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俺没吃多少
第三十一章俺没吃多少
县太爷领着十来个衙役来了，各个全副武装。县太爷气喘吁吁地走在后面，头上带着铁锅，脖子上围着个铁圈，穿着一件不知从何处淘来的金甲，此时不能说是金甲，因为很多地方已经掉色，露出一大片白来。
“统统让开，本官来给你们做主！”县太爷雄赳赳气昂昂地说道。
自从来了长平镇，他受的委屈可多了。他名叫宋然，本是京城官家子弟，爷爷是当朝宰相，父亲也是个二品大员，在京城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奈何人在家中睡，祸从天上来。连杀只鸡都不敢的他被诬陷为奸杀清白女子。平常虽说他是纨绔一点，但作为文官清流的后代，约束本就多，看看戏逛逛楼的事或许不少，但烧杀抢掠的勾当他碰都不敢碰。
可是证据确凿，爷爷当场吐血三升，一病不起。还是京城的大皇子亲自查案，才还了他一个清白。
总归名誉是扫了地，爷爷见他便气血攻心。父亲苦口婆心地劝他下派去做个县官，做出点功绩来，也好给大病的爷爷一个交代。
选了大半天，选了蓟县，当时父亲还十二分的打包票：“儿啊，父亲怎会害你呢？那蓟县有个长平镇，县衙就设在那里，说起长平镇，为父就要很多东西可以给你说道说道了……”
总之父子两畅谈了一夜，宋然也欢喜允诺，高高兴兴地赴任去了。
他永远都记得离开京城的那天，娘亲哭得昏天黑地，几位好友亦是垂泪连连。甚至几位邻家姑娘也是红着眼相送。
那天，他总觉得自己到达了人生巅峰，潇洒而去。
哪成想一来长平镇，便出了个黑白大盗到处劫富济贫，这还没做拿归案，那边又出了个宁侯暗杀十人叫嚣着白眼出来。后来宁侯死了，惹出了个更难对付的白眼。
可现在呢，又出现个什么巨食兽？本着为人父母官的本性，他毫不犹豫地要冲上前：
“我好歹也算是京城响当当的人物，那个人见了我不说我义薄云天？”
于是他便领着十来个衙役，赶了过来，誓要将这巨食兽捉拿归案。不曾料到走到一半便把脚给折了，又听到一旁的百姓说巨食兽如何如何吃人，刚才的胆气便少了一大半。
本着做事要有头有尾的原则，堂堂县太爷怎能在外人面前露怯？
刚刚把那句要给大家做主的话丢出去，便后退了几步，说道：
“你们几个，上去看看！”
几个被叫上的衙役咽了咽口水，刚迈上一步听到那淑芳斋传来动静，吓得大叫一声，不停地后退。
“废物！莫非要让本官亲自动手？”
“是啊是啊，大人，他们都是废物，要不您去？”围在一旁的众人说道。
“让本公……本官去？”宋然眉头皱了皱，“去就去！”接着对身后的一众衙役说道，
“废物，跟上！”
宋然小心翼翼地走到淑芳斋门口，朝里面看了看，没有什么动静，转而往后看了看，见众人都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只觉得自己光芒万丈，心下踏实不少。
他朝着门内迈了一步，就在这时，厨房方向溜出了一个人，神色恐慌地往门外跑，正是淑芳斋的伙计。
“拦住他！”宋然大义凛然地吩咐道。
身后的衙役见不是巨食兽，便大了些胆子，举着拳头走上前，三下五除二便将那伙计给制住了。
“放开我，快放开我，我要报官去！”
“我就是官！”宋然说道。
“吃完了，全都吃完了？”那伙计哭着嗓子叫道。
众人听罢，皆是深吸了一口气。
“你是说，你们掌柜的，厨子，还有伙计都被吃完了？”宋然面色惨白地问道，说着话又看了眼厨房方向，腿不停地哆嗦起来。
“你真的是官吗？”那伙计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宋然。
“废话，这是咱们蓟县的县老爷，你瞎了眼吗？”
那伙计抬头看了看围在门外的众人，又看了看不到及冠年纪的县太爷，小声地嘀咕道：
“这县太爷莫不是脑子有问题？好端端的怎么问我掌柜的被吃了？谁吃？”
“放肆，你这劣货在嘀咕个什么？没看咱老爷等你回话吗？”一旁的衙役叫道。
