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湖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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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血的代价

    松叶二人双飞的第二天清晨,八更天,天气渐渐变得晴朗了起来。落影城南外数里的鱼厂外的露水已然干涸,而林云枫已将自己所住的房屋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唯一感觉不对的地方便是架子之上的绿色雪花衣裙已不见了踪影,只有沾染着泥土的鞋袜还在原处。

    林云枫盯着架子匪夷所思道:‘咦?我记得昨天送小叶走的时候没有拿这套衣服啊?怎么不见了?’

    此时屋外传来刘二的声音:‘云枫啊?你在里面吗?’

    ‘刘二叔,我在。’

    刘二走了进来时怕了拍林云枫的肩膀关切道:‘云枫,你要走了。我还真是舍不得啊。’

    ‘刘二叔,以后有机会我会回来看你的。’

    ‘好!我等着。既然收拾好了和我最后去一次落影城吧,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再相见了。’

    林云枫听到这将头低了下来,黄里透白的嫩脸之上浮现出无比的忧伤,将双目小闭了一会便去拿上自己已收拾好的淡黄包袱。

    ‘刘二叔,我们一起走吧。’刘二轻声地说了声好。

    半个时辰过后二人便开始出发了,刘二的鱼车与林云枫在一路上都是互换着的。只是此次二人走得比以往慢了许多,一路之上不停的闲聊着。

    二人走到一望无际的插满绿苗的稻田周围一条最大最宽敞的黄土路上,刘二问道林云枫:‘你现在想好了去何处吗?’

    林云枫沉吟了一会轻声道:‘刘二叔,我十六年的生活都只在一座山中。至于这外面的世界我一无所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古析城看看能不能找到我的沈苍大哥。’

    ‘哦?古析城,是赤都最东边的那座名城吗?’

    ‘是的。’

    刘二听到沈苍二字却不在说话,心中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神色间有些不自然,但看到云枫后刘二也没想那么多,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二人不断在路上闲聊着,似乎忘却了周围的时间与事物。直到一天中过去了一半,二人才到落影城。

    二人刚进城门之时,众人的目光便不断地盯着二人。林云枫与刘二为此也是大为不解,只有乱杂杂的议论之声与一些人手指着他们的动作。

    二人一到原来的老地方,顷刻之间便被穿着盔甲的士兵团团围住。

    刘二惊恐道:‘军.....军爷,你们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你问问你身边那位小子就知道了。’一位胖胖的头领高声道。

    ‘林云枫淡淡道:‘刘二叔,元帅府的人已经知道了我的事。他们是冲我来的,这事与你没关系。你先离开吧。’

    ‘不!云枫,我走了你怎么办?我.....我不能走。’

    ‘走吧,你不会任何武功,打不过他们的。至少我打不过还嫩跑,你离开我还不会分心。’

    ‘好!云枫,我相信你可以对付他们的,我先走了。你也尽快脱身吧,林云枫点了点头。’

    刘二走向胖胖统领处便被拦了下来,胖子吼道:‘干什么?想走?’

    刘二低声笑道:‘军爷,你要抓的是他,这和我没关系啊,您就让我过去吧。’

    胖统领滚字一吼出,刘二肚子上便崩的就是一脚。刘二身子向后一卧,睡在泥石路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脸上的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

    崩!刷刷刷.......

    首领胸前也是被踢重重一脚,与刘二不同的是他在倒地的瞬间持续向后飞滑着。撞倒了好几名士兵便停了下来,口中流出一些鲜血。

    ‘啊!岂......岂有此理。居然敢公然打伤元帅府的二统领,来人啊!给我上!宰了他。’

    二首领的怒吼声落下后,林云枫已将刘二缓缓扶起。刘二一只手臂搭着林云枫,另一只依旧捂着自己的肚子。林云枫扶着刘二朝着胖首领摔倒的地方缓缓前行着,神色间怒视着二统领与这些士兵。

    ‘你们的大当家的也就是这样一个水货吗?连我一脚都接不下来,还在这里作威作福。你们若想拦着他出去那就试试看吧。’

    顿时士兵们跟没听到二统领的话一样,手中握着的刀枪也有些在抖,居然将道路给让开了。

    二统领暴跳如雷吼道:‘你们!你们这些废物,一个小孩子都不敢对付。到底是干什么吃的?你小子居然敢说说老子是土匪头子,你是活腻了吧。’

    林云枫冷笑道:‘土匪头子?你也配?’

