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节继续沉浸关于曾观晴的梦魇
第13章 继续沉浸关于曾观晴的梦魇
曾观晴“叭”的一声挂断了电话。还说什么呢？她已经没有任何话和他说了。他所有的解释无非就是想掩饰一个事实，一个他移情别恋的事实。
骗子！她脑海里的这一个词犹似一把穿心而过的剑，痛得她不知身处何地。筱雨，筱雨！他现在的心里、眼里就只有程筱雨了吧？她当初就不应该相信他们什么“青梅竹马”，“孤儿院一起长大”这样的混话！
她紧紧地闭上眼睛，任一阵阵如潮水般袭上心头的痛楚，淹没那颗痛到麻痹的心。杨辉，已经背叛了他们之间的爱情！是的，背叛！她用了两个很惊心动魄的字眼。
“如果我的爱无法给你全部，那么我会用我的生命给你全部！”曾观晴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念出这句活在她灵魂深处的话。杨辉，你的爱已离我而去，那你的生命如何给我全部呢？不能再自己骗自己了，摔破的东西即使能补回来也有永远无法弥补的伤痕，何况是爱情！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那欲流的泪再倒回心里，犹如撕裂了的疼痛慢慢地弥漫了全身，她蜷缩着身子窝在沙发上，仿佛听见那心碎的声音如玻璃坠地般的凄厉！
“太太，吃饭了。”容嫂低声喊她。
“太太太太！我都说了不要叫我太太！”曾观晴歇斯底里地吼道。
“那……你可以吃饭了，我先走了。”容嫂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宠溺地看着她。
“走吧走吧，都走吧！不要管我！我也不需要你们管。”曾观晴负气地走回房间。在房门猛然合上之时，她听到了一声低低的叹惜。
泪再悄悄地滑下她的脸颊。其实她不想那样的，她知道容嫂是真的关心她，每天都变着法子弄不同的菜给她吃，家里也弄得一尘不染的……可是有时候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以前她都不会这样的啊！
夜深了，万籁俱静。这样的夜；这样的寂寞，对曾观晴来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梦里的李伟成不安的挪了挪身子，眉头微微的皱成了一个“川”字。观晴，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又是一下雨天！漆黑的夜幕看不到一点的瑕疵。曾观晴伫立在窗边，看着偶尔划过的闪电犹如一条修行千年的青蛇一晃而过，听着一阵阵雷鸣激昂地由远而近，沉重地仿如一把万年的锤敲在心头，痛却爽快着！任一串串雨打击在窗檐；飘飞在身际；点滴在心头……
杨辉！曾观晴的心里永远无法割舍的名字；永远无法停止思念的人，却在她的生活里淡化了痕迹。每一晚静默的等待，每一天满怀的期望，都只能换来寂寞！一屋子冷冷清清的寂寞－－她从来就不知道长长的夜里，寂寞也那么的长！孤独变成了她的知己，紧紧地跟在身边不愿离去……
杨辉越来越忙了；越来越少时间陪她；也越来越长时间出差在外。曾观晴起初还会和他闹闹，发发小脾气。可慢慢地她发现：他越来越不在乎她的眼泪，越来越不关心她的身体状况了。她甚至可以在他的眉宇间看到了他们当初恋爱的味道！
她的心在痛……一下又一下，开始像针扎－－像锥刺－－最后竟像刀割一样的痛！仿佛都能听见血流下来“嘀嗒、嘀嗒”的声音了。
曾观晴苦涩地笑笑。雨，为什么总在人悲伤的时候特别地撩人愁思呢？想想从结婚到现在已经快五年了，可似乎只是在一眨眼间，日子已飞逝而过。这漫长的两千多个日子，印记着多少两人牵手走过的甜蜜！可这甜蜜到了今天，想起来似是无尽，数起来却是屈指而已。她低头看看十指，仿佛看见了曾经的幸福轻轻的滑过了指尖……随风雨飘摇而去！或许生命原本就是这样的吧，过去容易，拾起来却无处寻觅！过去的往事真如东逝的流水般，再也唤不回来了。只是刻骨铭心的一切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就把它遗忘在风里呢？
正想着，电话响了－－是杨辉。
“观晴，睡了吗？”
“你没回来，我怎么睡？”
“观晴，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啊！我今天确实是赶不回去了。”
“哼！只要和程筱雨一起你就总会有不能回家的理由。”
“你这是何苦呢？干嘛非得扯上她？筱雨根本就不在我这里。”
“谁信啊？你当我还是三岁小孩吗？会一直让你这样骗下去？”
“好了，我不想和你吵！我还有事，就这样吧。”
“你……”
电话挂断了！这些日子他总是这样，话没说完就挂断她的电话。她很烦吗？他就这么不愿意面对她……
