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倾城贵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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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7章 诀别

清歌拖着疲惫的一身艳红,落在苍佑面前。彼时苍佑在诺王府的花园中坐定,面前一盏清茶。

“你怎么来了?”苍佑和昔日一样温润如玉,皱眉瞧着清歌一身单薄,起身就要脱了自己的外衫给清歌披上。

清歌不着痕迹的避开了,那黝黑的眼眸一转,只是悠悠问道:“你为何不接我回来?”

苍佑拿着外袍的手一顿,却也只是一顿,就似再无感觉,坚持为清歌披上衣服,伸手整理前襟:“身上伤还没好,这样出来,怕是又要风寒。”

“你为何不接我回来?”清歌纤长的手指,覆上苍佑大掌,掌心汗漉漉的,透着些许冰凉。原本坚定地字句,居然因为苍佑的躲闪,带着些微颤抖。

苍佑松了手,却不肯正眼看清歌。

清歌大病初醒,身形单薄,此时更是风扶弱柳,颤巍巍的抖得厉害。感觉手中的温度渐渐的抽离,许久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

“原是我坏了你的大事。原本你杀太子,神不知鬼不觉,太子一党认为是帝君忌讳谣言,要了太子的命。而帝君,也只是会觉得是太子党内心虚,自相残杀。就算追查到你头上,你也不过是替帝君除去心头之患,只是,中途出现了一个我。”

清歌抱着手臂,觉得周身冰冷,出口的话却似无数把利剑,生生的钉在了自己的心坎上。

清歌一双凤眼,潋滟流转,字字句句沉吟,好似成了控诉,眸中隐约可见血丝交错,仔细看去,竟然是满眼通红。许久,苍佑叹息一声,手一伸拥清歌入怀:“清歌,你是千羽城的西方护法西鹭,你不应该是这样。”

苍佑眼眸里都是沉痛,一双大掌扣的清歌死紧。只是虽是紧紧抱住,却陡然隔了千山万水,虚幻如置身云中雾里。

“西鹭……”清歌低喃,睁大的双眼盯着苍佑身后的天空,两行清泪缓缓而下。

今天天气出奇的好,天空蓝的好像洗过的衣衫,只是心里如何的干净,都挡不住那流云一般的裂痕。

苍佑眉头深锁,眼睛却是沉痛起来:“清歌……对不起……”

清歌直起身子。刹那美人含泪,乌发蝉鬓,红颜似纸,只有几缕发丝凌乱散落在未干的眼角。只是那梨花带雨的脸上忽然就绽开一朵笑颜,若山花一般灿烂,而那微眯的墨黑的双眼,却似断崖一般,任由山花灿烂,却如何都开不进去。

苍佑自认无比熟悉清歌的一切,包括她每一个细致的表情,看见清歌笑靥如花,眼神却成了看不见的深潭,生生把自己的倒影吞噬。

无法释怀,伸手扣住清歌的肩膀,湖水般深邃的眸子,猛然荡出些许波浪来,渐次就变成了风雨欲来的怒气,苍佑用力摇晃单薄如纸的清歌,甚至忘记了清歌背后,还有一条险些致命的伤痕,只是兀自低吼道:“不许你离开我!不准!”

清歌背后火辣辣的疼,温热的血蔓延开来,犹如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脸上笑得却是愈加的灿烂:“我的北鹰大人,我怎么会离开你呢。”

除了爱情,我还欠了你七年的恩情,

这七年,却已然是是清歌最快乐的时光了。

清歌闭上眼睛,声音轻缓,隐了一半的话进喉头,终是没有说出口。

嘴角笑意未退,心却好似碎成了千千万万片镜子,每一面都能倒影出一个苍佑来,就算是拼凑起来,那心上的人,已然不是唯一。

九华寺归来之后,清歌一直坚信苍佑就是自己的缘分,死死守着。那个杀人不眨眼的西鹭,就算是如何的冷清如冰雪,也是有一颗温热的心,端端的暖着心中的那个人,而那个人,就是苍佑。

“你身上的伤口裂了,疼了怎么也不说?”苍佑懊恼的摸索到了清歌身后的黏腻,摊手一看,手上竟然是鲜红一片,鲜血的颜色,合着那红衣似火,却叫清歌一张小脸,雪一样的惨白。

清歌说不出话来,密密匝匝的汗珠,爬上了光洁的额头,湿了鬓发,手只放在心口处,不知道是心痛,还是伤口更痛。

“来人!来人!给本王请江南君来!”苍佑见状气急败坏,避开清歌身后的伤口,手臂只在清歌脖颈处一横,就抱了清歌满怀,抬脚就准备向内室走去。

清歌扯着苍佑的袖子,如七年之间,轻轻一晃,乞求道:“苍佑,带我去月影阁,好吗?”

