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之一世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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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菖蒲惜晚青(二)

南越朝的寝宫在一夜之间骤然失火,火势一直蔓延到黒龙窟,落尘君根本就顾不得寝宫之势如何,便急急赶去了黒龙窟,哪知黒龙窟的火势比外头大的多,他不顾众人反对往自己身上倒了一桶水就冲了进去。

里头的莫若然已经被熏得几次要晕死过去,身上本就伤势重重,眼见这头顶处的木板要朝她砸来,只能眼睛一闭等着厄运的到来,说不定这样就能回到现代,这么想着便不再害怕。

哪知木板没有迎来,却迎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莫若然迷迷糊糊的看见一张焦急的脸在眼前放大,耳边不停的回荡着不许睡!声音里全是霸道般的命令。就像父亲站在教场上训练军队时一般的威严,让她不得不睁开紧闭的双眼,眼前却是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只感觉到手腕处沉重的锁链被解了开来,却再也没了力气。

落尘君焦急的将她抱起然后迅速冲出了黒龙窟,黒龙窟在他们跑出去的那一刻,瞬间倒塌,那通天红火却依然张开爪子肆意的蔓延,不过片刻功夫就染红了半边天。

立在远处抱着木桶的婢女撕开了脸上的人皮,露出一张似仙人般绝美的脸,只见他勾起嘴角一笑,扔掉木桶转身离去。

三日后,她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南越帝王的龙榻上,脑海里碎碎念念想起是落尘君救了她,心下顿感厌恶,起身想走,哪知手腕上半点力气都没有,连动都动不了。

这才看清自己的伤势,原来黒龙窟里的那把锁链并不是吹嘘,这手腕几乎脱臼了。

“姑娘,您伤得挺重的,还是不要动的为好…”

内室外头突然走进来一名婢女,这婢女看着很是眼熟,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了,但那双眼睛折射出来的光芒让她有片刻沉静,竟然会依言躺好。

“姑娘,前些日子,南越下雪了,北煞国国主还进献了不少花的品种给我朝,圣上说这些品种在南越根本就养不活,这北煞国肯定是故意欷歔我朝,可惜莫苏将军不在了,不然定摘了北煞国主的脑袋…”婢女像是有意说给她听似的,竟然绕到了她父亲的身上。

“……”

她没有回答婢女的话,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窗外,虽然莫苏将军不是她亲生父亲,但好歹也是这具身体的生父,她该是有感情的。

那年,她来到了这里,莫若然才十一岁,如今已经十八了,她足足待在这里已经七年了,七年看似很短暂,却是很漫长,这七年来发生的事情让她难以忘记。

莫若然从小就与南越朝的帝王落尘君有着婚约,只待满十三就该出嫁,可是她不愿意服从,她毕竟是赵静,不是莫若然,怎能轻易代嫁?

所以落尘君给了她一个机会,那便是从军,(南越朝莫苏家族无论男女都需上教场训练,除了年迈的妇孺和帝王的妃子,这是莫家最残酷的军法。)她也毫不犹豫的选择穿上军装割去青丝,站在教场上与战士们一起挨过寒冷的冬季。

南越朝只有冬天,年年都是大雪连天,要不就只有天晴,雪却不曾散去。不像北煞常年如

春,花开一季,却不败。这也就是两国一直斗争的原因,因为他们没有正常的四季,所以都想霸占对方的国土。

她熬到了十五岁,父亲领命去边境巡视并驻扎两年,她也吵着要去,父亲无奈之下,只好携她一起赶去南越边境,哪知这一去让她遇见了白纤。

那日,他身着白色盔甲骑在战马上,眼睛里威慑出幽蓝色的光,干净的脸庞透露出些许刚毅,浑身上下都散发出迷人的气质,给人一种威严却不失儒雅的感觉。只有这么一眼而已,她的心就像被什么挖去一般撕心裂肺的痛了起来,那种痛除了似曾相识之外,还夹杂着像是遇见了前世的恋人一般,尽管自己不相信今生前世,可是谁又知道现在的她是在还前世的债还是阴错阳差来到了这里?

白纤是西厦都的将领,他擒住了她,却因无故知晓她是女儿身才没忍心伤害她,还把她给放了。白纤一向不喜南越女子从军,认为行军打仗是男人们该做的事情,不应该让女子去冲锋陷阵,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总是散发出儒雅气质,这让她觉得很亲切。

直到后来相处久了,她才知道白纤为何如此似曾相识?因他像她在现代的男友,他们从大学到毕业整整在一起五年。可是如今却隔着另一个时空,而这个时空的历史完全没有记载,她搜遍了脑海里所有的资讯,史上都没有这个朝代,如若知晓还能掌控未来的趋势,现下该如何运转她都不知道,别说掌控了,就连自身未来的命运如何也不知?