    怒气冲天的二统领吼句你找死后便嗡的一声将一把白银闪闪的当从鞘中拔出,两手紧握着刀一个劲照着林云枫冲砍去。林云枫另一只空着的手中瞬间亮起绿色光芒,短短的时间内便凝聚成一把绿色刀刃。林云枫手一抛,绿刃飞出。哐的一声将二统领紧握的钢刀撞飞,二统领双手一阵剧痛。

    林云枫手中再次握着一把绿刃叫道:‘你再不让你们的人赶紧滚下一个飞上天的就是你的人头了。’

    二统领满脸惊恐道:‘快!快......快撤。’士兵一哄而散。

    在场之人五一不被这道绿色的飞刃惊到,惊异的眼神不约而同的同的看着林云枫。

    纷纷议论道:‘哇!五行气啊!’

    ‘居然是绿色的,我们还是头一回见呢!’

    ‘这孩子也太厉害了,难怪能在元帅府来去自如。’

    ‘只可惜,很快就要死在元帅手里了......’

    林云枫放出的那道飞天绿色光也惊动了元帅府。茚园,幻影,幻雪,茚俊和府中眼见之人,五一不大吃一惊。

    茚园惊叹道:‘幻雪果然还是杀不了他啊!看来只能我再次亲自出马了。’

    ‘啊?那小混蛋终究还是中计了,这下麻烦了。’一名少女将头靠在自己的小手上,显得一脸的无奈。

    落影城中的街道边的一间药铺,经过此处的林云枫搀扶着刘二走了进去。

    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问道:‘二位这是怎么了?’

    ‘是这样的,他肚子上被人踢了一脚。疼的厉害,我带他来看看。’

    中年人走过来将刘二将刘二的衣服掀了掀,并未发现明显伤痕。中年人在几排木架上的几个抽屉中各取一些药包起来。

    ‘把这药拿回去煎了,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中年人将药递给了林云枫,林云枫拿了药从怀中掏出十几枚铜钱给了中年人便走了出去。

    ‘云枫啊!不用管我了,你快跑吧。趁元帅府的人还没来你一个人是可以走的,我还回得去。’

    ‘不!刘二叔,你的伤是因我而起。只有把你送回鱼厂我才放心离开,我们现在回去吧。’

    刘二听见林云枫要回鱼厂,心中自然是高兴无比。自然同意的,微微笑道:‘那我们现在回去吧。’林云枫点点头便继续搀扶着刘二行走着。

    去南城门二人的老地方自然是必经之处,当二人再次回到此处时便有一位中年人带着士兵拦着二人的去路。那中年人正是茚园。

    林云枫再次见到前两天这张面孔之时心中的怒火瞬间燃起,咬牙怒视着茚园。

    ‘哈哈哈哈.......’不断的狂笑之声传来。‘小子,这次你不会再有上次那么好的运气了,今日你必死无疑。’

    ‘哼!老家伙,那你就试试看。’

    林云枫说完便放开刘二施展着自己的轻功飞上了,白墙黑瓦的房顶之上。

    茚园说了声想跑便追了上去,一眨眼功夫便飞向林云枫身前将其拦了下来。

    ‘你跑不掉的,受死吧。’茚园声音落下后双手聚满血红的五行气息朝着林云枫打去。

    两日前的在元帅府的情景再次浮现到林云枫眼前,林云枫此次几乎没怎么接这些招式,能躲闪便躲闪,不能躲闪的也不是那么自信地接下。

    正在街上寻找着林云枫与茚园踪迹的少女见屋顶上有着两道五行气的光芒在不停碰撞便知晓二人身在何处,快步赶了过去。

    而茚园与林云枫过了数十招后就已发现林云枫的功力比前日下降许多,茚园故技重施。再次使出自己当日打败林云枫的残影血火掌,林云枫只见许多血红影子闪过。

    ‘又是这一招,以为我还会中招嘛。’

