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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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可知为何叫夜昼

    tue may 03 15:30:48 cst 2016

    莫非兴致冲冲得跟着树根往前走,想着此番有那怪物开道,又有殿下保驾护航,简直不能再意气风发了!不想今日双眼皮齐跳竟然真是好坏皆有?遭遇了那怪物,可也遇着了殿下如是的美女——然,就在下一刻,莫非忽然咳出了一口血,面色惨白。他身子晃了几晃,栽倒在地没了声息。

    在前方引路的树根仿佛有人性般瞬时打了个寒颤,忙倒回来,却不知该如何似的在莫非头上盘旋。

    “他……怎么了?”怪物那熟悉的声音带着丝犹豫,闷闷的,回荡在这甬道之中,似是封闭在其中。那殿下看着十分在意这小子,若是他出事还指不定会怎样。可自己刚才下手虽重,怎么也不至于到这气若游丝的地步啊!

    怪物此话问出,过了半晌殿下才道了一声:“无碍,休息片刻。”

    怪物心中有疑,又不敢多说。这是无碍的样子吗?分明是只剩一口气了!这殿下不是很关心这小子吗?疑惑归疑惑,可莫非在此实在无足轻重,怪物也就懒得再去管闲事了。

    躺在地上的莫非看似只是虚弱无力,可他如今整个灵魂都似乎挣扎在了一块儿。其痛苦,更甚切肤之痛千倍!那种痛苦,他未曾想过,有一日竟然能承受下来!

    那怪物不知莫非此刻在承受的,却只当莫非不抗打。又抽空看了看在此地的另外几人几兽,冷哼了一声也自顾自休息了。唯一知晓莫非痛楚的,大概便只有殿下了。莫非那灰色空间之中,已然迷蒙得分不清方向,仔细看更有扭曲折叠之感。身处其中的那白玫,摇晃得宛若下一刻便会折断凋零。无人见,那花苞之中的身影细微的颤抖。

    怪物也不会料到,殿下这“休息片刻”竟然会花去五天!等到莫非悠悠转醒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片光亮之中,在自己头顶纠缠在一块儿的树根。他刚翻了个身坐起来,那树根就层层缠了上来,从脚一直绕到脖子:“你说,你要死就死,竟然吊着一口气半死不活得躺了五天!五天啊!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莫非没想到这怪物如此热情,抽了抽嘴角抖了抖被捆在一起的腿:“松开。”

    “你敢命令本、我?!”怪物一听就恼了!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莫非斜睨了眼自己身上的树根,冷笑一声:“怎么?才过去五天,你就不把殿下放在眼里了?”

    “殿下是殿下,与你何干?”怪物看见莫非这表情就有些懵了,这实在无法与之前对自己谄媚逢迎的那蝼蚁联想在一起。

    莫非听言又是一声吭:“不信你现在对我动手试试?看看殿下会不会放过你!”

    ……耍得一手好贱!那怪物气得一愣一愣,怪它几万年不曾与人接触不知道人原来可以无赖如此?

    也不等怪物回答,莫非就皱起眉头:“还不放开!耽误了殿下的大事,你担待得起?”

    又这么被噎住的怪物咽下了这口气,默默得松开了树根。而莫非拍了拍衣服站了起身,冷冷道:“带路吧!”

    树根气得发抖,似是“看”了莫非一眼,就继续抖着去带路了。

    莫非跟在树根身后,暗暗舒了一口气。自己醒来之前,殿下告诉自己她不便经常出来,所以接下来的路都要靠他自己走。莫非忽然觉得压力山大,就凭他要震慑住这怪物不对他动手动脚,往前还不知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殿下,你真的舍得抛下我一个人吗?

    莫非一边沉痛思考着,一边松了松筋骨:妈的,痛了五天去了老子半条命!之前还以为自己真不会有什么生死大劫,谁知道差点痛死!只是为什么莫名其妙会发生这种事?

    莫非认真地思考了一番,确定自己不曾有过什么隐疾也不曾有这奇怪的疼痛,愈发觉得事有诡异。可是一时半会儿又不清楚自己身体到底怎么了,只得揉了揉头继续专心去扮殿下的狗腿。

    “欸,我说,你叫什么名字啊?”本想继续扮演冷酷的莫非在走了一天之后实在是打不起劲儿,开始与怪物攀谈。

    良久没听到回答的莫非冷笑了一声:“你当老子愿意知道你的名字吗?身为殿下的手下,难道连个名字都没有吗?”

