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侠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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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暗夜小人2

    修罗抬头一看,不由的有些痴迷。看着看着,心下又是伤心,暗夜经常和她说,小的时候,她是多么的喜欢看天上的星星现在,一切都只剩下回忆了!

    南方百越之地,历来传说生活着无数的野蛮之人,生食活吞,以游牧狩猎为生,穿兽皮衣,饮兽血。

    这里大山延绵,不见尽头,已经是秋天时分了,但因为地理关系,这里依旧是一片绿色。但也有黄了的叶从树上落下,如是翩翩蝴蝶在飞舞一般。

    这等荒蛮之地,多的是原始森林和瘴气,到处也可以看到那迷幻的雾气缭绕,灰白的雾气,是不是也像她现在的心里一样迷茫,缭绕着,不知道尽头。

    林中的树叶沉积有一尺多厚,不时有小虫野兽从上面掠过,发出簌簌之声,听着叫人心里一阵寒。腐败的气息传出来,融进了周围的瘴气里,所以,灰白的瘴气有一股恶臭,看起来虽然美丽,但却没有人靠近。

    此地虽然野人较多,但都是在这里生活了上万年的。自然不会怕什么瘴气里面的毒质,每到了黄昏时候,就可以看到他们三三两两从大森林里出来,背上背着野猪,熊等各种野兽。

    夜,正好。

    深邃的天空,是那么的蓝,那么的纯洁,像人的眼睛。

    有月,圆圆的高悬在半空上,稀疏的几颗星将它孤独的围在正中间,这个时候,或许有的人心里,也是像那星一样的寂寞,一样的凄凉吧!

    延绵的大山之间,一条古道蜿蜒,如是一条望不到尽头的长蛇,道边,荒草萋萋,月下清光,更加的凄凉。

    远处的森林里,可以听的到有风呼啸,还有野兽咆哮的声音。

    一辆马车缓缓的从远处驶来,车轮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给夜里添了几分色彩。

    拉车的是两匹小红马,在四踢上却有一圈白毛,虽然在夜里,但依然十分的醒目。两匹马看起来极是矫健,四肢粗壮有力,两耳直立如笋,目光炯炯,是罕见的良驹宝马,鼻翼煽动,喷出一股热气,西屡屡一声叫,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来。

    那车是一辆带棚的,黑色的棚子包的严实,不知道里面坐的是什么人,使人感觉好奇。

    赶车的车夫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身的灰色衣服,双手抱在胸前,鞭子揣着。他坐在辕上假眯,每过上一会儿工夫,他就会张开眼睛看上一眼前方,随后又闭上。

    车内坐的,是一个女客。

    奇怪的很,她很少说话,一身黑衣,黑色的面纱将她包裹的严实,就只有一双美丽的眼睛露出来。

    那双眼睛很美,就像是天空的星星一样的璀璨,但,她的眼睛,也像天空一样的冰冷。只要一眼,就可以知道那人绝对是世界上少有的美人。

    车夫是在下午的时候遇上她的,她雇了他的马车,也没说去哪里,只是让他往南走就是了。

    已经是几个时辰了,他们现在就已经是在百越之地了。

    “果然是两匹好马!真是有幸,竟然可以看到‘赤血银蹄’这样的宝马!”车里传出了那个女子说话的声音,那声音柔美,说不出的动听,但又如现在的秋风一般,有着淡淡哀伤和冰冷。是谁,让这美丽的姑娘伤了心?

    天空昏暗,光线朦胧,瘴气幻化出美丽的色彩,也许,是那个姑娘的声音,竟然有如此的魅力吧!

    车夫愣了一愣,他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

    动了动,车夫不知道说什么,脑海里几乎成了空白一片,但又觉着这样对人家姑娘不理不睬太过失礼了。便“哦!”了一声,半晌才道:“这真是宝马吗?小人可从来没有听过‘赤血银蹄’这个称呼。一直以来也就是用它来拉车种地的!”

    那姑娘道:“又一匹千里马埋没了!”优美的语音里,有着一些惋惜。

    车夫张开眼睛,微微看了一眼前方,随即合上,道:“马就是马。一个庄稼人要它日行千里,夜奔八百做什么?只要能拉犁拉车就行了!”

