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请你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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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无情到此也销魂_第九十八章 遇险



手腕之处被秋月白粗糙的大掌紧紧的握着,他修长而灼热的手指丝毫不懂怜香惜玉的在东雨梨磨破皮的掌心,重重的一下一下涂抹着清凉的药膏,一双直盯着她的阴阴的略带不满的眸子,像是被别人欠了三百两银子没有还似的。

掌心的伤口,在他惩罚性的抹着药之下,有些微火辣辣的刺痛,直烧到自己的心里一般。静静的瞧着秋月白坚毅冷凝的侧脸,像是突然有数不清的委屈瞬间袭满全身至每一个毛孔。

东雨梨轻轻挣扎了一下,试图从秋月白那令她无限心酸与脆弱的大掌中挣脱开来,口中道:“我没事了……”

觉察到她的意图,秋月白又岂容她逃离?钳制她纤细的手腕,不觉加重了几分力道,就连那翻卷着皮肉的伤口的掌心,都被他狠狠的揉捏着。

东雨梨吃痛,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如他所愿的抬眸迎向他带着三分薄怒的目光,在沦陷之前,终于将自己的眼睛撇了过去,轻声开口道:“痛……”

秋月白的大掌却又加重了几分力量,逼迫着东雨梨纠缠在他的眼眸之中。便听他冷冷的声音道:“你还知道痛吗?别人推你,你就老老实实的站着,不知道还回去吗?”

他这怒其不争的语气,是在关心她吗?东雨梨的心头,蓦地一跳。微微避开他灼然的眸色,轻声道:“她推我,我再推她,岂不成了泼妇打架的行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也许以前的东雨梨还有这样的兴致,以及这样的力气,但现在的她,却只希望得过且过,旁人对待她,凡事只要不是太过分,抬抬手也就过去了。这皇宫里,已经有太多的血腥与风波,就算是懦弱也好,就算是逃避也罢,能躲的开的,她便不想面对。

看着面前的人儿,一双流转如秋水的眸子中,有丝丝密密的伤痕与恍然,秋月白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刺了一下,有不期然的疼痛。伸出手,轻轻的捏住她精致的下颚,迫使她直视着自己。

便听秋月白低沉暗哑的声音说道:“我倒宁愿你‘泼’一点,就像从前一样,开心就笑,不高兴就闹……”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笑起来,眼角眉梢明媚的就如四月最灿烂的阳光一样的少女,变得像现在这般的隐忍,和不快乐?

迎向他眸底深处那一抹类似于心疼的眸光,映的东雨梨的一颗心,有细微的窒息。轻轻避开他缠绕不放的目光,东雨梨道:“人是会变的。”

下一瞬间,却被秋月白狠狠拥入怀中,如铁一般的手臂,紧紧的搂着她纤瘦的身子,那样的力度,似乎要将她揉入自己体内,合二为一一般。

东雨梨听到他急促而灼热的呼吸,在她耳边,说的是:“本王不允许你变……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本王的女人……你都是我的东雨梨……”

这仿佛承诺与宣告一般的话语,重重的落在东雨梨的心头。靠在秋月白精壮厚实的胸膛,两个人身体与身体做着最亲密契合的拥抱,她甚至能听到两人紧紧贴住的心脏,砰砰的一下一下,跳动着相同的频率,如世间最动听的乐声。

轻轻的,带着一丝犹疑的回抱着秋月白,感受着他身上灼热的气息,东雨梨突然觉得如此的安心,如此的平静与满足。这一刻,东雨梨多么希望,若是时间能够就此停在这一刻,该有多好;若是这小小的梨落宫,便是整个世界,该有多好。她只有他,他也只有她。他们只有彼此,逃开尘世的一切纷纷扰扰,该有多好。

紧紧的抱着秋月白,东雨梨惟希望能将此刻的时光,拉长一点,再拉长一点。

身子一轻,东雨梨感觉到自己被他腾空抱起,坚实的步伐向着床榻而去,然后将她轻轻的放置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之上。