“小人知错了，报告大人，咱们淑芳斋的预备的粮菜皆被他们吃光了，还请替我们家掌柜的做主啊！”
“他们没吃人？”
“吃什么人？”那伙计哭笑不得，心想这县太爷果真是脑子有问题。
就在这时，王大彪和大和尚一起走了出来，各自摸着大肚子。
那大和尚笑道：“今日暂且这样，你我也没吃个饱，鸣金收兵，明日再战！”
“俺不比了，太浪费粮食了……”王大彪想到那满厨房的美味，接着说道，
“虽说，俺也没吃多少！”
那掌柜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气息奄奄地说道：
“拦住他们，他们还没付账！”
宋然见到这传说中的巨食兽不过两个大汉，心下便放心不少，又见到那掌柜惨叫，赶忙吩咐道：
“将这两人捉起来！”
王大彪不明所以，只见几人提着大刀走来，便要动手，听到那大和尚说道：
“洒家又没输，怎的要付钱？”
大和尚怒眼圆睁地盯了几位衙役一眼，几位衙役恍若见了活阎王，各个止步不前，双脚战栗，继而倒地昏了过去。
“是啊，再说俺也没吃多少……”王大彪小声说了一句。
宋然还没见过这般厉害的人物，只是一眼便将人吓得晕厥过去。只是现在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那……那什么，你来……来说说……他们欠你多少银子？”
几位伙计，抬着奄奄一息的王掌柜，走到宋然身前。
“回禀大人，方才小民粗粗算了下，他们两人一共欠下了一万三千五百四十四两银子！”王掌柜刚才还奄奄一息，说到钱，立马两眼冒光，撇开伙计搀扶的手，说道，“还请大人为小民做主!”
宋然哆嗦地看着大和尚，说了句：
“你……你们……可知罪？”
大和尚坐在椅子上大笑了一声，说道：
“你们好好说道说道，洒家今天还真有兴趣跟你们讲讲道理。”
王掌柜自以为有了靠山，一脸惨状地说道：
“那大和尚本是清修之人，偏偏逼得我们给他做吃的做喝的，他不知犯了多少戒律清规，我要告这大和尚，大人一定要给小的做主啊！”
宋然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狠瞪了王掌柜一眼，又看了眼气定神闲的大和尚。
“如今势单力薄，这大和尚又武功高强，要不我先回去？可也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掉了面子，这我一溜走，岂不是落了个胆小如鼠的名声？”
“大人，我也觉得这事要好好说道说道才是！”人群中走出一人，正是萧枫。
原来他在客栈苦等王大彪未至，便寻思着去饭馆小吃多的地方找找看，未曾料淑芳斋门口挤满了人，后来又看见一脸无辜的王大彪，在人群中细细打听一番，便隐约猜测到原委。
宋然本在两难中，忽然见到一少年微笑走来，也不计较他对自己的不敬之罪，只觉得解了他骑虎难下之围。
“小枫，你怎么来了？”王大彪欣喜道。
“我要是不来，你不得把自己给卖了还账？”
“俺也没吃多少！”
萧枫对着宋然抱拳：“见过大人，在下有一言，不知可讲不可讲？”
“讲！”
那大和尚亦是端坐着，等待萧枫后文。
“那我就问问掌柜的了！”
“要问什么快问，不过先把账结了再说！”掌柜泼皮状，叫嚣道。
“县太爷，您得替我们做主啊！”几位伙计亦是拉着宋然的腿。
“钱我自然会付，但总得让我付个明白吧！您说对吗，大人？”
“花了钱自然得知道钱花在哪里！”宋然点头。
“大人都这样说了，掌柜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快问快问！”
“那好，我且问你，我这兄弟何故来你家店里吃食？”
“自然是觉得咱家饭菜可口才来的！”
“原来如此，那我这兄弟欠下你多少银两？”
“不多不少，正好一万三千五百四十四两！”
“如此之多，可是吃了什么山珍海味燕窝鱼翅？”
“咦……”门外众人嘘声一片，这种小店如何做出这些。
“这些小店自然没有。”
