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佛子金身
“迦叶尊者，阿难尊者，请回吧，金蝉子的金身，我会为他好好保存的。”地藏王菩萨双手合十，躬身道，“上复佛祖，弟子潜心度化众生，救拔苦难，一日不曾忘我佛教诲。”
地府平日虽然也烛火通明，但毕竟聚集着众多鬼魂，不免有一丝阴森黯淡；但今日不同，两位尊者与佛子金蝉子的到来，再加上地藏王菩萨，整座森罗殿显得金光奕奕、禅意暖暖。
受到感召的地狱诸魂无不山呼佛号，期待得到拔救和垂怜。迦叶尊者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嫌恶，但他瞬间便掩饰了过去，依旧保持着拈花微笑的模样，低诵佛号道：“阿弥陀佛，众生皆苦，地藏王菩萨有此愿心，实乃我辈楷模。”
阿难尊者也随言颔首，他脑后显化出一轮金色的光芒，仿佛太阳一般明艳。他同样念诵佛号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世间种种因，便有种种果。”
金蝉子冷笑一声，并不答话。迦叶与阿难似乎习惯了他的态度，并不以为意，只是点头致意地藏王菩萨，然后架起祥云，倏而便消失在虚空之中；唯余光芒万丈经久不消，更兼天花乱坠、落入地府。偶然有地狱中的鬼魂沾到一片落花，身上的因果锁链便减轻了许多，甚至有些罪孽不那么深重的，便随即得到拔救。
“来了一趟，总得打赏点东西给下人，博个好名声。”金蝉子讥讽地接过一片落花，碾碎在手中，花瓣顿时消失成为点点光晕。
地藏王菩萨手中握着六颗闪闪发亮的舍利子，那正是阿难和迦叶交给他的金蝉子的舍利子。他温和而耐心地对金蝉子道：“佛法无边，今日种种果，是旧日种种因。佛祖让你历经轮回，在红尘中重修正果，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当然是件好事。”金蝉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凡是能去那些看不到装模作样的尊者菩萨念诵佛号的地方，就都是好事。”
地藏王菩萨无奈地摇摇头，他虽然不明白金蝉子为什么会是佛祖最为器重的大弟子，但金蝉子这个脾气，整座灵山简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且他牙尖嘴利、论辩驳辩难，几乎没有人说得过他，因此谁也不愿招惹这位性格恶劣的佛子。
“我将你的灵魂送入轮回，而你的金身会保存在第三重大殿之中，不会受到任何损害。”地藏王菩萨解释道，“六颗舍利子会安放在金身周围，没有任何存在能够破坏它们。”
“是吗？”金蝉子略带恶意地笑了笑，看着地藏王菩萨，突然神情诡秘地冲他道，“你不想知道接引与准提真正去哪里了吗？”
地藏王菩萨面露不虞道：“金蝉子，我敬你为佛子，你怎可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接引道人与准提道人是我佛俗名，早已抛弃；我佛涅槃之际，曾传令我等谨慎修行，现有如来佛祖引领灵山，佛祖让你入轮回红尘重修正果，不是为了惩罚，是为了令你更好地明悟，你怎么这样不识大体！”
他说话之间，手中六颗舍利子光芒四射，脑后金光顿起，显出宝相庄严的姿态，脚下踏莲花座，大喝一声道：“金蝉子魂魄还不归来，更待何时！”
金蝉子失去了舍利子，法力已经全无，在地藏王菩萨大喝一声的时候，他的魂魄不由自主地离开自己的身体，飘飘荡荡，游荡在虚空之中；而他的身体轰然倒下，落入一片早已铺好的七宝袈裟上。
地藏王菩萨叹口气，将六颗金光闪耀的舍利分别放在金蝉子的额头、双目、胸口与双手中，阎罗王指挥着三十六位鬼吏按天罡布阵，抬起金蝉子的金身，向后殿走去。
“务必安放妥帖，等金蝉子功德圆满归来之日，还需完璧归赵。”地藏王菩萨威严地看了一下鬼吏们，三十六位鬼吏齐齐点头，小心翼翼地去了。
凝聚在空中的金蝉子魂魄浑身透明，闪耀着令人目眩的金光。他神情木讷，仿佛新生的婴儿一般，乖乖地跟在地藏王菩萨身后。
“金蝉子，你这一世红尘修行，切勿忘记本来面目。”地藏王菩萨看着金蝉子透明的魂魄，低语到，抬手将一道金光掷入他的胸膛，叹口气道，“去罢！”
金蝉子的魂魄机械地点点头，被两个鬼吏引导着走向往生台。地藏王菩萨没有看见，当金蝉子的魂魄转过身去的时候，他的面容上流露出复杂的神色，嘴唇轻轻启合，仿佛在说些什么。
……
“你说，金蝉子已经被送去轮回转世了？”吴常一拍桌案，大声对着眼前的秦广王和牛大问道。
