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奏皇上,臣妾有了Ⅱ
字体: 16 + -

第六十六章 里应外合



宫人把已经无话可说的荣俏娥拖出了华清宫,一众看了一场好些的妃嫔也被皇上遣散了。虽然这些女人是好不容易才得以见到皇上的面,可是却不得不请安告退,一个个满脸的不愿意。熙妃看了看太后,见太后也没有让她留下来,才跪安告退。

直到妃嫔们都走了,才听得太后说道:“皇上仁心,只是这个女人犯了这样大的过错却不重罚……”

“母妃,得饶人处且饶人。有些事情不是朕不知道,只是朕不愿意深究。熙妃的处所在西面,母妃的华清宫在南面。而皇贵妃的翊秀宫却在东面。朕实在不理解,熙妃为什么既然要伺候母妃,为什么不直接到母妃的华清宫里来,而是要绕那么远的一条路先去翊秀宫外候着。”

因为没有了外人在,齐王并不给太后留面子。太后一怒,正要说着什么,却见一旁的杜怜月竟然一声不响的直接倒在了地上。

太后和齐王同时皱了皱眉头,各是心思不一。

一时间,华清宫的大殿之上,太后端坐在凤榻之上,心思百转;齐王直立在前,面冷如霜。只可怜了已经昏倒的皇后杜怜月,只是倒在地上,竟然没有人去管。

太后和齐王就这样对峙了好长时间,太后才说道:“罢了,哀家老了,竟不知道皇上的心思了。还是随你们去吧。”说完便绕过了倒在地上的杜皇后,独自向着后殿走去。

齐王看了看杜怜月,这才上前去将杜怜月打横抱了起来,送了她回清宁宫后,又赶紧赶回了翊秀宫看望安羽琪。太后宫里的一场闹剧算是收场了。

回到翊秀宫,冥牙却是告诉了齐王一个不算好的消息。安羽琪身上的药性算是暂时给压制住了,只是到了生产的那一日,只怕是孩子大人之间只能保住一个!

难道这是自己的命运中已经注定的吗?

就在齐王和冥牙以为安羽琪正在熟睡而不避讳她在房内私语的时候,已经醒来的安羽琪却是把冥牙说的那些话字字句句都真真切切的听到了耳朵里。

冥牙说的,兴许是不会错的。自己和孩子之间只能有一个活命!

想到自己在进宫之前,曾经和齐王的那个所谓的约定,本以为已经逃脱了,却没想到是人算不如天算。老天爷终究是不想让她安羽琪留在这个世上!既然自己和孩子之间只能有一个活命,那么当然是要让孩子好好的活着,她怎么舍得让这两个孩子连这个世界还没有看一眼就命丧黄泉?!

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安羽琪向着冥牙说道:“冥牙,求你。让孩子活下来。”

听到安羽琪嘶哑的声音,齐王只觉得心口突然一阵绞痛,一句“不行”脱口吼出,齐王快步上前抓住安羽琪垂在床榻的手大力握住,冥牙被擦肩而过的齐王带的身子一趔趄,退后两步稳住身子。

“给朕好生养着!母子都要活下来!”齐王冷硬地吐出这句话,却是对着冥牙说的。那一瞬间齐冰竟然生出了拿皇后的性命来威胁冥牙的念头,心头一动,齐冰狠狠地别开眼,恐怕自己若是再这么看着安羽琪虚弱的样子会把控不住自己的心绪不顾后果地去杀了害她的那些个女人。

“让孩子活下来……”安羽琪说完已是用尽了力气,眼皮重地睁不开,只是无意识地轻轻嗫嚅着“活下来……孩子……”

“孩子会活下来,你也会,你是朕的妃子,是朕的人!永远也别想离开朕!”齐冰又一次感觉到惶恐,看着瘦小的她一次有一次濒临死亡,他又要失去她了吗?不!不能,他无法忍受她从自己的身边消失!

