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决心
从弹乐那里出来后已经很晚了，可陈言依旧心情激荡，久久不能平息。
尤其是听到东方抚琴的做法后，他更是钦佩不已。
虽然不知道神魔传承到底是什么来头，但单是分担这样的力量就显得二人的亲情弥足珍贵，一时间他对东方抚琴的印象大为改观。
他行至自己的院子后，因为没了睡意，又停下脚步。
现如今东方抚琴已经离去，他失去了切磋的对手，要想尽快提高胜算，看来得通过功法上的提高才可以了。
想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
口径剑气的潜力已经被他挖掘到了极致，他倒是想通过提高剑气块体积来增加伤害，但那样速度会减缓，对于高手而言肯定有办法躲过去，可普通体积又难以造成有效伤害，若是对战境界比他高深的唐明浩那更是隔靴搔痒，成效甚微。
所以，新的招式迫在眉睫。
“啊，真是羡慕东方那两姐弟，又是天神武装又是魔语的，都有着这样那样炫酷的必杀技。”陈言虚起眼抬头望向夜空，再次一叹：“该死的贼老天，也给我来一个这样的必杀技啊！”
恩？
说完这话，他心头一动。
倒不是说老天爷真的回应了他，而是他回想起了什么。
先天破体无形剑气中倒是记载了数个威力强劲的招式，无奈那些招式用完非死即残，根本就是生死搏杀的技能，至于前阵子在与东方抚琴的对战中，一方面每场比试结束的都很快让他来不及准备，另一方面，他也怕拿捏不好这些霸道招式的威力，万一打出真火来...
一想到数十个东方抚琴一人一刀神陨劈向自己，陈言就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过，还真有一招勉强适合修炼掌握。
陈言想及此处，索性直接没了睡意，兴致勃勃的连夜出门后，奔向了距离棚户区不远的小山中。
大约一个时辰后，弹乐来到了小山山顶，东张西望一番确认四下无人后，陈言席地而坐，脑中回想起了关于那招的描述。
关于这描述，依旧保持着《先天破体无形剑气》一贯的疯狂，而且那些招式全部都是开篇作者理论的延伸——作者认为既然修行者已经引剑气入体开辟经络成就了先天，那必然会有一条迥异于寻常修士的道路，同样还是在身体上下功夫。
《先天破体无形剑气》的修行注定会增强修行者的经络强度，既然如此，与其追求那些华而不实的力量，为什么不在本源上下功夫呢？
所以白光便应运而生了。
没错，这一招的名字，就叫白光，它取自使用者在施展后全身会冒出白光的现象。
陈言深吸一口气，陡然伸出左手，手掌轻轻张开，对着星空作虚托状。
他按照书中所言的运行方式开始打坐，稍一运气，便有无数天地气息扑面而来，涌向了他的手心。
“啧。”
陈言只觉千斤重担压在右手，他的手臂猛的一沉，堪堪稳住了。
依照书中所言，这种汇聚天地气息的法门极其粗暴，根本就不是先天初境的修士可以掌握的，因为它会受到天地的排斥。
但这只是第一步，陈言好不容易看到了变强的希望，怎可能轻易放弃？
他死死咬牙，怒吼一声，那些天地元气的汇聚速度变得更加快了。
丹田迅速运转，仅仅十息的功夫，陈言的后背便被汗水打湿，看上去狼狈不已。
不过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正当他快要坚持不住想要放弃的时候，但听呼呼风声刮起，无数天地元气如同漏斗般全部汇聚至他的手心，形成了一个晶莹剔透的五边形晶体。
“哈...”