苍佑眼光一闪,脚步旋即就变了方向,抿唇低声道:“好。”

话音甫落,就见门口有下人匆匆而来,苍佑淡淡吩咐道:“请了江南君去月影阁。”未等下人作答,苍佑脚尖一点,就上了房顶。清歌松了手,只感觉身子一轻,耳边有春风习习而动。

虽是春风,但是大致因为苍佑轻功出色的关系,那风硬是撕扯的清歌散落下来的头发,生生的疼。

月影阁一年四季,门户大开,苍佑没有惊动任何人,就进了月影阁内,寻到了那张熟悉的大床,叫清歌伏在**,伸手理了**花团锦簇的被子,帮清歌盖了下身。

手上却是分好没有留情,拽着清歌红衣的纹理,“嘶——”的一声,就扯掉了清歌背上大半的衣衫。

清歌身上,只穿了褒衣褒裤,上面罩着一件大红长衫,这一撕扯间,连带着里面包裹好的棉布都散落了大半,疼的清歌身体微微的拱起,咬牙平静了好一会,才慢慢放松下来。

清歌被牵扯到了伤口,后背沾了许多血迹,却是掩不住那美好肌肤,勘勘跃然于苍佑眼前,叫苍佑顷刻间就只能愣在原地,连手上的碎布,一时都忘记了丢掉。

许久不见苍佑吱声,清歌笑道:“是不是很丑?”

苍佑坐定,拿了帕子,小心帮清歌处理伤口周边的血迹,东鹞虽不善于用刀,但是内力浑厚,这一刀下去,虽没有伤到要害,但是毕竟伤了皮肤下的肌理血管。

清歌清瘦,背后的琵琶骨分外的明显,这伤口,从右肩琵琶骨下,蔓延到腰际,偶然可见森森白骨。

说漂亮,当真是不可能的。

“疼不疼?”苍佑转了个话题,举着帕子,探究的看着清歌的后背,字里行间却都是心疼。

清歌摇头轻笑。北鹰和西鹭,一直是千羽城的中

干力量,执行大小任务不计其数。

在千羽城的七年里,清歌身上的大小伤不知道有多少,渐渐地,苍佑知道了清歌一打起架来,总是十分的卖命,也渐渐学会了些许简易救命的手法。

两人归于沉静。清歌却总是觉得自己和苍佑之间,似乎隔了许多的屏障,如何都不能再真切的看着彼此。

过了许久,月影阁外面响起了脚步声,踢踢踏踏,颇为烦乱,只是到了清歌卧室的门口,就勘勘收住,只是来回徘徊,如何都不肯进来。

清歌睁开双眼,眸中已然是有了些许困顿。只是不耐的看向门口,若是没有记错,月影阁是有个规定,不许闲人叨扰的。

苍佑沉声吆喝:“来了就说话!神神秘秘的做什么?”

“王爷,江南君求见。”门外传来的只字片语里,带着些许犹豫。倒是叫清歌起了兴趣,眼神清明些,纤长的睫毛微微一闪,颤动出些许波纹来,微微睁开眼,却没有说话。

江南君刚刚还是在东宫,这么快就回来了,想来是寻了自己来了。只是江南君的字典里,想来都没有通报这个词,就算身上没有半分武功,也是仗着云勘的一身好手,来去无踪。

通常是你眼神一闪,那人已经是整理好着装,悠然而来。今日倒是颇为懂礼教,来月影阁,也知道要通报了。

苍佑自然也是觉察到了微妙的差异,放下手中的帕子,就要去开门,口中念念有词:“这人,今日倒是蹊跷。”

门打开,清歌透过苍佑衣袍间的缝隙,却只能看见来人黑色的长衫和云靴,那人和苍佑耳语一阵,苍佑点了下头,那人就转身走了。

“怎么?是有什么重要的人来?”清歌阖上眼睛,精致的下巴搁在绣花枕上,枕上是盛世牡丹,开得正好,密密匝匝的绣线,摩挲着很是舒适。

清歌不必看苍佑的脸,也是知道耳语之后,必然是有事。此刻苍佑也必然是眉头深锁,眉心一个厚重的川字,没见一次,就多一次的难受,所幸也就不看了。

“清歌……”苍佑坐在清歌身边,定定看着那背后的伤口,眼神幽深,好似深不见底的湖泊。

清歌身上,从来都不会留下什么伤痕,恢复能力出奇的好,这不,只是稍微躺了一会,就止住了血,伤口周边渐渐的干涸,乍看去竟然像要结痂了。

苍佑只是唤了清歌的名字,就没有了下文,许久,清歌才认命的抬头,瞥了一眼苍佑,叹息道:“是太子爷来了吧?”

“你啊,就是太聪明。”苍佑叹息。

清歌闻言,兀自强撑着坐起来。虽衣衫褴褛,却依旧是倾城之色。清歌已然是习惯了这般面对苍佑,分毫没有羞赧之色,扯了扯广袖,淡淡道:“你希望我做你手上的一把刀,还是希望我做你身前的盾?”

清歌声音温婉,字字叮咚,如玄冰敲击在苍佑心上,冰凉一片,但是那眼神里的坚定希望,却又叫人生生的燃起火焰,不由开口道:“清歌,你知道,你一直是我心上的刀……”

清歌敛眉,淡淡点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