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擒龙功前求速死
泰安府到济南府，也就不到两百里地。
一路平安无事，除了打尖住店，五辆马车一直咯吱不停地走着。
杨罡每天早起晚睡，必须练拳推掌，董镖头也顺势教给他三十六路追风刀，杨罡爱武如命，自然是牢记在心，时刻操练。
四五日后的傍晚，就进了济南府。
街道纵横通达，较之泰安府，宽阔了许多。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行人车马络绎不绝，叫卖声此起彼伏。
“哇啊！我从小到大还从没看到这么繁华的地方！”杨罡很激动，感觉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
走过一家叫“春香楼”的地方，门口两个衣着鲜艳的女子看到车队过来，迅速凑上前来，拉着杨罡，“小哥，累了吧！走！上楼姐们给你松松骨头！”
杨罡哪里见过这等香软阵势，赶紧挣脱出去。
“哈哈，杨罡兄弟，你这一身功夫怎么立马怂了？进去吧！大展拳脚的时候到了！”一位镖师戏谑道，其他镖师都轰然大笑。
“不会还是个雏儿吧？”这位镖师继续调侃。
“好了，别胡扯了！看好各自的马车！”董镖头本想打诨几句，看到杨罡脸羞得通红就改口了。
来到一处相对偏僻的路口，附近有家“天福客栈”，董镖头示意大家停下。
按照规矩，董镖头让老胡和另一位镖师先进店打探一番。
随后两人回来告诉董镖头：“掌柜的没变，店内也没看到异常的人，咱们还住这家店？”
董镖头说：“好，我们今晚就住这了。车马还是轮流看管，镖车插上我们镖局的镖旗，镖灯别忘了放在显眼处。吃饭还是轮番吃，出门在外，谨慎第一。”
明确各自的事情后，大家自是有条不紊地各忙各的。
晚饭后，大家不比其他住客，可以去喝酒、听曲、看戏各自找乐子。
他们一行除了镖头，两人一组轮流看守，镖车前始终要有人。
这晚三更，杨罡和老胡一组看守镖车。
临近暑季，所以夜间倒也清爽。
老胡做事，小心谨慎，从来不出错，所以董镖头让杨罡跟着老胡。
一来，杨罡是新人，得有老人看着；二来，让杨罡跟着老胡多学点道上的东西。
马匹在马厩吃草，镖车停在隔壁车房。
车房是个四方的院子，前后有两个门：前门通向外面大路，天擦黑就上锁；后门通向住宿的客房，不落锁。其实和现在的车库相仿。
杨罡站着，背靠着镖车；老胡坐在镖车上，抽着烟锅，腰间别着一对中间粗、两头细，中间还有个圆扣环的铁针。
杨罡对老胡的兵器比较好奇。
“胡大哥，你腰间别着的兵器叫什么？”
“峨眉刺。”
“这兵器看着新奇，如何使用？”
“可以刺、穿、挑、拨、扎、架，用法多样，而且方便携带！”
“如果我用单刀劈刺，峨眉刺如何应对？”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我可以闪身斜进，用峨眉刺刺你后背命门穴、腰眼穴，还可以从正面神藏穴直接扎进心口！”
杨罡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董镖头功夫比你高，也没你那么狠毒，你这下手，直接就奔着要命来的。
“哦，那我还是老实待着比较合适。”杨罡嘴上这样说，在心里还是不服气的。
这峨眉刺就是两根小铁棍，就算你说得天花乱坠，如果动作不是非常迅猛，你还没近身呢，就被劈成两半了。
片刻沉默，远处几声狗吠更显夜间寂静。
突然，前门墙外，“噗”传来一声异响。
“谁？”老胡问。
无人应答。
杨罡抽出苗刀，一个箭步就蹿到一人多高的围墙边，左手搭墙上，一个旱地拔葱，上了围墙。
站稳脚跟，只看到外面大道上，一团黑影向前急奔。
杨罡初生牛犊不怕虎，纵身下墙，快步追去。
转了两个弯，前方黑影突然站住，背对着他。
杨罡也立刻停步，将苗刀握得死死的。
“你是什么人，为何半夜偷偷摸摸地爬墙窥视？”
那人没搭腔，只是慢慢转过身。
黑衣马褂，脸上蒙着黑布，身上没带兵器。
这人低声道：“你们这趟镖保的是红货？”
“什么红货绿货？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半夜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哈哈，小娃娃口气不小，我就是想剪镖的，你能奈我何？”
杨罡心想，我跟你费什么话，打就完了！
“你没带兵刃，我不占你便宜。”说完，杨罡把刀放回刀鞘。
