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度回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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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小施拙计,赚取商贾

    wed mar 18 13:52:37 cst 2015

    红日东升,天际渐亮。

    刘易走至刘玉龙房间,推门而入,“大哥,有件事要与您商量。”

    睡梦中的刘玉龙被惊醒,起身而坐,揉却惺忪之眼,面露严肃之色,道:“说。”

    刘易走至床前,与刘玉龙挨身而坐:“我适才从阿莹口中得知,东方百里外有一位做木材生意的大商贾,名周卫平,此人头脑颇为简单且迷信鬼神一说但爱仗义疏财,义薄云天,若赚得此人入帮,帮中经费永不再愁!”

    刘玉龙听此笑逐颜开,颔首道:“栖龙帮刚刚起步,正处在经费紧张的时候,一定要尽全力拉这人入帮!”

    刘易狠狠点头,道:“我这就去准备!”话音落,起身而去。

    刘玉龙穿衣而起,发出了会心一笑,他似乎看到了前方的曙光,当日便准备一些必备物件,把刘易送到龙清县的近邻祈丰县的周卫平的周家大院门前。

    刘易到此,立身而站,撒眼而观眼前的周家大院:红色大门,曝光照耀之下,铮铮刺眼,建筑突兀有致,华丽无比,虽不比皇宫宝殿,却胜似王侯府邸!

    眼收眼前一切,刘易心中暗喜:此人腰缠万贯,栖龙帮受其资助,必能永存于世!

    闲话少叙,刘易当下安排了住处,在周家大院旁侧竖起一面杏黄色大旗,栖身而坐,絮集耐心,默默静候。眼观来回穿梭的过路人,举目望着蔚蓝天际,叹出了几句慕名其妙的话语:“人与其他动物的惟一区别便是有着使自己相对于其他生物来说更为神圣的思想,但恰恰是这种无形的思想赋予了人更多的责任,把人弄得疲惫不堪。做人好累,好累,不少人整日都在怨天尤人,抱怨生活的不公。也难怪:上有老,下有小,负担两肩扛,失恋、丧亲,痛苦,一系列的打击只有在内心那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默默承受,自出娘胎的那一瞬间,双手双脚便被责任套上了无形的枷锁,虽然沉重无比,但仍有不少人快乐的生活着,跳跃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他们被世人称为坚强的人。

    临近黄昏之际,刘易耐心尽处,一辆汽车停在了周家大院门前。车门大开,走出一个腰挺将军肚,满脸盈光之人。刘易观那人红光满面,一副富态之相,心中便也猜得了七八分。

    那人正是周卫平,本地首屈一指的富商。

    只见他立身站定,平扫一眼四周,目光与正盯着自己的刘易碰了个正着,继而又望了望那顶上书四字正楷:未卜先知的杏黄色大旗,当下便开始向刘易处迈起了碎步。

    “这位先生,想是刚刚来到这儿,面生得生!”周卫平未走至跟前,拱手一礼。

    刘易微微一笑,指着周家大院,道:“先生的府邸?”

    周卫平走至跟前,微微一笑,以此作答,继而从兜间掏出一支烟递于刘易,刘易接在手,点燃在口,猛吸一口,顿觉一股热流从喉间顺流而下,徐徐吐出口中烟,霎感一股浓烈的香味儿萦绕在鼻。

    周卫平直身而立,一动不动,似座雕像。

    刘易从香味中挣脱而来,眼望周卫平,正色道:“先生是做何生意的?”

    “木材。”

    “有句话不知道应说不应说。”

    “说。”

    “先生头顶详蔼之云,红光满面,此生必是大富大贵之人。只是树材乃承接天地之间的介质,上接鸿宇之气,下集万物灵气,吮吸日月精华,又且为世人遮阳蔽阴,让飞鸟得以筑巢,让走兽得以为家。那营生干得多了,免不得要触犯神灵,引来破财之灾啊!”

    周卫平听此,倒吸一口气,咤疑道:“照您所说,这破灾之法该是怎样?”

