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出尽风头
五天的时间转眼便过了，这些日子里北堂小蛮和北堂璇都出人意料的安分，又或许是在养精蓄锐的谋划着什么。
凌潇毫不关心，依照北堂坚的吩咐化了些妆，却并不是很浓。
因为她本来的气质便是如空谷幽兰一般的，若是浓妆艳抹，反而不好了。
她看到北堂坚稍稍震惊的目光，也看见了王氏震惊之中火辣辣的仇恨，却只是微微一笑。
宴会是晚上开始的，从傍晚开始，便有络绎不绝的马车朝着宫里去，加之两旁宫灯华丽，人们都是衣着华服，倒也是一番盛景。
凌潇他们去的不算是很早，未到梅园时已见人头攒动之势。
因为北堂坚权势很大，是西凉国重臣，所以他的座位很是靠前，与一干朝廷重臣坐在一起。
凌潇的出现，顿时叫那些人惊讶地睁大了眼。
年年来赴宴的都是北堂小蛮，这般倾国的女子又是谁？
北堂坚自然看到了他们眼中的惊艳之色，面露得色的同时傲然开口，为同僚解惑道：“此乃老夫的长女，北堂凌潇！”
凌潇面上带着浅淡的笑，站起身来朝诸位大臣点头作礼。
然而听了北堂坚的话，其余人却是面露疑惑之色，面面相觑了一阵子。
这宰相长女，之前不一直说是个痴傻儿吗？
怎么生的如此美艳，举止有礼？
凌潇自然是不在意别人说她什么的，实际上身为特种兵，天生的不喜欢人多的需要敷衍应酬的场合。
她对于这宴会的兴致也是提不起来，只默默地好好坐着。
尽管如此，还是感受到了旁边的王氏眼中时时射来的冷光。
也难为她了，虽然是极其痛恨凌潇，却还是要在别人面前做出一副疼爱她的样子，别人夸赞凌潇的时候还要点头称谢。
凌潇心里冷笑着，反正这宴会肯定漫长又无聊，对于王氏来说正好是一种煎熬。
因为皇帝尚未到场，无人主持宴会，诸人便自由的聊起天来，虽然每年的内容都是差不多的阿谀奉承，但还是可以有些人眼里的期待的神色。
毕竟是可以博一个出彩的机会的，有谁会不想试试呢？
凌潇一直不关心到底怎么回事，却是看见一群人聚在一起围观什么，又仔细听别人谈话，知道今年梅花尚未开，所以赏梅只好变成了赏人，现在正是有人在展示才艺呢。
人群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喝彩声，想必是有人表现得极好。
凌潇扭头四顾之际，却是看见了王氏眼底的诡笑。
又有什么诡计？
凌潇觉察到危险，却是按兵不动。
果然，随即便有人大喊道：“轮到宰相家大小姐啦！”
先前凌潇的亮相已经让很多人朝她看过来，大家都对她很是好奇。
这时又听到不知谁的一声喊，顿时一呼百应，皆是要看这从未露过面的大小姐有什么绝活。
王氏脸上则是带着诡计得逞的微笑。
凌潇冷静的和她对视，然后才环顾了一下极为兴奋的众人。
王氏很想从凌潇脸上找到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慌乱。
但是可惜，什么都没有。
凌潇的表情平淡的如同喝水吃饭一般，看着那些人自动让出的一条路，缓缓起身，朝中央的舞台走去。
王氏必然以为凌潇没什么拿手好戏，此时故意叫人注意到凌潇，叫她不得不上场。
存心看她出丑是吧？
凌潇暗自冷笑，一步一步走上舞台，上面倒是根据齐全，琴棋书画刀枪剑戟无所不有。
她想了想，却没有选一般女子会展示的琴技，而是选择了一把散着寒芒的剑！
她只是刚刚提剑，下面便爆发出一阵欢呼。
凌潇不去理会下面的无数双眼睛，随心所欲的挽了个剑花，便开始舞剑。
众人只看见一袭白衣飘忽不定，矫若游龙，却是翩跹如蝶舞，一时间都看花了眼。
若是有行家在此，立刻便可以分辨出，凌潇舞的正是回风舞柳剑法！
右手执剑，时而在身前划出弧线，时而在身后舞成剑花。
不仅手上动作细致优美，身段更是灵活无比！
凌潇的表演结束在一个难度极高的惊鸿独立。
下面的人仿佛是看得呆了，半晌都没有声音。
安静的出奇。
凌潇远远地看见王氏惨白的脸色，放下了剑，微笑着下了台。
这般寂静的时候，却突然听得鼓掌声寥寥响起。
“好，没想到朕的西凉国，居然有如此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
凌潇尚自诧异，循着声音看去，便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缓步而来。
与此同时，众人齐刷刷的跪下，齐齐道：“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梅花香气。
