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希
我总以为,只要留住他的人,总有一天,他会甘之若饴的爱上我。
可惜,我错了。
在梦中,在月下,在光下,在岁月中,在柔情万种中,他想的,爱的,在意的,都不是我,不是我乔希。
千芊,这个名字已经千万次在我心中出现,恨不得撕碎的冲动,可是理智给我了制止的理由。
我怀了孕,他就永远不会离开我了。
那日,天昏地暗。
我的孩子出世了,可是,那一日,丹羽却离开了家,云游四海。
我的泪,日日夜夜流淌,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爹娘日复一日的老去,终究也不想再安慰我,也许他门觉得厌恶了罢。
就这样过了十年,我和丹羽的孩子成长了,我给她取名,思丹。
或许,我从来就不知道丹羽姓什么。
或许,我们根本就没有相爱过,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
就在十年后的今天,爹娘去世了,他们好像是说好一般,一同去了。
江水蓝他们来了。
上了一炷香,便走了。
我常常嘲笑爹,你看,这个女人对你压根就没有爱,你为什么要在活着的时候,为她付出一切都不知悔?
也是在这一日,丹羽回来了,十年了,他回来了。
我毫不犹豫给了他一记耳光,哭着,骂着,打着,却无法平静我内心的波动。
他身后圈住我,下巴抵在我的额角,轻声说着,对不起,我回来了。
这一夜,我抱着丹羽睡着,十年来,第一次安心的睡觉。
虽然,爹娘不在,可是有他在,我能感受的到,拥抱还是有温度的,我不是一个人。
我有思丹,我有丹羽。
我问过丹羽,他姓什么,他却笑着说,让孩子跟着我姓乔。
我很诧异,却没有再说什么。
丹羽在洛阳呆了十年,有了自己的生意,很红火。
这次回来,是特地来接我和思丹过去洛阳。
我同意了,在搬走的时候,我很不舍的望了眼这个我住了二十五年的屋子。
好舍不得,这里有我和爹娘的回忆,和思丹的过去。
更有,和丹羽那日成亲的场景,我有多不舍的,没人知晓。
我和丹羽到了洛阳,安定了下来。
可是可是可是……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丹羽的宅子内,多了一个女人,她不是千芊,却和千芊很相似。
我几乎要脱口叫出千芊。
她缠上丹羽的胳膊,意蕴撒娇的口气:“相公,怎么去了那么久?不是说,接了姐姐就很快回来了么?”
丹羽刮了刮她的鼻子,轻笑:“这不
是回来了么,几日不见就想为夫了?”
“嗯。”她蹭到他的怀里。
我差点就笑出了口,乔希……这就是你爱了十年的男人。
千芊没能嫁给他,他却要找一个和千芊很像的女人,丹羽,你要将我乔希往哪里放?
我以为他会和我解释,可是没有。
在我搬来洛阳的几年中,他从未踏过我房门一步。
思丹渐渐长大,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我总觉得时间过的好快,我的思丹十六了。
我却舍不得她走,她离开了,我就剩下一个人了。
可是,丹羽却为了见到千芊……
私自将思丹和千芊的儿子牵扯到了一起。
也就是在今日,我见到了十多年未见的千芊,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
而江水蓝,因为病重,和千瑾辰再家里,不能过来。
千芊牵着儿子的手,站在我的面前,笑言:“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我亦回应着她。
当千芊见到梅娘的时候,眼底闪过惊讶,很快便消失了。
而梅娘似乎也了解到了什么。
当丹羽见到千芊的时候,那种温柔,是我在梅娘身上找不到的。
当丹羽想走近千芊的时候,千芊的丈夫,刘御挡在了面前,这次,我看见了刘御。
也看清了,他……和丹羽很像。
我笑了,他们彼此相爱在我面前,我却不知道。
也许,他们的隔阂,是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也就是我这个孩子的存在。
我看着思丹,她看着刘渊,笑的很开心。
我不懂,为什么我们几代人都要纠缠在一起,难道爹和江水蓝的纠缠还不足够么?
还要把女儿搭上才行么?
不,不,我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不可以!
思丹渐渐走近刘渊,而我,唐突的站在他们之间,拉住思丹的手,沉声道:“这桩婚事,我不允许!”
“希儿。”丹羽抿唇:“思丹很喜欢刘渊,你看的出来。”
“那又如何。”我抬头:“我说不允许,就是不允许,思丹是我女儿,我有权做主。”
千芊笑笑:“也好,我原也不打算让渊儿和思丹在一起,毕竟,渊儿也有自己喜欢的女子,做爹娘的,还是让子女幸福的好。”
我感觉的到,我握住的那只手颤抖了。
她的肩膀在抽泣:“娘……丹儿此生只嫁刘渊,一生不改。”
说罢,甩开我的手,匆匆逃开。
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也没去追,思丹从小就如此,闹了脾气喜欢乱窜,不过,时间一到,她自己会回来。
只是,这次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晚上的确见到了思丹,只不过是冰冷的身体。
我一个人抱着思丹的遗体睡在**,夜里习惯性的帮她盖被子,这傻丫头,就是不知道照顾自己。
没人来看望我,除了千芊。
她来过一次,她让我告诉丹羽,我说算了。
他连我都不在乎,还会在乎思丹么?
况且,思丹不曾真的离去,始终在我心里。
我应该要责怪千芊的,是她的一句话,让思丹轻声。
这么冷的天,冰凉的水,傻丫头怎舍得跳下的?
我哭道声嘶力竭,没了勇气在活下去了。
翌日。
当丹羽得知思丹去了的消失,简单的安慰了我几句。
便吩咐下去,将思丹厚葬。
我几乎飙出了眼泪,厚葬么?你想让我从此以后只剩下一个人么?
千芊在家里呆了几日,便走了。
临走前,她问我,要不要随她一起走?
我摇头,不需要,这里是我的家啊,我怎舍得走?
况且,如果没有你,现在的我,是幸福的。
没了思丹,空洞的房间只剩下我一个人,好孤寂。
丹羽没因为思丹的去世,而来陪我,他对待梅娘的女儿极好,甚至超越了对梅娘的好。
原来,在你心里,千芊是最重要的。
我输了。
这夜,好冷。
我约了你在我的房间,你原本不想来,可因为我拿思丹去世的事来说,你便来了。
你坐了下来,我好似曾经一般,倒了杯水给你。
你说:“有什么事么?”
我笑:“我很想你。”
你说:“没别的事,我就走了。”
我起身,拉住你,道:“喝了杯水在走吧,外面挺冷的,暖暖身子也好。”
你应允了,我的泪,透过睫毛,看着你喝下那杯水。
我抱住你,轻声道:“丹羽,乔希从未听你说过,你爱我,今晚,可不可以圆我半生痴想?此后,我不会再来繁扰你。”
“好——”你答应的如此干脆。
我笑了,你附在我耳边,道:“乔希,我爱你……”
我的心愿已了,而你的身形在烛火中显得逐渐单薄,一点一点跌到在**。
你不会知道,就连我也不敢相信。
在你的水里,我下了砒霜。
我睡在你的胸口,笑的好开心,十几年来,第一次依偎在你胸口。
好幸福。
若以后,我还能遇见你,丹羽,可不可以圆了我半生痴想?
带我看昙花一谢,看残月生花。
我们乔家,终是欠了江家的,永世都还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