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人与懒女人
sun jul 03 11:08:39 cst 2016
时间对大多数人来说只是一种概念，对苏念来说也是。
和七叔打赌的半个月后。
又是一个天明，苏念照例早起，至于无眉照例还是要睡到日上三竿。
随便洗漱一番，他便提前打开酒铺大门，准备一些寻常酒铺应做的事宜。
今天这个时候没有下雨，只是由于昨夜一霎雨，不知道下了多久，此时空气犹有湿气，让酒铺内稍显阴冷。
将火炉点染，往里边添了些木炭后，酒铺内稍稍温暖起来。随后，他又淘了小半碗米放入火炉上瓮锅中，盖住熬煮。他早上喜食清淡，小米粥便是首选，最重要的是无眉也喜欢。
做完这一切，他又拿起抹布将桌椅窗户，柜台等等，擦拭了一遍，酒铺生意向来注重卫生，他自己也喜欢干净整洁，所以这一番动作看起来纯熟快速。可即便这样，等到最后一条凳子擦拭完毕，那一锅小米粥也已经熬好。
看着焕然一新的酒铺，他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愉悦的人动作便会显得轻快，他轻快的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又轻快的洒上几个葱段，随后端着碗坐在酒铺门口的石阶上，慢慢品尝起来。
此时，南山集里勤快的人，多数已经起床忙活，一眼望去，处处炊烟渺渺，街上的行人也慢慢多了起来，时不时有人跟他打招呼，他也不耐其烦每每轻声回应。
“小苏子，你家那位又在赖床吗？”这时酒铺对面的铺子大门打开，走出一位身形健硕的大婶，看着端坐在石阶上喝粥的苏念说道。
苏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昨夜忙活太晚，想来她也是乏了，多睡睡也好。”
大婶露出一个会意的微笑，劝说道：“年轻人，要注意保重身体啊！”
仿佛心中秘密被人拆穿，苏念神情更加不好意思起来。
大婶又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转身走进铺子，留给苏念一道意味深长的背影。
待那道身影消失不见，苏念羞涩的神情不见，看了一眼手中的空碗，感觉自己还能再吃一碗，他便起身准备再盛一碗。
刚一转身，他便愣住了，无眉曼妙的身姿，站在内室布帘处，双眼直直的瞪着他，目光清冷不屑。
有风拂过两人，撩起两人发丝飞扬。
下一刻，苏念脸上谄媚绽放，低声道：“你什么时候站在这的？”
无眉冷笑，语气寒冷道：“有些时候了，反正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苏念低下头，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猫，脸上的谄媚愈加灿烂，他讪笑解释道：“都是些街坊邻里闲聊问好，有什么不该听到的。”
无眉愤怒的看着他，生气说道：“你别忘了，我们是假装夫妻！”
苏念朝四周看了看，见无人靠近，压低声音道：“你这气生的好没道理，既然装作夫妻，便应该用点心，当初你自己说不喜生人，应付这些街坊邻里由我全权做主，现在又来生气，是哪门子道理？”
无眉轻笑，如同骤放的春花般灿烂，眼中清冷却丝毫无减，“同女人讲道理，真不知道你脑袋是被门夹过还是被驴踢过！”
苏念摇头苦笑，他脑袋没有被门夹过，也没有被驴踢过，自然知道这表达的是同一种意思，无非是嘲讽与打击。
好在相处那么多年，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不少，林霄倒不至于生气，而且依照以前的例子，若是再接下去，免不了又是一番责难，甚至可能会被暴揍一顿，他可不想再一次被无眉撵得东躲西藏，这样太丢男儿志气了，虽然他不觉得这玩意有什么用！
基于以上种种，苏念明智的选择了闭嘴，默默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坐着吃了起来。
见他不说话了，无眉懒得絮叨下去，也从瓮锅中盛了一碗粥坐在他旁边自顾自吃了起来。
酒铺内，一时间只剩下喝粥声，轻轻回荡。
苏念看书很快，喝粥却很慢，但无论怎么慢，只要在吃，便总有吃完的时候，等他把碗中最后一个饭粒吃进嘴里吞下，那满满一瓮锅的粥已经空空如也。
妖族进食向来又猛又急，故有狼吞虎咽之说，他以前便见过无眉的吃相，但不管见过几次，还是觉得很震惊。
颇为无奈的看了一眼旁边端坐的无眉，在心中暗叹她旧习难改后，他很自然的起身收拾碗筷清洗。
这些事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做，无眉习惯了，他也习惯了。
无眉静静坐着，百无聊赖的把玩着自己的头发，街上时不时有吆喝叫卖声传进来，酒铺内时不时有碗与碗碰撞声传了出去，两种尖锐杂乱的声音在她耳边交织成一片。
