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节割不断的情愫
第20章 割不断的情愫
“唉……算了吧，我想她并不想见到我。”杨辉低头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说，“我们的事……她可能知道了。”
“那怎么办？”程筱雨整个人惊跳起来，脸色变得苍白。她忽然想起，每一次看到曾观晴，她看她的眼神里都带有戒备。“杨辉，要不我们……”
“筱雨，你明明知道不可能的！我好不容易才找回你，我不要再失去你！”杨辉断然决然的打断了程筱雨的话。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很坚定地在房间里回荡，这种声音像是经过了扩音器的音响效果处理，嗡嗡的，如金属碎片漂浮在空中，相互碰撞着，发出回声。
程筱雨哭了。带着一种执手相看泪眼的情深哭倒在杨辉的怀里－－她何尝舍得失去？何尝愿意失去？可是身上背负着的沉重的十字架让她不得不一次又一次企图说服自己遗忘，遗忘这一段无法从记忆中抹去的爱恋。
窗外，阳光散去。雨，像一阵雾朦胧了天际。谁也不曾在意，一声似哭似啼的悲凉叹息从窗际飘过。
时间总在欢乐而忙碌的日子跑得飞快。当杨辉终于完成需要整理的资料，从电脑桌前移动身影，傍晚的天空早已雨过天晴。
暖阳懒洋洋地依傍了在云间，几片赤红色的晚霞稀稀疏疏地分布在天际，慢慢地不断扩大着它的范围，转眼间笼罩了一切，与紫灰色的天空互相交会，分外妖娆。风，很轻。拂起了重重叠叠的窗纱，把幻影般的色彩移进了房间。
杨辉着迷地看着夕阳霞辉映照下的程筱雨，她还在低着头不断地为他核对着资料上的数据。那专注的神情像是上了魔法的蛊，让他无法移动视线。他满足的笑了，心里涨得满满的温馨、甜蜜与热爱。
他轻轻地拨弄着散在她脸上的发丝。
程筱雨抬起头对他笑笑，说：“你弄好了？我很快就行。”
“我饿了。要不我们先去祭‘五脏庙’吧。”杨辉伸手拉起程筱雨。他的肚子也很合作的“咕咕”叫起来。
程筱雨笑着拍了拍他的肚子说：“哈！看来果真是饿了。”
“那还有假？吃完早餐到现在都多长时间啦？”
“也是。时间可过得真快！一眨眼就一天了。”
“是啊，一眨眼……我们也将老去。”杨辉调侃的对程筱雨眨眨眼睛说。
可他的话没让程筱雨心情愉悦，反倒增添了无限的心事：一眨眼，我们也将老去……岁月更迭，有多少的青春可以在爱情的河流挥霍？杨辉，待到老的那一天，你还会守候在我的身边吗？抑或是守在温暖的家里享受着天伦之乐？
“筱雨？筱雨！”
“嗯？怎么了？”
“你发什么呆啊？我们去吃什么？”
程筱雨看着杨辉双目烁烁盯住她的眼睛，连忙收起迷思，掩饰而又夸张的撒着娇说：“我想吃火锅，可也想吃日本料理耶，怎么办？”
“那就都吃。”
“好啊，走吧。”
两人以闪电般的速度飞奔出了家门。电梯平滑地下降－－九楼、八楼、七楼、六楼……忽然电梯内的灯管供电不足似的忽闪忽闪了起来，冷气口的空调风似乎骤然变冷了许多。
程筱雨不由自主地用力抓住杨辉的手臂。感觉心里发毛。
杨辉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说：“没事的，电梯老了，有点小毛病而已。”
就在这时，“哐”的一声巨响，电梯瞬间停了，里面一片漆黑。
“杨辉，这是怎么了？”程筱雨胆怯的声音细细的响起。住在这幢楼里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碰上这样的事。小区虽老，设备虽旧，但是管理还是不错的，各种设施都有定期检修的啊！
“应该是出了些故障。不用怕，有求救铃呢。”杨辉点亮打火机，伸手去按求救铃。
“呵呵呵呵……”一阵阴冷的女人笑声细细密密地从那小孔中传了出来……越来越大声，声音也越来越阴森……这样的笑声充斥着电梯内小小的空间，不断地回旋、回旋……犹如震耳欲聋的魔音。
杨辉吓得倒退了好几步，手里的打火机也拿不稳了，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微弱的光亮瞬间熄灭了，电梯内复又一团漆黑。
“杨辉！你没事吧？”程筱雨也发出了惊恐的喊声。
“筱雨，我没事，没事的。”杨辉赶忙拥紧了程筱雨。只是他的声音里也渗着点点无法压抑的恐惧。他拉着程筱雨的手退到了离求救铃最远的边角位置。
女人尖利的笑声逐渐变得如同叹息……再慢慢的停息。
“杨辉，我们……怎么办？”
“别怕。我们……对了，我们可以打管理处的电话。你知道电话号码吗？”
“知道，我说你打。”
“好。”杨辉掏出电话打开，拨打。奇怪，一点回音也没有。
重拨，依然如故。他仔细一看，天呀，没有信号！真邪了门了，中国移动的信号标识还钉在电梯钢板上呢，怎么就没信号呢？
