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她并不爱我
在府中无奈的日子，度日如年，自从得知索图没死一事，还被养在了后院之后，这些日子，她就一直寻思着，如何才能见到索图，只可惜，后院护卫把守严密，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何况，以她现在的状况，丝毫无法靠近后院。
她是睡觉也在想法子，就连在用膳时也不例外。
“听说，你前些日子去看了阳春。”身边的他低沉的声音响起。
当她敛回思绪抬眸时，碗里正放着他刚刚为她挑好鱼刺的红烧鱼块，这可是她最爱吃的红烧鱼块，而她却没有任何的反应，没有看他，也没有回答他的话。
下一个瞬间，见她迟迟不语，他又开了口“她身上的伤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若是想她，再过两日，就让她过来陪你。”
“不用了，让她好好养伤，养好了，再来也不迟。”一眼都没有瞧他，这也许是这些日子以来，她与他说的第一句话，冷而淡。
闻言的他，低了眸，也没有再多说，两人又渐渐陷入了以往的寂静中。
“你什么时候让我见他。”这句话，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声音来得有些突然。
他抬了眸，却没有看她，只是紧了紧指尖“等你腹中孩子稳定了以后，再谈这件事。”
“不行，我得见他，马上。”她的坚决一语就像是碗中的鱼刺，直直的卡在了他的喉间。
瞬间听见桌上“啪”的一声，筷子渐落，桌面的银汤震动了几波，身边的奴才亦是随声秉住了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出，低着头，默默的承受殿中的怒火。
“能不能在我们之间，不谈及他人，好好用完这顿膳。”他的怒火终于暴发了。
这些日子自从太医交代，她不能动怒之后，他每一次就算，青筋暴露，他也不会对她大声说话，实在忍不下的时候，他便选择离去，而今日他竟暴发了，而此时的九儿心里却是笑了，是冷笑。
“不能，你知道，我放心不下他，你不让我见他，我怎能吃好饭，睡好觉，大夫也说过，我现在腹中的孩子是危险期，就当是为了孩子，让我见一见他，我保证……就一眼。”
她的话甚似在乞求，在他听来，却是无比的耻辱，他的女人竟然以他们的孩子相要挟，逼迫他让她去见另外一个男人，胸口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尖刀在乱挖着他那颗血淋淋的心。
“他在你心目中，到底有多重要？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不顾，虎毒还不食子，你还配做一个母亲么？”
最后他选择了离开，留给她一句话，虎毒还不食子，留给他一个背影，却是那般的落寞与悲凉。
她渐渐靠在椅子上，心下一沉，他的话深深的撞入了她的心里，轻轻的扶上自己的小腹，渐渐的感受着她腹中孩子的气息，她该怎么做？
后院
府里上上下下都在揣策这后院到底是住了何人，每日有专门的大夫，专门的丫头伺候，到处还有护卫把守，就连爷也会穿梭在这后院之中。
虽是简陋，但是一眼便能瞧见这床榻之上躺着一个伤痕累累的人，这个人就是索图。
“王爷留我一命，就不怕索图日后再带玲珑离开这里？”索图的声音渐渐的响起。
见他面容表情，应该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本是习武之人，自身又会内功疗伤法，还有端木辰曦的专人料理，自然是比常人要康复得快些。
端木辰曦端起手边的茶水，轻轻的送入唇边，小抿了一口，唇边泛起一丝冷笑“本王不会给你机会，你也休要再动这方面的心思。”
索图下了床，竟能直立行走，这一点也让端木辰曦感到奇怪，深眸细细的端详着他“看来你最近恢复得不错，这才几日，你竟能下床行走了。”
“这都是王爷的手下留情，让索图得此待遇，索图才会恢复得如此之快。”索图虽是唇边挂着笑，眸中却是泛着深寒。
端木辰曦轻轻一叹“不用感激本王，你也算是救了本王的孩子，本王留你一命，就当作是你在假山之处，救下她与腹中孩子的酬谢。”
“原来什么都瞒不过王爷。”
这府中大小事情，有谁能够逃过他的眼睛，他不说，并不是代表他完全不知。
“说吧，你与九儿到底是何关系？为何会潜伏在本王的府中？”端木辰曦此行的目的正是如此。
他派人查了这么久，不但丝毫没有他与九儿的身分背景，就连一点蛛丝马迹，他也一无所获，这些不只让他好奇，更让他感到威胁。
“王爷，只想问这个么？”索图眸光一瞬一瞬的绞着他，眨眼间，眸中有了一丝变化。
“除了这个，其他的本王并不想知道。”声音低沉而又无屑。