当曙光微露，曾观晴失落的灵魂就这样默默地守着黑夜到白昼。要不是腹中这个已然会动的小生命每天都给她带来不同的惊喜和安慰，她真的担心自己会在这种无尽的等待中、无边的寂寞中遗失了自己。
“宝宝，爸爸又没回家，他真的好忙好忙，对吧？”曾观晴轻抚着隆起的腹部，喃喃地说，“你说，爸爸是不是不再爱妈妈了呢？他会不会离开我们啊？”腹中的胎儿似乎也感染了她的忧伤，轻轻地蠕动了好几下。
家！这个温馨的港湾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冰冷的围城？
曾观晴困顿的思绪一下子无比狂乱起来，她“哗”的一声用双手扫掉了茶几上的杯子、果盘等物什……一股钻心的疼痛蜂拥而至。看着一地冰凉的碎片，握着被玻璃划伤的手，她的泪轻轻地滑落脸颊。她好恨自己：为什么总那么爱哭呢？这泪，对一个已经不在乎你的人来说，贱如阴沟里的积水！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忍不住啊！她真的不知道这层坚强的外壳还可以维持多久，内心的堤坝已停在了崩溃的边缘。
“老公，老公，起床了。老公！”
正在梦里为曾观晴叹息的李伟成恍惚间觉得身边有人在呼唤自己，他皱着眉，嘟哝了一句：“嗯，别吵。让我再睡会儿。”往里翻了一个身打算继续睡。
“老公！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难得今天好天气啊，不是说好了陪儿子去游乐场玩的吗？”
一提到儿子，李伟成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是啊，自己长年累月的在外工作，能跟儿子相处的时间实在太少了。这次休年假回来，又碰巧遇上曾观晴的事，一直都没有好好地与儿子联络一下父子感情，那小子和自己生分多了。李伟成想着心里真不是滋味！这些年的确也是欠他娘俩太多了。
他揉揉眼睛，抓了抓头发，笑着说：“啊对，你不说我都忘记了。这就起来，马上就好。”说完，跳起床，匆匆地洗漱去了。
毕淑敏看着丈夫的背影，无奈地笑了。她知道曾观晴的事让丈夫这一个假期过得相当的吃力，以至于对家人都疏忽了。但她很清楚自己的丈夫，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别说现在是观晴出了事，换做是其他人，只要他能帮上忙，他都会义不容辞的。
出得门来，李伟成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天气真好。天空瓦蓝瓦蓝的，飘着几朵薄纱似的轻云，金色的阳光从叶间透到地上，波动着象蝴蝶那样斑驳的光影。他们一家三口兴高采烈地融入了和煦的春光中。
海盗船、碰碰车、旋转木马、摇摆飞机、放风筝……李伟成陪着儿子玩得不亦乐乎。感觉自己就像回到了童年一般的无忧无虑，尽情地玩；尽情地笑；尽情地疯狂着。心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洒满了温暖的阳光！包括对曾观晴的哀伤。
“活着真好！”这是他此时此刻心里唯一的感受。是啊，还有什么比活着看到自己亲人快乐的笑容和幸福的生活更让人满足的事呢？爱，其实也可以很简单！为什么观晴就想不明白呢？即使失去了杨辉的爱，她还有父母啊！她怎么忍心让白头人送黑发人呢？
“爸爸！快来！我要划船！”儿子稚嫩的呼唤在向他召唤，他决定抛开一切杂念，好好地享受天伦之乐……
“哇，今天可把我累坏了。”轻轻地放下在出租车上就睡着了的儿子，李伟成伸了个懒腰，笑着摇了摇头说，“这小子，真够皮的！”
“嗯！辛苦你了啊。”毕淑敏依在他身边轻笑着低声说。
“你才真的辛苦呢！”李伟成心疼地把她搂入怀里，深情地说，“这些年我不能陪在你身边，家里一切全靠你一个人打理，还能把儿子养得这么健康、活泼。谢谢你，老婆！”
“说什么呢！我们是夫妻啊，夫妻就应该互相扶持，互相体谅啊！你今天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客套啦？”
“是啊！互相扶持，互相体谅……为什么观晴就不会这样想呢？”
“个人的心性不同吧。观晴也许是太多愁善感，有时候容易走进死胡同里出不来。不像我……”毕淑敏笑了，“我的感情比较粗，只要你还记得对我好，还记得你这辈子的老婆是我就行。”
“傻话！可我还是想对你说谢谢，淑敏。这些年都是你在体谅我，而我……”
“行啦，还要继续说客套话吗？再说就是你要和我见外了。快洗洗睡吧。”
“遵命！老婆大人。”
又一个夜晚来临了……夜凉如水，一片银光洒满了大地，月儿也悄悄地溜入了房中……
好冷！朦胧中的曾观晴紧了紧身上的薄毯，有点后悔睡觉前没有把卧室的窗子关上。
风起了，吹飞了云雾似的垂帘，窜进房子里四处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