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一队之人皮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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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剥皮是门手艺活儿

第3章剥皮是门手艺活儿

赵警上前拍了拍老汉的肩膀,“慢慢说,把刚刚说过的,再详细的跟邓警官说一遍。”

老汉点点头,“今儿个早晨,我照惯例来到这里看看,一进门就看,看到了死者。”

邓原发现老汉似乎很怕提到死者,“死者你认识吗?”

老汉的头摇得像个波浪鼓,“不,不认识。”

邓原知道死者被割下了脸皮,从相貌上肯定认不出死者,“身体的其它部位呢?能够辨认出死者吗?”

老汉:“不认识,从来没见过。”

邓原:“可是这个屋子是你的,死者又死在你的屋子里,你认不出死者?”

老汉赶忙解释道:“屋子是我的,但我不住这里。这里以前是一片菜地,这个屋子是专门看地用的,很简陋。后来政府征地要改建高速公路,分给我们一处房子后,这片地就彻底荒废了。我只是偶尔过来看看,毕竟种了几十年的地了,有感情的。”

邓原点点头,觉得老汉说得在理,“你每天都过来吗?”

老汉:“不是,至少二三天以上才过来看看,在这儿待一待就走。”

邓原:“每次都进屋吗?”

老汉:“不,那屋子就是一小破屋,我每次都在地里走一走,几乎不进屋的。”

邓原:“今天为什么会进去呢?”

老汉:“因为屋门和窗户都敞开着,我有些奇怪,就算有流浪者光顾,至少不会大敞屋门,所以就进去看了看,没想到,就,就看到了死人!”

“谢谢你们保护现场,”邓原对赵警说完,又看向老汉,“你暂时还不能走,需要做一下笔录,其它人,跟我进去。”

赵警带着110的人撤了。老汉不情愿的跟着邓原他们以及其它工作人员,进入了警戒线内。

警戒线内距屋子还有一小段距离,也是进入屋子的唯一通路,几个技术人员开始对地面进行鞋印勘察。

邓原看向屋子,果然如老汉所说,门窗敞开着,还能看到有苍蝇来回的进出。邓原皱起了眉头,“看来,咱们得下些功夫了。”

邓原的话音刚落,大刘和大兵就分别脱下了外套,快步走向屋子。

曾秀暂时还没明白,刚想问,就见两人已经开始在屋门口轰赶苍蝇了。曾秀笑了,“早知道,应该带几瓶灭虫剂来。”

邓原没有理会曾秀,而是抢先进入了屋子。

曾秀看了看老汉,后者则使劲的摇头,不肯再向前一步。曾秀脸上划过一丝嘲笑,至于吗?不就是死人嘛!随后,她也跟着进了屋。

邓原在进入屋子的那一刻,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赵警的脸上会有异样,而老汉在说到死者时会发抖。他不得不承认,即使从警多年,眼前的情境还是让他震惊!

一个赤身祼体的女人被吊在屋子正中。上身被捆,吊于屋顶,下体屈膝悬空,仅有一半的脚面贴着地面,支撑着身体。女人惨白的身体上全是血,血顺着脖子垂直向下划出一道道密集的血痕。由于血液开始凝固,每一道血痕的终点都结了一个暗红色的血珠。然而这些,还远远比不上她的头部。

邓原为了更好的观察死者的尸体,无奈蹲了下来,以仰视注目死者的头部。

女人的头可以用血球来形容。虽然之前已得到信息,死者的脸皮被剥去,但是真正亲临现场,还是让邓原触目惊心。女人不尽没有了脸,而是自脖子至整个头部的皮都没有了。没有头发,没有耳朵,鼻子处是平的,嘴部只剩下两排微张、发红的牙齿,那是血液冲刷过的痕迹。五官里仅存的只有两个眼珠,由于面部朝下,没有眼睑的两个眼球显得格外突出,就像是两个红色的弹球。此刻,在邓原看来,死者正瞪着两个没有神气的眼珠,茫然的盯着自己,仿佛在问,为什么?

最让人受不了的是,红色的血球上布满了苍蝇,黑麻麻一片的苍蝇,还有一阵阵的嗡嗡声。喜欢腥臭的苍蝇,早已厌倦了死者身体上干枯的血渍,集中所有精力,攻击死者的头部。头部的周围还有一些苍蝇,在嗡声嗡气的呐喊着,飞旋着,想要寻找自己的插足点。邓原看到死者的头部,有些地方已被啃噬,他甚至能听到咀嚼声。

大刘和大兵一边用力的挥舞着衣服,以驱赶屋里的飞虫,一边也在观察尸体,不约而同的,两人倒吸了一口气。

邓原站起了身,“可以让法医进来了。”

大刘和大兵没有说话,看着邓原的身后。

邓原突然想起了什么,心中暗叫一声糟糕,赶快转头看向了身后。

此刻曾秀正脸色苍白的盯着死者,身体随着沉重的呼吸一抖一抖的。

邓原看出曾秀快支撑不住了,从兜里掏出一个证物袋递给了她,后者接过袋子夺门而出。

曾秀在屋外捧着证物袋吐得七荤八素的。她感到不仅早餐报销了,连头天晚上吃的东西都快被吐光了,到最后,没有东西可吐,只有干呕的份。

曾秀觉得自己非常的不争气,自从警校毕业后,就跟随了邓原。两年多了,各种案件都经历过,血腥的场面也都见识过,按理应该是身经百战了,怎么这次这么的不济呢?难道是高估了自己?