当元气散去，陈言如释重负的摔倒在地，他大口喘着粗气，摊开手掌看到那晶体后，又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这泛着光芒的五边形晶体正是修炼白光的重要道具，它是由纯粹的天地元气凝结而成，其内蕴含着巨大能量。
而陈言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将它吃进肚里。
不错，不是握在手中吸收，也不是摆成阵法，就是简单粗暴的吃进去。
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先天破体无形剑气》那惊世骇俗之处，这个时代的每个境界对于天地元气的掌握都有明确划分，无论是先天境的“气息外放”还是王境的“气化天地”，那都是在‘敬畏天地气息’的基础上形成的级别，天地气息是凌驾于所有力量的最强，不容修士丁点亵渎。
但《先天破体无形剑气》显然缺乏这种敬畏，它开篇便是质疑如今的体系，并提出了每人生来便是先天这震古烁今的言论，其后的‘白光’更是变本加厉，竟是要修行者吞食天地，从行动上便于别的修士划清界限。
陈言有理由相信这白光第二阶段即便是吸收晶体也会达到效果，但《先天》的目的却耐人寻味。
“难道说...在很早很早前修士便因天地气息分成了两个派别吗？”陈言说到这里，眼中异彩连连。
他望着手中晶体，思绪飘到了远方。
如果照这个推断想下去，一派以天地气息为尊，另一派则是认为天地气息只是单纯的修行之物，围绕这样的矛盾，两派或许进行了一场战争，而赢得那方...主宰了这个世界！
陈言被自己的推测吓了一跳，他眉头皱起：“如此想来，《先天破体无形剑气》很可能就是战败那方的产物，那么，为什么白道临是如何得到这本书的？”
陈言望着手中晶体，神色复杂至极。
一方面，他是想吞下去试试白光的力量到底如何。另一方面，他深知这里不像地球，这里的天地冥冥中存在一股意志，若是不假思索的吞下...万一触怒了未知存在该怎么办？万一某个大能随手拍死自己怎么办？
思索半天后，陈言终究叹了口气，无奈的将晶体收到了衣服里。
他隐隐有股预感，若是吞食了这枚晶体一定会有大事发生。
察觉到此事后，他已然没了修炼的兴致，陈言垂头丧气的下了山。
他有些后悔贸然修行《先天破体无形剑气》了。
如果说现在的修士人人都自认为是天之子的话，那《先天破体无形剑气》就代表着...成为天地逆子。
虽然名号听起来着实帅气，但一想到其后而来的可怕后果，陈言不由愁眉苦脸了起来。
直至走到院子后，他神情一怔。
深夜中，有人影站在门口，走近一看，竟是姬甜。
“师妹？你怎么不睡？”陈言走过去好奇道。
姬甜看了他一眼，无精打采道：“先前察觉到师兄出门，本以为有什么事，于是便取下了这把剑以备不测。”
陈言看到她手中提着的那把冰玉宫长剑后，心里感动的一塌涂地。
姬甜抱怨道：“师兄，不是师妹说你，你好歹也是个剑修，哪里有剑修出门不带佩剑的道理？”
陈言自苏醒后便没碰过几次剑，若碰见紧急之事自然会忘掉，可这里佩剑对剑修的意义就相当于地球上手机对人的意义，莫说是出门，就连出恭都会随身带着，姬甜这抱怨在心底憋了许久。
想及此处，陈言接过剑满脸遗憾道：“上次去陈家忘了讨要一把宝剑给师妹，等我从通天阁楼回来的时候定然给你一把好剑！”
姬甜闻言一笑：“不用，我那把用的挺顺手的。”
“师妹又在胡说八道了，你用那把剑带我横穿四州三千里，剑虽然是好剑，但剑体已然破裂了。”陈言道。
姬甜眼神黯淡道：“这把剑是爹爹送的。”
陈言默然了起来。
不知为何，他无意识的摸了摸怀中的水晶。
姬甜忽而强笑了起来：“不说这个了师兄，我想问问你，若是你在通天阁楼杀了唐明浩，那姐姐们如何安置？”
陈言在心中叹了口气，正色道：“此事我已经跟弹乐商量了许久，他本想让姐姐们去青州避难，但此事是我们的家事，我不想连累他的家族。”
姬甜好奇道：“看来师兄已经有了计策？”
陈言抿嘴一笑：“通过弹乐的关系，我在冀州主城买了套宅子，打算明日便将姐姐们送走。”
姬甜脸色一变：“楚王？”
陈言哈哈笑道：“师妹真是冰雪聪明。”
姬甜脸色有点难看：“师兄，王爷就算能抗住唐家，可他凭什么要替我们扛？”
陈言眨了眨眼：“师妹，今日我可在三姐那里了解了她与楚王的一些往事，相信我，所谓男人啊，无论强到了何种地步，只要没有灭情绝性还是无法对自己的女人置之不理的。”