    刘易冷笑一声,道:“我观先生府邸上方万缕霞光之中略带一丝黑煞之气,估计先生的多事之秋来矣,您好自为之。”话音落地,起身而站,收拾物什,作收摊之状。

    周卫平亦复冷笑一声,淡淡地道:“你我萍水相逢,我为什么要信你?”

    刘易冷笑道:“话已说出,信与不信,心中自衡。”

    “您为何落于这地方干这营生?”

    “我观这周家大院详云环绕,一定能给我这个在这儿寻亲之人带来好运,如若您嫌弃,我自当识趣,另择别处。”

    周卫平嘿嘿一笑道:“你既为寻亲而来,到了我的周家大院门口,我必不会袖手旁观,这点小钱权当寻亲的费用。”话毕,掏出一沓钱钞正欲塞于刘易之手。

    刘易心中一惊:人传此人仗义疏财,果然如此。双手回推,急道:“我虽身无长物,但骨子里还存留些父母所赐的气节,您的好意我自心领,但无功不受禄,请您不要为难我。”

    周卫平听此,微微一笑,收钱在手,道:“好逸恶劳,贪图荣华富贵,财字当头乃是人与生俱来的本性,这本属正常,但本性难移,很少人能改变自己的志节,反而成为了金钱的奴隶。先生不为金钱所动,实在是可贵啊!”

    刘易嘿嘿一笑,继而正色道:“本性亦天性,天生之性,若想改掉,难上加难!”

    周卫平颔首道:“刚才您说到破财一事,还望您指点迷津。”

    刘易脸色一沉,叹息一声,道:“天机不可泄漏,望悉尊天意,方能度过此劫。”话音落地,收起物什,转身迈步,奔西而来。

    周卫平眼望刘易背影,怔怔而站。良久,踱进周家大院。

    刘易回至所住之处,平躺在床,回忆刚才一幕,权衡利弊之后,脸上略添几分自信之色。当晚歇了。

    次日,天未放晴,刘易徒步至周家大院旁侧,树起黄色大旗,重复昨日营生。

    不多时,天际大亮,周卫平踱出周家大院,下意识地向刘易投上一瞥后,驱车而离。

    刘易自在此等候,时间慢慢而逝,刘易静静而坐,看人来人往,看白云飘飘,看鸟飞天宇,看炎炎烈日,看世间百态,看天地乾坤。

    一日悠而过。

    泣血残阳之际,日光柔和无力,残阳挂于西方天际,斑澜晚霞紧紧相绕,恰如初生之日可爱迷人,又似贤慧女人温柔似水,好象在掩饰内心那种即将隐退的遗憾,又像在彰显自己内心在尽完了一日的责任后能够休憩片刻的喜悦之情。

    夜幕下拉之际,周卫平驱车而回,扫视了周围一视,目光与刘易正面相撞,冷笑一声,隐入周家大院。

    刘易亦复冷笑一声,收了摊点,自回住处。

    在接下来的几日里,二人亦如今日之景,只是用目光在一早一晚打两个“冷招呼”,从未说过只言片语。

    十日恍惚而过。

    这日,王本卉会合了刘易于当晚深夜翻入了周家大院。

    次日天亮,刘易依旧至周家大院旁侧,复照前事,树旗端坐,心中酝酿所施之计。

    不多时,周家大院中踱出了周卫平,他立身而站,不望旧例的瞥了刘易一眼。正当二人正眼相对之时,刘易一反常态,长叹了一声后,连连摇头,口口啧啧有声。

    周卫平不解,缓步走来:“怎么,先生还没有寻到亲人么?”

