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白兔乖乖
第5章 小白兔乖乖
顿了顿，琴苗苗继续说道：“其实，每个阴灵都有执念，都有‘浊’，不管你是寿终正寝还是枉死，‘浊’都存在于三魂七魄中。就像生前我们都会控制情绪一样，一般情况下，阴灵都能控制自己的执念，想通了的，自然就顺利入轮回道，没想通的，就在人间徘徊，此时，需要人为剥离它们的‘浊’，强行送它们入轮回，回三界。执念，就是这些阴灵留在人间的唯一原因。我们与一般的符咒师不同，我们不直接把阴灵打入地府，我们只清理‘浊’。怎样，我们的技术含量是不是更高，更人性化？”
书生在琴苗苗眼前晃了晃，没有理她，而是岔开话题问道：“那他呢？”
书生没有明说，可琴苗苗知道他问的是贝勒爷。
“喏，他的‘浊’已经在我手里，不管他愿不愿意，都会踏上黄泉路，这不是他能支配的意识。执念越强，‘浊’越厉害，我们对付起来也越困难，所谓的厉鬼，就是这么来的。说到这里，”琴苗苗突然抱着油伞，“我还没见过你的‘浊’呢，怎样，拉出来溜溜？我保证不动手。”
油伞晃了晃，轻易挣脱了她的怀抱。
琴苗苗摸了摸鼻子，她发誓，她真的只是单纯地想看看而已，绝对不会动手。既然书生没有入地府，就是没有看到黄泉路，没有看到黄泉路，就是因为有执念，执念化形，就是所谓的“浊”。
“不愿意算了，这里交给你了，我到东边去瞧瞧。”
“苗苗！”
“你昨天不是也感觉到了吗？半夜经过我们头顶的，不是一般的阴灵，它身上煞气太重，不管是生前的冤债还是死后的杀戮，在没造成更大的伤害前，我得去看看。”
书生还想再说点什么，琴苗苗嘴快地继续说道：“你放心，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不会轻易动手，再说，我比谁都惜命，比我厉害的人多了去了，我就是去见识见识，回来了，我们就到公会注册。”
油伞晃了两下，算是同意了她的提议。
一个小时后。
琴苗苗站在一家a级写字楼的顶层，俯视对面的妇幼保健院。
清晨是一天的开始，春季是一年的开始，初春的清晨比任何时段都附有朝气，带着对新生命的憧憬而来，抱着新生命满意而去。不过数天时间，出入这里的人们便经历了一生中最美妙的时刻。
琴苗苗缓缓闭眼，左手手腕处的银质手链折射着橙色的光亮，并不温暖，反倒阴气森森。
抬腕，将手链平行举到与眉齐高的地方，手链结成一个镂空的铃铛，发出幽暗的紫色。
睁眼，琴苗苗眸底暗紫，如千年古井，幽暗不明。
微风一拂，若有似无的铃声在空气中回响，仿佛从远古传来，沉闷得几乎感觉不到它的震动。飘渺的轻吟浅唱，一个个从未听过的字组成一段段生涩的词。
与此同时，一条阴影从医院产房的方向钻出，直冲天际，最后围绕着妇幼保健院转圈，刻画出反反复复的痕迹，似乎是某种东西留下的足迹。
“duang。”
一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破空打断了铃声。
抬眸，远眺。
琴苗苗目光不善地看着对面屋顶。
那里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男人，阳光下，他脑门上顶着的小白兔面具露出两颗大白牙，乐呵呵地笑着。可琴苗苗知道，面具下的那张脸绝不像面具上的表情那么和蔼。
是谁？
抢生意的？
琴苗苗冲男子挑衅地笑了。
对幽冥符咒师而言，没有先来后到，大家全凭实力说话，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对面那人感觉到了她眼底的挑衅，微微扬起下颚。
那不可一世的张扬，琴苗苗甚至透过面具看到了他嘴角的坏笑和眼底的揶揄。
“倏。”
写字楼楼顶留下一道残影，再聚拢时，琴苗苗已经站在了男子对面。
两人都保持着雕塑般的站姿，也就一刻钟的时间，先前那道阴影又钻了出来。
等得就是你！
琴苗苗率先动身，朝黑影扑去。
感觉到身侧的风声，小蛮腰一扭，劈腿朝身侧劈去。
靠！
琴苗苗骂了个脏字！
她明明是先踢腿的那个，脚尖却在离对方脸蛋十厘米外的地方就停住了。
对方比她反应慢，可挤在她脸上的脚丫子是怎么回事？
不就是比她腿长，劈得比她远吗，要是她胸部以下就开叉，谁踢谁的脸还不知道呢！
仿佛是故意炫耀，男子慢悠悠地收回腿，脚尖一勾，把地上的运动鞋重新套上。
琴苗苗愤恨地看着男子，牙齿咬得“咔咔”作响。
男子沉默不语，面具下的眼睛挑衅地盯着琴苗苗。他身上的气息太过强大，琴苗苗纵使心里再不舒服，还是理智地没有动手。
她深吸了两口气，朝男子指尖瞟去。
男子指尖捏着一条若有似无的黑色阴影，乍一看，像条小蛇扭来扭去。
琴苗苗不满地哼了一声，明明是她把“诡踪”引出来的，却被这家伙抢了过去。不过也好，反正她的目标不是这个。
冲男子诡异地笑了笑，琴苗苗纵身朝楼下坠去。
再站稳时，她已经到了保健院后面的防空洞。
市妇幼保健院在解放前就存在，不过那个时候属于国际红十字会，不管是房屋的布局还是结构，都十分结实耐用。解放后这里就成了桑墟的妇幼保健院，经过几次翻新和改进，医院的规模增加了两倍，不过，主楼还是保留了解放前的模样，作为门诊大厅，后院的防空洞也保留了下来。
如今这个防空洞改装成了保健院的员工餐厅，现在已经过了早饭时间，餐厅里的人不多，琴苗苗左右瞄了一眼，闪进了厨房。
顺着墙边朝里走，穿过厨房，再穿过仓库，琴苗苗走到了尽头。
这个防空洞很大，餐厅只占了四分之一的地方，后面的全被封死了。琴苗苗在墙上摸了摸，也不知是为了节省材料，还是图省事，这面墙并不是用砖头砌成的，只是用层板隔断，上了一层油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