秦广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看着旁边战战兢兢的牛大，小心翼翼地解释道：“金蝉子往生是佛门自己的事情，地藏王菩萨只让阎罗王去帮忙安放佛子金身，没有呼唤我等。”他壮着胆子向吴常道，“司命大人，按说这是佛祖安排的，您虽然是地府之主，但能不插手，最好还是不要插手……”
吴常看着面色诚恳的秦广王和垂着头不敢说话的牛大，知道自己不应该把脾气发在这两个无辜的人身上：金蝉子转世确实是佛教内部自己的家事，别说秦广王了，就算是自己在场，也不可能太多干涉。
吴常并不想试图阻止金蝉子的转世轮回，他并没有决定与佛门彻底撕破脸，至少现在在各方信息不明的情况下，这样做是很愚蠢的。不过他听镇元子说金蝉子曾亲手为他递茶，至少意味着金蝉子有意同镇元子交好，倘若能够向他询问一些消息，也许有助于解答他的疑惑。
但是一旦转世轮回，金蝉子在这一世不过是凡人罢了。吴常叹口气，安慰秦广王与牛大道：“算了，无甚大事，我不过受人所托，送他一程而已。金蝉子的魂魄既然已经转世，那便这样吧。”
秦广王与牛大齐齐舒了一口气，正在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只听得门外轻敲几声，九儿竖起了大耳朵，机警地耸起了身体。
“司命大人，是您回来了吗？”门外传来刘安的声音。
吴常点头示意秦广王和牛大可以退下了，然后对门外道：“进来吧。”
刘安推开门，四下张望了一圈，见房中只有吴常与九儿，便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小声道：“司命大人，方才迦叶尊者与阿难尊者护送金蝉子金身来到大殿，地藏王菩萨亲自来迎接。那场面，简直是佛光闪耀、天花乱坠……”
九儿抬起一只前爪道：“是是是，方才秦广王都说了。”
吴常笑着揉了揉九儿的脑袋，他知道这小家伙觉得刘安太过啰嗦，怕惹自己不痛快，但他估摸着刘安特地单独来找自己，大概不是为了聊这几句大家都已经知道的内容，于是示意他坐下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刘安点点头，神秘地道：“金蝉子的金身被阎罗王指挥鬼吏安排在第三重大殿之中，不过在金蝉子转世之前，他和地藏王菩萨吵了起来。”
地府平日虽然也烛火通明，但毕竟聚集着众多鬼魂，不免有一丝阴森黯淡；但今日不同，两位尊者与佛子金蝉子的到来，再加上地藏王菩萨，整座森罗殿显得金光奕奕、禅意暖暖。
受到感召的地狱诸魂无不山呼佛号，期待得到拔救和垂怜。迦叶尊者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嫌恶，但他瞬间便掩饰了过去，依旧保持着拈花微笑的模样，低诵佛号道：“阿弥陀佛，众生皆苦，地藏王菩萨有此愿心，实乃我辈楷模。”
阿难尊者也随言颔首，他脑后显化出一轮金色的光芒，仿佛太阳一般明艳。他同样念诵佛号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世间种种因，便有种种果。”
金蝉子冷笑一声，并不答话。迦叶与阿难似乎习惯了他的态度，并不以为意，只是点头致意地藏王菩萨，然后架起祥云，倏而便消失在虚空之中；唯余光芒万丈经久不消，更兼天花乱坠、落入地府。偶然有地狱中的鬼魂沾到一片落花，身上的因果锁链便减轻了许多，甚至有些罪孽不那么深重的，便随即得到拔救。
“来了一趟，总得打赏点东西给下人，博个好名声。”金蝉子讥讽地接过一片落花，碾碎在手中，花瓣顿时消失成为点点光晕。
地藏王菩萨手中握着六颗闪闪发亮的舍利子，那正是阿难和迦叶交给他的金蝉子的舍利子。他温和而耐心地对金蝉子道：“佛法无边，今日种种果，是旧日种种因。佛祖让你历经轮回，在红尘中重修正果，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当然是件好事。”金蝉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凡是能去那些看不到装模作样的尊者菩萨念诵佛号的地方，就都是好事。”
地藏王菩萨无奈地摇摇头，他虽然不明白金蝉子为什么会是佛祖最为器重的大弟子，但金蝉子这个脾气，整座灵山简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且他牙尖嘴利、论辩驳辩难，几乎没有人说得过他，因此谁也不愿招惹这位性格恶劣的佛子。
