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此心无垠知多少（5）
夜晚，我守在裴少盈的身边，只是偶尔月锦会从我的身边走过，帮裴少盈准备洗脸水，虽然三个月了，裴少盈都不曾醒过来，府里上上下下都以为她不会有活过来的机会，而我，却还是希望她醒来，正如裴少浔所说的那样，他只剩一个人了。
“阿蓝，少爷会不会不会回来了？”月锦一脸踌躇的看着我，垂目看地，一片昏暗，或者说是一片黑暗。
我盯着裴少盈，淡笑道：“他会回来的……他宝贝妹妹还在我这里。”
“小姐真的还会醒来？”月锦蹙眉，不解道：“你这么有信心么？如果她……”
“没有如果。”我决然道：“如果真的不醒来的话，那只能听由天命了。”
月锦茫然，失措的端着饭菜落寞离开了，刚才的话只是我随便胡诌的，安慰下月锦，顺便也安慰我自己，害怕看到裴少浔失落的样子。
半月之后，我私自下令将裴少盈给下葬了……府中上上下下以为我奉了裴少浔的指令，却不知道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因为我已经问过大夫了，裴少盈基本上就是一个死人，植物人罢了，随着时间长了，肉体也会遭到腐烂，所以我在裴少盈日夜必吃的药里下了药，她活着也许会更难过。
“阿蓝，是少爷让你把小姐安葬了么？”今天我在厨房打杂，月锦冷不丁问道。
我愣了愣，良久才开口道：“不是，小姐已经那样了，没有必要在拖着了。”
“你说什么？！”月锦一蹦三尺多高，指着我，提高了嗓音：“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犯了少爷的禁忌啊，如果被少爷知道了，你竟然私自将小姐安葬，少爷可会杀了你啊。”
我不以为意，淡然道：“如果他要杀，我可以随时奉陪，因为我也留不长了。”我起身，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微微笑：“月锦，开工钱给我吧，我要走了——”
“你要走了？”月锦微微蹙眉，却升起不明深意的笑容：“你是害怕了么？”
我颔首，倒也不太在意，施施然道：“我是害怕了，所以赶紧给我逃命钱吧。”
“晚上开给你，你今晚留下来一晚。”月锦面无表情，淡淡说道，随即转身走出了厨房，我想大概是去管家那里开工钱了吧，我得趁裴少浔回来前之前要离开。
当晚，我便收拾了衣服，简单的踹了点钱，吃晚饭的时候月锦已经把工钱给我了，够我去御圣山的路途了，虽然我还得一路上打听，等到我到御圣山的时候，我一定要三脚踹上焉墨，让他直接去富士山报道。
我和衣而睡，躺在**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我害怕裴少盈的鬼魂会来锁门，毕竟当时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我却没有救过她。
“咚咚……”敲门声骤然响起，我怔了怔，没加多想以为是月锦找我来叙旧了，我直接打开了门，我还没有看见来人的模样，来人一把将我推倒在地。
“你只是一个婢女，有什么资格安葬了盈盈？！”听这声音，听这动态，我想应该是霉运找上我来了，我
深吸一口气，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裴少浔应该是喝多了酒，脸上红晕泛光，身上酒精味浓厚，我皱皱眉，沉声道：“你喝多了，进屋休息吧。”
我上前想拉开他，裴少浔却扣住我的手腕，冷冷道：“盈盈对我来说，就是唯一，你知不知道唯一的意思？你知不知道唯一的代价是什么？！”
“你醉了，明日再说。”我试着挣脱他的手，他却反身将我推挤在桌子上，顺势压在我的身上，我拧着鼻子，酒味入了我的鼻子，我轻咳了几声。
裴少浔冷笑一声，直勾勾望着我的眼睛，妖冶的眼眸闪过一丝玩味，轻佻眉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还不敢告诉我？”
“少爷，我是阿蓝，是您的奴婢。”我低沉，却极度保持着镇定：“这点少爷应该清楚，小姐早已没了生命迹象，这点少爷更清楚不是么？”
“滚——”裴少浔忽然将我举起，直接扔了出去，我的背部着地，我愕然听见脊骨快要被震碎的声音，我嘴角缓缓渗出血液，莞尔一笑：“少爷，奴婢知道少爷现在很生气，如果揍我可以减少您的怒气，那么就请不要吝啬你的拳头。”