凌潇稍稍愣了一下，也随大家行了礼。
这个中年男子仿佛踏着微风而来，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尽是帝王之姿。
皇上似乎兴致极高，让众人平身之后，虽然是闲谈了几句，却又是把话题扯到了方才凌潇的剑舞上。
“虽然是纤柔的女子，却能舞出男子的气概，着实难得，来人，有赏！”
凌潇谢了赏，看都没看王氏，想必她早已在心里把凌潇凌迟了无数遍了。
“对了，你是谁家的女儿？”皇上微微一笑，突然问道。
“回陛下，小女子乃北堂坚长女。”
凌潇低头作答，却是字字清楚，不卑不亢。
“哦。”
皇上看了北堂坚一眼，眼底突然泛上意义不明的笑，“爱卿生了个好女儿啊！”
“皇上过奖了。”
北堂坚嘴里谦虚了几句，却是掩饰不住得意之色。
四面八方的目光朝自己射来，凌潇感觉到其中夹杂着许多热辣的嫉妒的目光，心里不由得一叹，同时嘴角牵出一抹浅笑。
别人都以为她是志得意满，却不知道她的心里在冷笑着。
果然啊，每个女人都有强烈的妒忌心，见不得别人比她们好半点。
所以那些女子们，对凌潇岂能不恨？
当然，凌潇半点也不在乎。
幸而皇上没有再提凌潇的名字，渐渐地也没多少人注意凌潇了。
宴会尚未正式开始，只等皇上一句话罢了。
皇上与他旁边的年轻男子谈笑甚欢，凌潇瞥了几眼，却是发现那人好生面熟，更是不时朝自己看过来。
不动声色的仔细分辨了一阵子，凌潇赫然发现，那人居然是那天在斗场里出现的白衣男子！
竟然会是他
？
有刹那的四目相对，凌潇慌忙移开了目光。
既然她已经认出了对方，说不定对方也认出了她呢。
如果追问起来，自己要怎么解释之前斗场的事情？
堂堂的宰相嫡女，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凌潇刻意的避开他们的目光，一个人悄悄地朝着偏僻之处而去。
王氏虽然是看见了凌潇的举动，却是装作不知道。
皇宫这么大，她走丢了才好呢！
然而，凌潇没有想到的却是，自己远离了喧闹的众人不久，漫步到花园之后，却是听得身后一声：“娘子……”
听到这个富有磁性的嗓音，凌潇当即皱眉，转身后，便看见阴影里慢慢走出一个人。
正是先前见过了一次的绝色。
“你怎么来了？”
凌潇微微皱眉，表示对这个大夫人为她定下的劳什子未婚夫并没有多大好感。
来人一袭红衣，风采绝伦，魅惑的凤眼微微一笑，红唇挑起，“自然是追随娘子而来。”
凌潇又是一阵无语，“我不是你娘子。”
“早知道你会来参加这赏梅宴，所以就来了。看到我你应该很开心才对嘛。”
绝色稍稍弯了腰，俊美绝伦的脸庞近距离的靠近她，这样凌潇看他的时候就不必仰视了。
凌潇皱了皱眉，凭借他的身手，悄悄地进到这里又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尽管绝色每次出现都是很莫名其妙。
她很难不对他产生怀疑。
“你走吧，这里是皇宫，被人看到你进来，会有麻烦。”
“娘子是在关心我吗？”
男子笑的妖孽，红衣无风自动，绝代风华。
“不是。”
这男人怎么这么会自作多情，她只是不想被他连累。
面前这个俊美如妖的男人却是轻轻皱起眉头，带着些微责怪的语气道：“你方才不该那出风头的。”
凌潇眉毛一挑，不满道：“我是很爱出风头的人吗？”
绝色摇头，叹息道：“不是，你可知为何会有这么盛大的宴会？这原本是为了给太子选妃。”
凌潇愣了愣。
选妃？
“你刚刚的表现让皇上十分满意，说不定就看中了你做儿媳妇呢。”
绝色微微嘟起红唇，倾城绝色的脸庞含着一丝不满。
怪不得北堂坚非要自己来参加。
若是自己当了太子妃，对他是百利而无一害。
凌潇的眼神瞬间冷峻了几分：“我是不会嫁给太子的！”
身边高大的男子却是因为这句话显得有几分欢喜，问道：“是因为我吗？”
凌潇有些无语，“虽然你是我的未婚夫不假，可是我们之前根本不认识。”
“娘子我……”
绝色的嗓音突然一顿。
这时，花园里有脚步声响起。
凌潇住了口，朝来人望去。
却是出乎意料的，居然是方才皇帝身边的那年轻男子。
男子容颜俊美，眉目温润，嘴角含着优雅的笑容。
他依旧还是白衣飘飘，质地柔软，镶着金边，一看便是身份尊贵之人。
凌潇没有想到他也会来这里，更是朝着自己走过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