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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唐门乱(上)

    唐盟施此时开始显露在外的肤色开始泛起潮红,唐荃见此不由得诧异道:“帮主,你……”

    “荃叔,我知道自己的状况。”唐盟施尽量平稳着自己的气血,继续对着唐荃道:“我现今周身气血紊乱,若是平日中了这般毒或能通过平稳气血来让自己恢复过来。可如今……”唐盟施说到这里情绪难免有些激动,肤色开始变得更红了。

    瞧着唐盟施的样子,唐荃急忙劝解道:“门主,切莫激动,切莫激动。”

    重新平复下来的唐盟施抱拳对着唐荃稍倾身一拜,说道:“荃叔,怡情就交于你了。”而后就转身出门:“告诉她,此劫难过后,若我唐盟施还侥幸活着,那便回来。若我死去,那就没必要在回来了。”

    唐荃看着走出门外的唐盟施抬手欲说什么,但最后却放了下来,原本要说的话全化作了一句感慨:“老门主当年没有看错人。”说完这么一句话,便动身向着后院唐怡情的闺房走去。

    尚离着一个转角,便可听到少女声音传来:“高师兄,闵师兄。你二位便让我出去嘛。”

    被喊做高师兄与闵师兄的二人,本名分别叫做高庆雄与闵世英。二人自里面少女归来禁足后,便被派来管着房门。听到了少女的呼声,面貌棱角分明些的高庆雄手肘碰了碰有些清秀的闵世英道,便看到闵世英苦了个脸,说道:“师妹,这都快俩月了,你天天这么喊没用的。门主不让放啊。”

    “闵师兄,你都说了,快俩月了。这快俩月的时间,我就没能出门活动下,整个人都快要锈了。”上了锁的屋内,唐怡情抱怨了起来。

    此时,唐荃恰时赶到,掏出钥匙,对着管着门房的二人说道:“门主说了,要将小姐放出来。”

    守着屋门的俩人,面露难色,高庆雄说道:“荃老,这不是我们不放。我们就怕放了以后,门主怪罪啊。”

    看着固执的俩人,唐荃瞪大眼睛,一把将二人往两旁推开,来到门前:“你们不放,那就我来放!”将钥匙插入锁中打开推开大门说道:“小姐,该出来了。”

    屋内,唐怡情坐在床沿,手中捏着一把瓜子磕着,床边的地面上铺了满满一层壳子。听着外边的声音,便知晓来人是谁。是以早早地下床来到门前几步,待到房门打开,一把扑上去抱上唐荃的身子,嘴里说道:“荃爷爷,还是你最疼我了。”

    “好了,好了。”唐荃拍了拍唐怡情的后背,宠溺地说道:“你是个大姑娘了,要懂什么叫矜持了。”而后便轻轻将她推开。

    端正了身体的唐怡情,拉着唐荃的袖子,作雀跃状说道:“荃爷爷,爹爹真同意将我放出来了。”

    “门主……”唐荃面色黯淡,正想说出实情,然而转念一想:“若是将实情说出,这妮子怕是会不愿离去。”于是便继续道:“湖广布政司衡州府传来急信,说是与那修罗教对上了,要门主前去助阵,今日便要出发了。寻思着关了你这些日子也够了,便让我来将你放出来。”

    唐怡情赶忙道:“我也去,此事我也能帮上忙。”说完就要向外边走去。

    唐荃哪敢让她前去,走在她前头将其拦住说道:“门主说了,你不可前去。若是让他在议事厅见得你,怕是你刚出来就得被关回去。”

    唐怡情严重闪过一丝狡黠,心道:“父亲不让我跟着去,那我便偷偷跟去。”这般一想,便说道:“好吧,既然父亲不让我去,那我便不去了。”说完就要回到屋子里。

    年近花甲的唐荃哪能不知道唐怡情所想,于是便顺水推舟一般,故意叹了一声,继续道:“罢了,荃爷爷便告知你一个暗道。”唐荃背过身子,走出了屋门。“唐门后山有一处寒潭,寒潭底下有水道。进了这水道后,这水力便会将人送到山另一面的水潭中。这寒潭边上还有一块石刻,上面记载着一门闭气功法。想当年门主年少时,便经常与人从这水道偷摸着出去。”而后,回过头看了唐怡情一眼,说道:“想必你这个女儿家是不会走这条道的,对吧?”