    “寻亲之事上天自会有所安排,有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说。”

    刘易正色道:“我观先生今日印堂发黑,霉气当头,浊气紧绕,今日必遭小人暗算。你我二人虽萍水相逢,但也算有缘,故多此一言,还望您望早做个准备。”

    周卫平虽偏信鬼神一说,但与眼前人并无半点交情,听此一言,并不上心,只是一笑了之。

    刘易亦冷笑一声,提笔在手,于宣纸之上诌了几句,交于周卫平。

    周卫平接在手,定睛视之,只见:

    财气一身聚乱根,

    物华天宝佚真金。

    人杰地灵木反目,

    良朐失蹄千载逢。

    唯奉金旨积阴骘,

    方破宏难渡天劫。

    览毕,面露疑惑之色,冷冷地道:“什么意思?”

    刘易正色道:“这是适才为您占卦的结果,可自行猜测其意。”说完低头不语,作静默之状。

    周卫平见此,收了手中六言在身,钻身汽车之内,飞驰而去。

    汽车汩汩而驶。不多时,如猛虎狂奔霎而止步,车熄火灭,再也动弹不得,周卫平顿生一股冷汗。夹带着不详之感,急下车视之,检查一通不知何故,束手无策干着急,胸生怒火无计施,心中忽忆门前人,手拿六言细细瞧,才疏学浅参不透,了了数字意不明。无奈只得弃车徒步,往返而来。眼望处,阳光灿灿,人来人往,耳听处,鸟鸣悠悠,树叶沙沙。目及处,只见正前方一个贼眉鼠眼,手麻脚利之人正迎面走来,面露狡黯之笑,眼瞟所遇之人。

    周卫生瞪眼相望,与其对视了一眼。那人与他贴身而过之际,脚无缓慢之意,手无半点异举。周卫平心生疑惑,倒吸一口气,待那人走过,回头而望。那人既不转身,亦不回头,只是一路向前。

    周卫平怔怔而立,默默而看,直至那人隐于行人之中,没了影迹。

    周卫平冷笑一声,回转身正欲步足前行,忽觉身少一物,浑身上下急而搜之,只见兜间口袋空空如也,钱包已丢!急转身,目寻适才之人,奈何茫茫人海,何处寻得?不觉间怒从心生,长叹一声,双手抱头,屈膝蹲地,痛不欲生,痛不在丢掉钱包中的钱钞,只是里藏一纸字据,工作所需,甚为重要。怒发冲冠之际,忽忆门前算命人,不等多思,发足急返。

    片刻,气喘吁吁跑至周家大院处。刘易正端正而坐,默默而待。

    周卫平咬牙切齿,一个箭步冲至其前,一把抓住刘易衣领,恶狠狠地道:“是不是你派人弄走了我的钱包,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今天有难?”

    刘易挣脱周卫平之手,怒道:“我与你既无亲又无故,既不为名,又不为财,为何偷你钱包?”

    周卫平掏出刘易所写六言,道:“这又是什么意思?”

    刘易冷笑一声,道:“我早时好心提醒过你,你那营生本不光彩,干得多了,天怨人怒,况你已遇多事之秋,让你早作防范,你只是怀疑,不听我言,今日却又来责于我?哼!若是我要图你钱财,又何必连连提醒你?”

    周卫平听此番话略有薄理儿,复叹息一声,怔在那里,缄口不语。

    刘易见此,收拾东西正要走人。

    周卫平略平心口怒气,一把拦住,道:“先生不要动怒,刚才的话还希望您不要往心里去,依您的看法,我那钱包要去哪里去寻?”

    刘易冷冷地甩了句:“悉尊天命。”

    “天命?”周卫平拿出地六言“还请您解释清楚。”

    刘易平息心中怒气,缓缓接过,淡淡地道:“‘财气一身’是指你周先生,‘乱根’指树木,‘物华天宝佚真金’中的‘金’与‘人杰地灵木反目’中的‘木’指‘西’与‘东’,‘东西’二字代一切物什,‘良驹’指您所驾之车,‘失蹄’之意料你已意会,‘惟奉金旨积阴骘,方破宏难渡天劫’意指你只有广结善缘积善行德,才能渡此劫难。”

    周卫平略有所悟,微微点头,道:“那钱包事关重大,还请您指点。”

