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开张
今日的折笔街依旧热闹，吆喝的小贩，带着笑脸的商人。要说这条街比往日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这里新开了一家铺子。
铺子的门面早就修好，只是一直没有营业，知道今日，才草草地开了张。
没有喜庆的鞭炮声，也没有红色的丝带。这家不大的店铺就极为普通地开张了，就像是已经营业很久了的其他店面一样。
“李兄，我们就这么开张会不会太草率了一点。”姜人秋坐在铺子里，眉宇间带着些担忧，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客人，对李诲的营业模式并没有信心。
“······”李诲也坐在铺子门口，双手抱肩，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嗯，是有点草率。我应该找人写个招牌的，自己写的虽然还凑活，但作为门面，还是有点简陋啊。”
姜人秋扯扯嘴角，抬起头看了眼店铺门面上的招牌。他这个方向并不能看到招牌，但他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家用电器店。
五个字，全部出自李诲之手。把这五个字拆开来，姜人秋都认得，但是合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看起来是一个店铺的名字，但完全不知道“电器”是什么东西。
按理说，李诲使用符和防水的木材制作出的那个名叫“冰箱”的神奇物件，那应该是叫“符器”或是“木具”店。姜人秋也曾提过异议，但被李诲用“听起来像是玄幻店面”以及“那不就变成了普通的木制器具店”两个理由给打了回去。
而且抛开字的意思不谈，淡淡看那五个字······怎么说呢······仅仅只是达到了可以入眼的程度。不像读书人写得那么普通，但也仅仅只是不普通而已。对比其他铺子找专业人员制作的招牌，就显得格外寒酸。
此外，最让姜人秋惊奇的是，李诲的开业，就真的只是开业而已。没有贺彩，也没有什么仪式，甚至都没有拜财神——别说拜了，连供也没有供。
还有他们的商品。老实说，姜人秋到现在都还不确定这东西能不能卖得出去。虽然是个不错的想法，但是，此前并没有人对此产生过需求。这么多年来，大家都是普通的存菜，冬天多囤一些菜，夏天就尽快吃完。
李诲的发明，看起来并不实用。
“李兄，真的没问题吗？”姜人秋又问了一句。他毕竟白吃白喝了李诲那么久，心中总是过意不去，希望能够帮李诲做些事情。
可这门不靠谱的生意，让他心里没底。他一直觉得哪怕像别的商人一样，卖卖布匹或是做些小玩意也好。
“当然······有问题。”李诲转过脸，看着姜人秋，面无表情，有一种很平淡的语气说道，“我又没做过生意，不过应该就是那么回事吧？”
姜人秋看着李诲，心中更加不安。因为他从李诲那平淡的声调中听出了一丝丝颤抖，这证明李诲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淡然。
李诲心中确实并不平静。他的淡定全部是强装出来的样子，实际上他已经紧张地快要说不出话了。
穿越前是计算机专业的他，没有任何销售经营的经验。而且他还不善与人交谈，熟人还好说，和陌生人交流会让他身心俱疲。
简单来说，他李诲根本就不是一个当老板的料。他现在已经开始打退堂鼓，要不是店铺已经开了起来，他甚至想要去城里找个账房之类的工作，给人家打打工。
一旁的姜人秋对李诲抱有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听了李诲的话，他已经知道李诲根本就是个没有任何经营经验的新手。说不定对于商品的定价也只是他拍一拍脑门想出来的，根本没有仔细考虑过。
姜人秋觉得一个李诲口中的冰箱，竟然要卖五两银子，他都觉得不好意思，搞不好会被人当成骗子。
一个冰箱的制作成本前前后后不过几十文，算上人工费，最多一百文。可李诲的定价竟然是成本的几十倍，姜人秋看到这个价格都觉得心脏直跳。
诚然，这冰箱是靠符纸来运作的。可那是他画的符纸，在真正的符师眼中，那无限接近于废纸。就算有李诲的改造，依然改变不了那是个残次品的事实。
他看着李诲，犹豫再三，还是开口：“李兄，这价格······会不会太高了？”
李诲这次到没有紧张，而是虚着眼，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姜人秋，回答道：“我说你啊······这只是正常价格好吧，云州城里吃碗面都要几十文。这城里住的都是什么人？钱在他们眼里是钱吗？不，不是，钱在他们眼里只是和路边的花花草草没什么区别的东西。”
这一点李诲没有说错，云州城作为大梁第二大城，城里城外物价是两个样子。城里住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就算是平民，也比别的地方的人生活好上许多。