不过这没有让她抓狂躁郁，反倒让她话语平和中正起来。
“今天天晴，你不去青岩书坊？”
关于苏念和七叔打赌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前些日子见他天天天微明便朝书坊跑，今日反倒不去，故而有此一问。
苏念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手中动作不停，解释道：“书坊那边细节和操作已经落实，接下来就只需要耐心等待，倒不用天天跑过去了。”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不过还是要出去一趟，不过看天阴如昨，会不会天晴倒还未可知，再等等吧。”
无眉点头，说起了另外一件事，“秋水瞳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将碗筷洗好擦干放好后，苏念在无眉旁边坐下，没好气道：“还能怎么处理，见招拆招呗。”
无眉平静道：“我的意思是这婚约你想不想退？”
她说这话额时候很平静，就像寂夜里的涟漪一样，悄然散开，静谧无声，却在苏念心底乍起波浪，让他脸色很难看，他说道；“这婚是一定要退的，只是不能让她退得这么容易，倒不是因为什么原因，只是心有不甘，做一些无聊报复罢了。”
“有用吗？”
“没用！”
无眉侧头看着苏念的下颚，那里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冒出淡青细密的胡渣子，说道：“既然知道无用，还这么做，幼稚！”
苏念略一沉默，道：“哪怕是给她心里带来一丝丝不痛快……也是好的！”
无眉沉默。
她是个很懒的人，懒得早起，也懒得思考，以至于与人相处了那么多年，她连人情世故都没摸透，更别说看透人心，所以她自然也看不出来苏念这么做有何意义，于是，常常两人聊天时，不是以她沉默作为结束，就是以苏念挨打作为收场。
正当她以为这场谈话已经落下帷幕时，苏念又开口道：“明天是清明，酒铺便不开门了，你和我一起去青川！”
无眉点头答应。每年的清明，都必须去一趟青川，这个她记得。
“那么我便出去买些香烛爆竹，你在酒铺好好待着，要是有客便好好招呼，要是下雨就干脆关了铺子！”
说完，苏念走出酒铺，正好遇见几个来吃酒的客人。
于是，无眉点头轻笑的样子，在几个酒客眼中，显得温柔体贴……
时间对大多数人来说只是一种概念，对苏念来说也是。
和七叔打赌的半个月后。
又是一个天明，苏念照例早起，至于无眉照例还是要睡到日上三竿。
随便洗漱一番，他便提前打开酒铺大门，准备一些寻常酒铺应做的事宜。
今天这个时候没有下雨，只是由于昨夜一霎雨，不知道下了多久，此时空气犹有湿气，让酒铺内稍显阴冷。
将火炉点染，往里边添了些木炭后，酒铺内稍稍温暖起来。随后，他又淘了小半碗米放入火炉上瓮锅中，盖住熬煮。他早上喜食清淡，小米粥便是首选，最重要的是无眉也喜欢。
做完这一切，他又拿起抹布将桌椅窗户，柜台等等，擦拭了一遍，酒铺生意向来注重卫生，他自己也喜欢干净整洁，所以这一番动作看起来纯熟快速。可即便这样，等到最后一条凳子擦拭完毕，那一锅小米粥也已经熬好。
看着焕然一新的酒铺，他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愉悦的人动作便会显得轻快，他轻快的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又轻快的洒上几个葱段，随后端着碗坐在酒铺门口的石阶上，慢慢品尝起来。
此时，南山集里勤快的人，多数已经起床忙活，一眼望去，处处炊烟渺渺，街上的行人也慢慢多了起来，时不时有人跟他打招呼，他也不耐其烦每每轻声回应。
“小苏子，你家那位又在赖床吗？”这时酒铺对面的铺子大门打开，走出一位身形健硕的大婶，看着端坐在石阶上喝粥的苏念说道。
苏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昨夜忙活太晚，想来她也是乏了，多睡睡也好。”
大婶露出一个会意的微笑，劝说道：“年轻人，要注意保重身体啊！”
仿佛心中秘密被人拆穿，苏念神情更加不好意思起来。
大婶又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转身走进铺子，留给苏念一道意味深长的背影。
待那道身影消失不见，苏念羞涩的神情不见，看了一眼手中的空碗，感觉自己还能再吃一碗，他便起身准备再盛一碗。
刚一转身，他便愣住了，无眉曼妙的身姿，站在内室布帘处，双眼直直的瞪着他，目光清冷不屑。
有风拂过两人，撩起两人发丝飞扬。
下一刻，苏念脸上谄媚绽放，低声道：“你什么时候站在这的？”