    “你可知道,着‘赤血银蹄’可是天马后裔,经过修炼可以到达天道,直飞九天!那可是神仙一样的存在啊!”说完,沉没了,再没有发出声音。

    车夫已经闭眼,不知道是否还是假寐。

    明月当空,夜风萧萧。

    落下的叶,在风中飞舞,月下,一车,秋,竟如此的悲凉。

    车里的光线,因为黑棚遮拦的原因更加的昏暗,也有一点点压抑和闷热。虽然是秋天,但这里靠近南方,秋来的并不是十分的明显。车的两侧开着小窗,轻薄的黑纱遮着,月光透过黑纱照进来,使黑暗里还有一点点的光亮。

    那个姑娘曲腿坐着,全身黑衣包裹的十分严实,脚上是黑袜黑靴,手上是黑色的手套,脸上是一块厚重的黑纱,此时,那黑纱的外面,还罩了一层黑纱,连同眼睛也遮在了里面,头发也包在其中。

    眼睛,透过双层的黑纱望去,天空是一轮孤寂的明月。

    还记得小的时候,她是多么喜欢看天上的星星,是那么的明亮,那么的美丽。

    是一个少女的憧憬,一个做不完的梦。

    她的全身有些燥热,汗水已经湿透了里面的内衣,呼吸出的热气也使她一阵烦躁,脸上火辣辣的。也幸好她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感觉了,自己的面容,永远是属于那个人的,永远是!

    黑暗中,那起伏的胸,美丽的曲线,述说着一个人的孤独和思念。

    伤心是为了谁?

    思念是为了谁?

    轻轻的风,使黑色的纱窗荡起了水一般的波痕。

    内心的深处,是否也如同这水一样的柔情,有波荡漾浅浅一笑,面上的黑纱轻轻的动了动。

    她恍惚是暗夜里的幽灵,融入到着黑暗里,不知道心里,是爱,是伤,是情,是

    仇!

    月色凄凉,惨白色的野草里泛出些许微黄,南方的秋,如此的隐秘。

    有谁知道这样的柔和会更加的让人伤心的呢?它远远的不如北方那秋天的豪放,却是直接寒在了人的心里,一种朦胧的凄凉,美丽的伤感。又有谁知道,黑棚车里的那个女子在伤心?她将自己藏在了一片黑暗里,但那月下,一点点的晶莹,可是泪水?湿了的面纱,只怕也不只是身上的香汗。

    为了什么伤心?她是那么的喜欢天上的星星,也许就只有他们,才是自己永远的依靠吧!

    不觉间,车上了一条小道,山路崎岖,颠簸的厉害。车子倾斜,两匹马却也不见怎么费力气,速度不减,向上驶去,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打破了夜里的寂寞。

    她望着天空的几点星,透过轻纱,有一点点的朦胧。

    她不知道已经开始上山了,也不知道下一刻自己要去哪里

    车夫撩起眼皮看了一下,他的眼神在这个时候已经变了。那哪里会是一个普通人的眼睛呢?

    那是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在黑暗里发出一阵阵透骨的寒气。他的眼睛微微眯缝着,将目光压缩成了两片锐利的芒,明亮的眼睛如星,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视力会受到这黑暗的影响。

    手中的鞭子发出啪的一声响,马也快了几分,车夫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古怪的笑容,不过,她已经全身心的欣赏天上的星了,哪里会注意到那个古怪的车夫,还有他身上那一阵强大的气息呢!恍惚已经身在辽阔的草原,天空月朗星稀,是那么的美丽,她的身边,那个男子英俊潇洒,一身的白衣如雪,他是谁?

    月,银色的光华流下。

    星,也在闪烁着它迷幻一般的色彩。

    狭窄的山到,两边是嶙峋的怪石突兀,黑夜里,就像是狂舞的恶魔,好不渗人。呼啸的山风,如猛兽的咆哮,鬼哭狼嚎,姑娘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的将身子缩紧一些。突然感觉到好象不对,透过窗子向两边望了一下,班驳的黑影一重重的立着,车子正行在陡峭的山路上。

    “刚刚不是走的大路吗?怎么换道了?”那姑娘警惕的问到。

    车夫眼也不张,打了一个哈切道:“这条路是近道。小姐也知道,小人家里还有老婆孩子,高堂健在,我也不能太久不归。所以就选了近道,以便能早日回家!”