    林云枫站立的位置处顿时绿光一闪,林云枫飞速跳下屋顶,在拥挤的人群之中穿来穿去。

    当林云枫跳下之时,茚园的一掌便补了个空。绿光之中什么也瞧不见,光芒消散后林云枫早已不见了踪影。站在屋顶之上看着街中往来的人群之中也并未见林云枫的踪迹。

    茚园顿时满腔怒火道:‘可恶!这都让他给跑了,那就让你再多活一刻。’

    茚园跳下屋檐的第一件事便是叫人将刘二抓起来带回元帅府。

    而林云枫并不知此事,只是一个劲地在人群中乱串。接在林云枫边走边观察四周的同时,恰好被正在找寻他的少女看见。

    林云枫快速绕过几条街道后到了一个少有人去的古道旧屋外使用轻功飞了进去,正是那夜与带小叶换衣服的地方。

    林云枫落地后喘了会气,只听见嗖的一阵清风声传入自己的耳中,林云枫并未在意。转过头后便被一身翠绿雪花群给惊呆了。

    ‘小.....小叶?你不是......’林云枫将头抬起才恍然大悟,原来不是小叶。而是那天追他到密林中的那位少女。

    ‘嗯?小叶?是让你去偷我这套衣服的姑娘吗?’

    林云枫顿时一惊,连忙后退了几步。

    ‘啊!你.....你怎么进来的啊?’

    ‘你怎么进来的我就怎么进来的啊!小混蛋。’少女美眸望着林云枫微笑道。

    ‘你.......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林云枫有些紧张问道。

    ‘碰巧在街上看到的,你不用紧张,我爹是不会找到这里来的。’

    林云枫听了女子淡淡而又温和的语气才才松了一口气。淡然道:‘就算你爹追过来我也不怕他呢,至少打不赢还能逃。’

    ‘哦?遇到我爹要逃,遇到我就不用逃了吧?’

    ‘你这次来是想要抓我回去的吗?’

    听着林云枫这么一问,茚幻雪略显尴尬之意。轻声道:‘我想抓你那天就可以做到,何必等现在呢?再说你武功已恢复许多,我根本就不是你对手。’

    林云枫双眸瞬间一闪,心中有种荡漾的感觉。

    ‘那你这次来是?’

    ‘我就是想告诉你,落影城城门的防守也加强了许多。你的样貌几乎全城百姓都知道,你想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你不用担心,就那些守卫还拦不住我。’

    ‘谁为你担心了?你有这么强大的力量死了怪可惜的,你若再落到爹的手中跑不掉的话向他求服软吧。这样他会留你一命的。’

    林云枫略显尴尬,似乎自己说错了什么。微微道:‘我想.......我是不至于这么窝囊,向敌人求饶!’

    ‘敌人?那我呢?我是他女儿,也是你的敌人么?’

    ‘不......不是。你怎么会是我的敌人呢?你那天救了我,谢谢你还来不及呢。’林云枫急忙接下少女急脆的话语。

    少女略僵的秀脸露出淡淡的微笑道:‘亏你还记得,也算是我没白救你吧。’

    林云枫也笑了笑,沉默不语的望着茚幻雪。

    茚幻雪被眼前这位英姿非凡少年这么看着心跳有些加速,双颊有些泛红。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对......对不起,你穿这身衣服和小叶实在是太像了,所以......’

    少女娇羞的容颜即刻收敛了许多,秀脸有些惨白。

    ‘林云枫,你什么眼光啊!我堂堂元帅府小姐,怎么会被你看成一个农家女啊?真是气人!’

    ‘姑娘,不是这样的。小叶她不是农家女,她从前也是个大小姐。只是她后来.......’

    ‘够了!我来这里不是听你说那个农家女的事的!’

    ‘那你是来?’

    茚幻雪不再理林云枫,转身便从林云枫眼前飞出屋檐。望着半空中随风飘舞的雪花纱裙,林云枫心中有些不解道:‘为什么女孩子总是动不动就耍性子呢?真是不明白啊!’