“那既然如此，索图就如实相告，索图与玲珑，也就是王爷口中的九儿，她本是山庄中的千金大小姐，而我从小就蒙受庄主与夫人的恩情，他们膝下无子，独有玲珑这个女儿，庄主与夫人视我如己出，教我文武。我与玲珑一起长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有了婚约。索图说过，如果王爷没有将失忆的玲珑带回府中，守在她身边也就是我索图，只可惜，我们有缘无份，一场无情的杀戮不只夺走了她的家，还断送了……我们的婚约，当日我在崖边救下她之时，她深负重伤，是我以内功疗伤法，才保住了她的性命，只可惜，当日我也深受重伤，在我醒来之迹，却不见了她，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找她，直到你们大婚之时，我才得知，她……她被当今皇上封为天九郡主，赐婚四王爷，成了这府中的四王妃。”
这些往事在索图的心里就是一种痛，抹不去的痛。
他三岁全家落难，是齐云山庄的庄主与夫人收留了他，当时他小小的身躯深受重伤，是庄主将毕身所学的内功疗伤法传授给他，也是因为学会了内功疗伤法，他才活了下来，自此，他就寸步不离的跟在玉玲珑的身边，护她，照顾她，自此也深得庄主与夫人的厚爱，竟将玉玲珑许配给他，他为了这件事，欣喜得三天三夜没有睡着。只可惜……
“你可知道是何人下的毒手？”端木辰曦手指微微的收紧，眸中泛起一连串的情愫。
原来这就是九儿重伤失忆的原因，原来她有家，还有名字，甚至还是父母怀中的珍宝，一夜之间，她什么都没了，没了父母，没了亲人，就连最初的记忆也没了。
“我还没有查清楚，这些也只有待她恢复记忆之后，才能真相大白。”索图双手捏得紧紧，咬牙间的力道是在掩饰心中的怒，心中的恨，甚至是心中的痛。
“所以你就趁机潜入府中，试图接近九儿，助她恢复记忆，那本王手中的字条，可是你所写。”端木辰曦将手中的字条一一放置他的面前，眸光直直的绞着他面容的变化。
谁知，他只看了一眼，便笑了“王爷一向心思缜密，难道这也看不出来么？索图天生左撇，持剑写字都是左手，这并不是索图所写，况且，当日索图并未与玲珑相认，因为玲珑失去了记忆，丝毫想不起这世间还有个我。”
说罢，他挥出了左手，掌心有持剑的老茧，这是日日夜夜苦炼剑术的痕迹，这一看便知，他是天生的左撇，端木辰曦与身边的墨棋对望了一眼，墨棋拧眉点了点头，眉宇间透着一丝忧虑。
“这应该就是王爷这段时间冷落，疏远，无视她的原因吧？”索图转了身，眸光似剑般的倪着他。
他却没有看他，抿了抿唇“是本王误会了她，本王自会向她解释。”
残阳渐渐潜入屋内，渐渐潜入他的眸中，就像一把利剑，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如同被雷击了一般的坐在原处，一动不动。
洞房之夜，他弃了她，大婚之后，又冷言相对，甚至还辱没她的人格，回想起这些日子对她的冷落，疏远，无视，瞬间胸口好似被一股强大的力道冲刺，俊美
的颜上，有着深沉厚重的情绪在翻转纠缠，他误会了她，甚至可以说，他不相信她，竟从未问过她，只是一味的以冰冷沉默来责罚她。
索图瞅了他半响，轻轻的投拳轻咳了几声过后，一字一句开了口“你这是在伤她，而且你根本就不信她，她本性善良，以她的为人，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她都绝不会做出这等事。”
听着他的话，端木辰曦自愧的转眸，轻启薄唇“看来你比本王了解她，这也许就是她以死也要护全你的原因。”
索图没有说话，唇边轻轻一笑，下一个瞬间，他竟双膝落地，跪在了他的面前。
眼见索图的举动，端木辰曦眸中一惊“你这是做什么？”
索图抬了头，眸中闪过丝丝水迹，低沉的声音响起“索图这一生只跪庄主与夫人，王爷是索图第三个下跪的人，索图不求别的，只求王爷好好待她，让索图护在她的身边，助她恢复记忆，让黄泉下的庄主与夫人瞑目。”
端木辰曦收回了手，抿唇转身，良久，才深沉一语“凭什么让本王答应你，本王又岂会蠢到将一个与她有婚约之人，安排在她的身边。”
“王爷可能不知道，索图爱她，可她并不爱我，她爱的是你，我们的婚约是庄主与夫人决定的，而我从小在她身边，甚至在她心里，只能算是护在她身边的哥哥而己。”他的话虽是字字道出，眸光却是涣散幽深。
这二十年来，他一直都呆在她的身边，他们一起看最美的烟火，一起放飞萤火虫，如钩明月下，他们一起鸣奏冷月叹，月朗风轻，他与她并坐在林间，看一旁马儿悠然自得的漫步……那些时光中的美好，历历在目。
他知道她并不爱他，但她喜欢他，是那种妹妹对哥哥的依赖，她曾与他说过，这辈子她都离不开他，他也曾说过，要他离开她，除非箫断人亡。
“本王凭什么相信你。”
端木辰曦冰冷的声音打破了，他深陷的回忆，他抬眸看向端木辰曦那道不解的扬眉，他却淡淡一笑，收敛起自己不和时宜的思绪。