“既然没有，何故花费如此之大？”
宋然亦是说道：“是啊，花费为何如此之大？”
他在心里默默加上一句：“本公子逛一次京城的青楼也才不过千两！”
“他们把咱家小店储藏几个月的粮食、酒、菜统统吃了个干净，怎么不值这点钱？”
“原来如此！”萧枫恍然大悟，继而皱眉说道：
“这就奇了怪了，咱家兄弟食量虽说巨大，但每顿绝不会超过三盆饭，你是如何做到让他吃下这么多的？”
“这……这跟本店的一个比试有关！”
“何种比试？”
“在本店吃的最多那个人可以免去所有费用！”
“原来是咱家兄弟贪吃了，这样说来，这笔费用应该付给你！”
“还是这位公子明事理，快快付钱！”
“彪子哥，你吃够了没？吃够了咱们付过钱就走吧！”萧枫笑着说道。
“俺吃得有些少！”王大彪忸怩地说道。
“呀！掌柜的，咱家兄弟怎么还说没吃饱呢？对了，这位大师您吃饱了没？”
大和尚用手剔了剔牙：“这么点，勉强半饱吧！”
“这就是掌柜的不是了，钱我们自然会付，但这比试都还未分出个胜负怎么就着急算账呢？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呀！”
“得先分个胜负！”门外的人此时都挤在大堂前，纷纷叫道。
“彪子哥，咱照这个吃法，一个月能吃饱吗？”萧枫笑道。
“他们做菜太慢了，俺还没吃饱，就消化得七七八八了！”
“这样啊，那咱可以在这住下，饭来咱就张口，这日子可轻松了，你也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这样不太好吧？”王大彪看了看一脸阴沉的掌柜，认真想了想，说道。
“哈哈哈，有趣有趣……”大和尚看着萧枫王大彪，大声笑道。
“大人……您得给小人做主啊！”掌柜的死死抱着宋然的腿。
“哦，你想如何做主？”
“小人，小人……”
“那就依了他们所言，将这场比试进行到底，再还你帐？”
“不可呀不可！”
“那你想本官如何做主？”
“这账，我……我不要了！”掌柜坐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萧枫从身上掏出五张百两银票，将其放在掌柜身前。本想说些什么，只见那掌柜的拿起银票，便擦其眼泪来，最后醒了醒鼻子，一大坨鼻涕沾在银票上。
“掌柜真乃商人楷模，视金钱为纸屑，佩服佩服！”说完，萧枫拜谢过宋然，拉过王大彪走出淑芳斋。
后面，一声尖叫声传来：
“我的钱啊……”
县太爷领着十来个衙役来了，各个全副武装。县太爷气喘吁吁地走在后面，头上带着铁锅，脖子上围着个铁圈，穿着一件不知从何处淘来的金甲，此时不能说是金甲，因为很多地方已经掉色，露出一大片白来。
“统统让开，本官来给你们做主！”县太爷雄赳赳气昂昂地说道。
自从来了长平镇，他受的委屈可多了。他名叫宋然，本是京城官家子弟，爷爷是当朝宰相，父亲也是个二品大员，在京城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奈何人在家中睡，祸从天上来。连杀只鸡都不敢的他被诬陷为奸杀清白女子。平常虽说他是纨绔一点，但作为文官清流的后代，约束本就多，看看戏逛逛楼的事或许不少，但烧杀抢掠的勾当他碰都不敢碰。
可是证据确凿，爷爷当场吐血三升，一病不起。还是京城的大皇子亲自查案，才还了他一个清白。
总归名誉是扫了地，爷爷见他便气血攻心。父亲苦口婆心地劝他下派去做个县官，做出点功绩来，也好给大病的爷爷一个交代。
选了大半天，选了蓟县，当时父亲还十二分的打包票：“儿啊，父亲怎会害你呢？那蓟县有个长平镇，县衙就设在那里，说起长平镇，为父就要很多东西可以给你说道说道了……”
总之父子两畅谈了一夜，宋然也欢喜允诺，高高兴兴地赴任去了。
他永远都记得离开京城的那天，娘亲哭得昏天黑地，几位好友亦是垂泪连连。甚至几位邻家姑娘也是红着眼相送。
那天，他总觉得自己到达了人生巅峰，潇洒而去。