接着，一招“推山撼岳”，双掌如风，向前推出，直奔对方胸腹而来。
对方也不动，静如止水，等到杨罡双掌即将贴身时，双手成拳后各伸出食指，食指弯曲成扣，迎着杨罡的掌心直接顶过去。
“小朋友，你这‘推山掌’不够火候啊！”
杨罡只觉得掌心灼如火烧，迅速收掌。一个箭步，右掌变拳，打向对方面门。
“嘿嘿，好！”对方身形仍是未动。
还是拳风贴面时，对方伸出左掌，将杨罡的拳直接包住。
杨罡只听到自己右手关节“咯嘣”作响，拳面、拳背又是灼如火烧，痛入骨髓。
“只要你跪下求饶，我就松手！”对方站如青松，右手背在身后，语气平静得好像在自言自语。
“我求你奶奶个腿！”杨罡咬紧牙关，左手变拳，一招“黑虎掏心”，对着对方腰眼而去。
“嘭！”
一声闷响，在夜间，宛如一个闷雷。
豆大的汗珠从杨罡脸上淌下。
杨罡的左手拳和对方右手拳撞到一起。
“完了，手断了！”杨罡有些绝望。
那次和杨聋子交手，被杨聋子一指点倒在地都没这样绝望过。
突然，他想到了铁蛋的眼神。
他三拳打死铁蛋的亲爹时，就从铁蛋眼中读到了绝望，当然，那只是瞬间的眼神，之后铁蛋的眼睛里就满是仇恨了！
“你打死我吧，我就是死了，也不会给你跪下！”
杨罡感觉只有这样说，才能保持自己最后一点尊严。
“想死？没那么容易！不用磕头求饶，只要你告诉我你们这趟押的什么镖，给我一个准话，我就能放了你。”对方语气平静得可怕。
“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这是我们镖行的规矩！”
杨罡索性把头一扭，摆出一种随便处置的姿态。
“跟我嘴硬？刚才我的擒龙功，只用了五成内力，是因为我觉得你小子是条汉子。如果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这人右拳变掌，举过杨罡头顶，作势拍下。
“小子，这一掌下去，你这一百多斤就交代了，你是说还是不说？”
“打死我吧！功夫不行，我认栽。胜者王，败者寇，我没什么可说的！”
说完这话，杨罡突然觉得，铁蛋的爹临死前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
“小子作死，别怪爷爷我了！”这人右掌在空中划个圆圈，掌心顷刻变得通红如火，眼看就要拍下。
一路平安无事，除了打尖住店，五辆马车一直咯吱不停地走着。
杨罡每天早起晚睡，必须练拳推掌，董镖头也顺势教给他三十六路追风刀，杨罡爱武如命，自然是牢记在心，时刻操练。
四五日后的傍晚，就进了济南府。
街道纵横通达，较之泰安府，宽阔了许多。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行人车马络绎不绝，叫卖声此起彼伏。
“哇啊！我从小到大还从没看到这么繁华的地方！”杨罡很激动，感觉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
走过一家叫“春香楼”的地方，门口两个衣着鲜艳的女子看到车队过来，迅速凑上前来，拉着杨罡，“小哥，累了吧！走！上楼姐们给你松松骨头！”
杨罡哪里见过这等香软阵势，赶紧挣脱出去。
“哈哈，杨罡兄弟，你这一身功夫怎么立马怂了？进去吧！大展拳脚的时候到了！”一位镖师戏谑道，其他镖师都轰然大笑。
“不会还是个雏儿吧？”这位镖师继续调侃。
“好了，别胡扯了！看好各自的马车！”董镖头本想打诨几句，看到杨罡脸羞得通红就改口了。
来到一处相对偏僻的路口，附近有家“天福客栈”，董镖头示意大家停下。
按照规矩，董镖头让老胡和另一位镖师先进店打探一番。
随后两人回来告诉董镖头：“掌柜的没变，店内也没看到异常的人，咱们还住这家店？”
董镖头说：“好，我们今晚就住这了。车马还是轮流看管，镖车插上我们镖局的镖旗，镖灯别忘了放在显眼处。吃饭还是轮番吃，出门在外，谨慎第一。”
明确各自的事情后，大家自是有条不紊地各忙各的。
晚饭后，大家不比其他住客，可以去喝酒、听曲、看戏各自找乐子。
他们一行除了镖头，两人一组轮流看守，镖车前始终要有人。
这晚三更，杨罡和老胡一组看守镖车。
临近暑季，所以夜间倒也清爽。
老胡做事，小心谨慎，从来不出错，所以董镖头让杨罡跟着老胡。
一来，杨罡是新人，得有老人看着；二来，让杨罡跟着老胡多学点道上的东西。
马匹在马厩吃草，镖车停在隔壁车房。
车房是个四方的院子，前后有两个门：前门通向外面大路，天擦黑就上锁；后门通向住宿的客房，不落锁。其实和现在的车库相仿。
