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琊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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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初入根源

    “3,2,1!”

    随着倒数结束,常笑、云夕、墨雨、花晓月、北长啸一起放开了梦骸,被吸进根源。

    常笑感觉脑袋昏沉,眼前一黑……

    “醒醒!”

    冥冥中,一缕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常笑渐渐开始恢复知觉,眼皮微微颤抖。他的意识越来越清明,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些稀奇古怪的生物,不,应该称之为梦魇,在他眼前徘徊,好似索命恶鬼。

    直到某一瞬间,常笑一鼓作气挣脱了身上的“枷锁”,他双目撑开!

    晨鸟清鸣在外面,佳人鼻息在身旁。

    常笑循着鼻息侧头,看见左手边上倚靠着一个年纪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女人,顿然一惊。他内心偶然有明悟,身边这个人应当是他此次根源之行的妻子,名为夏(燕)翠。

    耳畔,司命的声音再次响起。

    “常笑,你身体感觉怎么样,试试看能不能下床行动。”

    常笑轻悄悄把被夏翠压在胸膛的手臂抽离,掀开被子一小角,好似活鱼一样溜下了床。

    他心里按捺不住扑通扑通跳,还是第一次如此亲近异性,浑身血脉贲张,招架不住。

    推开房门出去。

    天微微张亮,把天地轮廓勾勒出来。常笑伸手,凭空翻出来一把青竹杖,一点、两点,纵身窜上了瓦房顶。

    嫌不够高,他纵身攀附着屋边荫天巨木,沙啦啦声响,不一会从树顶茂密的枝叶中冒头出来。

    运气目力,扫视了周遭。

    这是一座城。

    远眺能看见城墙的轮廓,约在八百步远,谈不上危峨,隐约能看到站岗的城卫兵。

    一股明悟感告诉常笑,这里叫虎城。

    “感觉还行,我一身功夫没落下。”大致打探了周围情况后,常笑问司命道:“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回房间,等提示。”

    “等什么提示?”

    “团队进根源后,有四个人会陷入沉眠状态,等到七苦来袭才会完全清醒过来。剩下一个人,也就是你,首要做的事情是提前唤醒他们。接下来你会得到各种各样的提示,解开提示就能逐渐把他们唤醒,除此以外,这些提示还会帮助你迅速收获这个世界的情报,得到敌人的信息。”

    常笑心想着,反正在哪里都是等着,倒不如在这里见见风景。

    于是跃回屋顶,驻杖坐着,清风拂面撩发。

    其实吧,他是怕极了在屋里和夏翠相处,这个名义上的老婆出现得太仓促,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沉默了片刻,常笑尴尬问道:“我好久没见过日出,你呢?”

    “我家里有个大日晷,你觉得呢?”

    “……”

    司命笑着说:“等你上了升仙台,我带你见识一下真正的日出。”

    “好啊。”

    天渐渐地,好像一笔又一笔在大地涂抹颜色,城市里的古色石道从夜深冷风中悄然冒出头来,期许天边那一轮红日化为灿金,撒下温热。

    日头堪堪拉长常笑的影子,屋底下吱呀一声,一个模样端庄秀丽的、裹着粗衣的女人推门出来,正是夏翠。

    她仰头看着常笑,问道:“燕哥儿,你跑上面作甚么?”

    常笑愣了愣神,张开嘴不知怎么回应她。

    “快下来,我有件事同你说道说道。”

    心头微微一定,常笑也不顾夏翠惊讶的眼光,脚下轻轻一点就从屋顶溜了下来,站到她面前问:“说甚么?”

    “你进屋里来说。”

    夏翠钻回屋里,常笑稍作犹豫跟了进去。

    “来,坐这。”

    夏翠拍拍炕头。

    常笑挪着步子坐了过去。

    “怎么咯,今天鬼鬼祟祟的。”夏翠白了他一眼,“燕哥儿,你姐姐的事儿我想了一宿,觉得吧要解开她那心结,得把那头狼给杀咯。”

    听见夏翠的话,常笑脑海里涌现一些陌生的记忆出来。

    记忆中,他有一个姐姐,名为燕音茹,模样长得跟花晓月十分相似,丈夫被狼咀伤了脚,休养了三天突然犯病走了。

    “燕音茹是花晓月在此世的替身。”

    司命的声音适时在常笑耳边提醒道:“你去见她,提一提杀狼的事,应该能得到更进一步的提示。”

    告别了夏翠,常笑循着记忆朝燕音茹家里走去,沿路不少人和他打招呼,每一声都会给常笑带来一点明悟感……等到他走到地儿的时候,已经完全融入此身,“回忆”起了自身的情况:

    燕宁澜,22岁。

    12岁随父亲上山打猎,正值当打之年,称得上虎城有名气的猎户。

    妻子夏翠是个寡妇,比他年长3岁。夏翠的名声不好,克夫、还生不了孩子,但燕宁澜喜欢。

    他还有个大他1岁的姐姐,前些天死了丈夫,整天以泪洗面,燕宁澜对此束手无策。夏翠今儿给他想了个办法,说问题终究还是要落到那头该死的狼身上——把那颗杀了人的狼牙拔下来,也许能解开他姐姐的心结。

    常笑敲开房门,只见酷似花晓月年长模样的燕音茹两眼红肿、伴有擦伤。

    他心里蓦然一疼,也不知道是残留在他体内燕宁澜的记忆在作怪,还是他自己心疼眼前这一幕。

    张张嘴,常笑发出干涩的声音道:“我要去把那头狼给杀了。”

    燕音茹脸色错愕,继而哀愁。

    “不许你去。”

    常笑憋着股气,翁声说道:“不杀没准还有人丧命。姐你忘了我可是虎城数一数二的好手。”

    “那头狼比婶婶家的牛还壮,你怎杀得了它?也罢,你真要想杀它,拿这个去找王铁匠。”

    燕音茹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块红色的石头递过来。

    “这个石头他用得上,你拿它换一把好剑。”

    ……

    “司命,我觉得很古怪。”

    “什么很古怪?”

    “夏翠还好,但燕音茹好像被设定了对白在说话,一点真情实感都没有,比我当初在深层梦境假太多了。”

    走往王铁匠的路上,常笑问道:“这正常吗?”

    “因为你们本来就是假的,所以你会觉得古怪。我动用了仙器给你们安排了假身份、假记忆,让你们偷渡进来,谋取道果。这个过程肯定会惊动七苦,随着它渐渐苏醒,这个世界会慢慢显露它真实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