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女神峰
字体: 16 + -

第40章 甲骨星图

    李舍望见西坠的阳光下,从身后走来了一位男子,高大身躯在阳光下的剪影,仿佛镀上一圈变化的圣光,他有意重踏着脚步,想引起李舍和珊丹的注意。当那男人来到身旁,珊丹回头望见便开心地笑了。

    李舍看清了那男人的面貌,他年纪比李舍稍轻一些,肤色古铜,相貌是高原山民如雕像般的英俊,头发稍卷乌黑光亮,身体健壮而结实,厚实的胸膛与线条分明的肩膀,身穿深灰色亚麻长袍,古旧却整洁,从露出的脖子手臂等部位可看到,上面纹满了各种符号与文字,李舍认出那些就是黑色石碑上的古老天书。

    珊丹打招呼:“三音”

    李舍心中一动,原来这就是坎姆老者提到的那位曾登上女神峰的人,虽然之前在神峰下,他们有过相遇,但今天能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他,这样的机会甚为难得,李舍想向伊三音询问关于神峰的各种问题,正欲开口攀谈之时,忽见三音向着远方望去,目光的方向就是那白化病男人和面具少年们的方向。

    伊三音走几步到山崖边缘,凝望着远方山坡上的那些人,神情肃穆,目光炯炯,在阳光的映照下宛若猛虎,以山岳之王的气势注视着那些企图进犯它领地的敌人。

    李舍用望远镜望过去,见那白化病男人也观察到了三音的出现,他突然向身后挥了挥手,接着又有几个面具少年抬着一只铁笼子走了过来,他们打开笼子,从里面爬出了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

    那女人皮肤如瓷器洁白光滑,纯净的像是经过了无数次修饰与打磨,身体匀称,珠圆玉润的**与臀部显示出她生机勃勃的青春气息。但女人的双眼,被一块从他自己额头上割下在头皮盖住了,头皮被缝在面颊,原来头皮覆盖的地方露出大块血肉混合的伤痕。

    那白化男人揪住女人长发,苍白瘦长的手白的毫无血色,如一只枯骨之爪在女人身体上抚摸,然后从腰间拔出短刀,在女人胸前划出一条浅浅血痕。女人痛苦地扭曲身体,张开嘴向天空大声哀号,声音高亢尖利,如凄凉的风声划过天际,天空的哀鸣,大地的惨叫,尖厉的嚎叫持续不断,声音跨过空间,传到了李舍他们这边。

    李舍顿时感到头脑中嗡鸣震颤,心中烦躁甚至恶心,一旁的珊丹捂住耳朵,那匹马焦躁地晃起了脑袋。只有伊三音依然稳重不为所动。待女人哀嚎停止,白化男人拎着她头发提起,女人赤裸的身体扭动像条鱼在挣扎。白化男人拎着女人对着伊三音等人的方向摇晃了几下,向他们展示自己的战利品,然后把女人扔在一旁。盲眼女人扭动身躯在地上爬,在寻找逃跑的方向。几个面具少年一拥而上将他抓起,装回了金属笼子。

    白化男人挥手,一名面具少年捧着一只黑色的东西走来,另外几个少年们趴在了地上用身体组成了一个台子,男人取过黑色东西,踏着少年们的身体走上台子,他将黑色东西向空中一抛,那东西立即飞起,原来是一件小型的无人机,黑色的无人机像一只苍蝇般轻盈而灵动的向李舍他们的方向飞来。

    李舍看着那黑点越来越近,一时不知所措。伊三音从身后背囊中取出弓箭,张弓搭箭,被拉得浑圆的弓充满无穷力道。李舍见那这无人机飞得高远,那距离别说是用弓箭了,就算是用枪射击也是困难的。但他却见伊三音气定神闲瞄向小黑点,世界十分安静,仅是风声能够证明时间还在流逝。李舍紧张关注着,只听“当”的一声脆响,箭向空中高高飞出,那力道远超常人所能及,那支箭仿佛能够射穿云层,射落太阳。那箭划出了一道又高又长的弧线,从天而降将无人机击落。

    此举一气呵成,如同特技,看的李舍连连称奇。伊三音的神箭令对面的那些陌生人也感到震惊,李舍从望远镜中再次看见那高大的白化病男人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他望着对面的三音沉默了片刻然后转身走下人台,那些面具少年从地上站起来,恭顺的追随着那男人离开了。他们进入了森林,消失不见。

    待那些陌生人走后伊三音指向那些人朗声说:“耶路里!”

