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魔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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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鬼公子之死

    天上星月黯淡,风冷气清。

    瀛洲城外,一处破落的庙宇之中,薛岳正面色狰狞地怒吼着。他身下压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那少女已是浑身赤裸,洁白的肌肤上伤痕累累,她已在薛岳狂野的冲击下,几近昏迷。

    少女面色清秀,脸上挂着泪痕。她睁大了双眼,已是开始变得无神起来。满含泪水的眼睛翻白,口中只有若有若无的喘息。随着薛岳剧烈的冲撞,那快要消失的呼吸才变得沉重。

    “呼哧呼哧”

    薛岳喘着气,身下坚挺如龙,更是在少女身体中横冲直闯。他面色愤怒,口中吼道:“该死,该死,老子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嘿嘿嘿。啊啊!”

    他仇恨中夹杂着快乐,突然浑身一颤。双手不自觉的握紧少女的脖子,那苍白的手背上青筋直冒。

    “嗬嗬”

    那本已经昏迷的少女,在痛苦中挣扎起来。她双手乱抓,脚下扭动,但如何是薛岳的对手。渐渐的,没了声息。

    “喔喔”

    薛岳只觉得灵魂上了天,那迷人的快乐冲击得他要窒息起来。早先没能杀死江中游,又被苏陌雪打败的憋屈,在此时得到了释放。他身下更是膨胀,而后一泻千里,口中喘息如牛,软倒在少女的身上。

    “吧嗒,吧嗒。”

    小庙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薛岳神色一紧,三两下穿上了衣服。他正要将那少女的尸体藏匿起来,外面的人已经踏进了小庙。

    那人胡子邋遢,须发乱蓬蓬的一团,身上的衣服更是洗得泛白。他走进来,漆黑的目光盯着烛光中的神像。那神像是个女子模样,却是慈悲菩萨的样貌。

    神像下面,点了一根蜡烛。薛岳就站在蜡烛旁边,而他的身前,放着那个受尽折磨死去的少女。她的眼睛圆睁,满是对这世界的留恋和哀求,以及浓郁得像是湖水一般的恐惧。

    正是青春年华,却成了别人的泄愤工具。

    那人目光更是漆黑,他盯着那石像看了许久,一言不发。

    薛岳见他如此模样,心道:“不知是哪里来瘪三,还是杀了了事。”他如此想,心里已是动了杀机。当下冷着声音道:“你是谁?”

    “哎”

    那人没有回答,看够了石像,才将目光转移到少女的尸体上。她已经死了,但小脸上还挂着恐惧害怕之色,歪着脑袋,已经没了神色的眼睛看向来人。

    “你可是在怨我?”

    他的声音很低沉,但可以听得出来,他虽然样子不显得苍老,声音却是沧桑极了。像是看穿了世间百态,变得悲天悯人起来。

    那少女自然不会回答他,于是他的神色突然又变得悲伤起来,喃喃道:“是啊,你应该怨我。若是我早来片刻,你也不至于香消玉殒,甚至连这清白之身都能保住。该怨我,该怨我。”

    薛岳见那人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心中大怒,嘶吼道:“你到底是谁?”

    他右手已经摸到了铃铛,手中一扯,铃铛从腰间解下来。铃铛摇晃,魔音渐起。他嘴角带着冷笑,此人如此不将他放在眼里,却是要受尽折磨而死。他已经想到了数十种折磨的手段,一定要让此人痛哭悲号。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那人面无表情,甚至连丝毫反应都没有。哪怕是白日时间他与苏陌雪战斗之时,苏陌雪用裘衣塞住耳朵,也只是使得影响减小,并不是没有影响。

    可是此人,却真的是毫无影响!

    天!

    薛岳心中大惊,收起手中铃铛,转身便逃!他额头上冷汗直流,想到了一个让他心胆俱裂的可能:此人竟是和他师父鬼谷子一个级别的高手!

    以前他在鬼谷学艺的时候,与他师傅战斗之时,鬼谷子也是如同这般丝毫不受影响!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天壤云泥!

    他心中骇然,恨不能多生几只腿。然而事实却是,哪怕他再有几只腿,也是逃不掉的。

    在薛岳转身逃走的时候,他的脖子上就出现了一只手。

    一只满是老茧,坚硬如钢铁的大手。

    那只手握着薛岳的脖子,将他生生从地上提了起来。薛岳看不见身后之人的表情,此时眼中满是恐惧,双手捶打着那人的手臂。他口中“嗬嗬”直响,艰难求饶道:“前、前辈饶命,晚、晚辈年幼无知,冲撞了前辈,还请前辈看在家师鬼谷子的面上,饶我一命。”

    “呵呵”

    薛岳脖子上的大手稍微一松,他心中大喜,心道:好极了,晾此人也不敢轻易得罪我师父。他贪婪的呼吸一口,面上正要露出笑容,蓦然脖子一痛,耳中传来“咔嚓”一声。

    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心道:“他,他怎么敢……”

    如此一想,随即意识陷入黑暗。当场死绝。

    那背后之人扔下薛岳的尸体,脸上满是讥诮的神色,喃喃道:“老子纵横江湖的时候,你师傅还在娘胎里蹦跶呢,居然敢拿他来威胁老子。当真不知死活。”

    他拍了拍手,抱着已经变得冰冷的少女尸体,走出了这座破败的小庙。外面夜色深沉,晚风冰冷,他已是渐行渐远。而身后的小庙,蜡烛燃尽,又变得一片漆黑。

    鬼谷之人死在此处,江湖上又添了一些风波。

    ……

    瀛洲城繁花似锦,夜晚没有宵禁,人流自是不少。现在又是应家召开比武招亲盛会的时候,更是热闹非凡,此时虽然已是夜半,却还有不少武林中人还在闲逛。当然,也能看见一排排士兵在巡逻,更有无数水上连城的人隐藏在暗处。一旦有人闹事,必定会被当场拿下。