哪成想一来长平镇，便出了个黑白大盗到处劫富济贫，这还没做拿归案，那边又出了个宁侯暗杀十人叫嚣着白眼出来。后来宁侯死了，惹出了个更难对付的白眼。
可现在呢，又出现个什么巨食兽？本着为人父母官的本性，他毫不犹豫地要冲上前：
“我好歹也算是京城响当当的人物，那个人见了我不说我义薄云天？”
于是他便领着十来个衙役，赶了过来，誓要将这巨食兽捉拿归案。不曾料到走到一半便把脚给折了，又听到一旁的百姓说巨食兽如何如何吃人，刚才的胆气便少了一大半。
本着做事要有头有尾的原则，堂堂县太爷怎能在外人面前露怯？
刚刚把那句要给大家做主的话丢出去，便后退了几步，说道：
“你们几个，上去看看！”
几个被叫上的衙役咽了咽口水，刚迈上一步听到那淑芳斋传来动静，吓得大叫一声，不停地后退。
“废物！莫非要让本官亲自动手？”
“是啊是啊，大人，他们都是废物，要不您去？”围在一旁的众人说道。
“让本公……本官去？”宋然眉头皱了皱，“去就去！”接着对身后的一众衙役说道，
“废物，跟上！”
宋然小心翼翼地走到淑芳斋门口，朝里面看了看，没有什么动静，转而往后看了看，见众人都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只觉得自己光芒万丈，心下踏实不少。
他朝着门内迈了一步，就在这时，厨房方向溜出了一个人，神色恐慌地往门外跑，正是淑芳斋的伙计。
“拦住他！”宋然大义凛然地吩咐道。
身后的衙役见不是巨食兽，便大了些胆子，举着拳头走上前，三下五除二便将那伙计给制住了。
“放开我，快放开我，我要报官去！”
“我就是官！”宋然说道。
“吃完了，全都吃完了？”那伙计哭着嗓子叫道。
众人听罢，皆是深吸了一口气。
“你是说，你们掌柜的，厨子，还有伙计都被吃完了？”宋然面色惨白地问道，说着话又看了眼厨房方向，腿不停地哆嗦起来。
“你真的是官吗？”那伙计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宋然。
“废话，这是咱们蓟县的县老爷，你瞎了眼吗？”
那伙计抬头看了看围在门外的众人，又看了看不到及冠年纪的县太爷，小声地嘀咕道：
“这县太爷莫不是脑子有问题？好端端的怎么问我掌柜的被吃了？谁吃？”
“放肆，你这劣货在嘀咕个什么？没看咱老爷等你回话吗？”一旁的衙役叫道。
“小人知错了，报告大人，咱们淑芳斋的预备的粮菜皆被他们吃光了，还请替我们家掌柜的做主啊！”
“他们没吃人？”
“吃什么人？”那伙计哭笑不得，心想这县太爷果真是脑子有问题。
就在这时，王大彪和大和尚一起走了出来，各自摸着大肚子。
那大和尚笑道：“今日暂且这样，你我也没吃个饱，鸣金收兵，明日再战！”
“俺不比了，太浪费粮食了……”王大彪想到那满厨房的美味，接着说道，
“虽说，俺也没吃多少！”
那掌柜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气息奄奄地说道：
“拦住他们，他们还没付账！”
宋然见到这传说中的巨食兽不过两个大汉，心下便放心不少，又见到那掌柜惨叫，赶忙吩咐道：
“将这两人捉起来！”
王大彪不明所以，只见几人提着大刀走来，便要动手，听到那大和尚说道：
“洒家又没输，怎的要付钱？”
大和尚怒眼圆睁地盯了几位衙役一眼，几位衙役恍若见了活阎王，各个止步不前，双脚战栗，继而倒地昏了过去。
“是啊，再说俺也没吃多少……”王大彪小声说了一句。
宋然还没见过这般厉害的人物，只是一眼便将人吓得晕厥过去。只是现在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那……那什么，你来……来说说……他们欠你多少银子？”
几位伙计，抬着奄奄一息的王掌柜，走到宋然身前。
“回禀大人，方才小民粗粗算了下，他们两人一共欠下了一万三千五百四十四两银子！”王掌柜刚才还奄奄一息，说到钱，立马两眼冒光，撇开伙计搀扶的手，说道，“还请大人为小民做主!”