    刘易叹息一声,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只有悉尊天意,钱包一事,我也无能为力。”话间落地,拿起物什,离却周卫平,迈起了碎步。

    “先生住在哪里?”周卫平望着刘易的背影喊道。

    “文昌胡同二十八号。”话音落地,消失于人流之中。

    周卫平眼见刘易消失于人流之中,发足狂奔将钱包佚失一事报官缉凶,自在家中等候。

    三日转眼过。

    周卫平愁眉紧皱,心急火灼,怒气冲冲的家中踱来踱去,坐立不安。钱包一事仍毫无进展。

    一名女佣人踱步而来:“先生,外面有人要见您。”

    “谁?”

    女佣人连连摇头。

    “延进来。”

    女佣人转身而去。

    片刻,一名大汉尾随女佣人而来。

    周卫平见了眼前女佣人领来的满嘴胡须穿着朴素的中年男子,淡淡地道:“有事么?”

    那人拱手一礼:“周卫平周先生?”

    周卫平颔首道:“您是……”

    “周广堃。”

    “什么事情?”

    周广堃从袖间摸出一纸被水浸湿的字据,道:“这上面有您周先生的名字,我在不远处的小河边捡到了这个东西,经几方打听,才寻得这周家大院,现在物归原主。”说完拱手送于周卫平。

    周卫平接在手,心中一惊,继而眉开眼笑:“既然您帮我寻回所丢的东西,就是我的大恩人,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周广堃嘿嘿一笑,道:“在钱痴者的眼中,人总有三六九等尊卑高低之分。在他们看来,腰缠万贯则高人一等,好比尊权者权力至上,求知者知识胜金,恶疾者医德至尊。我虽为穷困潦倒的人但还略懂得一些礼义廉耻。今天的事就当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我还要西去入伙栖龙帮,就不打扰您了。”说完起身要走。

    “先生,请等一下!”周卫平跃身而起,“您若是这样离去,世人岂不是要笑我周卫平不懂知恩图报。今天就索性住下,待明日我派人送您前去。”话毕把周广堃拉到了座位上坐定。

    周广堃见盛情难却便微微点了头:“既然这样,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对嘛,这样才对!”周卫平呷了口茶,“您留下来,我也能尽个东道主的义务,聊表感激之情。”

    “您太客气了。”

    “待美食果腹,佳酿尽兴之后再西行而去岂不痛快?哈哈哈”

    周广堃微微一笑,以此作答。

    许久,周卫平翘起了二郎腿,望着周广堃,问道:“你要去入伙栖龙帮,你对它了解多少?”

    周文堃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周卫平:“怎么,你以前从未听过这个帮派?”

    “听倒听过一些传闻,不知道是真是假。”

    周文堃脸色一沉,叹息一声,道:“以前龙清县盗贼纵横,当官之人无能,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栖龙帮帮主刘玉龙乃一个正义之士,见到世道黑暗,人民喊天不应,告地无门,便散尽家资,建立了栖龙帮,驱贼赶盗的同时又上建庙宇祈祷上天的佑护,在石碑上刻了字,埋于地下,以告大地之神庇佑龙清县永享太平。栖龙帮人数众多,奈知最后被人陷害,帮主刘玉龙含冤入狱达十年之久,栖龙帮也因此而沉默了。今日,刘玉龙重出江湖,重建了栖龙帮。我平生厌偷恶盗,不喜钱财,爱好和平,这才要赶去入帮,如今世道混乱,除暴安良乃是所有热血男儿所应做的事啊!”

