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坚之银狼篇IV 片纸黑暗
tue jul 12 15:16:47 cst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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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这就是市政官所记录的今年汇报。”爱德华呈上一沓羊皮纸，鞠躬退下，“如你所指示的，他已经着手进行招兵的程序了。”
书桌前的弗拉德戴着单片眼睛，扫了眼羊皮纸，便接过放在桌旁，将羽毛笔在墨水中沾了沾，继续在纸上写这些什么，“很好。”
弗拉德沉默地写着信纸，不时抬头看一眼飘过的白云，思索了一会儿，又继续写着。
终于，他放下手中的笔，看向站着不动的老管家，“有什么事吗，爱德华？”
“嗯……大人。”爱德华低着头，右手抵在胸前，弯腰说道，“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将波尔多阁下从村庄中召回。依据弗拉德家族的训言，这座庄园中只能有着一名流淌着弗拉德血液的青年人才对。”
弗拉德用餐巾拭去脸颊上流下的汗水，小心地将信纸折叠好，放于信笺之中，递给爱德华，“将这个以最快的速度送给弗里尔，让他小心……”
“大人……难道说……”
“枢机教卫很有可能已经在暗中接近他了。”弗拉德站起身，披上雍华的大衣，将装有花朵的香袋点燃，“不收敛一点的话，会被杀的。”
“大人……计划已经暴露了？”
“不，他们还不至于知晓到那一点，”弗拉德侧过身，看向面前的老者，服侍了三代弗拉德的他，是少数能信任的人，“但是弗里尔那突然变得亲近教会的态度，自然会引起教廷的疑心……不过也好，这样也能更快找出那些暗中的枢机教卫，离将帝王救出牢笼的日子也更快了一步。”
爱德华微微抬起眉纹，用泛琥珀色的瞳孔看向身前这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没错，就如同上代弗拉德大人一样，他也是不折不扣的帝王派，试图让帝国摆脱教会统治中的一人，只是，比起上代大人来说，现在的弗拉德过于着急了，居然会和激进派的弗里尔家族联手，想要通过非常手段来消除教廷的统治。
“爱德华，你是不是觉得我操之过急了？”
“大人，恕我直言，我依旧觉得火候未够，现在其他教徒的势力还不够强大，无法动摇教廷的权威性，也就意味着我们很少能有机会撬动这块大理石。”
“确实如此，但是教廷那过分的行为应该已经开始让人开始反胃了。”爱德华吸了口花香，笑着点点头，“如果摆脱教会统治的话，帝王必然会感激我们的吧。”
“当时候，教廷派的兰德家族也就该下台了。”弗拉德笑着，看向窗外的草坪，三个孩子正在玩耍，“东部行省的皇爵，必然也就是弗拉德的了。”
爱德华楞了楞，应声“嗯”了一声。
这是家族的夙愿，在建立帝国时立下大功的弗拉德一族，却因为没能及时向教廷表示忠心而仅仅被封为了王爵，反而让自己曾经下属的兰德家族成为了皇爵。现在，拥护教廷的初代皇帝已经逝去三百多年之久，而教会也越来越独断专权，甚至快架空了帝王的存在。
不过……就算身在帝都的弗里尔可以通过御用剑术师身份和皇帝陛下见面，煽动其独立的思想，不确定的因素还是太多了，想要依靠几个家族之力就击垮统治着整个大陆的教廷，也未免过于鲁莽。
如果这是一场赌局的话，便就是那些赢了拿100银币，输了给1000金币的那种。
果然是那个女人的错吗，那个嫁入了弗拉德家的弗里尔，终于用她那悲惨的离逝，说服了大人加入这个危险的计划吗？
“你一定觉得我很鲁莽吧，老爱德华。”弗拉德坐回了椅子上，淡淡一笑，“但这也就是波尔多回来的原因。”
“大人是指……”
弗拉德抬起腿，低声说道，“五年后我将指定他为继承人，而莱泽西则将被‘放逐’到教廷成为教廷骑士。”