    又来了!怪物颇为头疼!它每次一提殿下就脑仁儿疼,想想自己在遇到那女子之前也是个殿下却落得如此下场,那怎是心酸可言?这小子倒好,一口一个殿下顺溜得好像平常的呼吸,还老在它面前趾高气扬!简直就是在伤口上撒盐!撒就撒了,他还就拿殿下来压自己:这个殿下说了,那个殿下不满意……殿下怎么自己不说?!

    这个问题怪物自然不会问,它此刻努力平静了一番,最终还是咬牙切齿得道了声:“夜昼。”

    莫非微微一愣,这才明白过来怪物是说自己的名字。他摸摸下巴,啧啧两声:“和你一样奇奇怪怪的,怎么不叫昼夜呢?”

    夜昼听了莫非的话,膈应了许久不禁深深自责了一番:当真是因为几万年不曾与能说话的交流了吗?怎么总是被此人几句话带的气血翻涌?

    “夜昼啊,突然觉得你的名字和这里的环境还真是般配……一会儿黑一会儿亮的!”莫非那宛若长辈对晚辈说话的口气,让夜昼做的心理建设瞬间崩塌!

    你才般配!你全家都般配!夜昼强忍住没骂出声,只是冷笑:“你知道我为什么叫夜昼吗?”

    “为什么?”莫非好奇心一上来,脱口而出这句话。没等到夜昼的回答,周身却陡然一暗,莫非以为又有妖物袭击,一股寒意从脚心窜到了头顶,心脏都跟着狠狠一缩,嘴中那惊声还未发出,眼前却忽然又恢复了光亮。他那瞳孔仍涣散着,乍遇到这极昼,瞳孔尖又瞬间缩如针尖。

    而此时,耳边有讥讽声清晰可闻:“因为我司掌昼夜!”

    莫非被这话震得太阳穴突突,脑海中又被这话盘旋得想不了其他东西。

    司掌……昼夜!就是九重天顶端那些人都只能借用天地自然之力,这夜昼却说它能司掌昼夜!那是何等本事?凌驾于自然的本事!它到底是什么身份……

    莫非这才开始思考起夜昼的身份,可细细一想却愈发觉得不妥!它知道妖王印,又活了几万个年头……

    “到了。”

    “什么?”骤然的声响吓得莫非一震,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一处宫殿门口。这宫殿以石头垒砌而成,而且看似与那之前看到的石门似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刻着几条似龙非龙图纹的宫门紧闭,莫非就站在门口清楚得感觉到了一股排斥的力量。他抬头,却只能看到那宫殿的宫门隐隐约约的顶端,而那围墙怎么也看不到尽头。

    “这里是?”开口却是压抑、艰涩之声。

    “妖王真正的洞府。”夜昼出言,却不见之前的那股子尖锐与阴戾,唯有一股较之莫非更为沉重的声音,“妖王印就在正殿之内。我的封印不允许我进入此地,我在此处等你们。”

    莫非听了脸色瞬间有些不佳,能好吗?越是靠近妖王印那必然更加凶险,可这开路的竟然说它进不去!殿下又不出来,难不成还要他去拿那劳什子妖王印?不过,既然是妖王洞府,那其他东西想必也是价值连城吧?莫非忖度了几番,实在是有几分眼红:妈的,都已经到了门口了!他只要不去拿那妖王印,危险应该也会小很多吧!当下鼓足勇气往前踏了几步,刚要推门他忽然又回头问了一声:“你的封印该怎么破?”

    他想帮自己破除封印?夜昼明显一惊,无怪,莫非此人怎么也不像是那种有善心的人。然心中疑惑,它仍是想了想将破封印的方法说了出来:“只要取下妖王印即可。此地皆被设下了阵法,妖王印便是阵眼,取走妖王印阵法自然就解除了。”

    “破解了封印以后,所有玄力都会回来?”莫非自然不是为了救夜昼才这么问的,他不过是怕自己不小心解开了封印把这怪物给放出来!莫非这心思着实明显,若是夜昼稍稍一读心,必然全然明白,可是夜昼碍着那殿下的面,怎么也不敢再随意去探寻莫非的想法。若是他知道莫非如今的想法,那对莫非的一丝丝好感也会衍生为滔天的杀意吧!

    “我的玄力会回来。”夜昼顿了一顿,“此地乃是妖王洞府,原本就有禁制,进入者玄力皆封。”

    那就更不应该给你解开封印了!莫非心中算盘打得啪啪响:“那为什么你不受限制?”

    “聒噪!”此一声轻灵声音余音未落,嘭然一声石门大开!

    莫非起初还被殿下的声音吓了一跳,转瞬间惊吓就变为了恐慌:靠!殿下你怎么又这么凶残!姑娘家家的能不能温柔!

    连夜昼也有丝惊吓,这一路以来莫非话一向多,可这殿下偏生在这时候出声阻断他……不过也好,它正好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