齐冰帮安羽琪掩住被脚,扭头注视着冥牙,问道:“可还有别的法子?”心里明明知道冥牙说不可能就真的不可能了,可还是忍不住报以希冀。

冥牙无奈得摇了摇头,“别无他法!”

“我要安羽琪平安活着!”齐冰说道,低着头看不出表情。

瑞王和萧王进来的时候安羽琪刚刚昏睡过去,瑞王绝美的脸上满是毫不掩饰地担忧神色。瑞王也不管坐在一旁面色冷硬的齐王,径自去看安羽琪的情况。这个笨丫头,怎么就不长记性!

冥牙又将安羽琪身体状况和二人说了一遍,两人听后俱是大惊,这些人一次又一次地要置她于死地实在是可恨!瑞王第一次站地规规矩矩,一敛起平日里的散漫,静静地听着。待说到安羽琪宁可豁出性命也要保住孩子时不禁动容,心中一痛看向自己的皇兄。

“她不能继续留在宫里了!”

却是瑞王身后的萧王开了口,声音虽不温不火,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朕自会想办法保住她和孩子!”一直默不作声的齐王冷着脸说道。

瑞王一听他这么说就开始跳脚:“怎么保住,这就是你保的结果?”这句话恰恰

戳到齐王的痛心处,正要发作,一旁的冥牙眼看要出事儿赶忙站出来打圆场。

“她现在的状况,却是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将养些日子,日后如何,也只能听天由命了,毕竟她的身子强健些也有利于生产。”冥牙说道。

冥牙不忍看着他们兄弟三个为着安羽琪争吵,而且安羽琪的身体状况实在是再受不住一点伤害了。他这么说也算是帮着两位王爷的意思。

齐王看到瑞王对安羽琪关切的神情心里就像扎了根刺,瑞王也就罢了,现在萧王也是这般神情。心中对安羽琪的担心,焦虑,夹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心情一并化作愤怒冲体而出,吧嗒!腰侧垂挂的玉佩被齐王一手捏碎,愤愤地说道:“安羽琪是朕的皇贵妃,她腹中怀着朕的龙脉,自然要留在宫中!”他不能忍受她被别的男人护着,只能是自己!

“传令下去,翊秀宫派重兵把守,无朕令任何人不能入内,侍奉宫人由朕亲自调配,所有吃食一律严检!冥牙,你就待在翊秀宫随时注意她的身体,直至孩子出生。!”齐王说完不待瑞王和萧王辩解,冷着脸挥手让二人回去。

安羽琪昏睡到半夜,又开始高热,脑袋昏昏沉沉,身体重的厉害,睁开眼看到齐冰衣不解带靠在身侧。

齐冰看到安羽琪醒来不禁大松一口气,疼惜地抚上她的面颊,触手是细腻的触感,却冰凉地仿佛没有温度,“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冥牙过来!”

安羽琪先是被他疼惜的眼神惊了一刹,随即想到白天冥牙话焦急地费力说道:“保住孩子!告诉冥牙!保住孩子!保住孩子,我们的约定也算达成了……”说完又脱力地闭上眼睛。

“约定?”齐冰看她豁着自己的性命不要却要保住孩子原本以为他对自己是有情的,现在她竟然说约定!难道在朕身边就仅仅是因为那个约定吗!齐冰越想越是怒不可遏,大力抓住安羽琪的肩膀,“别忘了,你的性命握在朕的手里,朕要你活着!”

安羽琪本就虚弱,铁钳般的手臂箍地肩膀生疼,听到齐王的话心里凉了半截,脑子昏沉猜不出他到底想做什么,可是隐约意识到齐王是想要放弃孩子了!不行!他辛辛苦苦保护的孩子一定要活下来。

瑞王从踏出翊秀宫就一直沉默不语,太后那边已经不择手段要除去这个孩子了,即使皇兄防范再严,可宫中势力盘根错节,一旦太后从朝堂上施加压力皇兄必定分身无术,翊秀宫即是固若金汤也难免会百密一疏。想到方才虚弱地躺在**毫无生命力的安羽琪心头一颤,不能再让她受到伤害了,即使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行!