    那姑娘道:“没想到你还是个孝顺人,罢啦!就再给你十两银子吧!”说完,一个银锭子抛了出来,正落在车夫的怀中。车夫将银子收好,又睡去了。就听车中姑娘自己低声说了些什么,随后,又安静了。

    那姑娘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多少年出生入死,漂泊天涯才养成了她这样灵敏的直觉。一把明恍恍的匕首抓在手里,寒光闪闪,锋利异常,也不知道它的上面,曾经有过多少人的鲜

    血,她缓缓的将匕首受到袖子里,心下微安。

    这个姑娘并不是别人,她是雨焉,是曾经魔门里的四大护卫之一的暗夜。但是现在,她是雨焉,一个平常的不能在平常的女子。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她杀过人,还有她的冷漠。

    直觉告诉她,这个车夫有问题!

    虽然一身的真元没有了,但她毕竟是经历了生死的,江湖的经验丰富。那个匕首和修真人的法宝比起来并算不上什么,但是一般的防身已经足够了,对付这个车夫也不会是什么问题,只是她没有注意,那个车夫并不是一般人。一般的人怎么会有“痴血银蹄”那样的宝马呢?

    那日离了草帽村后,她就决定不会再见云龙了。所以就独自带着深深的爱坐船顺着泽水南下,忽忽几日,就已经到了中原和百越的边境处。船公说什么也不肯走了,说是百越多野人猛兽,她也只有自己一人向南行去。

    走得半日,她在一个镇子停下来。一身的真元消失了,她没有更多的力气可以再多走了,这种荒野地方,不知道隔上多远才有一个镇子的。

    也就在雨焉踌躇的时候,一辆马车过来了,停在了她面前,车夫问她可要坐车。她和车夫商议了价钱,就一路南去了。一路上,她就在车里,那么默默的坐着,精神恍惚,便只是转眼就是月夜了。

    此时她才完全的清醒过来,才发现车夫的不对劲。

    袖子里的匕首发出冰凉的气息,那股气息很舒服,给人的感觉也很塌实。

    不由的,又想起了云龙,那个白衣的男子!

    她爱上了一个不应该爱上的人,所以自己就只能离去。

    她爱上了一个已经有了爱人的人,所以她只能够选择默默的祝福他们,而自己呢?大概永远会在黑暗里,作一个幽灵,心下的伤痛,也只有时间可以洗涤。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爱一个人代表着什么?那是生命的所有,一个女人的全部。可惜的是,云龙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女人在默默的爱着他,将自己的容颜,身体和灵魂都给了他,并且对天发誓,永远永远的属于他,只属于他一个人。

    黑纱遮住的,是雨焉对他的爱,那个男人的心里,可是在想着自己?

    爱是自私的,但她不会去索取,只要爱着,就足够了。因为她曾经爱过,所以她才能够明白!

    轻轻的月光照进来,仿佛是迷离的梦幻一般。

    那个女子的心里,不知道此刻是在想着什么?

    马车缓缓的前行,周围的景色更加阴森了几分,两旁的黑影如是青面獠牙的恶鬼隐匿于黑暗,呼啸的山峰吹过了纱窗进来,原来这南方的秋天也是如此的冷,看来只要是秋天,无论南北,也都是一样的。

    雨焉身子动了动,缩到了一个边角,避过这寒风。

    感觉着马车向前一倾斜,应该是爬过了坡

    ,该是下山的时候了,不知道前方的黑暗里会是什么?

    只要是人,就会对黑暗里的东西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这种恐惧是从心灵的深处发出来的,雨焉看了一眼外面,寒风呼啸,发出鬼哭一般的声音。虽然是魔门出身,但她的心中还有一些恐惧,身子缩的更紧了。

    车前,道路明显变的模糊了。杂乱的草横乱其中,可以知道,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那两匹马也不用车夫指挥,对这里也是十分的熟悉,便带着车去了。

    蜿蜒的道路如是盘曲的蛇一般,周围和路的区别还是有的,就是路是三道横,极醒目,那是马和车轮轧出来的痕迹,而在横的中间才是野草,长的有一尺多高。两匹马边走边开始啃路上的草,速度也慢了下来。

    车夫叫车停下,从后面解下两个笼头给马戴上,随后跳上车,动作极矫健。透过旁边的窗,雨焉看的明白,心里的警惕也更多了几分。

    车夫狠狠的挥了一鞭,口中道:“再叫你们吃,快走了!”

    “怎么了?”