曾秀不禁又想起刚刚看到的情景,胃里又有些翻涌,刚吐过的嘴里又苦又酸,她深吸了几口气,把想吐的想法压了回去。她真是理解不了,凶手跟死者之间到底有多大的仇啊,以至于如此的残害死者?

同样作为女人,曾秀知道容貌对于女人来说是多么的重要,无论年轻的、老的,多多少少都会在意自己的容颜,即便是有的人表面上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内心里攀比的想法,是每一个女人都有的。她难以想像,死者家属看到这样的场景会有何想法?如果自己死的时候没有了脸面,家人会认出自己吗?他们能接受这个现实吗?再或者,自己能接受吗?

曾秀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浮想联翩了,不行,她现在应该回到屋子里去,战友们都在忙碌着,她应该跟战友们在一起并肩作战。抬起头,她看到了一双十分关切的眼睛。

老汉此时正无比同情的看着曾秀,他非常清楚屋里的情况,他是第一个被恶心得吐出来的人,他知道女人看到这样的情况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曾秀看到老汉的表情后,无比的懊恼,她不希望别人看到她软弱的一面。她厌恶的瞪了老汉一眼。

老汉尴尬的咧嘴笑了笑,表示对不起。

曾秀白了老汉一眼。随着目光一闪,看到自己斜前方的地上有一堆呕吐物,上面正飞舞着几只苍蝇,本来已强压下去的呕吐感,再一次决堤,她又控制不住的吐了起来……

老汉支支吾吾,“那个……我……”

终于,曾秀吐得不想再吐了,抹了把嘴,站直身准备进屋的时候,被走出来的邓原拦住了,“你就别进去了,给老汉做笔录吧。”

曾秀感激的冲邓原点了点头。

屋里的空中掠夺者都已经被清干静了,法医和技术人员也已经展开了自己的工作。

法医通过对尸体的初步检验,得出以下几点:

1,死者年龄应在二十八至三十岁之间。

2,死者死前并未遭到*。

3,死者致命伤为喉管被切断,导致失血过多而亡。

4,根据死者身上尸斑的分布及呈状,死者应死于昨天夜里十一点左右。

5,死者前脚掌有被重压过的痕迹,应该是凶手所为。通过痕迹推断并非外界硬物所致。再根据死者被捆姿势、死者头部皮肤被割、及喉管被切断的方向为右至左,得出结论:凶手很可能跪于死者前脚掌上进行行凶。从而得出凶手的身高应该在一米七八到一米八左右。

邓原对于最后一点不太明白,看向老法医,“跪在死者的脚上?”

老法医解释道:“死者的前脚掌上被压的痕迹很重,有部分淤青,至少是被一百多斤以上的重物挤压过。再看这些淤痕,比较的圆,没有棱角。而且这屋子里除了死者再无其它之物,而屋外除了野草就是野草,没有可利用的东西。所以,我觉得凶手一定是跪在了死者的脚上。”

邓原点点头,“有道理,凶手也不可能来回携带一百多斤的重物。他跪在死者脚上是为了能更好的控制死者,可为什么要跪着呢?凶手完全可以踩住死者的双脚。”

老法医:“为了方便剥皮,也正是通过这一点,我们才能估计出凶手的身高。”

邓原:“我也很奇怪,你们怎么这么快就能得出凶手的身高。”

“这完全是凭借多年的经验,虽然算不上特别的精准,但也八九不离十了。”老法医笑笑,“我相信凶手事先已经算计好,之所以让死者半跪着,完全是为了让死者失去支撑点。如果死者是站着的,在遇到凶险时,自然会反抗,但支撑点没了,唯一与地面接触的双脚又被控制住,死者完全就是待宰羔羊。死者的身高将将一米六,脚上的淤痕又并非是鞋之类的东西所留下的,那么,凶手跪在死者的脚上,还能精准的剥下死者的皮,身高至少在一米七八到一米八之间。”

“如果凶手是一米八的话,被绑后的死者身高应该在一米五多,凶手完全可以站着进行行凶,有必要非得跪在死者的脚上吗?这会不会是凶手特意设下的套,以误导警方?”邓原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他曾经破过一个案子。凶手在杀人的时候故意在腿上绑了沙袋,使得排查脚印时走上了偏差,虽然最后凶手被抓获了,但邓原他们还是绕了个大弯子。

“不会,”老法医摇摇头,“还有一点也更加证明凶手是跪在死者的脚上行凶的。”

邓原:“愿闻其详。”

“凶手剥皮的手法,”老法医看着邓原,“剥皮是门手艺活儿,而凶手绝对是个高手。从死者头部所留下的刀痕来看,凶手是从死者的后脖处入刀,先竖着划开皮肤,再右转横向划到死者喉部,切断喉管,再从右边划回后脖处。整个过程可以说是一气呵成,你从死者脖处余留皮肤上的划痕就可以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