“再说了，我不卖的贵一点挣钱，那你带我喝西北风？”李诲没好气地数落了姜人秋一番。
不靠着垄断去赚钱，那他还不如去搞慈善。
“好······好吧。”姜人秋不再说话。
······
时间就在两人的闲谈之中过去，转眼就到了正午。家用电器铺没有开张，铺子里的两个人脸上挂着不同程度的失望。
“唉······先吃饭吧。”李诲叹了口气，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写的招牌太丑了。可他之前还是学过一段时间的软笔，不至于看不过眼。
“嗯”姜人秋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肩膀，点点头。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灰白短衫的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李诲和姜人秋都呆了呆，两人都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会有人进来。
“你们这······是卖些什么的啊？”男子语气有些飘，但还不到趾高气昂程度。
他进店后环视了一圈，还算认可地点点头。第一眼看下去，他对这家铺子的卫生与布局还是满意的。
“呃······”姜人秋先回过神，但他不知道怎么描述冰箱。
会发冷的箱子？还是储存饭菜的箱子？
好像都不对。
“嗯？”男子见李诲二人都没有回答，面露不满，催促道：“快点儿，我家小主人等着呢！还有没有眼色？连我们城主府的都敢怠慢？”
“嗯······”李诲干咳一下，回答道，“我们这儿卖的是冰箱。”
他对男子的态度有些厌恶，但上门是客，好不容易迎来了第一位客人，不管好客恶客，都要认真接待。
“冰箱？”男子愣住，琢磨着这个从来没有听过的名词，“那是用来干嘛的？仔细给我讲讲。”
李诲听着男子嚣张的语气，皱皱眉。
突然，外面传来了清脆空灵的声音。
“王叔！对店家客气一些，不可仗势欺人。”
随着声音，门口处有走来几个人影。
李诲仔细一看，乐了。竟然是见过的人。
楚宫谣带着为她打伞的侍女走进铺子，有些不高兴地对男子说道。说完，还对李诲和姜人秋亲自致歉。
“抱歉，我家仆人失礼了······咦？”说到一半，楚宫谣顿住了。
她也发现了店里的李诲竟然是之前在白龙寺大殿前休息的人。因为当时只有李诲一个人在旁边，看着她和小和尚说话，所以楚宫谣还记得这个没有眼色的男人。
“是你。”楚宫谣意外地说道。
“小姑娘，又见面了。”李诲礼貌地笑笑。
铺子的门面早就修好，只是一直没有营业，知道今日，才草草地开了张。
没有喜庆的鞭炮声，也没有红色的丝带。这家不大的店铺就极为普通地开张了，就像是已经营业很久了的其他店面一样。
“李兄，我们就这么开张会不会太草率了一点。”姜人秋坐在铺子里，眉宇间带着些担忧，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客人，对李诲的营业模式并没有信心。
“······”李诲也坐在铺子门口，双手抱肩，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嗯，是有点草率。我应该找人写个招牌的，自己写的虽然还凑活，但作为门面，还是有点简陋啊。”
姜人秋扯扯嘴角，抬起头看了眼店铺门面上的招牌。他这个方向并不能看到招牌，但他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家用电器店。
五个字，全部出自李诲之手。把这五个字拆开来，姜人秋都认得，但是合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看起来是一个店铺的名字，但完全不知道“电器”是什么东西。
按理说，李诲使用符和防水的木材制作出的那个名叫“冰箱”的神奇物件，那应该是叫“符器”或是“木具”店。姜人秋也曾提过异议，但被李诲用“听起来像是玄幻店面”以及“那不就变成了普通的木制器具店”两个理由给打了回去。
而且抛开字的意思不谈，淡淡看那五个字······怎么说呢······仅仅只是达到了可以入眼的程度。不像读书人写得那么普通，但也仅仅只是不普通而已。对比其他铺子找专业人员制作的招牌，就显得格外寒酸。
此外，最让姜人秋惊奇的是，李诲的开业，就真的只是开业而已。没有贺彩，也没有什么仪式，甚至都没有拜财神——别说拜了，连供也没有供。
还有他们的商品。老实说，姜人秋到现在都还不确定这东西能不能卖得出去。虽然是个不错的想法，但是，此前并没有人对此产生过需求。这么多年来，大家都是普通的存菜，冬天多囤一些菜，夏天就尽快吃完。
李诲的发明，看起来并不实用。
“李兄，真的没问题吗？”姜人秋又问了一句。他毕竟白吃白喝了李诲那么久，心中总是过意不去，希望能够帮李诲做些事情。
可这门不靠谱的生意，让他心里没底。他一直觉得哪怕像别的商人一样，卖卖布匹或是做些小玩意也好。