俯首,秋月白轻轻吻向东雨梨未染胭脂的唇瓣,他的吻,温柔细致,像带着无尽的轻柔

密爱一般,如最平和纯净的春水,让东雨梨渐渐的沉迷,心仿佛就那么一点一滴的融化了一般,不由自主的,浑忘一切的轻轻回吻着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唇舌与唇舌之间的纠缠辗转,最先放开的那个人,是秋月白。

东雨梨略带一丝迷蒙的眼神,望向秋月白沉如深潭一般的眸色下,紧紧压抑的丝丝情/欲,心头蓦地一跳。下一瞬间,却被他厚实的大掌给轻轻蒙住了双眼,东雨梨听到他略带粗重的呼吸,低沉暗哑的声音说道:“不许看我。”

她不知道她现在的眼神有多诱人吗?该死的,她难道忘了她中了毒吗?若不是他生生的停住了,秋月白真怕自己会像上次喝醉酒一般,一个把持不定,要了这个小女人。所以这许多天来,他才不敢让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以为只要不见她,便可以不想她,只是当他压住别的女人之时,他的眼前却总是不经意的闪过东雨梨的脸。所有的欲/望,便在一刹那间消弭殆尽。让他都几乎自嘲,自己是不是有了什么毛病?

只是这一刻,望着身下的小女人那张脂粉未施清汤寡水的脸,秋月白却仿佛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深深的满足。

翻身,改男上女下的暧昧姿势为并排躺着,秋月白霸道而占有的手臂一伸,便将东雨梨紧紧的搂在自己的怀中。

东雨梨听到他在她的头顶,低低的声音说道:“睡吧。”

这略带懊恼与欲求不满一般的嗓音,让东雨梨一颗心烧的有些火辣辣的。紧接着却是狠狠的一痛,不由轻声道:“秋月白……我不能……对不起……”有欲言又止的哀伤与内疚。她不能与他有肌肤之亲,**……刨去身体的纠缠,他可还会需要她?东雨梨突然很害怕这个答案。

秋月白没有说话,只是更紧的搂住了东雨梨。她听到他清清淡淡的声音,说的是:“睡吧。”

抬眸,东雨梨迎向他亮如晨星一般的眸色,那里,有她清澈的倒影。

东雨梨的心,在这一刹那,突然那么的安静,埋首在秋月白温暖的怀抱之中,像是被无数细小的快乐与幸福紧紧的包裹着。不管日后会怎么样,此时此刻,她已心足。

怀中的东雨梨像一只委屈的小兽一样偎依在自己的胸膛上,秋月白轻轻的抚摸着她微微弥散着发香的青丝,躁动的心,就那么一点一点的柔和融化,仿佛只要拥着这个小女人,只要她在他的身边,即使是什么也不做,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空气中静静流淌着一丝一丝奇异的气息。夜色已沉,偌大的梨落宫平静安然的只闻两个紧紧相拥的人儿,均匀而温馨的呼吸之声。

**

自从那一夜过去之后,秋月白几乎过起了清心寡欲一般的生活,除了偶尔会在苡欢宫留宿之外,其余的三妻四妾,根本连面也鲜见,更别说侍寝了。至于梨落宫,他倒反而去得仿佛比东雨梨中毒之前还要勤了。

虽然每次秋月白都几乎咬牙切齿的宣告,等他派人找到了那“合欢”之毒的解药,他一定要将这些日子,东雨梨欠他的“**”给狠狠补回来云云,但他不知不觉、有意无意的“守身如玉”,还是让东雨梨的心,满满的,暖暖的,就如这越来越热的天气一般,融化成一袭波光潋滟的湖水。

有人欢喜,有人愁。不知是否接近父亲的生忌,栗苡薰最近几日接连不断的梦到她爹与大哥满身血污的回来找她,飘渺的嗓音声声的质问着她,为什么要背叛她的国家,背叛她的父兄……

被噩梦惊醒的她,如遭遇危险的小猫,水汽缭绕的一双美目之中,欲落未落的眼泪,格外的让人怜惜,尤其是她父兄的死,是秋月白一手造成,成王败寇,本无所厚非,但一念及栗苡薰为他付出和牺牲的一切,所以眼看着她的痛苦与无措,秋月白更是不忍