“就算你死，也不能让我减少怒火。”裴少浔半蹲下来，用扇子挑起我的下颚，恨不得吃了我的表情，喘息道：“你以为你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么？我裴少浔会让你生不如死，要让你付出代价，是平常人想不到的代价！”
他甩开了我的下颚，推开了门离开了……我没有想到裴少浔会发如此大的脾气，我也不会想到裴少浔真的会像他所说的那样，日日夜夜折磨我。
自此之后，我被迫和裴少浔成亲了，每当夜幕降临我都会感觉异常的恐惧，裴少浔每个夜晚都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迫我，更让我受不了的是半夜时，我必须要随着他的需求要按时醒来。
白天，他会安排最脏最累的活分配给我，不准任何人帮我，我却敢怒不敢言，月锦偶尔也会抱怨一下，说裴少浔未免太不着人道了，虽然她嘴里唠唠叨叨，心里对裴少浔对我的惩罚，我想会高兴的不知所措。
“少爷。”我正在晾衣服，耳听后面月锦的声音响起，我知道是裴少浔来了，我暗自叹口气。
等到他站在我的身后，我却假装看不见，依旧晾我的衣服，我感受到从身后浑身散发的冰焰，生生灼痛了我的肌肤。
我扬手整理衣服，猛的裴少浔的手握住我的胳膊，我浑身打了个冷颤，裴少浔眯了眯眼睛看着我，讥笑道：“怎么？当没看见我么？我的夫人——”
“少爷严重了，阿蓝只是暖床的工具。”我平淡无奇，反而笑了笑：“正如少爷所说那样，阿蓝会表演暖床的游戏，日日夜夜都会为少爷服务。”
裴少浔的手微颤了一下，启唇道：“一个月了，你就不想反抗么？！”
“少爷如若嫌弃了阿蓝，可以放阿蓝走么？”我抬眸，粲然一笑：“少爷，你会放了我么？”
裴少浔冷哼一声，覆上我的脸，笑的瘆人：“想走？
是不会有可能的，你私自葬了盈盈，这就是代价。”
“少爷，吃饭时间到了，可不可以让阿蓝去？”月锦不知何时来到裴少浔面前，福了福问道。
裴少浔勾唇，轻笑道：“嗯，去把饭菜端过来，我要亲自喂我的夫人。”
我不知道裴少浔又想刷什么花样，只是能扒口饭，我就心满意足了，晚上还得继续应付裴少浔。
我闻见飘飘余香的味道，我咽了咽口水，我有多久没吃肉了？我自己都数不过来了。
裴少浔接过月锦手中的饭碗，用筷子夹起青菜，在我眼前晃晃悠悠，我下意识吞吞口水，裴少浔递了过来，我张开了嘴，却在我以为入口即溶的时候，菜随着筷子落了下来。
我咬牙切齿，想发飙却又无可奈何，因为我打不过裴少浔，多简单的理由啊。
“是我大意了，麻烦夫人捡起来可好？”裴少浔笑眯眯对我说道，我不疑有假，我是真的饿了，我弯下了腰，刚捡起了筷子，饭碗却落了下来，我听见心碎的声音。
裴少浔笑的得意，似笑非笑道：“我又大意了，可真对不起我的夫人啊……”
“没关系，我还可以捡起来继续吃。”我笑笑，捡起碗的碎发，想扒一口饭而已，怎么就那么难？
“是么？”裴少浔嘴角一抹不明喜怒的微笑，一脚踩上我的午膳，我眼睁睁看着白悠悠的大米变成了黑黝黝的粪堆，没错，是粪堆，因为黑大爷走了过来，直接就地方便。
裴少浔垂暮睨着我：“夫人，想吃就吃罢，为夫可不会为难你——”话音刚落，裴少浔含笑转身离开了。
月锦无奈叹口气，看都没看我一眼，随着裴少浔的脚步也离开了，我蹲在地上，捡起还未脏的米粒，一粒一粒塞进嘴巴里，人家说画饼充饥，真他妈的睁眼说瞎话！
“把衣服洗干净！”一个接着一个的婢女将大把的衣服正在我的桶里，我咬咬牙，不就洗衣服嘛，凡事都有第一次嘛，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这种豪言壮语直到我看见了月锦亵裤上得斑斑点点血红色，我承认我现在十分的恼火，我想一棍子直接弄死他们，可是我没有这么做……
我摇摇头，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月锦和裴少浔有何关系我又何须多问多管？我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了，我只想找个机会离开这里，去找焉墨，然后通过他，在找到乔枫，我想和乔枫一起呆在桃花树下，长相厮守，执子之手与子携老，死生挈阔与子成说。
这是乔枫对我说过的话，我竟然还记得这么清楚，如果我还能遇见你，我不会在丢下你了。
“阿蓝，少爷叫你回房伺候他。”来叫我的是月锦身边的小跟班，我就纳闷了，月锦一个婢女，身边竟然还有跟班，这能不是潜规则起得效果么？
“嗯。”我淡淡说道，擦擦头上的汗渍，想不到一天就这样结束了，只不过手都肿了，大概是被冷水冻的吧，裴少浔竟然为了省点热水，让我打井水洗衣服，真他妈的没人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