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红颜
字体: 16 + -

残月如歌——金戈铁马 暖云记事

说到这里,我自己也豁然开朗。心情大好下,不禁拉着蒙玉瑶站起来,笑嘻嘻地唱道:“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笑看红尘人不老,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得一生乐逍遥。”

唱完了这句,我一摸脸,转瞬换了一副相貌。把蒙玉瑶看得又是一声尖叫。

“玉瑶,我听叶娘说一会儿有训练姑娘的培训,要不要去看看?”

我及时转移蒙玉瑶的注意力。蒙玉瑶解开了心结,受我的影响开心地道:“要去要去,我还真不知道青楼里是怎么训练姑娘的。不过……培训是什么?”

“呃……和训练一个意思。”

我一边说着,一边给蒙玉瑶易了容。

拔地而起的四层阁楼,瓦铺兰翠琉璃,檐飞玲珑鸟雀,边角坠彩绸铜铃。风过,入耳便是阵阵金属脆响。

临街栏杆红漆绘彩,白天偶尔能见得一二娇娘俏俾懒散地倚在栏杆上。阁楼向外伸展出的檐下挂着一溜红灯笼,只是现在都灭着,看上去分外寥落。

在高楼的二层栏杆下挂着一块匾额,上面以祥云为饰,琉璃浮雕出三个大字:暖云阁。

是了,这里就是扬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暖云阁。

曾有一帮混迹于青楼的风流才子们将大华各地的青楼品列一番,洛阳碧灵阁当仁不让地占了头位,而这扬州暖云阁就是第二。

所以此后一再有“业内人士”提起“双阁”,说的就是碧灵阁和暖云阁。

进去暖云阁,迎面就是一座装饰雅致的舞台,与暖云阁浮华的外部装饰全然不同,不由叫人眼前骤然一亮。那台子松木板清香,青素绸悬边,背景板则是一副明雅的江畔飞云掩月图。

这背景图到了姑娘们登台的时候就会更换,那便又是另一番不同景象。

在舞台的东西两侧,各有两座清漆楼梯。无过多彩饰,那楼梯尚保留着木头的原色,透着一番古朴,与舞台相映成趣。四座楼梯皆有站台,台子靠墙的一侧均有“品花榜”,上面挂着一百个当红姑娘的名牌。

暖云阁二、三、四层都是房间,越往上,姑娘们在品花榜上的排名就越靠前。

我和蒙玉瑶从四楼下来,一路上遇上三三两两的姑娘,看我们的眼光均是带了些审视。我和蒙玉瑶易了容之后,在这美人成群的暖云阁中,容貌仅是中等靠上。

等到了二楼的楼梯站台,蒙玉瑶悄悄拽拽我,我顺着她的眼神抬头一看,不由得哑然失笑。那站台靠墙一侧的品花榜上,榜首的姑娘,竟叫“赛紫韵”。

本来我也只是想出来散散心,看了这么有趣的东西,免不了想起昨天和叶娘开的那个玩笑来。

想着现在也没什么事干,我一时间起了玩心,当下就凑着耳朵对蒙玉瑶说:“玉瑶,要不咱们也在这儿混混?要不然咱们住在四楼,品花榜上还没有名字,一出来就遭人白眼。”

蒙玉瑶又回头看了看品花榜,我还在担心像

她这样的贵族小姐不会乐意陪着我胡闹,她却意外地露齿一笑,“好,既然要玩,那咱们也来争一争这品花榜的第一,那个赛紫韵的名字在上面挂着,怎么看怎么别扭。”

我一听蒙玉瑶说出这话,就知道,过去的一切她已经全都放下了。

“走,咱们也去看看暖云阁的训练是个什么样子。”

我说着拉了蒙玉瑶一溜烟下了楼梯,穿过偌大的厅堂,来到后院。

一进后院便又是另一番光景。只见庭院中的树荫下池塘边,处处都有姑娘或是跳舞,或是拨琴弄萧,或是低吟慢唱。我和蒙玉瑶从她们之间走过,她们倒也没有过多的注意到我们。

看了一会儿正觉无趣,大厅的后门又涌出一拨姑娘,大概有十几个,叶娘就走在她们之间。

从我们身边走过的时候,叶娘“咦”了一声停下来,看着她像是要开口询问,我马上亮出隐在袖中的戒指,笑道:“叶妈妈,我和玉瑶想在暖云阁挂牌,您昨天已经同意了,紫辰不懂什么规矩,还请您以后……”

我说着微欠身,叶娘马上上前一步,虚扶住我,有些不自然地笑道:“嗯……既然、既然如此……那——”

这时我又向她身边的那些姑娘望去,叶娘心神领会道:“那你们就跟着这十几个进修的姑娘一起来吧。”

