也只是饿到了极限的时候,如果是一只吃饱的狼,是不会对付羊的,这些至少要比人强的多”

    云龙的眼睛里有了一些光彩,有些激动的问道:“白狼在哪儿?”

    老人叹息一声,他还是问了。

    空气突然沉默,无声,烛光几下跳跃,似乎有风突然流过去

    靓芸见云龙如此激动,也对白狼好

    奇起来,问道:“白狼是谁?”

    云龙沉声道:“我的朋友。”

    太阳落下,风急了起来,绿洲里响起了沙沙声。

    一个人影站在绿洲的边缘,遥遥的眺望,不知道在想什么。天空的云飞速流过,成了西天橙黄色的光彩。云龙的身上,脸上,照耀了无限的红光,他望着那云,和白狼一样的孤独的云。

    身后,又一个白衣的姑娘走过来。

    “不要胡思乱想了”

    她的声音轻柔而甜美,带着一丝一缕不易觉察的关怀。

    云龙道:“清霞姐姐!”

    清霞道:“它愿意找你的时候,会出现的”

    云龙点点头。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可惜,这中间的煎熬和谁去说

    日,已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