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在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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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风雨华山(十四)

    沐天青在苦苦支撑着,沐天青也知道,如果将打通经脉的内力收回来压制已经狂暴的内功的话,身体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但这样做就意味着前功尽弃。所以沐天青真的是拼了,无论如何,这次必须打通奇经八脉,不为了别的,只是为了自己,都必须一搏!

    屋子外围着的人越来越多,虽说打通奇经八脉费时良久,毕竟很多人都不是一次就能打通的。一次打通虽然益处良多,但风险实在太多,在众人看来,沐天青的选择应该是循序渐进,可从这表现来看,沐天青压根没这么做。

    肖道寻也来了,刚来到屋子外歇了一会儿,一股狂暴的内劲就从屋子处爆发开来。好在大家伙都有了经验,肖道寻也没有靠屋子太近,除了气势惊人外,没有人受到波及。不过在内劲消散后,肖道寻抽抽鼻子脸色瞬间就变了:“谷主,你们有没有人进去过?”

    看着肖道寻的脸色,谢远山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感觉有点不妙的问道:“老肖,出什么事了吗?”

    看了看周围,见众人的注意力没有在这,肖道寻压低了声音道:“老谢,亏你还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难道这血腥味你没问道?”

    谢远山一惊,赶紧放松心神,仔细的感受着周围的气息。果不其然,虽然更多的是药味,但其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几不可察觉的血腥味。察觉到了血腥味后,谢远山的脸色也变了,当即就想跨步往屋子走去,不料在走到离屋子还有两丈之远时,一股狂暴的内力猛地爆发,将谢远山给生生的推的倒退回了原地。

    看着刚才爆发的内力,肖道寻摇摇头道:“看样子,这股内力已经不受你那师侄的控制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那师侄现在很是危险。从这内力暴发来看,已经不是走火入魔那么简单了,而是要全面失控了。老伙计,哪怕就是一个刚入门的新丁,如果没有控制好内功运行而爆发的话,你是知道有多么可怕的。”

    谢远山一脸阴郁的道:“我当然知道有多么可怕,我当年一个朋友就是因为急功近利而暴体而亡,他的实力和我相比犹如萤火比之皓月,可那内功失控后的狂暴,都生生的将在一旁给他护法的我都震得修养了四个月才好,更别说我这师侄这样的根基深厚之辈了,只会更加可怕。”

    顿了一顿,谢远山咬咬牙道:“老肖,我那师侄,会没事吗?”

    皱了皱眉头,看着一脸希冀的谢远山,肖道寻苦笑了一声后道:“老伙计,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那师侄了。刚才我仔细辨别了一下药味,分辨出是哪些药材后,算了一下配伍,结果发现这是强经固脉的配伍。打个比方吧,你那师侄前些天只是修筑了一道围死了的土围子,但今天却要把这土围子变成厚厚的青砖砌成的城墙,而且还要在合适的地方开城门洞,你说难度会怎么样?”

    谢远山的脸色顿时大变,转头看着是不是一波波内劲散发的屋子,紫霞功开始在经脉中运行起来,谢远山已经打算强行进入屋子了。

    就在谢远山准备好冲进屋子时,只听屋子内传来了声音:

    夫玄道者,得之乎内,守之者外,用之者神,忘之者器,此思玄道之要言也。得之者贵,不待黄钺之威。体之者富,不须难得之货。高不可登,深不可测。乘流光,策飞景,凌六虚,贯涵溶。出乎无上,入乎无下。经乎汗漫之门,游乎窈眇之野。逍遥恍惚之中,倘佯彷彿之表。咽九华於云端,咀六气於丹霞。俳徊茫昧,翱翔希微,履略蜿虹,践跚旋玑,此得之者也。

    就在这话出来后不久,只见又是一股内劲猛地爆发,但却没有先前的狂暴,反而带着一种中正平和的意味。

    看着这变化,肖道寻捋捋颌下长须道:“老伙计,你那师侄吟诵的是什么,怎么我发现这气氛变了许多?”

    “这是《抱朴子》其中的一段。”谢远山皱起了眉头,“但奇怪的是,我这师侄为什么要吟诵这一段?”

    “你不是道士么?”肖道寻鄙夷的道。

    “除了《道德经》和《列子》外别的经书我就没翻过。”谢远山翻翻白眼道,当初被师父收入纯阳门下,习武是最爱,诵读经书那叫一个痛不欲生。

    肖道寻无语的摇了摇头,不过还是担忧的看着屋子,因为,空中的血腥味又浓了一分。

    此时的沐天青真的可以说是沐浴在血水中了,但奇怪的是,沐天青此时的身上虽然还有血珠冒出来,但比之先前却是好的太多了。但诡异的是,此时的沐天青却是脸色渐渐发白,身体却有发红的趋势。

    东边的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此时的屋子周围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毕竟昨晚众人都耗损了不少的心神,所以很多都回去睡觉或者补觉去了。

    谢远山抖了抖身上的积雪,看着寂静无声的屋子好几次想走过去,但又怕惊扰到沐天青,除了担忧外,谢远山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

    “老伙计,吃一碗面吧。”肖道寻在一旁端着一大碗面条劝道,“以老夫的经验来看,你那师侄虽然还有危险,但最凶险的时候已经平安的度过去了,基本上可以说不会死了。”

    “只是不会死?”谢远山也知道呆站在原地不是个事,坐到了肖道寻旁边端起了一碗面条忧心的问道。

    “不知道,因为这样不怕死的家伙老夫活了这么久也是第一次见。不过就算他的经脉没有打通,他的收获绝对不小,以老夫看来,单轮内功,你活了这么久恐怕都比不过你这师侄了。”肖道寻道。

    “我当年打基础只打了三年,师父就已经说以我的天分都有点多余了。”挑起一筷子面条,谢远山有点意兴阑珊,“可我这师侄,我和我那高师叔聊了一次后才知道,天青这些年从来没放松过任何基础练习,甚至还是各种强化版的。根深方能长成大树,现在这棵大树,都让我这当师叔都有点仰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