    车夫道:“没事!只是这马不太听话。给它们戴了笼头。”车中“哦”了一声。

    路一直伸到了前方的黑暗深处,那里究竟是有什么?

    有月光清辉,野草凄凉。孤独的马车快速走向了黑暗当中。

    “就到了吗?”雨焉问道。

    “就到就到!再往前走上十多里,就是‘野狼窝’了。我送到姑娘那里,也就要回去了,那里可都是地道的百越人,似乎是米瑟人,也有很多的米拉,米多人聚居。他们都是很好客的,姑娘去了以后自然会明白!”

    车中雨焉柔声道:“大哥对这里似乎都非常的熟悉呀!”

    车夫面无表情,但声音里似乎非常的兴奋,似乎是雨焉一句话问到了他的心坎里去了。就听他道:“这个‘大哥’小人可是担不起的。小姐可是金枝玉叶,万金之体啊,小人只不过是个乡野百姓而已。不瞒小姐您说,小人年轻的时候是跑买卖的,从百越这里购置了兽皮麝香等买到中原,然后从中原购丝绸米面,茶叶什么的卖到百越,从中获些小利养家糊口。”

    雨焉问道:“那恩,你,为什么现在不做了呢?那样不是比现在要好的多吗?”说完,她的心中冷笑,那车夫的身手矫健,皮肤的颜色虽然看起来黝黑,但雨焉的目光是何等的敏锐?那皮肤明显是用碳黑涂抹过的,在月下形成了一个个黑点,那样的手,根本也就不是个穷苦百姓可以有的手。刚是她没有注意,一直出神,可是现在,就在他给马套笼头的时候,这一切都清晰的落在了雨焉的眼中。望了一眼月亮,依旧是那么的清丽无双,周围有几点孤星。她心道:“看来自己是真的太大意了。整整一天的工夫,方才发现了车夫的问题。脸上的碳黑如果是

    在白日里,根本就难以觉察,看来是上天有眼,不愿意再作弄我这个伤心的人了,还真的要谢谢这个月亮呢!不知道他现在还好吗?”她不由的又想起了云龙来,那是个多么英俊潇洒的男人!她的心中,是再不会将这个人忘记了。反而是腐将,出现在她心里的次数越来越少。相信腐将知道她现在已经不再为他的死伤心,也找到了一个爱的依靠,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了。

    车夫叹了口气,说道:“唉。家中父母年事已大。走不开了!”

    “哦!”

    “我已经和家人说过,以后不走了!生活苦是苦了点,但一家人能时时在一起,也是很开心的。我父亲还好,母亲身上有病,估计也再活不了几年了”听他的说话声唏嘘不止,雨焉心中暗道:“还真的感人呢!幸好我已经识破了你的真面目,还想要骗我!嘿嘿,等一下,我的匕首必定不会饶你!”

    冷笑几声,只不过没人看到,也没人听到。且看他要带自己去哪里!

    车夫说着:“几个月前,老婆给我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我家也算是有后了”说话间,马车也已经走上平路,这里四面都是黑色的,似乎是围了一个圈,贪婪的魔鬼正在黑暗里等待着,等待着猎物的来临。

    这里是一个山谷,一个很大的山谷,在他们的前方,是一坐森林,很大,瘴气缭绕,说不出的诡异。在月光下,那些瘴气幻化出七色的光彩,很是漂亮。车夫将车停下来,看一下那彩色的瘴气,对着森林里黑暗的深处呼啸了一声。林中也响起了几声回应的声音,很是尖利刺耳。

    “要动手了吗?”雨焉心道。

    车夫道:“姑娘,到了,请下车吧!”

    雨焉冷笑:“这里就是‘野狼窝’?怎么不听人的声音?”

    车夫道:“现在半夜三更的,怕都睡去了!”

    雨焉道:“哦,原来这样!那,现在人都已经睡了,怎好找个客栈投宿呢?”

    车夫“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姑娘忘记了吗?”

    雨焉问道:“忘记什么?”

    “小人刚刚说过,小人早些时候是在这里跑生意的。人自然也认识很多!”就在车夫说话的同时,他身后的森林奇迹般的消失了,变成了两排整齐的街道,方形的木头小屋,门前挂着各种野兽的骨骼,非常有百越特色。每一户的门前还都烧着一盆火,却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雨焉只道是车夫心中有鬼,并不知道前面的变化。车窗是开在两边的,所以她并看不到。也许前面真的是“野狼窝”也说不定呢!

