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一队之人皮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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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查访

第7章查访

胡子仔细观察了一下屋里的环境,很普通中庸的一个家,装修和家具都显得土气,但多少还是个温馨的家。季勇引胡子进了客厅,又要忙活着去倒水,被胡子制止了,“不用忙了,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妻子杨丽丽的?”

季勇接过胡子拿出的东西,那是几张照片,上面是几件衣物。他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衣物都是妻子杨丽丽的,他频点头道:“是她的,这个包的带子断过,她亲手缝的,为了美观,她还在缝补处弄了个小花作为装饰。”

胡子:“有一个名叫康丝咨询的公司,报案说一个女员工失踪了,名字也叫杨丽丽,是你妻子吗?”

季勇点头说:“是啊,那是她工作单位,还是她单位的人给我打电话,说她这几天都没上班,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报的案。”

胡子掏出手机拨完号,“大刘,两个杨丽丽是同一个人……好,挂了。”

季勇:“到底怎么了?”

胡子没理会他,又拨了一号,“邓队,死者身份已确定……好,挂了。”

“咚!”胡子挂电话的同时,听到了倒地声。

邓原回到市局刑侦一队,椅子还没捂热,就被一个电话给叫出来了。

按照路程远近,邓原先来到了死者家,没想到来开门的却是胡子,“怎么是你?”

“昏倒了,”胡子有些无奈,“一听我在电话里说死者,就昏倒了。”

邓原轻哼了一声,“这就昏倒了,那要是看到死者的照片,还不得再倒一次!”

胡子也笑了,“所以,我在考虑到底要不要给他看。”

邓原来到客厅,看到沙发上躺着一个大老爷们,还没醒。胡子借机把了解到的情况跟邓原做了一个汇报。

季勇醒来后,发现家里又多了一个陌生男人,他支持着坐起身,“你是谁?”

“这是我们刑侦一队的队长,邓原。”胡子主动作了介绍。

季勇像是屁股上扎了针,腾地站起身,“我老婆怎么死的?她现在在哪里?”

“你冷静一下,”邓原把季勇按回了沙发上,顺手从旁边拉了把椅子,坐到了他的对面,“她的喉咙被割破,失血过多而死。”

“是谁干的?”季勇的表情很痛苦。

邓原:“我们也在调查。”

季勇:“我想要见她。”

“你先回答我们几个问题,”旁边的胡子已经准备做记录了,“为什么是你老婆的单位找到你后,你才报案,而不是你第一时间发现她没回家就马上报案?”

季勇觉得自己像是个被审的犯人,“我要见我老婆。”

邓原:“我觉得你现在不适合见她。”

季勇抬眼看着邓原,“为什么?”

邓原:“不如,你先回答我们的问题,适合你见的时候会安排的。”

季勇:“我要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已经说过了,死于割喉。”邓原发现眼前的这个人有些犟,但在这件事上,犟,绝不是件好事。

季勇:“我要知道细节。”

邓原想了想,其实他早晚都会知道的,“好吧,你可以先看一下现场的照片。但是,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意思?做好心理准备!季勇的脸抽搐了一下,“给我。”

邓原回头看了眼胡子,后者已经把照片准备好。“我很认真的跟你说,做好心理准备。”

季勇嫌邓原有些啰嗦,站起来抢过胡子手里的照片,刚看一眼,照片就被他扔在了地上。“啊!”同时,跌坐回了沙发里,双手捂住脸痛哭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邓原非常有耐心的看着季勇发泄悲痛的情绪,直到对方哭声渐小,抽泣的时候他才说话,“现在能回答我们的问题了吧?”

季勇边抽泣边说:“我每天晚上上夜班,第二天有人来接班了,我才能回家。回到家我没有看到她,以为她去上班了,直到又过了一天,她单位来电话说她两天没去了,我才去报了警。”

邓原:“你晚上几点上夜班。”

季勇:“八点半左右从家出来。”

“那为什么又过了一天,接到你老婆单位的电话后才报的案呢?”邓原盯着季勇,“你早上下夜班回家没有看到老婆,这属正常。但晚上上夜班之前老婆都没有回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我……”季勇说话有些含糊。

虽然季勇低着头,但邓原还是看出他有些闪烁其词,但这并没有影响到邓原的判断。刚刚两次季勇站起来,用目测就能看出,他身高也就一米七左右,与凶手不符,难道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有什么你就直说,要想尽快抓获凶手,你提供的情况非常重要。”

“唉,”季勇叹了口气,“我老婆,她,有时夜不归宿,我已经习惯了。”

夜不归宿这个词值得推敲,邓原马上问道:“那她因为什么夜不归宿呢?”

