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黑水
sun feb 28 07:22:24 cst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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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后退两步，双眼扫视着四周。他缓缓舒了口气，转过身去，“看来好像暂时击退他们了。”
玛格丽特点点头，直起身，擦去金发上沾染的汗水。
兰斯把火弩放在地上，从礼服里取出一小块白色的餐巾，将剑身上的污秽之血全都拭去。
深红色的餐巾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他折叠起餐巾，塞到躺在一旁的包裹里。兰斯从地上捡起行李，背在身上。
玛格丽特收起剑，也向地上的行李伸出了手。
“不用拿了。”兰斯轻声说道，“带上必需品就可以了，那些用来和强盗交易的珠宝就让它们留在这里好了。”
她看了眼从包裹松开的绳带中滑出的纯金饰物，点了点头，“那我们..”
“还是都用剑解决吧。”兰斯束紧行李的皮带，拿起地上的火弩，换上新的弹夹。
玛格丽特拿起放在一旁的提灯，重新点燃。她走到一具尸体身旁，蹲下身，将提灯照到尸体的脸上，“这是？！”
兰斯转过身，连忙走到她的身旁，看向尸体的面部。
略显凹陷的眼眶里，是一个完全漆黑的晶状体。
他微微一怔，莫名地觉得熟悉，“这眼睛...”
玛格丽特从腰间取下一根试毒用的银针，小心地扎向尸体的眼睛。
“喂..这种事..”
“要了解敌人的话，这是最好的方法。”玛格丽特低声说道，手中的银针抵在了瞳孔上。
黑色的水从银针刺破的洞里流了出来，沿着尸体的脸颊渗入土地里。
随着液体的流失，尸体的眼睛回归了和常人一般的样子。
“他们是...用了什么魔法吗？”兰斯蹲下身，仔细地观察着流出的黑水。
“不，应该不是。”玛格丽特擦了擦银针，没有毒素的现象。她抬起头，看向四周的尸体，“我以前在教会的图书馆里读过一本叫《人种适应性》的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根据这些液体来看，他们的双眼应该已经完全适应了黑暗，这说不定也就是他们能在这里完美捕捉我们的原因。不过...如果要能达到这种层次的话，这些遗民应该至少在这片森林中延续了五代。”
“嗯..”兰斯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那为什么...这群异教遗民会主动攻击我们？”
玛格丽特提起灯照向四周，“不清楚...或许是将对帝国的敌意也同样延续下来了。”
“或许吧。”兰斯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玛格丽特...这个人的眼睛，怎么样了？”
“什么？”
兰斯转过身，脱下手套，将一些黑色液体涂抹到了自己的手指上，“我的意思是，在刺破这层黑水后，他的眼睛有没有恢复正常？”
玛格丽特感到有些奇怪，但依旧低头仔细地观察了下尸体的眼睛，“不...看起来和正常人一样，刚刚用银针刺出来的洞，似乎也没有伤到瞳孔。”
“嗯...我明白了。”兰斯笑着说道，将沾染着黑水的手指送到了自己右眼前，“既然这样的话，那也就不妨一试。”
玛格丽特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同伴想要做什么，连忙起身拉住他的手臂，“兰斯！你认真的吗？”
“怎么了？”兰斯轻轻一笑，湛蓝色的瞳孔与黑色的污浊对视着，“不是没有毒素吗？”
“不是有没有毒素的问题。”玛格丽特紧张地盯着兰斯，“这是这些遗民几代人活在黑暗里才适应出的物质，你的身体不一定能接受它！”
“为什么？”兰斯笑着，没有一点畏惧，“如果我的身体能够接受诸神带来的源泉祝福，那么这些因为人类适应性所产生的黑色物质，也自然可以。”
“但是...”玛格丽特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反驳。
兰斯温柔地握住她的左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松开，“没关系的，相信我。”
他微笑着将涂着黑水的手指抵在瞳孔上，抹了一道横线。
暗淡的液体很快蔓延开来，遮住了蓝色的瞳孔，覆盖了整个右眼。
如火灼般的剧痛接踵而至，燃烧着兰斯的眼睛，他不禁一阵痉挛，站立不稳。
玛格丽特赶忙扶住了差点摔倒的兰斯，按住他的肩膀。她看不清兰斯脸上的表情，但却能大致想象出那种极力忍受痛苦的表情。
玛格丽特默默地扶着兰斯，并无多言，她尊重他的做法，也担忧他的做法。
仅仅一瞬间，兰斯感觉自己的整个大脑都焦灼了起来，茫然的雪花出现在了虚伪的躯壳中，堆积如山的尸体一具具重新站了起来，伸出自己带血的手臂，握向空中的一个透明头骨。带来福音的神明漂浮在头骨背后，双手突然一拍，头骨支离破碎，化成粉末洒在了大地上。
荒凉的焦土变为了富饶的农田，残缺的尸体变为了衣着亮丽的人们。他们欢笑着，拾起了丢弃已久的农具，结伴走向了属于自己的土地，
带来福音的神明露出了和蔼的笑容，不断缩小，缩小，直至化成一个微乎其微的黑点。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安详和美好，伟大的神明牺牲了自己，为人们带来幸福。
欢快劳作的人们低着头，互相畅谈着。他们都没注意到，空中的黑点渐渐地扩大了。
黑点悄无声息地变成了一个圆，肆无忌惮地笼罩了整个天空。
人们依旧欢笑着，直到自己也成为了黑暗的一部分。
腐朽的农具空荡荡地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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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后退两步，双眼扫视着四周。他缓缓舒了口气，转过身去，“看来好像暂时击退他们了。”
玛格丽特点点头，直起身，擦去金发上沾染的汗水。
兰斯把火弩放在地上，从礼服里取出一小块白色的餐巾，将剑身上的污秽之血全都拭去。
深红色的餐巾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他折叠起餐巾，塞到躺在一旁的包裹里。兰斯从地上捡起行李，背在身上。
玛格丽特收起剑，也向地上的行李伸出了手。
“不用拿了。”兰斯轻声说道，“带上必需品就可以了，那些用来和强盗交易的珠宝就让它们留在这里好了。”
她看了眼从包裹松开的绳带中滑出的纯金饰物，点了点头，“那我们..”