以及内疚。于是,这几日,便不由的时常陪住栗苡薰,少到梨落宫走动了。

不久之后,便是原栗国国主,也就是栗苡薰的父王的生忌,因为连续的噩梦,让她为父兄的死,难以释怀,栗苡薰便决意去城外的尚云观为父兄超度,顺便也为房妙妘肚中的孩儿以及东雨梨的中毒而祈福。

其他的倒也没什么,不过有关东雨梨的事情,却落到了秋月白的心间。虽然已派人四处找寻解药,但无奈大海捞针,实难寻到那诡异的“鬼医毒王”的踪迹,不由的有些烦乱。现在正好栗苡薰打算去尚云观祈福,倒可以让东雨梨随她一起去,求个心安也好。

东雨梨向来不讲究这些迷信,但他开了口,况且是为陪着栗苡薰前去,便也应允了。只是秋月白与祈云未最近这些日子似在商议着那边疆的平西侯的兵权的事宜,无暇分身,便派了十多个武功高强的侍卫沿路保护着,想来也无风波。

一大清早,初夏的天气,已经迫不及待的有些燥热了。东雨梨与栗苡薰坐在宽大而舒适的马车中,缓缓向着城外三十里的凌岳山上的尚云观而去。

一路上,东雨梨静静的听着栗苡薰断断续续的讲述着她与秋月白在栗国时的点点滴滴,一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的啃啮着一般,说不出来的感觉。

虽然心底也情知秋月白与栗苡薰那难以抹煞且是自己永远不能超越的过往,东雨梨并不妒忌,只是仍难掩内心深处那不可控的淡淡的失落和寂寥罢了。在那幽暗的不见天日的地方,她其实一直在贪心的、痴心妄想的希冀着他的身旁,他的心中,只有她一个人存在的吧?这些日子,他对她的好,都险些让她忘记了他依旧是元烈王朝的摄政王,忘了他还有明媒正娶的王妃栗苡薰,忘了他的侧妃房妙妘怀着他的孩子已五月有余……

心,狠狠的一窒,有不能呼吸的疼痛。

凌岳山地势险峻,越往上山路越难行,颠簸的马车艰难的行进着,然后戛然而止。

不知何时,从天而降的数十个手握兵器的武士拦住了一行人。

东雨梨看到车厢中的栗苡薰,在见到那一帮衣着打扮不似元烈王朝见惯的服饰的贼匪,一张艳若桃李的精致的面容,瞬时变得惨白。

然后东雨梨听见其中一个为首的匪徒开口道:“栗苡薰,你背叛国家,逼死父兄,今日是国主的生忌,我们在此便是要来杀你这不忠不义不孝之人的。”

话音未落,为首之人便率先发难,一柄大刀便直直的冲着马车中的栗苡薰而来,自有护卫招架。

瞬时,便见刀光剑影一片,两帮人你死我活的缠斗在一起。不断的有利器划破肉体的闷响,以及垂死之人临终的声声惨叫,空气中似乎弥满了鲜血潮腥的气息。

东雨梨不由的望向一旁的栗苡薰,但见她如春水一般柔弱的眸色之中,似乎蕴藏着深深的痛苦、内疚以及恐惧。便见她竟缓缓的跳下了马车,像是要走入混乱的激战之中一般。

东雨梨的心,一跳,下意识的就要阻止她。只是刚伸出手去,还未碰到栗苡薰的衣襟,拉着车的马匹,却似乎受了惊的疯跑起来。

东雨梨没有防备,脑袋在车厢中撞得生疼,却也顾不得了。眼看着那马车跌跌撞撞的失控的行进着,再往前便是深不可见的悬崖峭壁了。

东雨梨的一颗心,也不知是被这强烈的颠簸,还是对越来越近的危险而恐惧不安,似要跳出腔子一般。紧紧抓住马车边缘的一双手,早已骨节发白,有烈烈的风声从自己的耳边呼啸而过,身后的厮杀之声渐去渐远,陡峭的山崖却愈来愈接近,东雨梨甚至能看到那深不见底的水潭之上,缠绕的厚重而飘渺的雾气。

然后,东雨梨眼睁睁的看着那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一只健硕的蹄子已经踏向崖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