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出征
北堂一泓的奏折毫无疑问的就到了帝君手里,不日,北堂一泓就被任命为远征大将军,前往边关,收复失城,戴罪立功。
太子死灰复燃,朝廷中一些顽固陈旧的太子党,瞬间就迎来了春天,听说太子出征,请命跟随者络绎不绝。
出征前一日,东宫解禁,原本伺候的丫鬟太监们,又尽数回归了,里里外外,一片其乐融融,叫清歌有些不适应。
清歌只呆在自己的疏影阁不愿意出门,看着院子里的大树,扑簌簌的落者叶子,夏日里行将就木,这些枯萎的叶子,委实也是该归于黄土了。
下午的时候,诺王前来道喜,清歌不明就里,听说苍佑来了,就去前殿看看,只是未及前殿,就听人说苍佑已经走了。
清歌转身从院子里上了围墙,刚落地,就被一股力道一带,向着东宫侧面的小巷子里钻去,清歌没有挣扎,飘散在空气中,淡淡的檀香味道,是清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七年间,不知道有多少次这样窝在这个人的怀抱里,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连带着见他都变得偷偷摸摸的。
“原本以为你会从前门走的,没料到你正好来这里。”耳边是苍佑低沉的声音,清歌却是敏锐的听出些许烦忧。
想必是北堂一泓出征的事情,对他冲击不小。行了许久,似乎离着那东宫很远了,苍佑才堪堪停下脚步,却是把怀中的清歌身子一转,就把清歌抵在了墙上。
清歌以一种暧昧的姿态面对这苍佑,手被高高固定在耳边,大红广袖落下去,露出了一截洁白的皓腕,腕上一串白玉珠子,绕了几圈,服帖的缠在那一片雪白上。
清歌凤眼微眯,却是感觉苍佑的呼吸愈加的沉重起来,似乎是带着怒意而来,当下就明白了苍佑心中所想,不禁心中一凉:“你怀疑是我让太子上书出征的?”
苍佑挑眉,不置可否。
清歌却瞬间就恼了起来,当下一个抬腿就毫不留情的向苍佑**撞去,苍佑身体向一边稍微倾斜,清歌的动作落了个空。
“清歌!”苍佑惊呼,谁知清歌好似根本就没有听到苍佑的呼唤,手上动作不断,一计未成,随即就另一只手就反掌打过去,目标却是苍佑胸膛,苍佑微微闪身,轻易的就避开了。
旋即,清歌手腕一翻,身子绕着手臂微微一转,下盘一个横扫就摆了过去,苍佑不作声,跳起身来堪堪避开清歌的扫腿,却也因此丢开了抓着清歌的手。清歌向后退一步,背抵着墙,红衣看去,却是无比的落寞,一双紫堇墨般浓郁的双眼,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表情清冷的苍佑,手上银鞭已然落了手。
清歌启唇,却字字句句都是失望:“枉我跟随在你身边七年。”
话音刚落,长鞭信手一扬,在面前隔出些空间来,身子却是跟着向一侧移去。连退了许久,才深深的看了苍佑一眼,转身飞快的向巷子尽头奔去。
没走几步,就听见头顶有衣衫猎猎作响,布料滑坡空气的声音分外的刺耳,清歌堪堪定住脚步,却见苍佑已然一身青衫,背对自己站立于身前。
清歌心一惊,更是紧跟着就抽疼了一下。这是第一次,清楚的看见自己和苍佑之间的差距,这么远的距离,转瞬就到了自己身前,这样的速
度,武功修为显然高出自己不是一个档次。
苍佑无奈叹息道:“都听你一个人在说了,可否容我说一句?”
苍佑回身,慢慢的凑近清歌,叫他懊恼的是,清歌却是步步后退,分明是不愿意自己靠近,只好刹住脚步,轻笑道:“我又不会吃人,你避着我作甚?”
清歌不语。苍佑却抬头,满脸的无奈,只是那眼睛里的幽深和宠溺未改,叫清歌顿时就产生了一种无理取闹的错觉。一时就怔在原地,动弹不得分毫。
愣神间,苍佑已到身前,一如往常一般,伸手理了理清歌胸前的发丝,一点一点的顺下去,许久才叹息道:“我的本意,原是此次太子出征,已经无可更改,只是想你随军一起,随时帮我关注他的动向而已。”
清歌抿唇,想起北堂一泓如今不过是一个随时爆发的定时炸弹,性命堪忧,脱口道:“其实他对你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
就算有,也不过过些时日就烟消云散了而已。
只是清歌看着苍佑若有所思的神情,生生把后半句话吞进了肚子里。
苍佑笑:“倘若他立功归来,带着二十万大军策反,我们就永无翻身之地了。”
清歌仔细一想。依照着北堂一泓对帝君的恼恨,逼宫的事情也未必做不出来,苍佑如今虽说是掌管国库,事情纷繁异常,但是终究是不得帝君信任罢了,否则,这出征的事情, 哪里轮到一个身家性命堪忧的的太子北堂一泓?