    唐怡情眯起眼睛很高兴的样子,说道:“那是自然,我一个女儿家家,怎能够走这般道。”

    唐荃捋了把胡子,说道:“那便好。”而后就走出房门。离去时路过看门的俩人,还道了一声:“你们俩,还不跟上。”

    听了唐荃的话,高庆雄与闵世英俩人相互看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那无奈的神情,各自摇了摇头,便跟着唐荃而去。

    看着面前的人全被唐荃支开,唐怡情便开始挑了几件换洗衣物,将其打包好。又寻了块涂了油脂用以防水的油布,将包裹着衣物的包裹遮地严实,随后就感向后山。走在路上,却是回过来一想,觉得及其不对劲。是以停下步子,自语道:“不对,荃爷爷这次好似就想着让我离去般。”这般言语过后,更是愈想愈不对,回过身,轻语道:“门中必有事情发生,我得回去看看。”便又向着唐门而去。

    唐门议事厅,在此的人是门中担着些职务之人,此时正按着各自的职位高低分坐于两旁。唐盟施走入其中,看了厅内先行赶到的人。发现在这里的人多是似身子无力般及其难受。更有八位管事,都如同他那般的症状,肤色潮红,竭力平息着自己紊乱的气血。

    厅内的众人,见得唐盟施皆忍者不适,起身道:“见过门主。”八位管事看着肤色潮红更甚于自己的唐盟施,脸上更是诧异:“门主,你也……”

    唐盟施看着众人,赶忙道:“各位,快些坐下。”而后来到正位坐下,说道:“诸位,今日泉儿说前几日,门下之人得了一封官府急信。送信人发现时已是中毒身亡了许些日子。”唐盟施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道:“那封信我与八位管事已经看过,确实是官府的信件,上面的官印做不得假。只不过,这送信人所中的毒,怕是他人针对我唐门的一场阴谋。”说道此,唐盟施起身,分别向两侧欠身以示歉意,随后坐下继续道:“信不得假,送信行人也不得假,可被做了手脚的却恰是那封最为重要的信件。若非我要管事们一同验那封信的真伪,管事们也不会于我这着了道。”

    坐于俩侧的管事见唐盟施这般样子,便在其说完后,也起身抱拳道:“门主,此事并不怪你,毕竟你也不知这信被人动了手脚。”

    就在这时候,作为唐门的少门主唐坤泉来到议事厅前,其身后带着看似魁梧的数十人。随他走入的有着五人,其余的便都在门外候着。进了厅中,看着正位的唐盟施,唐坤泉赶忙走上前单膝而跪,道:“爹,你这么会如此这般。难不成是中了什么毒么?”

    面对自己现今唯一的儿子,唐盟施故作镇定,一把扶起说道:“无妨,不过是些让人血气上涌的小道,不碍事。”

    听着唐盟施安抚着自家儿子唐坤泉的话,跟着唐坤泉进来的五人中,一面带半边面具遮住了上半脸的人,阴阳怪气的说道:“唐门主可是好大口气,这须得全身心都用来平复情绪,避免气血紊乱过度导致经脉爆裂而亡的毒药,竟是被你说成小道。你是有多看不起这毒药啊?”

    听了这人的话,唐盟施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用着平稳的语气说道:“你是何人,竟在此口出狂言。”

    “我是谁?”半边面具的男子好似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一般,大笑数声说道:“哈哈哈……你当然无法知道我是谁。毕竟在你心中,我应当是已经死去了二十三载的人,你又怎会知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