宋然哆嗦地看着大和尚，说了句：
“你……你们……可知罪？”
大和尚坐在椅子上大笑了一声，说道：
“你们好好说道说道，洒家今天还真有兴趣跟你们讲讲道理。”
王掌柜自以为有了靠山，一脸惨状地说道：
“那大和尚本是清修之人，偏偏逼得我们给他做吃的做喝的，他不知犯了多少戒律清规，我要告这大和尚，大人一定要给小的做主啊！”
宋然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狠瞪了王掌柜一眼，又看了眼气定神闲的大和尚。
“如今势单力薄，这大和尚又武功高强，要不我先回去？可也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掉了面子，这我一溜走，岂不是落了个胆小如鼠的名声？”
“大人，我也觉得这事要好好说道说道才是！”人群中走出一人，正是萧枫。
原来他在客栈苦等王大彪未至，便寻思着去饭馆小吃多的地方找找看，未曾料淑芳斋门口挤满了人，后来又看见一脸无辜的王大彪，在人群中细细打听一番，便隐约猜测到原委。
宋然本在两难中，忽然见到一少年微笑走来，也不计较他对自己的不敬之罪，只觉得解了他骑虎难下之围。
“小枫，你怎么来了？”王大彪欣喜道。
“我要是不来，你不得把自己给卖了还账？”
“俺也没吃多少！”
萧枫对着宋然抱拳：“见过大人，在下有一言，不知可讲不可讲？”
“讲！”
那大和尚亦是端坐着，等待萧枫后文。
“那我就问问掌柜的了！”
“要问什么快问，不过先把账结了再说！”掌柜泼皮状，叫嚣道。
“县太爷，您得替我们做主啊！”几位伙计亦是拉着宋然的腿。
“钱我自然会付，但总得让我付个明白吧！您说对吗，大人？”
“花了钱自然得知道钱花在哪里！”宋然点头。
“大人都这样说了，掌柜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快问快问！”
“那好，我且问你，我这兄弟何故来你家店里吃食？”
“自然是觉得咱家饭菜可口才来的！”
“原来如此，那我这兄弟欠下你多少银两？”
“不多不少，正好一万三千五百四十四两！”
“如此之多，可是吃了什么山珍海味燕窝鱼翅？”
“咦……”门外众人嘘声一片，这种小店如何做出这些。
“这些小店自然没有。”
“既然没有，何故花费如此之大？”
宋然亦是说道：“是啊，花费为何如此之大？”
他在心里默默加上一句：“本公子逛一次京城的青楼也才不过千两！”
“他们把咱家小店储藏几个月的粮食、酒、菜统统吃了个干净，怎么不值这点钱？”
“原来如此！”萧枫恍然大悟，继而皱眉说道：
“这就奇了怪了，咱家兄弟食量虽说巨大，但每顿绝不会超过三盆饭，你是如何做到让他吃下这么多的？”
“这……这跟本店的一个比试有关！”
“何种比试？”
“在本店吃的最多那个人可以免去所有费用！”
“原来是咱家兄弟贪吃了，这样说来，这笔费用应该付给你！”
“还是这位公子明事理，快快付钱！”
“彪子哥，你吃够了没？吃够了咱们付过钱就走吧！”萧枫笑着说道。
“俺吃得有些少！”王大彪忸怩地说道。
“呀！掌柜的，咱家兄弟怎么还说没吃饱呢？对了，这位大师您吃饱了没？”
大和尚用手剔了剔牙：“这么点，勉强半饱吧！”
“这就是掌柜的不是了，钱我们自然会付，但这比试都还未分出个胜负怎么就着急算账呢？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呀！”
“得先分个胜负！”门外的人此时都挤在大堂前，纷纷叫道。
“彪子哥，咱照这个吃法，一个月能吃饱吗？”萧枫笑道。
“他们做菜太慢了，俺还没吃饱，就消化得七七八八了！”
“这样啊，那咱可以在这住下，饭来咱就张口，这日子可轻松了，你也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这样不太好吧？”王大彪看了看一脸阴沉的掌柜，认真想了想，说道。
“哈哈哈，有趣有趣……”大和尚看着萧枫王大彪，大声笑道。
“大人……您得给小人做主啊！”掌柜的死死抱着宋然的腿。
“哦，你想如何做主？”
“小人，小人……”
“那就依了他们所言，将这场比试进行到底，再还你帐？”
“不可呀不可！”
“那你想本官如何做主？”
“这账，我……我不要了！”掌柜坐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萧枫从身上掏出五张百两银票，将其放在掌柜身前。本想说些什么，只见那掌柜的拿起银票，便擦其眼泪来，最后醒了醒鼻子，一大坨鼻涕沾在银票上。
“掌柜真乃商人楷模，视金钱为纸屑，佩服佩服！”说完，萧枫拜谢过宋然，拉过王大彪走出淑芳斋。
后面，一声尖叫声传来：
“我的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