    不过直觉告诉她,这里有问题,一股危险而邪恶的感觉深深的钻入到她的心里。当日和腐将被困迷阵的时候,两个人机缘巧合之下,明白了天地变化之道,一般的迷阵虽然无法破去,但还是可以有办法破去的。眼前这

    个村庄并不很大,但却有一种朦胧的感觉,似乎有一种奇怪的力量阻隔了人的视线。雨焉知道,这并不是眼睛的问题,自己的功力虽然丧失了,但眼力还在。于是,她看了一眼车夫,问道:“这里可是‘野狼窝’了吗?”

    车夫眼睛亮了一亮,这一次也没有再掩饰什么,两道精光从雨焉的身上流过。冷冰冰的说道:“是的,这里就是‘野狼窝’!天下虽大,但这‘野狼窝’却是独一无二的!”

    向村子里扫了一眼,黑暗里,似乎一片安详,又有谁知道,那黑暗背后的杀机呢?雨焉的声音依旧柔美,听不出丝毫紧张的味道,她“哦”了一声,表示明白,顿一下,随即道:“这里的人很淳朴嘛!”

    车夫精光闪烁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雨焉的身子,那黑衣包裹下,美妙的身材更加的诱人,目光游走,他的嘴角挑起一个邪邪的笑容,答道:“那是!”

    雨焉心道:“果然不是好东西!今晚就叫你这个色狼见阎王去!”袖子里的匕首传出一阵冰凉的气息,在她的身体里游走,火气消减,她整个人也冷静下来。打量一下那个车夫,又看了看村庄,不知道她现在是在想什么。

    月光下,两人的身体拉出了长长的影子,雨焉的目光正好落在了车夫的影子上——那并非是人的影子。而是一只啄木鸟,长长的尖细的嘴巴,和一对翅膀,极是诡异。原来是个妖精!雨焉心下也知道自己难逃一劫了,以她目前的实力,就是对上平常的壮汉也没有几分胜算,更别说是妖精了。

    这次是啄木鸟精太过大意了,往常带来的人那里有这样的心计,这样的眼力,所以时日一旧,这一点连他自己也都忽略了。所谓化形化神难化骨,也就是这个道理了。若是想要将影子也化成人形,也要有红蓝双狐的道行才形。

    啄木鸟精顺着雨焉的目光看去,心下不由一惊,她居然发现了,而且,竟然没有丝毫的慌张,也只有身经百战的修真人才有如此的胆识!但他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并非修真人,因为他丝毫没有感觉到她身体里有真元的波动。

    雨焉道:“我当是什么东西,原来是只色鸟!”

    啄木鸟精笑了两声,对着村庄挥挥手,道:“既然是被发现了。我们就也没有什么好掩饰的了,树兄,现出原形吧!”

    只见一团瘴气从半空落下,不知道是怎么突然间生出来的,正好将村庄笼罩,彩色的光芒闪闪,妖气弥漫。片刻工夫,瘴气散去,现出一座森林来,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你这死鸟,三天两头带女人回来算什么意思?”

    啄木鸟精对着森林道:“每次你也不是得到好处了吗?如果不是我天天让你有晦气吸收,你能有现在的道行吗?”他笑嘻嘻的说道。两妖自小便在一起,又

    同时修成妖道,关系的亲密是无人可及的。

    树妖道:“她已经发现了我们,怎么办?杀了她?那样可对我们修行没有好处!”

    啄木鸟精道:“树兄就有所不知了。他们人成天打的你死我活的,正邪不两立,照样可以成仙成佛。何况我们妖并不止杀,就算是我们杀的人加在一起,也不及正道魔道人的千分之一呢!”

    雨焉的眼睛看了一眼森林,黑暗几乎吞噬了所有,一点点的光点从里面亮了起来。那也不知道是什么凶猛怪兽的眼睛,噬血的光芒来自那黑暗里最原始的野兽,雨焉感觉到身上有一点冰凉。接着,她说道:“不管你们怎么样,刚刚的话我还是赞成的,天下万物,各有其生命,没有什么人有权利去剥夺!”