为今之计,只有带她出宫!

接连三个晚上,齐王留宿翊秀宫。

华清宫,太后捻着手中的彩毓瓷杯,眼中波涛汹涌。下首俯首立着一人,华贵端庄,一身淡紫流苏华裙垂曳,正是熙妃。

太后放下杯子,长叹一声,“皇帝可还是护着她,这次若是不成,竟白白让她讨了便宜去。你也知道,女子的柔弱最是讨男人欢心的。别到最后孩子没有打掉,皇帝反而对她更是疼惜,你想你还有机会吗?”

熙妃垂眸,顺从道:“太后教训的是!”

“罢了,这会子有些饿了,你来侍候哀家用膳。”太后看熙妃也是个七窍玲珑心窍,无须点破,也就不再多说,“这膳食趁热用了才好!”

熙妃趋步跟上,心中已然分明,翊秀宫的人也要趁早解决了好!安羽琪这个心头大患,一日不除一日便不得安生。为安羽琪诊治的,是冥牙吧!冥牙,杜怜月,呵呵!一个淡淡的看不清痕迹的笑容挂上唇角。

深夜的宫墙内寂静地令人心颤,一道黑影倏地掠过,悄无声息。

安羽琪蜷在床榻上,眼中一片空茫,这几日齐王总是这个时辰过来,却唯独不提孩子的事。殿内烛火突突跳了两下,透过屏风可以听到在外间守着的小蝶浅浅的呼吸声,想是睡着了。

嘎吱!

是谁来了?是齐王吗?安羽琪心想,怎么这般轻巧,跟要做贼似的,正要叫醒小碟,蓦地眼前黑影一闪,口鼻就被一双大手掩住。

“嘘!是我!”略带磁性的轻暖声音传入耳中。

安羽琪一脸的不可置信,扒开束缚的手掌轻声问道:“瑞王爷?”

黑衣人扒下面巾轻佻一笑,“为了你这个蠢货,玉树临风的本王可是连贼都做了!”说着嫌恶地甩甩头,以往即便是需要黑衣出门也必得是雍容的金丝绣盘云地大开襟稠衣,哪里穿过今天这样的黑漆漆地粗布短衫。他对这个扮相实在不满意。

安羽琪看他晃头晃脑的样子扑哧一笑,一丝清凉扫过连日的阴霾。

自从中了‘百子散’安羽琪身子一日比一日虚

,又担心腹中孩儿,心中憋闷精神一日差一日。这三天除了日日来的齐王便只有冥牙和小碟陪着,听闻云贵妃来了数次都被侍卫挡在门外。现今见到瑞王不禁有些动容。既想笑又想抱着他狠狠地大哭一场,把入宫以来的委屈烦闷都哭出来。

瑞王看安羽琪嘴角一抽一抽,想笑又想哭的样子禁不住直乐,故意做出惊讶的样子大叫道:“哎呀!莫不是又傻了!还是看到本王太高兴了?”

嘴上虽刻薄,双手仍是轻柔地揽过安羽琪愈发消瘦的身躯轻轻抱住。她怎么会这么瘦!瑞王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抖,心中一痛,幽幽地叹口气说道:“我带你出宫,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嘎吱!