重拨……重拨……再重拨……依然如故！杨辉无力地垂下了手。仿佛听到自己的脑袋里“嗡”的一声，像有一小堆炸药被人点燃了导火索，火势正顺着导火索汹涌的向他靠近……怎么办？怎么办？
“杨辉，还是不行吗？”程筱雨的声音在颤抖，她抓着杨辉手臂的手指，指甲尖利地刺在了他的皮肤上。
“嗯。”
“我好怕！”
“没事的，我们再等等看吧，管理处不是有各个电梯的监控录像吗？他们应该很快就可以发现我们被困的了。”杨辉轻声安抚着程筱雨。
“嗯。”
无边的黑，像一个巨大的墨盒，淹没了他们。电梯里安静地仿若无人般，只有手表的嘀哒声发出撼人心魄的奇响。声音虽然不是很大却极有穿透性，那种平日里细微的嘀哒声在这一刻如同子弹射穿他们的心脏……血液凝固了一般……身体冰冷而僵硬……
恍惚间，杨辉见到在黑暗中有一个细瘦的人影在电梯口的位置站着，一动不动盯着他。两道像利刃般残酷的眼神狠狠地、狠狠地投射向他，仿佛那眼光就是一把利剑，能把他的心血淋淋地挖出来。让他没来由的一阵心寒。
“啊！”一声轻呼不由自主地溢出他的唇边。
“怎么啦？”程筱雨紧张地。
“没，没事。我……脚打了一个滑。”
杨辉不敢告诉程筱雨实话，怕增加她的心理负担。心想也许这只是个幻像……否则筱雨怎么会没有感觉呢？他甩了甩头，轻声对程筱雨说：“要不我们坐下来等吧？站久了蛮辛苦的。”
“也好。”
杨辉紧紧地靠在程筱雨身侧，让她依傍着自己不至于那么辛苦。从她汗湿的小手，他能感觉到她心里的恐惧。可是对此困境他却无能为力。他只能紧紧地，紧紧地牵着她的手，给她一点点坚强地支持和支撑。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电梯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沉闷。
程筱雨靠坐在电梯壁，黑暗中感觉到有冰冷的风从她的鼻子尖擦过。她仿佛闻到了死亡的味道！是死亡吧？整个人就像被装进了冰窖一样，又冷又闷，连呼吸也不能顺畅。
“杨辉，我们会不会死在这儿？”
“不会的，筱雨。一定不会！再坚持一下，很快就会有人发现我们困在这里面了。”杨辉的声音低沉而无力。
一阵轻轻的啜泣声响起……充满了无望。
“筱雨……”杨辉急忙抱紧程筱雨，发现她的身体很冷很冷，而且在微微地颤抖着。他连忙安慰她说，“筱雨，你要镇定点，我们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杨辉，我们会困死在这里的……那么久了，也没有人来……”
“不会的，不会的……”杨辉所能用的语气同样的苍白无力。在他的心里也充满了挫败感。时间已经过去差不多两个小时了吧？为什么还没有人发现他们被困在电梯里呢？难道这小区今天停电？
“杨辉，我们怎么办呀？”程筱雨的心底防线彻底崩溃了，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
“别哭，筱雨。要保持镇定啊。”杨辉紧紧地抓住程筱雨的手，企图给她力量。只是他手上的温度也是冰凉。
“杨辉……你看见了吗？有好多气球……在飘……”话未说完，程筱雨的身体就软绵绵地倒在了杨辉身上。
“筱雨，筱雨。”杨辉焦急的呼叫着程筱雨的名字，手摸索到她人中的地方拼命掐按着，可是什么作用也没有。抱着失去知觉的她，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再也无法安静地等待了。
杨辉脱下外套，轻轻地放平程筱雨的身子，然后冲到电梯门边使劲地拍打着，声嘶力竭地叫唤：“有人吗？有人吗？快来人呀！救命呀！”
可是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他不休不止的叫唤声仿若掉入了无底的深谷，听不到任何的回应。
忽然他感觉脸上有一股温热的东西流淌着，用手一拭，是泪！多久了？多久没有流过泪了？多久没有尝过这种咸咸涩涩的滋味了？杨辉无助地跪下，抱着筱雨，泪如雨下。他总觉得这场“灾难”是他带给筱雨的……
终于电梯门外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人声。
“快点。去看一下电工来了没有？”
“是。”
紧接着电梯门外传来一阵拍击声与问话声：“你好，我们是物业管理公司的。请问是不是有人困在里面了？出个声，好吗？”
“救、命、啊！有、人、晕、倒、了。”杨辉听到自己吃力得好像在爬山，一字一顿好不容易才说出这几个字。
“知道了，请照顾好她，我们马上就好。”杨辉听到门外的声音在紧张地布置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