爱德华的声音中略带惊讶，“大人，难道你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
“成功的话，教廷骑士也就不复存在，但如果事情败露的话，会处刑的可不只有我一个弗拉德。”弗拉德咳嗽了一声，“我的女儿不能因为这种事情而死去，莱泽西会受到教廷的庇护，哪怕失去了家族名字，她也要好好活下去。”
“只是可怜了波尔多。”
“我只有一个女儿。”弗拉德轻笑几声，“下渊狱后，我会和弟弟好好交代的。”
“只不过我死后，就没人能好好保护莱泽西了。”弗拉德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走到窗边，看向草地上那个小小的身影，白色的头发引人注目。
爱德华跟在他的身旁，看向窗外，瞬间明白了什么，“所以奥斯顿他是要……”
“哈哈，只是一时间的突发奇想而已。”弗拉德大笑几声，“在萌生出奇妙想法的夜晚里，偶然遇到的可怜家伙，就像是神明安排的一般。”
他转过身，拍了拍老爱德华的肩膀，“辛苦你了。”
白发苍苍的爱德华摇了摇头，弯腰鞠躬，“只要是为了弗拉德便好。”
弗拉德笑着点点头，缓步走出了房间。
爱德华目送着他离开，转身看向窗外，脸上的皱纹舒展了些，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感慨。
天空中的黑鸟，似曾相识。
我的大人，当时将我捡回这座城堡时，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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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 帝都行省某处 破败房屋
坐在椅子上的黑袍男想了想，抬起头，“你说你叫乔治？”
被绑在柱子上的男子慌忙点了点头，恐惧的眼神不时看向在被绑在墙角发抖的妻儿，“是，是我，请你，求求你放了我的家人！”
“嗯，当然。”黑袍男似乎笑了下，看向身旁站着的其他几名裹在黑袍里的同伴，“只是问几个问题而已，很快就好。”
“好，我，我什么都说！！”乔治半身**，伤痕中流出了半凝固的血液，“还请大人，大人别伤害我的家人！”
“那我开门见山了。”黑袍男拍了下手，“几个月前的夜里，你是不是袭击过一个男孩？”
“我……我没有。”
黑袍男耸了耸肩，向身后的人示意了一下。
锋利匕首立即割下了妻儿身上的一块肉。
嘴被捂住的她们发不出惨叫，只能尽全力蜷缩在墙角。
“我！我想起来了！”乔治慌忙改口，“是，是的！是个叫奥斯顿的男孩！”
“看，这不很简单嘛。”黑袍男摊了下手，翘起腿，“所以你得手了吗？”
“……我……”
“得手了吗？”
“没，没有！被一个使剑的银发男人制止了。”
黑袍男满意地鼓起掌来，身后的人都发出悉悉索索的笑声，“那么你知道那人的名字嘛？”
“我……我想不起来了……”
黑袍男打了个响指，又一块肉掉了下来。
“弗，弗里尔！是叫弗里尔！他的同伴叫他弗里尔！”
“这不就对了嘛……不过，”黑袍男想了想，接着问道，“同伴？”
“嗯……是一个叫做弗拉德的中年男人，身旁还跟着个女孩……对了，那个弗里尔身旁也跟了个女孩！”
黑袍男缓缓站起身，沉思了一会儿，看身后的同伴示意了一下，便向门口走去，“谢谢你的配合，祝你有愉快的一天。”
“唉，唉？！放，放了我啊！”
“哦？放了你？”黑袍男转身一笑，“你袭击无辜的男孩，虽然没有得手，但也违反了教廷的法律，违反了教廷法律的人，都应当以异教徒处理。”
他向同伴示意了一下，“动手吧。”
抹布被重新塞到了乔治的嘴中，燃烧正旺的煤炉离他越来越近。
焦味从屋子内飘散而出，黑袍男摸了摸肚子，跨上马车，“有点饿了呢。”
“哈哈，瑞内格德阁下，你还是这么幽默。”其他几名黑袍男也都跨上了马车，驱动起两匹黑马，“不过看在今天有这样成果的份上，就去吃顿好一点的吧，没记错的话，瓦莱德家还有余粮的对吧？”