又一道黑影闯入,“你们?”来人惊疑地看着抱在一起的瑞王和安羽琪。

两人抬头一看,和瑞王一模一样的短衫打扮,虽然面巾遮了脸,可那双清冷的眸子和从不离身的玉笛还是透漏了来人的身份,正是萧王。

萧王竟然也穿的和做贼一样半夜跑到她的宫殿里来,安羽琪惊讶万分,瑞王半夜前来倒是情理之中,原本瑞王就是个不羁的主,平日里与她这个突如其来的嫂子打闹惯了也略显亲厚些,瑞王不足为奇,倒是萧王,细想想除了上次在萧王府别院住的那段日子并没有过多的接触。

瑞王也诧异了一瞬,随即就掩盖过去。现在瑞王和安羽琪还抱在一起,虽然两人并没有什么但安羽琪被萧王冰冷狐疑的目光盯地如坐针毡,安羽琪慌忙从瑞王怀里挤出来,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痕,正襟坐好,讪讪地咧开个自以为轻松的笑容,招呼道:“萧王爷…爷…也来了。”说完了又觉得这句话说得不伦不类,幸而安羽琪的面皮厚,也不细想。

看到安羽琪脸上的泪痕,萧王恍惚了一瞬,冰冷的眼中透出丝丝怜惜和懊悔。

“这下好了,有大哥这个万年冰山陪着丢人,弟弟我这心里呀,平衡多了,哈哈哈!”瑞王指着萧王同自己一模一样的扮相险些笑岔了气,自小到大他还没见过自己这位冰山般的大皇兄这般偷偷摸摸的样子呢!脸上虽笑的开怀,笑容却未进到心里去,骤然失了怀中的温度只觉得胸膛里空荡荡的,有些甜蜜和苦痛咽到心里去。

萧王被被瑞王这般嘲笑,微有些懊恼,他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身体却比脑子转的快,在还未想明白之前人已经到了这里了,“我来带她走!”萧王看了眼安羽琪说道。

“带我走?”真的能走吗?离开处处危险的皇宫,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生下孩子。安羽琪动容了,她要离开这里,她要自己的孩子平安活着。不只是因为母爱天性,她渴求亲情,渴求着腹中与他血肉相连的孩子。而且,是他的孩子。

她已经想不明白齐王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一次次把她推到风头浪尖上又一次次救下,仿若对她有情,却和别的女人温存。想到这里突然感到腹中微痛,惊慌地抚上肚子,小家伙又开始闹腾了。

瑞王看到安羽琪的样子慌忙询问道:“又疼了吗?我去找冥牙过来!”

“不要!”安羽琪连忙拉住惊慌地瑞王,缓缓吐出一口气,等着把这阵疼痛压下。瑞王被她拉着,知她有话要说也不敢轻举妄动,反手扶上她的玉臂帮她支撑住身子。

好不容易疼痛缓了过去,安羽琪也不逞强借力让自己靠在瑞王身上,轻轻说道:“不要担心,没关系,最近心情一有波动就会疼一会儿,撑过去就好!”

“冥牙知道吗?”萧王问道。

“恩。”安羽琪脱力地点点头,“还是身子虚的缘故,冥牙也说了无妨。”

闻言萧王瑞王俱是脸色一变,安羽琪现在身子太虚,只怕这疼会越来越严重,直到生产的时候怕就要……

“时间不等人,赶快走!”看到窗外火光明灭,瑞王突然喝道,“皇兄现下被杜太师绊住了脚脱不开身,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过来,太后那边也已有所防范,我们还是先出去要紧。”

萧王认同地点点头,瑞王重又附上面巾。

叩叩!寂静的夜下想起沉闷的扣门声。叩叩!叩叩叩!两下三下。

是谁来了?萧王和安羽琪狐疑地看着门外。

阿弥陀佛,可千万不要出状况啊!安羽琪在心里祈祷着,静听了一会突然觉得不对,两响的‘叩叩’是门外传来的,三声的‘叩叩叩’竟是身边的瑞王在敲桌子!不是吧!瑞王难道是个内应,安羽琪撇撇嘴角鄙夷地瞥向瑞王。

瑞王面巾下的脸扑哧一笑,从门外探出个小脑袋,一双眼睛贼亮贼亮。

“小车子!”安羽琪险些就要惊呼。“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安羽琪敢保证,若不是知道瑞王常常不靠谱的行径,这会儿一定抡给他一拳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