清歌点头,算是应允,便也不再理会苍佑,开始往回走。
“清歌……”苍佑眼见着清歌渐行渐远,不由出声唤道。清歌却是头也没回,径自跳上了围墙,转瞬就消失了。
太子出征的时候,清歌混迹在队伍里,一身戎装,悠然随着大军队伍行走。太子摆过辞别宴,和帝君半真半假的客气了一番,清歌远远看着,就能感觉到这父子之间已经深到不容跨越的鸿沟,帝君看着北堂一泓的眼神带着悲悯怜惜,盈盈有泪光闪动。
若非知道太子身上的毒无解,清歌真的会羡慕这父慈子孝的感人场面。
大军开拔,一路向北,清歌手上一把红缨枪,举着能自欺欺人挡住些许视线。回头就见城门远远丢在身后,城楼上依稀可见苍佑、舒家两姐妹的身影,无一例外的紧紧盯着清歌。
清歌想着那必然是幻觉罢了,行军将士那么多,体形各异,衣装统一,哪里能那么准确得就能看见自己。
向北出行百里地,天色已晚。大军在树林中停下休整。太子北堂一泓径直走到清歌所在的小队,未等清歌闪避,就一把扯了清歌的手:“走,去我营帐里。”
清歌脸一红,见同队的其他人,眼光都齐刷刷的看着自己和太子,顺着北堂一泓的力道,就被拉扯出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跟过来了?”清歌暗忖,低声问道。
北堂一泓却闷声笑,玩笑一般说道:“原是你太瞩目,混在一起也认得出来。倒是你,走路不累?你若是直接跟我说你要跟我走,我必然是会带着你的。”
想了想,又停下来,看着清歌道:“你是怕我日后出事,牵连你么?”
清歌白了北堂一泓一眼,甩脱了手没好气道:“是啊!”
北堂一泓却混不在意,忽地就笑出了声音:“无妨,若是我战死沙场,能和你同生共死也是好的。”又像似想起来什么,补充了一句:“不过,若是我先死了,你且就好好活着吧。”
清歌不语,听着北堂一泓字里行间的亲昵和宠溺,俨然像是两个人相识多年,甚至是相恋多年,默契十足了。
心理有些不自在,却甚深知多说无用的道理,跟在北堂一泓身后,去了北堂一泓的营帐。
来犯的是天朝周边的一个小部落,叫做蒙格。据说是生长在马背上的游牧民族,身强体壮,生性残暴狂放。不过区区五万人马,但几乎是战无不胜。不过占领了边塞的城池,却也是没有做什么好事情,烧杀抢掠,无所不能。
越向前走,北堂一泓的眉头就皱的更紧。清歌看在眼里,却也只是默默的跟着不言语。
行军的日子,总是很无聊,除了那坚挺的马背,就再也没有其他有趣的事情。清歌在大军头尾晃晃荡荡的额无所是事,无意中瞧见队伍末端有许多人没有武器,只是扛着捆绑好的木架,外面裹着布匹,只露出木架的末端出来。清歌粗略一数,大概有五千副。
清歌好奇那些东西是做何用处的,只是如何问北堂一泓都没有个名堂,非要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清歌怏怏不乐,总觉的北堂一泓精神好的出乎自己的意料,丝毫没有东宫里昏昏欲睡的恹恹形状,生龙活虎,却分毫都不像个中毒的人。若非信得过江南君,清歌真的会认为,北堂一泓是枯木逢春,生机盎然了。
大军一停下来休整,北堂一泓就要召开一次将领会议,商讨对策,清歌每次都是闲坐在营帐另外一边,悠闲的泡上一壶上好的玉观音,沉浸在幽幽茶香里,似乎对他们这些男人们的事情,丝毫都没有兴趣。
半月之后,大军到达境地边界,兵临宜城之下,于城外二十里处驻扎。宜城,就是被蒙格人占领的最靠里面的城池了,气候干燥,四处都是风沙。
饶是清歌那般水灵的美人,细皮嫩肉的皮肤也在那热辣辣的风沙里,划出道道细纹,聚在一起,在两颊汇聚成了两朵“高原红”,远远看去,竟然像是用胭脂涂出来的,只是一风吹,就生生的疼。
清歌从没有见过自己这般模样,每日出门都以红巾蒙面,再配上那袅袅婷婷的身段,倒是神秘的紧。
大军驻扎在一座半大的山后,面前的山虽不至于巍峨百尺,但是上面畸零怪石,零落不堪,易守难攻,确实是个驻扎的好地方。
清歌闲来无事,和北堂一泓去山顶视察军情,北堂一泓走的很慢,清歌跟在身后走那陡峭的山梯,却很明显就看见北堂一泓走路一瘸一拐的,似乎是受了伤。
当机立断,伸手扯了北堂一泓的手腕,脚蹬着凸出来的山石飞快的向上掠去,清歌身上的红火和北堂一泓身上的素白交缠在一起,清歌恼那身后狭长的衣摆,平日里走在平地上甚是好看,只是一到这山野之间,就显得无比的多余,刚到山顶,一转身就扯了那衣摆,手一用力,就撕扯开来。
北堂一泓一惊,向后退了一步,笑道:“我没事……”
清歌手上拿着碎布,却是若有所思看着躲闪的北堂一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