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柄砍柴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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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缠丝千绕

    三天后,丁宁带着小裘和苏小妹一起踏上归途。

    李悬的腿植了髓内钉,估计要四五十天才能勉强行动,丁宁帮他请了护理,留下了足够的钱。

    苗苗还要去旅行社办一些手续,约好弄完之后去找丁宁。

    到家的时候正是午后,麻姑戴着个红袖章坐在凉亭下喝茶。

    苏小妹很诧异地走过去抓住麻姑手臂看了下:小区物业管家。

    小裘跟在苏小妹身后跑到麻姑跟前,歪着头审视了好一会儿然后出声赞道:“这位姨娘好漂亮!”

    麻姑把小屁孩的头往一边拨拉:“哪来的小屁孩!要叫姐姐!”

    苏小妹捂了捂额头。

    丁宁:……

    小裘指着丁宁问麻姑:“他叫你什么?”

    麻姑眉眼弯弯的笑了:“小裘是吧?以后还是叫我大姨娘吧!我给你准备了衣服哦,瞧你这穿的——不知是哪个没眼光的,裙子都不给咱小裘买!”

    丁宁和苏小妹一头雾水,总觉得有些怪异,两人似乎认识?

    路上苏小妹已经跟麻姑打过电话说了此行经历和小裘的事——月宫的玉符似乎只能在阵法范围内和另一界中通迅,可能与灵气有关,至于麻姑能通过玉符得知丁宁的动静,应当是因为玉符还有某种类似于影音存储的功能。

    裙子当然纯属玩笑,小裘最后得到了好几套衣服以及跟丁宁同等的住宿待遇——健身房又加了一张行军床,这次放在跑步机的另一边。

    丁宁也上前询问了一番御姐总管当上物业管家的心理历程。

    麻姑白了他一眼:“闲的!”

    丁宁:“闲的?不是需要收购法器灵器吗?”

    麻姑表示自己找了个职业经理人,现在只要定期去验货付款就行。

    所以真是闲的?总管和管家貌似也不算跨行业,丁宁觉得麻姑对这个职业相当有爱,属于宜家宜室的表现。

    旅途劳顿,丁宁三人草草整理了一番,吃完晚饭便各自休息。

    第二天一早丁宁是被院子铁门外的狗叫声吵醒的。

    穿了拖鞋去看时,正见小裘躲在铁门后跟对面的老太交涉。

    小裘聪敏好学,这几天已基本熟悉了新天地,说话有理有节。

    小裘:“大妈,您这狗到处乱窜的,还这么凶——很容易吓到人的!刚出门就吓了我一大跳!”

    老太:“哟,对不起啊,吓到小弟弟了,小乖!来,乖儿子,给小弟弟道个歉!”

    长耳黄毛短腿的动物腰身扭得欢快,尾巴一顿乱摇。

    老太:“小弟弟别生气了啊!你看小乖哥哥都给你道歉了——我家小乖最聪明了,你看它尾巴这么摇就是在道歉!”

    小裘怒了:“大姐你怎么说话呢!这东西到处乱窜,你应该弄根链子拴着!”

    老太:“小弟你怎么说话呢?!这是我儿子,你叫我用链子拴——你爸怎么不弄根链子拴着你啊!”

    小裘咣当一脚踢在关着的铁门上。

    丁宁忍不了,几步便赶过去,谁知还没到门口,那长耳乖儿子已呜呜叫着落荒而走。

    老太忙追上去:“小乖!乖儿子你去哪?别生气哦,别跟粗鲁的人生气,咱要讲礼貌……”

    小裘和丁宁面对面生闷气。

    麻姑和苏小妹穿着睡衣在二楼栏杆后笑岔了气。

    丁宁忽然捂住胸口蹲了下来。

    麻姑在楼上笑得打跌:“哟嗬,这还气出心绞痛来了?一条狗你都没办法对付?”

