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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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结局 新的起点

第25章 结局 新的起点 阴阳笔记

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个叫朱一鸣的少年,看起来与一般内向柔弱的孩子无异,可浑身上下却充满着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来自仇恨。这股力量逐渐的从他内心深处蔓延开来,与日俱增,把他变成一个只有恨和怨怼的人。

谁都不希望被这样的人所恨上,因为他好像是一把长着眼睛的木箭,无论你走到多远,它迟早都会找到你并且准准的射中你的要害,并且防不胜防。

而朱诚,就是这么一个被他恨得要死的这么一个人。如果不是冷柯和我的一番努力,他早就变成一具冰冷的死尸,陈列在无人察觉的暗处,好久才会被人发现。

就在我将要打开腰间带着的那个手铐,将这一系列恐怖离奇的命案画上句号的时候,一个让我都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

“马克,你能不能不要把他捉起来!?”

这句话很明显,是朱诚说的。可是从常理分析,这句话却是最不应该他说的。

所以我迟疑了一下,警觉的看着在窗口边逆着月光的那个黑影,问朱诚说:“为什么,他可是要杀你的人,你不想要自己的命了?”

“是,我是怕死。可是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如果我当初不抛弃他们母子俩,或许我前妻和我彼此都不会这么痛苦了。这是我的错,也是我的报应,现在这样是我应该的……”朱诚说着说着,年近半百在社会上打拼多年的他居然嗫嚅开了:“他不管做出什么事情,还都是我的儿子!”

这话说的连我都有些感动了,而朱一鸣的人影还在原地一动不动,更没有表态。

略一思忖,我决定还是不能放过朱一鸣:“朱诚,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他虽然是你的儿子,可是他已经成人了,就应该为他做的事情负责。他在你之前,已经害死了郑新阳和陈文采,这就是预谋杀人,我作为一个警察自然不能不管。”

“你说你是警察,那你就算把他捉住了,又有谁能证明杀人者就是我儿子?!难道凭你一面之词,公安局的那些人就会相信用这些虚无缥缈的法术就能害死另一个人吗?”

他说的没错,我如果真的抓他,根本就证据不足。法律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难道我的正义,只能到此为止了吗?

朱诚在劝我的时候,朱一鸣沉默不语。看到我正在犹豫,朱一鸣才用一种冰冷刺骨的语气说道:“你想捉住我,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

好,这个躲在暗处阴险的小伙子既然毫不避讳的挑战我容忍的底线,那么不好好打一架,可真对不起我男子汉的身躯。

我握紧拳头,脸上带着因为不爽而硬堆出来的笑容,准备和他竭尽全力的干上一架。

利用阴山诅咒让朱诚得了癔症,然后用菜刀砍我们,很好玩对吧?!

还用拘魂术控制了庞薇的心脉,让她抱着我跳湖,也很爽对不对?!

那现在,忍无可忍的我,就要把堆在我心头所有的愤怒和不满都毫无保留的发泄出来!

可是我,却没有机会了。

我摩拳擦掌准备跟他大干一场的时候,伫立在窗边的他却向后一仰,摔到外面去。

在我打定主意要和他大干一场之前,已经构想出很多的可能性,可是这可能性中最不可能的一条结果却偏偏的发生了。我万万是料不到他会有这样的自轻的举动,赶到窗边一看,他已经躺在楼下的砖瓦里,身上的躯体无意识的**着。

月光下的鲜血是酱红色的,从朱一鸣的脑后为起始点,一点一点浓墨重彩的涂抹着他生命里的最后一个剪影。

他摔下去的姿势很巧,头向后仰去,也先着地面。虽然从这里跳出去的高度只有四五米,却这样一个刻意寻死的动作来说却也是致命的。

何况楼下那么多砖瓦的菱角,碰一下都能把头骨撞裂呢!?

他,就在我和朱诚——他的爸爸的眼皮子地下,用这种方式,结束了他自己失败的生命。

……

两天以后。

“当时的你怎么样了?”冷柯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从茶几上拿出火柴盒,从里面取出一根长长的火柴,划出一道跳跃的火焰。

“我还能怎么样,吓傻了呗。”我摸了摸鼻子,直言不讳的说。

“尿裤子没?”这句话却是庞薇问的,这个丫头总是不给我面子。

我们三个人,就坐在冷柯的客厅里,这次他家的地板上当然又多了一个蒲团。

“你个死姑娘,不是你抱着我跳湖的时候了?”我反唇相讥,其实我明白庞薇之所以这么说,是想用夸张的玩笑来避免那个问题给我带来的尴尬。

“朱一鸣被送去医院的时候,医生已经宣布他们无能为力了……砖头角磕到了后脑勺,这么高的距离还把他的脖子拧断了,这个人已经救不活了。”