姬甜闻言心中一动，她打了个哈欠，道：“师兄，我先去休息了。”
陈言迟疑了会儿，道：“师妹，明日，你也随姐姐们去冀州吧。”
姬甜身形一颤，她没回话，只是含糊了一声便走了。
望着她的背影，陈言心中五味杂陈。终于化作一声叹息。
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心中仿佛是下了决定，眼神突然变得坚定了起来。
现在的三房已经从陈家完全脱离了出来，随着以前的老人回来，宅子的气氛也日渐活跃起来，但这是远远不够的。
陈言去了陈家，用楚王之名给了陈圣海一个下马威，这无异于是狠狠扇了唐家一巴掌。
他能想象到之后的唐家的报复会来的多么凶猛，陈言或许不在乎，但他真的怕了。
他怕他的姐姐们再受到伤害，怕还会重演七姐的悲剧。
在羽翼未丰之际，他只能带着家人在夹缝中生存，他也只能去寻求楚王的帮助，为此，他不择手段。
是的，在那日，他与姬甜离开石山时，陈言便发现了去而复返的楚王，他虽然不知道后者为什么会回来，但很可能是被陈言体内的金色剑气吸引而来的。
楚王现在误认为自己身后有“女帝”，又加之金色剑气足以成为筹码了，他会将姐姐们送去冀州，但在杀了唐明浩后，他会浪迹天涯，远远离开冀州。
唐家的注意力会从姐姐们的身上挪到自己身上，而姐姐们...会在知晓此事的人眼中成为他的家人。
罪不及家人，正是此理。
楚王会接受，一定会接受。他持着大义，声势定然会超过唐家，得到诸多人的拥戴。
即便成功率接近九成以上，陈言却仍旧提心吊胆。
陈言心烦意乱的走近宅子，他刚想回到卧房，却看到厅堂亮着光，陈言疑惑的走到门口，发现三姐趴在桌上睡得正香。
她的前方摆着许多做好的饭菜，望着上面飘荡的油花，显然是热了一遍又一遍。
陈言看到此幕，心中一暖。
他小心翼翼的坐在饭桌上，轻轻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塞到了嘴里。
凉了。
陈言又喝了口汤，不过这莲子汤凉的更彻底。
“也不知道先天境会不会闹肚子。”陈言小声嘀咕了一句，旋即埋头吃了起来。
不知何时起，三姐已经醒了过来，她看着陈言，疲倦中露出一抹笑容：“幺儿，这些都凉了，让姐给你热热吧？”
陈言闷声道：“不用姐，先天是不会闹肚子的。”
三姐听后一怔，旋即笑着摇了摇头。
低头咀嚼食物的陈言亦是露出了会心一笑。
在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
无论是他要守护的人还是要杀的人都很多。他要替七姐报仇，他要替姬甜的父亲，也就是自己的便宜师傅报仇，他要让他所在意的人都过上好日子。
当这些东西如山一般堆在自己面前时，那先前听上去好像很严重的‘天地逆子’，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敬畏天地也好，执掌天地也好，这些都不干他的事。
他所要做的，唯有一件事。
变强。
然后。
——逆天。
(本章完)
尤其是听到东方抚琴的做法后，他更是钦佩不已。
虽然不知道神魔传承到底是什么来头，但单是分担这样的力量就显得二人的亲情弥足珍贵，一时间他对东方抚琴的印象大为改观。
他行至自己的院子后，因为没了睡意，又停下脚步。
现如今东方抚琴已经离去，他失去了切磋的对手，要想尽快提高胜算，看来得通过功法上的提高才可以了。
想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
口径剑气的潜力已经被他挖掘到了极致，他倒是想通过提高剑气块体积来增加伤害，但那样速度会减缓，对于高手而言肯定有办法躲过去，可普通体积又难以造成有效伤害，若是对战境界比他高深的唐明浩那更是隔靴搔痒，成效甚微。
所以，新的招式迫在眉睫。
“啊，真是羡慕东方那两姐弟，又是天神武装又是魔语的，都有着这样那样炫酷的必杀技。”陈言虚起眼抬头望向夜空，再次一叹：“该死的贼老天，也给我来一个这样的必杀技啊！”
恩？
说完这话，他心头一动。
倒不是说老天爷真的回应了他，而是他回想起了什么。
先天破体无形剑气中倒是记载了数个威力强劲的招式，无奈那些招式用完非死即残，根本就是生死搏杀的技能，至于前阵子在与东方抚琴的对战中，一方面每场比试结束的都很快让他来不及准备，另一方面，他也怕拿捏不好这些霸道招式的威力，万一打出真火来...