“她,”季勇也就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思考了下,“她说她在外面接了活,所以,有时会夜不归宿。”

这不到一秒的思考,没能逃过邓原的法眼。通过前面案情的分析,和出租车司机的描述,杨丽丽极有可能是个*,“我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工作,让一个本身有职业的女人再去工作一宿?而且,你说到了有时,我想没有一个单位愿意让自己花钱雇佣的工人有时出勤。”

季勇没有马上回答,他在做思考斗争。

邓原决定推波助澜,“我刚才说过了,你提供的情况越多,越有利于破案,我相信你也希望我们警方早日抓到凶手!”

季勇深吸一口气,“好,我直说,我的老婆利用空余时间,出去做……”

“你知道!”邓原有些吃惊。

季勇苦笑了一下,“她是我老婆,身体上有什么变化,心理上有什么波动,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这回轮到邓原说不出话了,他实在难以想像,作为一个男人,自己的老婆做这种事,那会是怎样一个心情?天天跟自己睡在一起、身体属于自己的女人,同时又被无数的男人所占有,怎么能够接受呢?这绿帽子也戴得太心安理得了吧!

“其实这一切都怪我,”季勇说话的时候有些哽咽,虽不像前面的嚎啕大哭,但泣不成声反而能更加体现他的苦、悲,“都怪我把家败光了,我欠了一屁股的债,一大笔债。我们拼命的挣钱,就是为了还债。她起初骗我说是在外面找到了活儿,可以多挣些钱来还债。但慢慢的,我知道了她在外面做什么,可让我怎么说呢,我没脸指责她,她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为了这个家啊!”

邓原怎么想也怎么理解不了,一个女人为了帮丈夫还债,竟然去做皮肉生意,而作为丈夫的还袖手旁观,说不通!

季勇像是看出了邓原的想法,“我跟我老婆认识的时候,她的家里很穷,她父母因为身有重病,已经没有亲戚愿意帮助她们了,她迫不得已才向我张了口。我二话没说,帮她把欠亲戚们的钱还了,还帮她照顾濒死的父母直到给他们送终,她是含着泪嫁给我的。我知道,她觉得愧对于我,在她心里我是她的恩人。由于我的失误,欠下了巨款,她是想要报答我才这么做的。而我现在什么本事都没有了,没有能力还上这笔钱,只能窝心的骂自己没用!”

邓原:“你欠债是因为赌博还是什么?”

“唉,都怪我自己啊,”季勇说这些的时候,始终不敢抬头,也许他是觉得自己没面子,“本来我们是有些积蓄的,虽然不像别人家那么富有,但过日子还是不愁的,是我财迷了心窍。前年,到处都在炒股,也确实是富了一部分人,我当时觉得这是个机会,不如用手上的钱生钱,我想要给老婆好的生活,而且我也认为我有这个头脑。于是,我辞了工作,专心在家炒股。可没成想,我一赔再赔,把手上的积蓄都陪光了,我不服气,又向外面借了巨款,我想要翻身,可最后全打了水漂。全被套住了,钱拿不回来,但债主们可不这么想,他们只知道管我要钱,我被逼得有好几次起了轻生的念头。”

没有等邓原问话,季勇又自言自语起来,像是终于抓住了一个机会,让自己心里的憋屈得以发泄:“是我对不起她,是我给了她生活的压力,很重的压力,这让她透不过气来。而我什么能耐都没有,这让她非常的失望,不用她说,我对自己都非常的失望。她在外面做这种事,也许是为了寻求一种解脱感,也许身体和心理的刺激,才能让她轻松一些。”

邓原觉得有点理解这个女人了,同时也有点同情可怜的季勇。但是,他觉得谈话扯得有些远了,他是来破案的,不是来当知心大叔的,“那你想想,杨丽丽的死有没有可能跟你们欠债有关?”

季勇想了想,“应该不会,钱都是我一人借的,债主们要钱也都找我。再说,给我们弄死了,也还不了他们的钱啊,他们的最终目的还是要钱的。”

邓原:“你都是跟些什么人借的钱,黑社会?”

“黑社会我哪敢惹,”季勇晃晃脑袋,“也都是一些炒股的大户,他们也都是钱套钱的。”

邓原:“你们有没有什么仇人?或者,杨丽丽跟什么人有起过恩怨?”

季勇想都不想就回答道:“我们的精力全在挣钱还债上了,哪有时间跟别人结怨啊。”

其实邓原更想知道杨丽丽是否跟那些客人之间有什么牵连,但恐怕这个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能否给我们提供一张杨丽丽的照片吗?”

一提到照片,季勇的表情又痛苦起来。被惊吓得扔到了照片早已被胡子捡起收好,季勇甚至都不敢往胡子那边看。但他还是点点头,“我去找找。”

季勇找出了两张照片,一张合影,一张杨丽丽的独照。邓原看到合影时,有些不相信似的看了看季勇,那上面的两个人笑得很甜,很靓丽般配的一对。再看看现在的季勇,完全变了一个人。

胡子也凑过来看照片,不时适宜的冒了句,“杨丽丽挺漂亮的嘛。”

邓原气得真想给胡子一下,这不是刺激人家嘛!他赶快说:“对了,在遗物里我们没有找到杨丽丽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