“有勇气去死,却没有勇气好好的活,真是……他到底让仇恨侵蚀成了什么样子?”冷柯感叹。

记得有一个典故,说的是佛印和苏东坡的故事。苏东坡与佛印对坐参禅,佛印问东坡,你看我像什么。东坡无心参禅,看佛印又黑又胖,便说他是狗屎一堆。而东坡又好奇的问佛印,你看我又像是什么,佛印笑答,宛如佛陀般。

苏东坡很高兴,自以为得计,回到家以后跟苏小妹说了。苏小妹却说,哥哥你输惨了。相由心生,佛印大师心中有佛,看到苏东坡就像佛陀。而苏东坡看佛印却是一堆狗屎,说明了什么不言而喻。

是啊,相由心生。一个心中只有仇恨的人,他的一生在他的怨念骤起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是一件走不完结局的悲剧。

“马克,如果朱一鸣他没有自杀,你到底会不会把他捉住带回警察局呢?!”冷柯忽然想到这个问题,问道。

我一时语塞,因为那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他捉住。就算捉住了,我无凭无据的还能拿他怎么办呢?

其实想一想,朱一鸣却是是个可怜的孩子。

从小没有了父亲的荫庇和疼爱,同龄人该享有的他都得不到,小小的他过早的体会了自卑,形成了乖张孤僻的性格。这样的人会把他受到的所有挫折都归咎于别人。

所以与他有过口角的社会青年郑新阳,被他当成了邪术的试刀石。

第二个成了恶魔祭品的陈文采,死的却有些无辜了。

那个系花君茹我见过,要说起她的模样来倒还真算不上倾国倾城,不过这女子的皮肤晶莹剔透,身材凹凸有致,还特别会打扮,在这个女生不太多的学校里自然就变成了公认的系花了。

我猜测朱一鸣一厢情愿的这段感情,其实在君茹的眼中,不过是一个毫无价值的玩笑。反正打着爱情的幌子一次次的利用仰慕她的人,这种女生最喜欢做的事情。

所以君茹并不是属于朱一鸣的人,漂亮的她应该搭配殷富而有魅力的陈文采。可是朱一鸣想不通这里面的玄机,也不愿意把他心中的女生想得这么不堪,就把所有的过错推到那个富二代的身上——太值得惋惜了,陈文采只不过是谈了一次在正常不过的恋爱而已,却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而将这种邪术运用的无比娴熟了以后,朱一鸣的目光开始锁定他这一生中最大的敌人,朱诚。

想到这里,我不禁在内心追问,这一系列离奇死亡的案件,到底是谁造成的?

不负责任的毁了这么马兰英和朱一鸣命运的朱诚?

还是从小生活在悲惨的环境之中内心无比压抑的朱一鸣?

还是那说话口无遮拦毫不顾忌别人感受的郑新阳和仗势欺人抢夺别人女朋友的陈文采?

想了想,在这一系列案件的背后,其实谁都没有错。即使有错,那也罪不至死。

“马克,有一个至关重要的疑问,从你们的眼光看来,并不重要。可是对我来说,这个疑问却是从始至终一直困扰着我。”冷柯的烟抽完了,他的眉头紧紧的锁住,只有在遇到重大的难题的时候,我才会见到他这样。

“那是什么呢?有什么问题,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呢?”

“因为答案并不在你身上,与其两个人茫然,不如把这种煎熬留给一个人。”

“那个问题究竟是什么?”

“朱一鸣这样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阴山法术?他的家族长辈中无人与这异术有干系,除了至亲,还有谁肯教他这么厉害的秘术呢?”

“你说的也对,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这点。不过会不会是像电视上演的那样,他捡到一本武林秘籍之类的?”

冷柯含笑:“傻!电视怎么演你就怎么信。修习法术,就算有师傅带着也是难有所成就的,别说是你照着书上自学了。”

那么朱一鸣到底从哪里学会的这么厉害的阴山术呢?

那时候的我们,还没有答案。

而半年后的我们,同样也没有答案。

不管如何,事情总算圆满的解决了。阴山咒术杀人案,自此便告一段落。

可是我和冷柯的故事却没有完结,一件谜案的破解,往往昭示着另一次冒险的开始——只要这个讨厌麻烦却又麻烦不断的人还是我朋友,那我和他的步伐就永远不会消停。

只不过下一次冒险,我们又会遇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