    丁宁抬另一只手朝阳台上摆了摆,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跟狗生气,站起来捂着胸口回自家行军床那边。

    小裘又踢了铁门一脚,蹦去门玩耍去也。

    进了健身房,丁宁掏手机拨通了死党的电话:“胖子起床了没?”

    对面传来胖子懒懒的声音:“有啥事快说,我正做好梦呢。”

    丁宁问他:“梦见啥啦?梦见大长腿了?”

    胖子:“别提了,早回去啦!还没到终南山,人家宗门传了迅过来,未来媳妇就跟我分道扬镳了。”

    丁宁笑:“意料中事耳——小龙从未成功,肥龙仍需努力。”

    胖子:“少废话,有事说事。”

    丁宁沉默了少顷才又开口:“你帮我问一下老头,缠丝蛊到底是什么东西?”

    胖子:“问个话都不爽利,你当老头真会跟你计较当年几个铜钱?缠丝蛊是吧?你等等啊。”

    不大一会儿,一个苍老却仍然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兔崽子,谁中了缠丝蛊?”

    丁宁大喜:“老袁!快十年没听到你的声音了,想念的紧啊!”

    那个浑厚沧桑的声音问:“我的铜钱还剩了几枚?”

    丁宁:“没了!全花光了,要不你看多少钱咱按今天的国际金价算?”

    胡扯了几句,喜欢自称袁大天师的老头告诉丁宁,缠丝蛊是巫蛊一脉借血脉之力施展的秘术,凭心头一缕死气炼成——缠丝千绕,七七追魂。

    此蛊以心念为引,发则必中,除非有同是巫蛊一脉的人用特殊手段来以身相抵,否则一定会缠上目标,不会自动消散。一旦中了此蛊,便是不死不休,无药可解。

    丁宁沉默。

    老头的声音接着传来:“无药可解并非无法可解。”

    丁宁:“十年不见,你这大喘气的毛病还没改呢?!”

    老头告诉丁宁,中了缠丝蛊不会马上死,死气会慢慢侵蚀神魂,每日辰时都会发作一次——中蛊者一般可以撑上七七四十九天。

    解药的没有,这东西是真麻烦。主要是此蛊涉及神魂,外人很难帮忙直接诛灭蛊种,只能纯靠自身——中蛊者想法让自家神魂修为强过下蛊之人,才能以神魂之力磨灭蛊种。

    所以苗苗说的能压制蛊毒都是骗人的?难怪刚才心里撕扯得慌,是每日辰时的蛊毒发作吗?前几日并无感应,这是已经压制不住了才让我感觉到了?应当很痛吧?

    老头又接着道:“下蛊者死后必成厉鬼,厉鬼借此执念而生,虽然实力不一定会很强,但是一般会有相当于意境第一层的神魂修为,当今之世,很难找到让人神魂修为快速突破意境的灵药——即便有,也会损坏根基,不利于寿。”

    丁宁道:“下蛊的不单是厉鬼,更是守尸鬼。”

    老头问:“这个更厉害,神魂相当于意境第二层——中蛊的人对你很重要吗?”

    丁宁道:“中蛊的人对我下了同心蛊。”

    老头:“小兔崽子果然不错,当年我一见你两道贱眉加桃花眼的样子,就知道是个风流种子!得了,不吓你了,你把那只鬼找出来干掉就行。干掉下蛊的,缠丝蛊失了寄托自会散去——你小情人就没事了。”

    丁宁:“我只能算出她的大致方位,算不出来具体地点。”

    老头很大方:“你有什么对方的信息?老袁十年没见你了,今天让你赊帐算个卦。”

    丁宁将八字报了过去,特意叮嘱:“老袁,这是两个甲子以前的人,到现在已经将近两百岁了。”

    老头嗤笑:“用得着你说?你以为我是你那三脚猫的水平啊?等着!”

    片刻之后,老头浑厚的声音在话筒中响起,只有四个字:

    “赢州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