    李舍对三音说:“你是伊三音吧。”

    三音点了点头,然后收好弓箭,转身走向了珊丹,珊丹看着三音过来,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李舍跟了上去对三音说:“我叫李舍,是坎姆老者的朋友,咱们之前见过面,你还记得吗,就在女神峰下的记忆之冢。”

    三音看了看李舍说:“我记得你,坎姆老者也曾对我说过你。”

    “刚才你的箭术真是厉害。”

    三音对李舍的恭维没有什么反应,“找我何事?”

    “那个,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想跟你认识一下”

    三音表情平静肃穆,淡淡地答道:“或许吧,或许有天我们会成为朋友的,或许不会。”说完,推起珊丹的木轮椅向布阔村的方向走去。

    李舍跟在他们身后,一时间找不到该说的话题,索性只好默默的走着,走了片刻,忽然他远远望见坎姆老者从村中走来,于是挥手叫坎姆过来。

    待坎姆走到,李舍正欲跟他搭话,而老者却先做了个手势,让李舍等一下,然后他看了一眼三音,他们两人走到一旁轻声地攀谈了起来。

    李舍站在一旁看着坎姆和三音两人,不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机密的事情,还要背着他。他看见老者忽然从包中取出了一只残破的面具,而那正是面具少年们所佩戴的。伊三音接过面具仔细端详,之后将其捏碎。俩人又说了几句后才回到李舍和珊丹这边。

    坎姆老者从包中取出了几捆花草对珊丹说:“珊丹啊,又给你拿好东西来了。”

    珊丹接过花草对着老者笑说:“谢谢您,尊敬的坎姆老者,这些都是非常难得的药材,您一定是很辛苦才找到他们的吧。”

    “不算辛苦,不算辛苦,我不过是偶然遇到就给你采回来的,我的身体虽然没有你三音哥哥那么壮实,但也不至于是个老废物呀。珊丹呀你,以后应该多出来走走,像今天这样让三音陪着你出来,对你是有好处的,三因不在的时候,我可以让他来陪你。说着他又手指向李舍说,这个叫李舍的哥哥,也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你不要怕他。”

    珊丹看了一眼李舍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坎姆老者:“三音呀,你先送珊丹回家吧”然后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野果,去喂那匹马说:“百花呀,给你好吃的,快吃吧。”那匹马大口将果子吃光了,然后跟在三音与珊丹的后面离开了。留下李舍与坎姆两个人,望着它们远去的背影。

    李舍一脸好奇地看着坎姆老者,坎姆看了一眼李舍说道:“哎,我知道孩子你想问我什么,咱们边走边说吧。”

    此时夕阳即将落山,橙红色的光穿过巍峨的雪山群峰,将大地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宁静的山地村庄,袅袅的炊烟从各家各户中腾起,饭食的香气在空气中若隐若现,生活的气息在这片与世隔绝的雪山腹地,显得更加令人依恋,仿佛是一碗递给寒夜旅行者的温酒,给人以短暂,却回味绵长的温暖,从坎姆老者的讲述中李舍知道了关于那个失去了双腿的女孩珊丹的故事。

    在卜阔村的边缘有一种奇特的房子,深灰的外墙之上布满了各种金属的线条,屋子看起来像是由一块巨大的整块岩石雕刻而成的,像藤蔓般的金属线条包裹缠绕着整栋房子,房子之上雕刻着远古的文字,字体有些不尽相同,其中最久远的与记忆之种的黑石碑上的天书文字相同,其后还有另外的一些文字,涵盖了历史中不同时间段的各种文字,应当被认为是由不同时期的人,均在屋子之上雕刻用来记载住客们想法的文字与图案,而屋子本身如同一本无数代祖先用来记录历史的书籍。那些神秘的金属岩石的混合体,多年以前还是村中最杰出巫觋的居所,也是一座小型的祭祀神庙,村民们生病会有占卜祭服的需求,都会来到这间石庙屋之前。对着黑洞洞的门口说出自己的需求,而片刻之后隐居在其中的一位男巫,便会如幽灵般的飘然而出,为村民给予帮助。他的药总是那么的灵验,而他的忠告更是使人获益匪浅。村民们对于这位巫医的帮助十分感恩,他们的报答就是将食物与衣物放在屋子门口奉献给那位巫医,巫医与坎姆老者是同门的师兄弟,巫医是坎姆的师兄,其能力总令坎姆为之钦佩,那人的名字叫做因萨,它来自于遥远的中原,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便为躲避战乱,孤身来到了卜阔村中,她终日沉默寡言,但对于天上的星空,有着近乎于狂热的痴迷,当他被坎姆的父亲老巫医选中来学习传袭了千年的记忆之后,他的沉默与狂热使他飞速的成长,他获得了巫医资格之后他便搬进了那座石屋之内,它在门的上边用篆字体写下了没关塘三个字,意思是用沉默去观想的地方。