    一腔肺腑之言听得周卫平连连点头,他咬起了自己干裂的嘴唇陷入了沉思。

    周文堃也默默地坐在那儿,独自品铭。

    二人静默端坐,任凭时间在指间穿流。

    是夜,二人酩酊大醉。

    次日清晨,周文堃打破梦境,穿衣而起,踱出门外。

    天已经亮了。

    他伸了伸懒腰,望着周围的一切事物。昨晚被拉下的夜幕现已被眼前的红日揭去,东方的天际把那轮红日扔了出来,把它镶嵌在了那里,周围飘着几条绚丽多姿的早霞,像一条条彩带,又像那轮红日的几绺胡须。红日冉冉而升,发出的柔和的光芒,普照着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万物已现了形,黑暗之神偷偷而溜,这儿的人们又开始了一日忙碌的生活。

    早饭已毕,周卫平派人送周文堃于栖龙帮。此事暂告一段落。

    几日悠悠而过。

    这日,周卫平正在家中喝茶小憩,忽一人猛闯而入。

    “周先生,一棵老槐树的下面,突现了一块石碑。”

    周卫平听此,暴跳而起,心中顿生一种不详之感。

    “快去看看。”

    黑色汽车瞬间窜出周家大院,奔东南而来,像一只追赶羚羊的猎豹,一路狂奔只为眼前腹中食,又似一只被猎豹追赶的羚羊,疾驰猛进,只求脱险保全命。不多时到得伐木之地,周卫平下车站定,不远处人群成团,黑压压一片,不待多思,一个箭步冲上前,挤进人群,只见一块黑色的庞然巨石平躺在地。周卫平上前揩了揩沾在上面的泥土,隐约看到四行四楷,瞪眼细瞧,只见:

    西方庭庭木,蔽荫遮凉处。

    免冠猗章庞,福临龙清地。

    一寸土下土,载愿祈太平。

    锦失富贵金,只求民安心。

    览毕,周卫平面色煞白,屈膝蹲地,呆若木鸡。

    “周先生,这事儿怎么处理?”许久,旁边一人道。

    “收工。”周卫平面如列灰,只觉脊背发冷,一股股不详之感接连而袭。

    回至周家大院门前,周卫平扫视一眼,未见门旁算命人,当脑海中显现“文昌胡同二十八号”这个地点名称时他像在茫茫大海中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发足向前,奔西而来。

    寻得算命人所住之处,推门而入。

    刘易正收拾衣物,作欲离却此地之状,忽见周卫平现于眼前,先是猛吃一惊,接着徐徐回神,周卫平现于眼前本在情理之中,只是其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之态却是意料之外。

    “怎么,先生要走?”周卫平略平气息,搭口问道。

    刘易淡淡地道:“寻亲已果,多待无益。”

    “有件事儿还请您拿个主意。”

    “说。”

    “今日在伐木之地挖得一块石碑,上面书了几句话,不知道是吉是凶。”

    “恐怕是凶事。”

    “为什么这样说?”

    “您今年命犯太冲,正是多事之秋之际,必无好事临门,而下一年才是鸿运当头之时。”

    “您能不能为我解析解析这石碑上所写的几句话?”

    “可以。”

    周卫平捻笔在手,伏案而坐,凭借记忆,书石碑所写于一纸之上,交于刘易。

    刘易接在手,粗览一遍,正色道:“西方龙清县有一个栖龙帮,您听说过么?”

    “听过。”

    “人传此帮为刘玉龙所建,夕日龙清县盗贼并起,世道混乱,栖龙帮上建庙宇,下埋石碑,祈求太平降临龙清县,恐怕你今日所挖的石碑就是栖日夕日所埋的东西啊!”

    “栖龙帮所埋的东西?会有那么巧么?”

    “这儿可有署名的。”刘易指着那纸上几言道,“‘相方庭庭木’中的‘西’与‘木’乃‘栖’,‘免冠獐章庞’中的‘庞’去冠乃是‘龙’。‘一寸土下土’乃‘封’字,‘锦失富贵金’中的‘锦’失金乃‘帛”,’‘封’加‘帛’乃‘幫’,也即‘帮’字,三字相连乃是‘栖龙帮’。”

    周卫平点烟在口,一阵猛吸,不再言语。

    刘易见此,安慰道:“不要多想,是我多嘴了,还请您原谅我的信口开河,刚才所说的全当胡编乱造之语。”

    周卫平叹息一声,道:“今天我挖了栖龙帮埋在地下用来祈福的石碑,或许正应了你口中的破财一说,依你的看法,我该怎么做才能躲过这场劫难?”