一想到数十个东方抚琴一人一刀神陨劈向自己，陈言就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过，还真有一招勉强适合修炼掌握。
陈言想及此处，索性直接没了睡意，兴致勃勃的连夜出门后，奔向了距离棚户区不远的小山中。
大约一个时辰后，弹乐来到了小山山顶，东张西望一番确认四下无人后，陈言席地而坐，脑中回想起了关于那招的描述。
关于这描述，依旧保持着《先天破体无形剑气》一贯的疯狂，而且那些招式全部都是开篇作者理论的延伸——作者认为既然修行者已经引剑气入体开辟经络成就了先天，那必然会有一条迥异于寻常修士的道路，同样还是在身体上下功夫。
《先天破体无形剑气》的修行注定会增强修行者的经络强度，既然如此，与其追求那些华而不实的力量，为什么不在本源上下功夫呢？
所以白光便应运而生了。
没错，这一招的名字，就叫白光，它取自使用者在施展后全身会冒出白光的现象。
陈言深吸一口气，陡然伸出左手，手掌轻轻张开，对着星空作虚托状。
他按照书中所言的运行方式开始打坐，稍一运气，便有无数天地气息扑面而来，涌向了他的手心。
“啧。”
陈言只觉千斤重担压在右手，他的手臂猛的一沉，堪堪稳住了。
依照书中所言，这种汇聚天地气息的法门极其粗暴，根本就不是先天初境的修士可以掌握的，因为它会受到天地的排斥。
但这只是第一步，陈言好不容易看到了变强的希望，怎可能轻易放弃？
他死死咬牙，怒吼一声，那些天地元气的汇聚速度变得更加快了。
丹田迅速运转，仅仅十息的功夫，陈言的后背便被汗水打湿，看上去狼狈不已。
不过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正当他快要坚持不住想要放弃的时候，但听呼呼风声刮起，无数天地元气如同漏斗般全部汇聚至他的手心，形成了一个晶莹剔透的五边形晶体。
“哈...”
当元气散去，陈言如释重负的摔倒在地，他大口喘着粗气，摊开手掌看到那晶体后，又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这泛着光芒的五边形晶体正是修炼白光的重要道具，它是由纯粹的天地元气凝结而成，其内蕴含着巨大能量。
而陈言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将它吃进肚里。
不错，不是握在手中吸收，也不是摆成阵法，就是简单粗暴的吃进去。
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先天破体无形剑气》那惊世骇俗之处，这个时代的每个境界对于天地元气的掌握都有明确划分，无论是先天境的“气息外放”还是王境的“气化天地”，那都是在‘敬畏天地气息’的基础上形成的级别，天地气息是凌驾于所有力量的最强，不容修士丁点亵渎。
但《先天破体无形剑气》显然缺乏这种敬畏，它开篇便是质疑如今的体系，并提出了每人生来便是先天这震古烁今的言论，其后的‘白光’更是变本加厉，竟是要修行者吞食天地，从行动上便于别的修士划清界限。
陈言有理由相信这白光第二阶段即便是吸收晶体也会达到效果，但《先天》的目的却耐人寻味。
“难道说...在很早很早前修士便因天地气息分成了两个派别吗？”陈言说到这里，眼中异彩连连。
他望着手中晶体，思绪飘到了远方。
如果照这个推断想下去，一派以天地气息为尊，另一派则是认为天地气息只是单纯的修行之物，围绕这样的矛盾，两派或许进行了一场战争，而赢得那方...主宰了这个世界！
陈言被自己的推测吓了一跳，他眉头皱起：“如此想来，《先天破体无形剑气》很可能就是战败那方的产物，那么，为什么白道临是如何得到这本书的？”
陈言望着手中晶体，神色复杂至极。
一方面，他是想吞下去试试白光的力量到底如何。另一方面，他深知这里不像地球，这里的天地冥冥中存在一股意志，若是不假思索的吞下...万一触怒了未知存在该怎么办？万一某个大能随手拍死自己怎么办？
思索半天后，陈言终究叹了口气，无奈的将晶体收到了衣服里。
他隐隐有股预感，若是吞食了这枚晶体一定会有大事发生。
察觉到此事后，他已然没了修炼的兴致，陈言垂头丧气的下了山。
他有些后悔贸然修行《先天破体无形剑气》了。
如果说现在的修士人人都自认为是天之子的话，那《先天破体无形剑气》就代表着...成为天地逆子。
虽然名号听起来着实帅气，但一想到其后而来的可怕后果，陈言不由愁眉苦脸了起来。
直至走到院子后，他神情一怔。
深夜中，有人影站在门口，走近一看，竟是姬甜。
“师妹？你怎么不睡？”陈言走过去好奇道。
姬甜看了他一眼，无精打采道：“先前察觉到师兄出门，本以为有什么事，于是便取下了这把剑以备不测。”