“还是都用剑解决吧。”兰斯束紧行李的皮带，拿起地上的火弩，换上新的弹夹。
玛格丽特拿起放在一旁的提灯，重新点燃。她走到一具尸体身旁，蹲下身，将提灯照到尸体的脸上，“这是？！”
兰斯转过身，连忙走到她的身旁，看向尸体的面部。
略显凹陷的眼眶里，是一个完全漆黑的晶状体。
他微微一怔，莫名地觉得熟悉，“这眼睛...”
玛格丽特从腰间取下一根试毒用的银针，小心地扎向尸体的眼睛。
“喂..这种事..”
“要了解敌人的话，这是最好的方法。”玛格丽特低声说道，手中的银针抵在了瞳孔上。
黑色的水从银针刺破的洞里流了出来，沿着尸体的脸颊渗入土地里。
随着液体的流失，尸体的眼睛回归了和常人一般的样子。
“他们是...用了什么魔法吗？”兰斯蹲下身，仔细地观察着流出的黑水。
“不，应该不是。”玛格丽特擦了擦银针，没有毒素的现象。她抬起头，看向四周的尸体，“我以前在教会的图书馆里读过一本叫《人种适应性》的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根据这些液体来看，他们的双眼应该已经完全适应了黑暗，这说不定也就是他们能在这里完美捕捉我们的原因。不过...如果要能达到这种层次的话，这些遗民应该至少在这片森林中延续了五代。”
“嗯..”兰斯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那为什么...这群异教遗民会主动攻击我们？”
玛格丽特提起灯照向四周，“不清楚...或许是将对帝国的敌意也同样延续下来了。”
“或许吧。”兰斯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玛格丽特...这个人的眼睛，怎么样了？”
“什么？”
兰斯转过身，脱下手套，将一些黑色液体涂抹到了自己的手指上，“我的意思是，在刺破这层黑水后，他的眼睛有没有恢复正常？”
玛格丽特感到有些奇怪，但依旧低头仔细地观察了下尸体的眼睛，“不...看起来和正常人一样，刚刚用银针刺出来的洞，似乎也没有伤到瞳孔。”
“嗯...我明白了。”兰斯笑着说道，将沾染着黑水的手指送到了自己右眼前，“既然这样的话，那也就不妨一试。”
玛格丽特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同伴想要做什么，连忙起身拉住他的手臂，“兰斯！你认真的吗？”
“怎么了？”兰斯轻轻一笑，湛蓝色的瞳孔与黑色的污浊对视着，“不是没有毒素吗？”
“不是有没有毒素的问题。”玛格丽特紧张地盯着兰斯，“这是这些遗民几代人活在黑暗里才适应出的物质，你的身体不一定能接受它！”
“为什么？”兰斯笑着，没有一点畏惧，“如果我的身体能够接受诸神带来的源泉祝福，那么这些因为人类适应性所产生的黑色物质，也自然可以。”
“但是...”玛格丽特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反驳。
兰斯温柔地握住她的左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松开，“没关系的，相信我。”
他微笑着将涂着黑水的手指抵在瞳孔上，抹了一道横线。
暗淡的液体很快蔓延开来，遮住了蓝色的瞳孔，覆盖了整个右眼。
如火灼般的剧痛接踵而至，燃烧着兰斯的眼睛，他不禁一阵痉挛，站立不稳。
玛格丽特赶忙扶住了差点摔倒的兰斯，按住他的肩膀。她看不清兰斯脸上的表情，但却能大致想象出那种极力忍受痛苦的表情。
玛格丽特默默地扶着兰斯，并无多言，她尊重他的做法，也担忧他的做法。
仅仅一瞬间，兰斯感觉自己的整个大脑都焦灼了起来，茫然的雪花出现在了虚伪的躯壳中，堆积如山的尸体一具具重新站了起来，伸出自己带血的手臂，握向空中的一个透明头骨。带来福音的神明漂浮在头骨背后，双手突然一拍，头骨支离破碎，化成粉末洒在了大地上。
荒凉的焦土变为了富饶的农田，残缺的尸体变为了衣着亮丽的人们。他们欢笑着，拾起了丢弃已久的农具，结伴走向了属于自己的土地，
带来福音的神明露出了和蔼的笑容，不断缩小，缩小，直至化成一个微乎其微的黑点。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安详和美好，伟大的神明牺牲了自己，为人们带来幸福。
欢快劳作的人们低着头，互相畅谈着。他们都没注意到，空中的黑点渐渐地扩大了。
黑点悄无声息地变成了一个圆，肆无忌惮地笼罩了整个天空。
人们依旧欢笑着，直到自己也成为了黑暗的一部分。
腐朽的农具空荡荡地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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