    ‘茚幻雪消失在林云枫眼中许久后,林云枫也施展着轻功离开了此地。’

    飞出屋外的林云枫想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到刘二,于是又回去与茚园打斗不久的那个熟悉的地方。

    只见熟悉的地方被百姓们死死围住,议论喧哗之声不断。林云枫看着四处的地面上几乎全是些被扔的七零八落的银光闪闪的鲜鱼,一角的板车被砸的稀巴烂。正是刘二与他来时拉着的那辆板车,林云枫从容的神色顿时紧绷了起来。心中忐忑万分,急忙推开部分围观人群冲入。

    眼前一片血泊,十几块大小不一的石砖路都被鲜红的血液覆盖着。只见血泊之上趴着奄奄一息身穿淡黄渔民布衣的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林云枫一看便知道是刘二,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刘二叔!刘二叔!刘二叔!.......’

    林云枫边冲嘴里不停地喊着刘二叔,林云枫蹲下将躺着的刘二扶起。刘二的前半身已被鲜血浸泡的面目全非,只见从头到脚都是血红一片。林云枫两眼的泪珠从脸颊流下,什么也不说便坐在刘二身前。

    林云枫两手间至全身顿时亮起极为耀眼五行气光芒,连狂耀的日光都无法与之争辉。刘二上半身血迹被五行气吸开后只见刘二面上与身上被刺入数道刀剑之伤。林云枫速速将流入地面之上的鲜血吸入一部分从刘二伤口处注入。

    地面鲜血从空划过,朝着不同的方位飞入刘二的伤口处。围观百姓五一不被这种场面惊呆,议论与吵杂声比原来多了数十倍。可林云枫却当做什么也不存在,只是一昧地从刘二体内注入五行气。

    半个时辰后,刘二渐渐苏醒。但气力却大不如前,面容憔悴了许多。

    ‘云.....云枫。跑.....’

    ‘刘二叔,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是元帅府的人,是不是?’林云枫急忙问道,刘二并未做任何回答。一只手缓缓搭住林云枫的手,手中亮起淡蓝色的微弱光芒一推便打断了林云枫的五行气。

    ‘刘二叔!你有五行气的事我怎么从不知道啊!不说了,我们先回鱼厂吧。林云枫眼眶湿润道。’

    ‘不,云枫。我们回不去了,茚园就是在这等你来的。你赶紧离开吧,至少你的轻功是没问题的。’

    ‘不!刘二叔,是因为我才把你害成这样的,今天若不能带你走我是不会走的。’

    ‘滚开!滚开!’

    林云枫并未在意这些士兵的叫喝声,一直尝试着劝说刘二。

    片刻后,刘二连忙拉推到林云枫。在林云枫躺下的瞬间两眼清晰看见一把银光闪闪的宝剑嗖的一声飞入刘二腹中,嗤的一声。便射穿了刘二的身体,刘二身后鲜血犹如小溪般流下。

    刘二用着痛楚的眼神看着林云枫奄奄一息道:‘云枫,我留下始终会成为你的绊脚石。现在你......你不用......担心这.....这么.....多了。刘二叔希望.....你能......能活着离开这里,有.......有朝.......一日能为我多.......烧些纸钱我.....也就算是死得其所了。快.....快逃.....逃.....’

    刘二逃已说不出,只是嘴唇微微一颤便侧身倒在了那片血泊之中。

    ‘不!刘二叔!不!啊!’

    林云枫抱着倒下的刘二痛哭嚎叫了起来,但刘二最后一丝丝气息也失去了。

    ‘好了!你很快就会去陪他的。’令人憎恶的声音又在林抚育耳边响起。

    林云枫心中的痛伤像怒火般的燃了起来,惨痛的神色浮现出浓厚的仇意。伸手缓缓将刘二睁着的双眼合上,嗤的一声将刘二身上插的那把间拔出。顿时鲜血漫天飞舞,洒向地面。

    林云枫紧握着这把血剑,紧咬着牙齿,两眼怒视着茚园与那些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