无眉冷笑，语气寒冷道：“有些时候了，反正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苏念低下头，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猫，脸上的谄媚愈加灿烂，他讪笑解释道：“都是些街坊邻里闲聊问好，有什么不该听到的。”
无眉愤怒的看着他，生气说道：“你别忘了，我们是假装夫妻！”
苏念朝四周看了看，见无人靠近，压低声音道：“你这气生的好没道理，既然装作夫妻，便应该用点心，当初你自己说不喜生人，应付这些街坊邻里由我全权做主，现在又来生气，是哪门子道理？”
无眉轻笑，如同骤放的春花般灿烂，眼中清冷却丝毫无减，“同女人讲道理，真不知道你脑袋是被门夹过还是被驴踢过！”
苏念摇头苦笑，他脑袋没有被门夹过，也没有被驴踢过，自然知道这表达的是同一种意思，无非是嘲讽与打击。
好在相处那么多年，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不少，林霄倒不至于生气，而且依照以前的例子，若是再接下去，免不了又是一番责难，甚至可能会被暴揍一顿，他可不想再一次被无眉撵得东躲西藏，这样太丢男儿志气了，虽然他不觉得这玩意有什么用！
基于以上种种，苏念明智的选择了闭嘴，默默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坐着吃了起来。
见他不说话了，无眉懒得絮叨下去，也从瓮锅中盛了一碗粥坐在他旁边自顾自吃了起来。
酒铺内，一时间只剩下喝粥声，轻轻回荡。
苏念看书很快，喝粥却很慢，但无论怎么慢，只要在吃，便总有吃完的时候，等他把碗中最后一个饭粒吃进嘴里吞下，那满满一瓮锅的粥已经空空如也。
妖族进食向来又猛又急，故有狼吞虎咽之说，他以前便见过无眉的吃相，但不管见过几次，还是觉得很震惊。
颇为无奈的看了一眼旁边端坐的无眉，在心中暗叹她旧习难改后，他很自然的起身收拾碗筷清洗。
这些事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做，无眉习惯了，他也习惯了。
无眉静静坐着，百无聊赖的把玩着自己的头发，街上时不时有吆喝叫卖声传进来，酒铺内时不时有碗与碗碰撞声传了出去，两种尖锐杂乱的声音在她耳边交织成一片。
不过这没有让她抓狂躁郁，反倒让她话语平和中正起来。
“今天天晴，你不去青岩书坊？”
关于苏念和七叔打赌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前些日子见他天天天微明便朝书坊跑，今日反倒不去，故而有此一问。
苏念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手中动作不停，解释道：“书坊那边细节和操作已经落实，接下来就只需要耐心等待，倒不用天天跑过去了。”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不过还是要出去一趟，不过看天阴如昨，会不会天晴倒还未可知，再等等吧。”
无眉点头，说起了另外一件事，“秋水瞳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将碗筷洗好擦干放好后，苏念在无眉旁边坐下，没好气道：“还能怎么处理，见招拆招呗。”
无眉平静道：“我的意思是这婚约你想不想退？”
她说这话额时候很平静，就像寂夜里的涟漪一样，悄然散开，静谧无声，却在苏念心底乍起波浪，让他脸色很难看，他说道；“这婚是一定要退的，只是不能让她退得这么容易，倒不是因为什么原因，只是心有不甘，做一些无聊报复罢了。”
“有用吗？”
“没用！”
无眉侧头看着苏念的下颚，那里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冒出淡青细密的胡渣子，说道：“既然知道无用，还这么做，幼稚！”
苏念略一沉默，道：“哪怕是给她心里带来一丝丝不痛快……也是好的！”
无眉沉默。
她是个很懒的人，懒得早起，也懒得思考，以至于与人相处了那么多年，她连人情世故都没摸透，更别说看透人心，所以她自然也看不出来苏念这么做有何意义，于是，常常两人聊天时，不是以她沉默作为结束，就是以苏念挨打作为收场。
正当她以为这场谈话已经落下帷幕时，苏念又开口道：“明天是清明，酒铺便不开门了，你和我一起去青川！”
无眉点头答应。每年的清明，都必须去一趟青川，这个她记得。
“那么我便出去买些香烛爆竹，你在酒铺好好待着，要是有客便好好招呼，要是下雨就干脆关了铺子！”
说完，苏念走出酒铺，正好遇见几个来吃酒的客人。
于是，无眉点头轻笑的样子，在几个酒客眼中，显得温柔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