    啄木鸟精正要说什么,突然一股强风从森林里吹出来,一句话就呛了回去。树妖低沉的吼了一声,黑暗里闪烁的噬血的光芒消失了。雨焉感觉全身无比的轻松。树妖苍老的声音说道:“姑娘好见识,好胆识!可是,有几个人能有这样的想法呢?”

    雨焉点点头,说道:“的确!”她的内心里,还有一个声音在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说着:“可是啊,有一个人他就是这个样子!”她的脸上不由的一阵火热。她对自己说道:“还想着他干什么?那样伤心的人只会是自己!再说了,他是多么的英俊潇洒,多么的优秀?你是一个双手染满了鲜血的魔道妖人,怎么陪的上他?怎么陪?就算你们真的在一起了,你会给他带去多大的麻烦,你知道吗”

    平静一下心情,听老树妖接着说下去。那个苍老的声音是那么的平静,饱经沧桑,它的一身修行,可见是多么的不容易。它们不是人,所以没有人一样优越的条件。一个人修炼百年的功力,对于一般的禽兽虫鱼,有五百年也大可赶上。但树妖却是个例外,它们本就属于物的下层,所以,它们修炼需要的时间也就更加的长了。老树妖道:“我和他原本一同生长的。我们修炼已经有两千年了。当年,有两个人追着一个人来到这里大打一场。我的母亲就是毁在那一战中,其他的动物植物也无法避免,尽数死去了。活下来的就只有我和他。”他的语气,是那么的低沉,也只是说到母亲的死的时候,才有了一点点的波动。

    雨焉的脑海中不停的思索——两千年前两千年前发生了什么?这里

    “那两个人走的时候,那个光头似乎是不行了,没有力气再走,另一个人没有办法,自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后来,光头死了。他的头顶出来一颗金色的光球,有野鸡担那么大,圆丢丢的,特别亮。”老树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似又回忆到了什么。

    雨焉的声音,在这个时候也是十分的平静,似乎是受到树

    妖影响的缘故,心情也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就像是古井之水一般。清丽的声音在这里回荡,远远的传了出去,而啄木鸟却流下了口水,“那个光头应该是个和尚,金色的光球大概就是舍利了!两千年前”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到了嘴边后一下子忘了个干净。

    树妖不知是什么时候,就从地下伸出一条长枝,就见地面突然裂出一条长痕,三下两下将啄木鸟精卷起来远远的抛了出去。

    “自从他们走了以后,那颗,恩,舍利就飞走了,这里也一下子变的灵气充沛起来。我就和这鸟一块修炼成妖了!”老树顿一顿,雨焉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向森林里一望,就见一点红色升在天空,正打量着她,难道,这是它的眼睛吗?她心里这样想着,世上的古怪东西还真是不少呢!她想了一想,问道:“那,他们追的那个人呢?”

    “那个人!”老树妖想了一想,“被他们封在山洞里了!”

    雨焉感觉心里似乎更加的明了了,忙又问:“那人用的是什么法宝?就是被封在洞中的人!”

    “剑,一把黑色的剑!”

    剑自随心魔自魔,纵观天下谁人敌!玄铁神兵情丝累,一赴百越永不回。

    下意识里,她想到了这首诗。

    很小的时候,她就听人传诵此诗,说的是千年前的一位英雄,人称剑魔的炎融。传说中,他的剑是无敌的,是可怕的。没有人见过他的剑,因为见过他的剑的人都已经死了。他并不是修真之人,但一身的修为却已经超越了一般的修士,就是修真界里厉害的高手,也都畏惧他的剑!

    可以想象,他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所以,有人送了他“剑魔”的称号。至于他为什么南去,说法很多,有人说是他的妻子不忠,要嫁给一位叫穆淋鸣的道人,那可是当时一个手有的高手,放眼天下也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也有人说,是因为单纯的比武,并没有什么其他,至于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并没有人知道,甚至还有人谣传说,穆淋鸣是为了得到炎融手里的剑

    两个人之间的恩怨,后人实难说清。反正事实就是困在山洞里的人大概就是炎融,雨焉想了一想,并没有什么结果。云龙的身影却又出现在她的身体里了。

    沉默,沉默中,天空中那孤寂的月亮也亮了几分,黯淡了的星衬托着它,却更显的孤单了!

    夜里的风呼呼直响,吹的树妖的身体瑟瑟,啄木鸟精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雨焉的身后的。他没有动,只是看着那个美丽的女子,心下也不知道转着什么样的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