“别开这种玩笑了。”黑袍男脱下头罩，甩了甩金色的短发，“给我老实地先去第一人阁下那交差。”
“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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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这就是市政官所记录的今年汇报。”爱德华呈上一沓羊皮纸，鞠躬退下，“如你所指示的，他已经着手进行招兵的程序了。”
书桌前的弗拉德戴着单片眼睛，扫了眼羊皮纸，便接过放在桌旁，将羽毛笔在墨水中沾了沾，继续在纸上写这些什么，“很好。”
弗拉德沉默地写着信纸，不时抬头看一眼飘过的白云，思索了一会儿，又继续写着。
终于，他放下手中的笔，看向站着不动的老管家，“有什么事吗，爱德华？”
“嗯……大人。”爱德华低着头，右手抵在胸前，弯腰说道，“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将波尔多阁下从村庄中召回。依据弗拉德家族的训言，这座庄园中只能有着一名流淌着弗拉德血液的青年人才对。”
弗拉德用餐巾拭去脸颊上流下的汗水，小心地将信纸折叠好，放于信笺之中，递给爱德华，“将这个以最快的速度送给弗里尔，让他小心……”
“大人……难道说……”
“枢机教卫很有可能已经在暗中接近他了。”弗拉德站起身，披上雍华的大衣，将装有花朵的香袋点燃，“不收敛一点的话，会被杀的。”
“大人……计划已经暴露了？”
“不，他们还不至于知晓到那一点，”弗拉德侧过身，看向面前的老者，服侍了三代弗拉德的他，是少数能信任的人，“但是弗里尔那突然变得亲近教会的态度，自然会引起教廷的疑心……不过也好，这样也能更快找出那些暗中的枢机教卫，离将帝王救出牢笼的日子也更快了一步。”
爱德华微微抬起眉纹，用泛琥珀色的瞳孔看向身前这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没错，就如同上代弗拉德大人一样，他也是不折不扣的帝王派，试图让帝国摆脱教会统治中的一人，只是，比起上代大人来说，现在的弗拉德过于着急了，居然会和激进派的弗里尔家族联手，想要通过非常手段来消除教廷的统治。
“爱德华，你是不是觉得我操之过急了？”
“大人，恕我直言，我依旧觉得火候未够，现在其他教徒的势力还不够强大，无法动摇教廷的权威性，也就意味着我们很少能有机会撬动这块大理石。”
“确实如此，但是教廷那过分的行为应该已经开始让人开始反胃了。”爱德华吸了口花香，笑着点点头，“如果摆脱教会统治的话，帝王必然会感激我们的吧。”
“当时候，教廷派的兰德家族也就该下台了。”弗拉德笑着，看向窗外的草坪，三个孩子正在玩耍，“东部行省的皇爵，必然也就是弗拉德的了。”
爱德华楞了楞，应声“嗯”了一声。
这是家族的夙愿，在建立帝国时立下大功的弗拉德一族，却因为没能及时向教廷表示忠心而仅仅被封为了王爵，反而让自己曾经下属的兰德家族成为了皇爵。现在，拥护教廷的初代皇帝已经逝去三百多年之久，而教会也越来越独断专权，甚至快架空了帝王的存在。
不过……就算身在帝都的弗里尔可以通过御用剑术师身份和皇帝陛下见面，煽动其独立的思想，不确定的因素还是太多了，想要依靠几个家族之力就击垮统治着整个大陆的教廷，也未免过于鲁莽。
如果这是一场赌局的话，便就是那些赢了拿100银币，输了给1000金币的那种。
果然是那个女人的错吗，那个嫁入了弗拉德家的弗里尔，终于用她那悲惨的离逝，说服了大人加入这个危险的计划吗？
“你一定觉得我很鲁莽吧，老爱德华。”弗拉德坐回了椅子上，淡淡一笑，“但这也就是波尔多回来的原因。”
“大人是指……”
弗拉德抬起腿，低声说道，“五年后我将指定他为继承人，而莱泽西则将被‘放逐’到教廷成为教廷骑士。”