和白纤相识以后,他们相知并誓言相许。此事却被父亲知晓,他严禁他们再次来往,不止因她是南越未来的皇后,更是莫家之女不能嫁入异国。她却任性的违抗父亲的军令,义无反顾的跟着白纤去了西厦,原意只是想去看看异国风貌,却因此害莫家一家遭受牵连。

就在她逗留西厦之际,远在南越城的母亲和几位夫人携带子女领着圣旨匆匆赶来了边境,圣旨上指定要莫家即刻动身去攻打北煞,不待她返回南越,边境再次烽烟四起,待她匆匆赶去北煞时,早已硝烟灭迹。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南越帝王想除去莫家下的圈子,所以她恨他,恨他莫名其妙害死了她的父亲,灭了她的家族,那种恨,已经渗入骨髓,她发誓,只要她活着,她就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杀了他的机会。

后来,她要白纤带她离开这满是鲜血的南越,白纤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起终只是想投奔西厦军队,然后直攻南越逼落尘君退位,或者是一剑杀了他。却发现自己渐渐爱上了温润如玉的白纤,白纤总是喜欢握着她的手,不论在哪里都不放开,他还傻傻的为她的一句‘喜欢梅花’而冲进南越边境,带着满身的伤将梅花交给她,就只为博她一笑。

从那时起,她就决定留在白纤身边不离不弃,可是落尘君再一次杀进了他们隐居的莲池,这一次,让她和白纤一别就是一年之久…

“姑娘,你看,又下雪了…”

婢女的呼喊声拉回了她的思绪,她寻着声音看去,天空中又纷纷下起了鹅毛大雪,还没有等她仔细瞧,立在床前的婢女忽然慌

张的低着头退到角落里,随后便见落尘君披着银狐袄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众太医和婢女。

“胡太医,你去探探她的伤势如何?”他赶来后只是立在内室命令太医,自己并不上前去看她。

“是…”胡太医谨遵圣命后,便上前查看她的伤势,她却在寻思着落尘君又在玩哪一招?

“回禀圣上,莫姑娘从小在教场上训练,练就了一副好身骨,所以并无大碍,只是手腕处脱臼了,接上休养一段时日便好…”胡太医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诊断道。

落尘君点了点头,挥手屏退了众人后,才回头看了一眼躺在**的她,看见她手腕处血迹斑斑时,眼里竟然有一闪即逝的心疼,但也是一闪即逝便迅速收回视线继而恢复默然,速度之快让人以为方才只是个错觉,他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到她的身边,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朕赐居清音宫与你,以后就待在宫里好生休养,待伤好后,朕携你去赏雪…”他漫不经心的说着。

这种语气就像在对着自己的妻子说话一般,不知情的人听了会觉得受宠若惊,但落在她莫若然的耳里却是那么的刺耳,他完全就是变着法子在囚禁她,她厌恶,十分的厌恶。

“请放我走…”她全然不理会他的话,冷声说道。

“放你走?你认为你还有什么资格要求朕放你走?”他闻言冷笑。

“那你又有什么资格阻止我的自由?你只不过是我的仇人罢了。”她很生气,语气间带着冰冷和仇视。

“仇人?”他重复她的话,脸色忽然变得异常的铁青,也不管她是否受伤,上前就伸手掐住她的脖子,那双美如星辰的眼睛立即充斥了嗜血般的光芒,浓郁的眉毛拧在一起,微薄的嘴唇瑟瑟发抖,他咬牙怒吼:“你背叛朕和那混蛋私定终身,你凭什么视朕为仇人?”

直感觉喉咙处一口气提不上来,疼痛也蔓延了全身,她伸手去拍他的手,手却使不上劲来,还连带着原先的伤口也扯得生疼,她怒视他,他可以侮辱她,但是不能侮辱白纤!她想开口反驳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好咬住下嘴唇想借此以缓轻疼痛,却终是难以呼吸,额头处的冷汗直下。

以为他会就此掐死她,哪知他竟然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用力甩开了她,顿时感觉后背重重的磕着床板,继而发出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疼得她直冒冷汗,却还是不放弃的说道:“放我走…”

“想走?”他冷冷一笑反问。

莫若然以为他同意了,便急忙点头。

他勾起嘴角露出好看的笑容,笑容背后是异常的冰冷,他伸出手再次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同样咬牙一字一句的回道:“你是朕的皇后,没有朕的允许,这辈子都别想出南越…”

一句“没有朕的允许,这辈子都别想出南越”。让她升起的一丝希望又一下子跌落了谷底,她蹙眉看着落尘君冰冷绝傲的背影怔怔发起呆来,难道她要一辈子都呆在南越,同一个疯子度过一生吗?凭什么?她并不是莫若然,却要替她受这种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