杨罡站着，背靠着镖车；老胡坐在镖车上，抽着烟锅，腰间别着一对中间粗、两头细，中间还有个圆扣环的铁针。
杨罡对老胡的兵器比较好奇。
“胡大哥，你腰间别着的兵器叫什么？”
“峨眉刺。”
“这兵器看着新奇，如何使用？”
“可以刺、穿、挑、拨、扎、架，用法多样，而且方便携带！”
“如果我用单刀劈刺，峨眉刺如何应对？”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我可以闪身斜进，用峨眉刺刺你后背命门穴、腰眼穴，还可以从正面神藏穴直接扎进心口！”
杨罡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董镖头功夫比你高，也没你那么狠毒，你这下手，直接就奔着要命来的。
“哦，那我还是老实待着比较合适。”杨罡嘴上这样说，在心里还是不服气的。
这峨眉刺就是两根小铁棍，就算你说得天花乱坠，如果动作不是非常迅猛，你还没近身呢，就被劈成两半了。
片刻沉默，远处几声狗吠更显夜间寂静。
突然，前门墙外，“噗”传来一声异响。
“谁？”老胡问。
无人应答。
杨罡抽出苗刀，一个箭步就蹿到一人多高的围墙边，左手搭墙上，一个旱地拔葱，上了围墙。
站稳脚跟，只看到外面大道上，一团黑影向前急奔。
杨罡初生牛犊不怕虎，纵身下墙，快步追去。
转了两个弯，前方黑影突然站住，背对着他。
杨罡也立刻停步，将苗刀握得死死的。
“你是什么人，为何半夜偷偷摸摸地爬墙窥视？”
那人没搭腔，只是慢慢转过身。
黑衣马褂，脸上蒙着黑布，身上没带兵器。
这人低声道：“你们这趟镖保的是红货？”
“什么红货绿货？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半夜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哈哈，小娃娃口气不小，我就是想剪镖的，你能奈我何？”
杨罡心想，我跟你费什么话，打就完了！
“你没带兵刃，我不占你便宜。”说完，杨罡把刀放回刀鞘。
接着，一招“推山撼岳”，双掌如风，向前推出，直奔对方胸腹而来。
对方也不动，静如止水，等到杨罡双掌即将贴身时，双手成拳后各伸出食指，食指弯曲成扣，迎着杨罡的掌心直接顶过去。
“小朋友，你这‘推山掌’不够火候啊！”
杨罡只觉得掌心灼如火烧，迅速收掌。一个箭步，右掌变拳，打向对方面门。
“嘿嘿，好！”对方身形仍是未动。
还是拳风贴面时，对方伸出左掌，将杨罡的拳直接包住。
杨罡只听到自己右手关节“咯嘣”作响，拳面、拳背又是灼如火烧，痛入骨髓。
“只要你跪下求饶，我就松手！”对方站如青松，右手背在身后，语气平静得好像在自言自语。
“我求你奶奶个腿！”杨罡咬紧牙关，左手变拳，一招“黑虎掏心”，对着对方腰眼而去。
“嘭！”
一声闷响，在夜间，宛如一个闷雷。
豆大的汗珠从杨罡脸上淌下。
杨罡的左手拳和对方右手拳撞到一起。
“完了，手断了！”杨罡有些绝望。
那次和杨聋子交手，被杨聋子一指点倒在地都没这样绝望过。
突然，他想到了铁蛋的眼神。
他三拳打死铁蛋的亲爹时，就从铁蛋眼中读到了绝望，当然，那只是瞬间的眼神，之后铁蛋的眼睛里就满是仇恨了！
“你打死我吧，我就是死了，也不会给你跪下！”
杨罡感觉只有这样说，才能保持自己最后一点尊严。
“想死？没那么容易！不用磕头求饶，只要你告诉我你们这趟押的什么镖，给我一个准话，我就能放了你。”对方语气平静得可怕。
“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这是我们镖行的规矩！”
杨罡索性把头一扭，摆出一种随便处置的姿态。
“跟我嘴硬？刚才我的擒龙功，只用了五成内力，是因为我觉得你小子是条汉子。如果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这人右拳变掌，举过杨罡头顶，作势拍下。
“小子，这一掌下去，你这一百多斤就交代了，你是说还是不说？”
“打死我吧！功夫不行，我认栽。胜者王，败者寇，我没什么可说的！”
说完这话，杨罡突然觉得，铁蛋的爹临死前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
“小子作死，别怪爷爷我了！”这人右掌在空中划个圆圈，掌心顷刻变得通红如火，眼看就要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