    坎姆老者记得他某次走进没关塘中,只见漆黑阴冷如同洞穴般的石屋里,因萨盘腿坐在一墙的对面,那面墙上挂满了几千块大小不一形状不同的龟甲胄骨片,每张甲骨之上都刻有文字,那是来自中原的古老文字甲骨文,在众多甲古文的中心围绕着一块如此非常大的龟甲,上面刻画着一个图案,天空中飘浮着一块站着巨神的岛屿,一条如巨龙般的管子垂向大地,管子已经断开正落在群山之间,地上无数细小的人类,类人生物与其他生物四周都有所表述,有些人类在对着天空哭哭的哀求,坎姆向因萨询问眼前的一切都是什么,因萨只是简单的在说那是我祖先留下来的天书,记载了我们已经遗忘的记忆,如今我正在将他们重新回忆起来,找到我们曾经的来路,因萨用了很多年的时间来寻找甲骨天书中的秘密,时间将他从少年变成了老者,她的头发与胡须如同灰白的蛛网,从头顶垂到了地面,当他一动不动地站在挂满天书的黑暗石屋内,他仿佛是一座被蛛网包围缠绕的泥胎塑像,没有一丝的生气,她的灵魂好像已经出窍,只剩下一只空空的躯壳残存在那寂静而又黑暗的空间里。

    就在大约二十年前因萨忽然告诉前来看望他的坎姆,他需要完成蜕变才能找到被遗忘的飞升之路,对此因萨并未有过多的解释,他只是郑重地请求坎姆仔细观看并记下他即将发生的蜕变,然后要帮助他重生,坎姆对于师兄因萨的嘱托,并非完全的理解,但他相信父亲与自己的判断,正如父亲曾说过因萨他与我们不同,我们是天命中的守护者,而他是天命的牺牲者,守护者是书籍,记录知识并保护精神,而牺牲者是火炬,燃烧自我指引前路。

    在因萨的带领下他们离开没关糖石屋走出了村子,向女神峰的边缘进发,因萨边走边告诉坎姆,当他日复一日地观察与思索眼墙上的那几千块甲骨的联系与意思,其上的甲骨文解读出的意思,仅是诸多历史事件的记录,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关联,然而就在某个清晨,当她从石屋天窗投下的晨光中,眯起刚苏醒的眼睛望向墙壁之时,他看见从悬挂在屋顶一角的一只蛹内爬出了一只白色的虫子,他长长又白色的身体仿佛一条蛇,它的墙壁之上爬行,那白色细长的线条从甲骨之上的文字凹槽上爬过,从那虫子的身下渗出了鲜红的血,或许是他受伤的或许那是她在分泌物,总之白色虫子爬过的地方留下了一条鲜红的线条,虫子爬过甲骨之上的文字血色的痕迹将甲骨文的线条串联了起来,形成了一片由文字组成的迷宫般的图案,这让因萨忽然灵光闪现,从前他总是纠结文字的含义与内容,但忽视了文字本身就是一个个的符号与图案,文字组合在一起可以成为一整块大的图案,于是他将文字一一描绘在纸上,然后像拼图一般的进行拼接,他不再关注文字的意义而是将文字的图案线条相互拼接组合,在经历了诸多思考的日日夜夜,因萨终于用文字拼成一幅精密而细致的图画,那画儿看上去竟然像是一张地图,准确的说是一张星空图

    对于天空星座方位谙熟于胸的萨满,他仔细观察研究比对,发现图中的点其实对应着天空中的星,连接点的线就是星球之间的通路,星云之中有两处漩涡,一只向左旋一只向右旋,因萨说在古老的占卜之书易经中提到,左旋可知往右旋可知来。

    他运用萨满巫师的灵识技能,闭目用灵魂去光看左旋的形态,那些断断续续的线条忽然动了起来,形成了真正的动态旋转,因萨的灵识通过左旋的漩涡开始了一次灵境中的追寻,他说的看见有一条山间的通路,其上放置了七座骨骸做的塔,位置对应着天上的北斗七星,沿着七作骨骸塔的指引走去,便是重生的秘境拉马湖的所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