“我将你的灵魂送入轮回，而你的金身会保存在第三重大殿之中，不会受到任何损害。”地藏王菩萨解释道，“六颗舍利子会安放在金身周围，没有任何存在能够破坏它们。”
“是吗？”金蝉子略带恶意地笑了笑，看着地藏王菩萨，突然神情诡秘地冲他道，“你不想知道接引与准提真正去哪里了吗？”
地藏王菩萨面露不虞道：“金蝉子，我敬你为佛子，你怎可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接引道人与准提道人是我佛俗名，早已抛弃；我佛涅槃之际，曾传令我等谨慎修行，现有如来佛祖引领灵山，佛祖让你入轮回红尘重修正果，不是为了惩罚，是为了令你更好地明悟，你怎么这样不识大体！”
他说话之间，手中六颗舍利子光芒四射，脑后金光顿起，显出宝相庄严的姿态，脚下踏莲花座，大喝一声道：“金蝉子魂魄还不归来，更待何时！”
金蝉子失去了舍利子，法力已经全无，在地藏王菩萨大喝一声的时候，他的魂魄不由自主地离开自己的身体，飘飘荡荡，游荡在虚空之中；而他的身体轰然倒下，落入一片早已铺好的七宝袈裟上。
地藏王菩萨叹口气，将六颗金光闪耀的舍利分别放在金蝉子的额头、双目、胸口与双手中，阎罗王指挥着三十六位鬼吏按天罡布阵，抬起金蝉子的金身，向后殿走去。
“务必安放妥帖，等金蝉子功德圆满归来之日，还需完璧归赵。”地藏王菩萨威严地看了一下鬼吏们，三十六位鬼吏齐齐点头，小心翼翼地去了。
凝聚在空中的金蝉子魂魄浑身透明，闪耀着令人目眩的金光。他神情木讷，仿佛新生的婴儿一般，乖乖地跟在地藏王菩萨身后。
“金蝉子，你这一世红尘修行，切勿忘记本来面目。”地藏王菩萨看着金蝉子透明的魂魄，低语到，抬手将一道金光掷入他的胸膛，叹口气道，“去罢！”
金蝉子的魂魄机械地点点头，被两个鬼吏引导着走向往生台。地藏王菩萨没有看见，当金蝉子的魂魄转过身去的时候，他的面容上流露出复杂的神色，嘴唇轻轻启合，仿佛在说些什么。
……
“你说，金蝉子已经被送去轮回转世了？”吴常一拍桌案，大声对着眼前的秦广王和牛大问道。
秦广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看着旁边战战兢兢的牛大，小心翼翼地解释道：“金蝉子往生是佛门自己的事情，地藏王菩萨只让阎罗王去帮忙安放佛子金身，没有呼唤我等。”他壮着胆子向吴常道，“司命大人，按说这是佛祖安排的，您虽然是地府之主，但能不插手，最好还是不要插手……”
吴常看着面色诚恳的秦广王和垂着头不敢说话的牛大，知道自己不应该把脾气发在这两个无辜的人身上：金蝉子转世确实是佛教内部自己的家事，别说秦广王了，就算是自己在场，也不可能太多干涉。
吴常并不想试图阻止金蝉子的转世轮回，他并没有决定与佛门彻底撕破脸，至少现在在各方信息不明的情况下，这样做是很愚蠢的。不过他听镇元子说金蝉子曾亲手为他递茶，至少意味着金蝉子有意同镇元子交好，倘若能够向他询问一些消息，也许有助于解答他的疑惑。
但是一旦转世轮回，金蝉子在这一世不过是凡人罢了。吴常叹口气，安慰秦广王与牛大道：“算了，无甚大事，我不过受人所托，送他一程而已。金蝉子的魂魄既然已经转世，那便这样吧。”
秦广王与牛大齐齐舒了一口气，正在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只听得门外轻敲几声，九儿竖起了大耳朵，机警地耸起了身体。
“司命大人，是您回来了吗？”门外传来刘安的声音。
吴常点头示意秦广王和牛大可以退下了，然后对门外道：“进来吧。”
刘安推开门，四下张望了一圈，见房中只有吴常与九儿，便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小声道：“司命大人，方才迦叶尊者与阿难尊者护送金蝉子金身来到大殿，地藏王菩萨亲自来迎接。那场面，简直是佛光闪耀、天花乱坠……”
九儿抬起一只前爪道：“是是是，方才秦广王都说了。”
吴常笑着揉了揉九儿的脑袋，他知道这小家伙觉得刘安太过啰嗦，怕惹自己不痛快，但他估摸着刘安特地单独来找自己，大概不是为了聊这几句大家都已经知道的内容，于是示意他坐下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刘安点点头，神秘地道：“金蝉子的金身被阎罗王指挥鬼吏安排在第三重大殿之中，不过在金蝉子转世之前，他和地藏王菩萨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