    刘易略露为难之色,思忖了会儿,道:“有一条拙见,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得?”

    “说说看。”

    “您已犯了栖龙帮帮规,又且遇到了人生的多事之秋,何不顺势而行。”

    “入伙栖龙帮,破灾免患,一举两得?”

    “这只是我个人拙见,只作参考,我与您虽比不上管鲍之交,但颇有缘份,无论是金言银语亦或陈词滥调,只要能帮您排忧解难,也不枉相识一场。”

    “帮我排忧解难?哼!”周卫平面露怀疑之色,心生鄙夷之感。

    刘易见此,神色淡定,冷笑一声,道:“周先生是怀疑我本栖龙帮中人,这一切都是我布之局,目的赚你入帮,图你钱财?”

    周卫平怒目相向,反问道:“难道不是么?”

    刘易一阵狂笑。

    “笑什么?”

    “我笑你目光短浅,不知事理,冤枉了好人。”

    “冤枉了你?”

    刘易正色道:“栖龙帮中有一人姓李名莹,人传此人手法娴熟无比,潜家入户,来无影,去无踪,窃世间之天机,不留蛛丝马迹,窥万物之奥秘,不遗丝毫线索,你财产虽丰,栖龙帮若有意贪图,凭此一人盗你个精光你也全然不知,又何必多此一举,让我施下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周卫平听此缄口不语,怔怔而站。

    刘易收拾物什已毕,正欲迈步而离,周卫平一把拦住,拱手揖礼道:“谢了。”

    刘易冷笑一声,淡淡地道:“话已叙完,剩余之事,请您自酌!”话音落地,转身而去。

    周卫平开始了冷静的思考。

    刘易急冲冲回至栖龙帮,走至刘玉龙房前,推门而入。

    “大哥,事儿办妥了。”

    刘玉龙听此嘿嘿一笑,拉刘易挨身而坐:“有几分把握?”

    刘易端起桌上茶杯,呷了一口杯中茶,道:“此人若与我帮有缘,便有七八分。总之局已布完,计已施毕,栖龙帮能否赚得这一个巨商,悉尊天意。”

    刘玉龙微微一笑,道:“你不是常说人定胜天么,怎么,这次遇到特殊情况了?”

    刘易嘿嘿一笑,道:“有些时候,人是能够胜天的,可有些情况却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我所意料的事情,件件如我所愿,我便遁入云霄,成了神了!”

    二人相视而笑。

    平静的几日悠悠而过。

    这日,天朗气清。栖龙帮门口停下了一辆汽车,车门大开,一个挺着将军肚的红光满面之人走了出来。

    他,周卫平,来入伙了。

    刘玉龙闻声而出,看见了门口的周卫平,迈步而前,笑脸相向,拱手揖礼道:“栖龙帮刘玉龙,您是?”

    “祈丰县周卫平,特来入伙,能接纳么?”

    刘玉龙顿时激动得口不择言:“接得,接得,纳得,纳得。”话音落,把周卫平延进了栖龙帮名下的如意坊酒店。

    二人挨身而坐,谈天说地,甚是投机,顿生一种相见恨晚之情。二人吃着盘中菜,喝着杯中酒,说着畅心语,叙着兄弟情。不时不觉,夜幕下拉,宴席散处,临别之际,二人四手紧紧相握,胜如知己,难舍难分。

    周卫平神情严肃,狠狠地道:“自今始,栖龙帮的事便是我的事,你我二人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话音落地,毅然回转身,驱车而离。

    刘玉龙直身而立,脸露会心一笑,既为栖龙帮得此大商贾解决帮中经费之困而顿涌欣慰之感,又为自己平生得此仗义兄弟霎生欣喜之情。

    次日,一笔账款飞进了栖龙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