“当然······有问题。”李诲转过脸，看着姜人秋，面无表情，有一种很平淡的语气说道，“我又没做过生意，不过应该就是那么回事吧？”
姜人秋看着李诲，心中更加不安。因为他从李诲那平淡的声调中听出了一丝丝颤抖，这证明李诲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淡然。
李诲心中确实并不平静。他的淡定全部是强装出来的样子，实际上他已经紧张地快要说不出话了。
穿越前是计算机专业的他，没有任何销售经营的经验。而且他还不善与人交谈，熟人还好说，和陌生人交流会让他身心俱疲。
简单来说，他李诲根本就不是一个当老板的料。他现在已经开始打退堂鼓，要不是店铺已经开了起来，他甚至想要去城里找个账房之类的工作，给人家打打工。
一旁的姜人秋对李诲抱有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听了李诲的话，他已经知道李诲根本就是个没有任何经营经验的新手。说不定对于商品的定价也只是他拍一拍脑门想出来的，根本没有仔细考虑过。
姜人秋觉得一个李诲口中的冰箱，竟然要卖五两银子，他都觉得不好意思，搞不好会被人当成骗子。
一个冰箱的制作成本前前后后不过几十文，算上人工费，最多一百文。可李诲的定价竟然是成本的几十倍，姜人秋看到这个价格都觉得心脏直跳。
诚然，这冰箱是靠符纸来运作的。可那是他画的符纸，在真正的符师眼中，那无限接近于废纸。就算有李诲的改造，依然改变不了那是个残次品的事实。
他看着李诲，犹豫再三，还是开口：“李兄，这价格······会不会太高了？”
李诲这次到没有紧张，而是虚着眼，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姜人秋，回答道：“我说你啊······这只是正常价格好吧，云州城里吃碗面都要几十文。这城里住的都是什么人？钱在他们眼里是钱吗？不，不是，钱在他们眼里只是和路边的花花草草没什么区别的东西。”
这一点李诲没有说错，云州城作为大梁第二大城，城里城外物价是两个样子。城里住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就算是平民，也比别的地方的人生活好上许多。
“再说了，我不卖的贵一点挣钱，那你带我喝西北风？”李诲没好气地数落了姜人秋一番。
不靠着垄断去赚钱，那他还不如去搞慈善。
“好······好吧。”姜人秋不再说话。
······
时间就在两人的闲谈之中过去，转眼就到了正午。家用电器铺没有开张，铺子里的两个人脸上挂着不同程度的失望。
“唉······先吃饭吧。”李诲叹了口气，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写的招牌太丑了。可他之前还是学过一段时间的软笔，不至于看不过眼。
“嗯”姜人秋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肩膀，点点头。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灰白短衫的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李诲和姜人秋都呆了呆，两人都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会有人进来。
“你们这······是卖些什么的啊？”男子语气有些飘，但还不到趾高气昂程度。
他进店后环视了一圈，还算认可地点点头。第一眼看下去，他对这家铺子的卫生与布局还是满意的。
“呃······”姜人秋先回过神，但他不知道怎么描述冰箱。
会发冷的箱子？还是储存饭菜的箱子？
好像都不对。
“嗯？”男子见李诲二人都没有回答，面露不满，催促道：“快点儿，我家小主人等着呢！还有没有眼色？连我们城主府的都敢怠慢？”
“嗯······”李诲干咳一下，回答道，“我们这儿卖的是冰箱。”
他对男子的态度有些厌恶，但上门是客，好不容易迎来了第一位客人，不管好客恶客，都要认真接待。
“冰箱？”男子愣住，琢磨着这个从来没有听过的名词，“那是用来干嘛的？仔细给我讲讲。”
李诲听着男子嚣张的语气，皱皱眉。
突然，外面传来了清脆空灵的声音。
“王叔！对店家客气一些，不可仗势欺人。”
随着声音，门口处有走来几个人影。
李诲仔细一看，乐了。竟然是见过的人。
楚宫谣带着为她打伞的侍女走进铺子，有些不高兴地对男子说道。说完，还对李诲和姜人秋亲自致歉。
“抱歉，我家仆人失礼了······咦？”说到一半，楚宫谣顿住了。
她也发现了店里的李诲竟然是之前在白龙寺大殿前休息的人。因为当时只有李诲一个人在旁边，看着她和小和尚说话，所以楚宫谣还记得这个没有眼色的男人。
“是你。”楚宫谣意外地说道。
“小姑娘，又见面了。”李诲礼貌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