我回头向蒙玉瑶一笑,挽着她的手臂就加入了那些姑娘。

“烟花女子不比寻常女儿家,会女红便可相夫教子,因为这烟花女子的身份,即便从了良……”

“进修”还是当年我在碧灵阁为了进一步提高姑娘们的质量,才引进过来的。现在青楼界内,这一词已经被广泛应用,甚至还被应用在了其他行业。

现在我和蒙玉瑶就在“进修”,而“进修”的第一课,是帮助姑娘们自我定位的,属于理论课。

上课的那名年约二十五六的女子名叫“螺浅浅”,柔媚入骨,唇上生有一颗小痣,看上去显得调皮可爱。所以她看上去反倒像个十七八的姑娘。

说实话,虽然当年我挂着“紫韵”的马甲在青楼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但因为事务繁多,所以像这种正规的培训,还真是没参加过。

而现在,时间有是有了,但我毕竟只是想要玩玩,所以依然是抱着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至于蒙玉瑶,也是和我一样的“无所谓”,再加上我天生没有“尊师敬道”之类的思想,上起课来自然和蒙玉瑶有说有笑。

螺浅浅忍了几次终于还是没忍住,狠狠地剜了我和蒙玉瑶一眼,“紫辰!玉瑶!你们两个不想听就出去!”

“嘿嘿,我们错了。”

见螺浅浅发怒,我站起来对着她一揖。刚刚是叶娘亲自带着我和蒙玉瑶进来的,我料定螺浅浅再生气也不会赶我们出去。

果然,螺浅浅只是又狠狠瞪我一眼,这才接着说:“天生丽质的女子能有几人?世人道绝色难寻,却不知绝色却也可

以是任何一个女子。只要……”

螺浅浅说到这里眼波一转,其中那般的销魂,让我看得都是一呆。怪不得螺浅浅都快奔三十了,还能在品花榜上长居前五名。

“只要能知道男人的心思,那么,你便是绝色倾城!”

螺浅浅说着轻移莲步,身上的缓带飘纱随着她袅袅婷婷的步子,荡漾得叫人难以移目,“你可以要男人的权,可以要男人的钱,唯一不能要的,便是男人的情!”

听到这里,我不由微低了头,在袖下摩挲着手上仅剩的那枚戒指。不能要男人的情……虽然我并不是一个烟花女子,但这一条是否可以通用呢?

螺浅浅说着无意中转到我的面前,“……纵使再绝色的容貌,也有年老色衰的一日。到时,恐怕所有的缘分,都会变得不堪。尤其是青楼女子,承欢恩客,枕尽千人臂,注定是最卑微的女子……”

螺浅浅说着脸上已没了笑容。而我听着那句“年老色衰”却是只有苦笑。

我……还能等到年老色衰的那一日吗?

恐怕不能吧!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就在这时候,屋子外面突然一阵**,我隐约地听见有一声“赛紫韵姑娘来了”,就立马好奇心上涌,拉起蒙玉瑶堂而皇之地跑了出去。

刚到外面,就见一团人围在一起。我深吸一口气,拉着蒙玉瑶就往里钻。等到了最里层,才终于见到一个紫衣美人正微蹙着一副极美的胧烟眉,手中持着一束紫薇站在那里。她的额头上像我当年一样,描着一朵紫色的铃兰。

其实除了我和蒙玉瑶,这里的每一个姑娘都有在自己的额头上描绘那些精巧细致的花样。

“长得不过一般,和你差的太远了。”

蒙玉瑶打量了赛紫韵两眼,在我耳边低声道。我微转头一笑,“那是因为你每天照镜子都能看到自己,所以眼光就变高了。其实以她的姿色,也已是少见的美人了。”

蒙玉瑶听了又是“嗤”一声笑,“我可是听说赵慧灵‘不笑倾天下’,这等凡脂俗粉也能配得上‘赛紫韵’三字吗?”

蒙玉瑶的话赛紫韵未必听到,但赛紫韵却好似听到了那一声嗤笑,于是便面带挑衅地向我们这边看来。我对着一脸敌意的赛紫韵咧嘴一笑,“玉瑶,别和她们计较,咱们等着花舫游诗那天就好了。”

我说着,就又拉着蒙玉瑶钻出人群。本也只是想玩玩,我犯不着和这些整个世界都由女人的狭隘组成的女人们较真。

离花舫游诗已经没剩几天了,而我依旧每天看看各方面尤其是锦州送来的情报。然后玩玩乐乐,顺便再练练丢开已久的乐器歌舞,有时候也和蒙玉瑶逛街吃夜市。

其中唯一让我觉得比较新鲜的还要数玉蝶儿派人给我送来的一封喜帖。是唐铮和慕容雪的喜帖。

当然,并着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封玉蝶儿的诉苦信。现在锦州米粮的调动都是他在管,他不叫累我才奇怪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