陈言看到她手中提着的那把冰玉宫长剑后，心里感动的一塌涂地。
姬甜抱怨道：“师兄，不是师妹说你，你好歹也是个剑修，哪里有剑修出门不带佩剑的道理？”
陈言自苏醒后便没碰过几次剑，若碰见紧急之事自然会忘掉，可这里佩剑对剑修的意义就相当于地球上手机对人的意义，莫说是出门，就连出恭都会随身带着，姬甜这抱怨在心底憋了许久。
想及此处，陈言接过剑满脸遗憾道：“上次去陈家忘了讨要一把宝剑给师妹，等我从通天阁楼回来的时候定然给你一把好剑！”
姬甜闻言一笑：“不用，我那把用的挺顺手的。”
“师妹又在胡说八道了，你用那把剑带我横穿四州三千里，剑虽然是好剑，但剑体已然破裂了。”陈言道。
姬甜眼神黯淡道：“这把剑是爹爹送的。”
陈言默然了起来。
不知为何，他无意识的摸了摸怀中的水晶。
姬甜忽而强笑了起来：“不说这个了师兄，我想问问你，若是你在通天阁楼杀了唐明浩，那姐姐们如何安置？”
陈言在心中叹了口气，正色道：“此事我已经跟弹乐商量了许久，他本想让姐姐们去青州避难，但此事是我们的家事，我不想连累他的家族。”
姬甜好奇道：“看来师兄已经有了计策？”
陈言抿嘴一笑：“通过弹乐的关系，我在冀州主城买了套宅子，打算明日便将姐姐们送走。”
姬甜脸色一变：“楚王？”
陈言哈哈笑道：“师妹真是冰雪聪明。”
姬甜脸色有点难看：“师兄，王爷就算能抗住唐家，可他凭什么要替我们扛？”
陈言眨了眨眼：“师妹，今日我可在三姐那里了解了她与楚王的一些往事，相信我，所谓男人啊，无论强到了何种地步，只要没有灭情绝性还是无法对自己的女人置之不理的。”
姬甜闻言心中一动，她打了个哈欠，道：“师兄，我先去休息了。”
陈言迟疑了会儿，道：“师妹，明日，你也随姐姐们去冀州吧。”
姬甜身形一颤，她没回话，只是含糊了一声便走了。
望着她的背影，陈言心中五味杂陈。终于化作一声叹息。
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心中仿佛是下了决定，眼神突然变得坚定了起来。
现在的三房已经从陈家完全脱离了出来，随着以前的老人回来，宅子的气氛也日渐活跃起来，但这是远远不够的。
陈言去了陈家，用楚王之名给了陈圣海一个下马威，这无异于是狠狠扇了唐家一巴掌。
他能想象到之后的唐家的报复会来的多么凶猛，陈言或许不在乎，但他真的怕了。
他怕他的姐姐们再受到伤害，怕还会重演七姐的悲剧。
在羽翼未丰之际，他只能带着家人在夹缝中生存，他也只能去寻求楚王的帮助，为此，他不择手段。
是的，在那日，他与姬甜离开石山时，陈言便发现了去而复返的楚王，他虽然不知道后者为什么会回来，但很可能是被陈言体内的金色剑气吸引而来的。
楚王现在误认为自己身后有“女帝”，又加之金色剑气足以成为筹码了，他会将姐姐们送去冀州，但在杀了唐明浩后，他会浪迹天涯，远远离开冀州。
唐家的注意力会从姐姐们的身上挪到自己身上，而姐姐们...会在知晓此事的人眼中成为他的家人。
罪不及家人，正是此理。
楚王会接受，一定会接受。他持着大义，声势定然会超过唐家，得到诸多人的拥戴。
即便成功率接近九成以上，陈言却仍旧提心吊胆。
陈言心烦意乱的走近宅子，他刚想回到卧房，却看到厅堂亮着光，陈言疑惑的走到门口，发现三姐趴在桌上睡得正香。
她的前方摆着许多做好的饭菜，望着上面飘荡的油花，显然是热了一遍又一遍。
陈言看到此幕，心中一暖。
他小心翼翼的坐在饭桌上，轻轻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塞到了嘴里。
凉了。
陈言又喝了口汤，不过这莲子汤凉的更彻底。
“也不知道先天境会不会闹肚子。”陈言小声嘀咕了一句，旋即埋头吃了起来。
不知何时起，三姐已经醒了过来，她看着陈言，疲倦中露出一抹笑容：“幺儿，这些都凉了，让姐给你热热吧？”
陈言闷声道：“不用姐，先天是不会闹肚子的。”
三姐听后一怔，旋即笑着摇了摇头。
低头咀嚼食物的陈言亦是露出了会心一笑。
在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
无论是他要守护的人还是要杀的人都很多。他要替七姐报仇，他要替姬甜的父亲，也就是自己的便宜师傅报仇，他要让他所在意的人都过上好日子。
当这些东西如山一般堆在自己面前时，那先前听上去好像很严重的‘天地逆子’，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敬畏天地也好，执掌天地也好，这些都不干他的事。
他所要做的，唯有一件事。
变强。
然后。
——逆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