爱德华的声音中略带惊讶，“大人，难道你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
“成功的话，教廷骑士也就不复存在，但如果事情败露的话，会处刑的可不只有我一个弗拉德。”弗拉德咳嗽了一声，“我的女儿不能因为这种事情而死去，莱泽西会受到教廷的庇护，哪怕失去了家族名字，她也要好好活下去。”
“只是可怜了波尔多。”
“我只有一个女儿。”弗拉德轻笑几声，“下渊狱后，我会和弟弟好好交代的。”
“只不过我死后，就没人能好好保护莱泽西了。”弗拉德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走到窗边，看向草地上那个小小的身影，白色的头发引人注目。
爱德华跟在他的身旁，看向窗外，瞬间明白了什么，“所以奥斯顿他是要……”
“哈哈，只是一时间的突发奇想而已。”弗拉德大笑几声，“在萌生出奇妙想法的夜晚里，偶然遇到的可怜家伙，就像是神明安排的一般。”
他转过身，拍了拍老爱德华的肩膀，“辛苦你了。”
白发苍苍的爱德华摇了摇头，弯腰鞠躬，“只要是为了弗拉德便好。”
弗拉德笑着点点头，缓步走出了房间。
爱德华目送着他离开，转身看向窗外，脸上的皱纹舒展了些，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感慨。
天空中的黑鸟，似曾相识。
我的大人，当时将我捡回这座城堡时，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
同一时间 帝都行省某处 破败房屋
坐在椅子上的黑袍男想了想，抬起头，“你说你叫乔治？”
被绑在柱子上的男子慌忙点了点头，恐惧的眼神不时看向在被绑在墙角发抖的妻儿，“是，是我，请你，求求你放了我的家人！”
“嗯，当然。”黑袍男似乎笑了下，看向身旁站着的其他几名裹在黑袍里的同伴，“只是问几个问题而已，很快就好。”
“好，我，我什么都说！！”乔治半身**，伤痕中流出了半凝固的血液，“还请大人，大人别伤害我的家人！”
“那我开门见山了。”黑袍男拍了下手，“几个月前的夜里，你是不是袭击过一个男孩？”
“我……我没有。”
黑袍男耸了耸肩，向身后的人示意了一下。
锋利匕首立即割下了妻儿身上的一块肉。
嘴被捂住的她们发不出惨叫，只能尽全力蜷缩在墙角。
“我！我想起来了！”乔治慌忙改口，“是，是的！是个叫奥斯顿的男孩！”
“看，这不很简单嘛。”黑袍男摊了下手，翘起腿，“所以你得手了吗？”
“……我……”
“得手了吗？”
“没，没有！被一个使剑的银发男人制止了。”
黑袍男满意地鼓起掌来，身后的人都发出悉悉索索的笑声，“那么你知道那人的名字嘛？”
“我……我想不起来了……”
黑袍男打了个响指，又一块肉掉了下来。
“弗，弗里尔！是叫弗里尔！他的同伴叫他弗里尔！”
“这不就对了嘛……不过，”黑袍男想了想，接着问道，“同伴？”
“嗯……是一个叫做弗拉德的中年男人，身旁还跟着个女孩……对了，那个弗里尔身旁也跟了个女孩！”
黑袍男缓缓站起身，沉思了一会儿，看身后的同伴示意了一下，便向门口走去，“谢谢你的配合，祝你有愉快的一天。”
“唉，唉？！放，放了我啊！”
“哦？放了你？”黑袍男转身一笑，“你袭击无辜的男孩，虽然没有得手，但也违反了教廷的法律，违反了教廷法律的人，都应当以异教徒处理。”
他向同伴示意了一下，“动手吧。”
抹布被重新塞到了乔治的嘴中，燃烧正旺的煤炉离他越来越近。
焦味从屋子内飘散而出，黑袍男摸了摸肚子，跨上马车，“有点饿了呢。”
“哈哈，瑞内格德阁下，你还是这么幽默。”其他几名黑袍男也都跨上了马车，驱动起两匹黑马，“不过看在今天有这样成果的份上，就去吃顿好一点的吧，没记错的话，瓦莱德家还有余粮的对吧？”
“别开这种玩笑了。”黑袍男脱下头罩，甩了甩金色的短发，“给我老实地先去第一人阁下那交差。”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