    苏陌雪等人已是喝了半宿,皆是头脑昏沉。虽说没有三千杯,但几百杯却是有的。于是众人相互告辞回去,蒋道臻却是与秦君幕等人一起到水上连城,明日就与秦君幕出发前往云州。他知道时间已经不多,能早一点借到碧目金蟾,公孙楚楚的危险就小一分。

    所以他与苏陌雪几人先行道别,明日就不来见几人了。

    连城归海自然是与苏陌雪二人回去有朋客栈。阿珂喝得不多,人也清醒得很,此时拉着苏陌雪在前面走。后面,连城归海背着个年轻男子,一脸不忿道:“哎,现今我可是有伤在身之人,为何非得是我背着此人?”

    阿珂翻着白眼,笑道:“我家陌雪哥哥要背我,自然是你去背这人啦。”

    连城归海满脸无奈,瞥了眼阿珂,道:“他何时背过你?我见你走得倒是很开心。”

    阿珂扬了扬苏陌雪的手,笑嘻嘻道:“本姑娘心疼自家郎君,怕他辛苦了便自己走。如何,连城大哥可是嫉妒得很?”

    “啧啧”

    连城归海连连摇头,身体虽然还没有好完,但背一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他见苏陌雪两人如此如胶似漆,又想到自家娘子,心中一酸,倒是有些想回去了。

    几人穿过大街,一眼就看见了有朋客栈。连城归海快走几步,疑惑不解道:“我看苏兄与此人并不相识,为何会贸然相救?”

    旁边阿珂有有些疑惑,歪着头道:“是呀,陌雪哥哥,你为何要救这个人?”

    苏陌雪摇了摇头,笑道:“此人倒是与我的一个故人有些相似,见他危险,忍不住出手将他救下来。”

    “哦”

    见苏陌雪不愿详说,连城归海也不再多问,三人进了客栈,又向掌柜的多开了一间房,安顿江中游睡下。

    连城归海今日喝了不少酒,伤势还没有痊愈,便与二人告辞回去休息。苏陌雪二人来到房门前,正要打开门走进去,突然一道冷风袭来,一道黑影从窗户外窜了进来。

    苏陌雪浑身一紧,将阿珂护在身后,冷着脸看向那个黑影。

    黑影自然不是穿着黑色衣服的影子,他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汉子,穿着一身青色衣衫,头发光滑,脸颊白净,显然是养尊处优的尊贵人物。

    那人行至苏陌雪身前三米,屈膝半跪在地板上,躬身道:“属下宝龙王座下,瀛洲分舵主张俭,拜见大小姐。属下迎接来迟,还请小姐恕罪。”

    苏陌雪面色一松,阿珂从他身后走上前来,微微笑道:“原来是三宝叔的人,可是三宝叔安排你来接我们的?”

    褚三宝乃是她爷爷古尘龙神座下七十二龙王之一,江湖人称宝龙王,不仅武艺高强,更是龙神宫一应钱财的掌控者,经营了无数商行,酒楼,客栈,甚至是钱庄都有不少。

    张俭起身,仍是弓着腰,恭声道:“宝龙王大人并没有来瀛洲,昨夜乃是影龙王大人寻到属下,吩咐属下安排大小姐回家。属下白日时间见到小姐,知道小姐与一些江湖朋友在一起,不敢上前打扰。是以现在才来拜见小姐,还请小姐见谅。

    阿珂道:“无妨,我也是昨天夜里才到的。”

    她心中微动,颇为不解,暗道:“原来是影姐姐安排的,却不知影姐姐为何会在穿梭号上?此时到了瀛洲,又是所为何事?”

    张俭松了口气,不敢起身,道:“属下已经安排好了住处,还请小姐移驾前往。”

    “嗯,你有心了。”

    阿珂面色不变,看了苏陌雪一眼,又道:“今夜我们就住在这了,明天早上你安排好了就派人来接我。”

    “这……”

    张俭面色犹豫,能侍奉大小姐左右乃是他几辈子求得的福气,若是这位姑奶奶高兴了,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阿珂见他如此,哪里会不明白他心里想的什么。当即有些不悦,正要呵斥,旁边苏陌雪搂着她的肩膀,笑道:“不过是休息一晚而已,到哪里都一样。你且先回去,明日早上再来接我们。”

    “呀,这位是?”

    张俭见此,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下来。此,此人竟然敢如此对他家大小姐,那可是龙神宫的大小姐啊。影依凝性子冰冷,哪里会给他说这些。但张俭能被宝龙王安排在瀛洲,作为瀛洲龙神宫秘密据点的掌舵人,不说武功绝顶,这心思必定七窍玲珑。

    他心里稍微一想,便知道此人多半是将来龙神宫的姑爷了!于是态度更显得恭敬,笑道:“属下张俭,参见姑爷!”

    苏陌雪微微一愣,而后失笑道:“不必多礼。”

    阿珂心里甜蜜,面上却佯装不悦,道:“还未过门呢,你可不能乱喊。下去吧。”

    “唉唉唉”

    张俭连忙点头应是,笑道:“那属下告退。小姐姑爷早些歇息吧。”

    他说完,自是悄然离去。阿珂气嘟嘟道:“都说了不要乱叫,偏不听。哼。”

    “呵呵”

    苏陌雪摸着她白嫩的小脸,笑道:“我看某些人听了,倒是开心得很呢。”

    “哼”

    阿珂冷着脸,瞥了苏陌雪一眼,转身进屋去了。

    晚风凄厉,室内却是春光和暖。偶尔传来两人的嬉笑声,情话腻耳,痴嗔缠绵,自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