随即从袖中取出一根细小的银针，还晃着淡淡的蓝光，眉宇间浮现出了一丝惋惜“这是冰蟾针，想必王爷也听说过，只要将针扎入胸口，如若动情，必要承受撕心碎肺之痛，如若行男女之事，必死无疑，这世间唯有一种解药可化冰蟾针，那就是白灵狐的血，白灵狐千年难得一现，只怕索图这一生也不会再见到白灵狐了，请王爷放心。”
说罢，他运气挥手将冰蟾针刺入了自己的胸口，顿时，闷哼了一声，抬眸，拧眉看着跟前的端木辰曦，利用唇边泛起的一丝轻笑来掩饰眸中深深的悲哀。
端木辰曦挥袖离开了，离开时带走了所有的护卫，这一举动，是相信了他的话，相信了他的行为。
静轩殿
渐渐逼近炎夏，怀着身子的她，也就清晨的这几个时辰，睡得舒适，耳边阵阵凉风温柔拂面，她玉颜微微**了一下。
翻了个身，总觉得身边有一丝熟悉的气息正围绕自己的身边，微微睁开了眸，不敢相信的又阖眼又睁眸，是他，眼前的俊颜正是他，只是消瘦了许多。
“醒了……”他望着她，浅浅地微笑着，那微笑是那样温柔而深情。
九儿一愣，突然觉得这样的笑容，己是很久都没有见到了，今日在熟睡过后，竟这般难以置信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她真的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微微晃了晃眼，颤抖着双手伸手欲要抚摸他的脸。
当指尖轻轻的触摸到他的俊颜时，一丝温热袭上她的玉手，颤抖了几下，加大了力底，慌乱的在他的脸上**着，欣喜道“索图……是你么？真的是你……是你”
他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着，道“傻丫头，是我，我还活着。”
她望着他的脸，能清晰地看到他的眸子，那里是一汪极深邃的黑，但是，却满溢着温柔。
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连忙抽回了手，蹙了蹙眉心“你怎么逃出来的？这个时辰，他应该不在府中，你赶快离开这里，快……”
她越是急切慌乱，他却越是淡定如初，依旧伸手将她的玉手紧在了手间，沉沉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坚定“我以后哪里也不去。”
她猛的甩开他的手，眸中带着一丝怒意“你还要这般固执么？现在他是以我腹中的孩子相要挟，才会放过你，待孩子生下后，他必定留不得你，你快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放心吧，我的好妹妹，以后索图可以天天守在你的身边，护你周全。”他起了身，却没有再看她。
胸口顿时传来了一丝阵痛，运功极力的压抑自己的胸口的痛楚，他知道这是冰蟾针在提醒他，他不能动情，为了不让她怀疑，他只能起身掩饰自己胸口的痛楚。
寻着他微微弯曲的身躯，眸中染上了一丝不明，她也随着下了床，将身上的衣服穿好，寻着他至窗边，终是忍不住问道“你叫我妹妹，这是何意？”
“你本来就是我妹妹，在齐云山庄的时候，你就叫我图哥哥，你怎么老是想不起来？”声音泛起颤抖，指尖微微收紧。
“你不是说玲珑是你的未婚妻么？怎么成了妹妹？”她迎了上去，眸光直直的绞着他的面部表情，她想从他眸中听到最真实的答案。
四目相对，终是被她的坚忍温柔，她的清高自傲，她的单纯善洁，她的清雅淡泊，包括她偶尔的泼辣刁蛮，沉沉迷醉、不可自拔。
半响，胸口的疼痛更烈了几分，自心底闷哼了一声，转了眸，眸中却是泛起了淡淡的悲哀“婚约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与我的婚约是庄主与夫人定下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而你把我从一开始就当作了亲人，虽然到最后你还是从了庄主与夫人的意思，答应了与我成婚，但是你对我从来没有男女之情，只有兄妹之意。”
话落，他躲过她的眸光，转身坐回了桌边，指尖收紧的部位己然泛起了血丝，那是指尖掺入皮肉中的痕迹。
“你说的是真的？”九儿捏紧了双手，声音微微泛着低沉。
他转了头，忽然眨了眨眼，眼底有股说不出的神情，微微一笑，轻声道“待你恢复记忆，一切就明白了。”
他的话让九儿微感一丝莫名的心灵抽触，虽然不知道他所说是否属实，可是她从他的话中听得出他的落寞，他的无奈，他对玉玲珑深深的情意，甚至还有他无声过后的割舍。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里传来了早膳，打破了他们两人的对话，彩蝶准备一切过后，便退下了。
随着奴才们的退下，九儿自是清楚，方才从彩蝶的眼里，她没有看到彩蝶再次见到索图的惊诧，而是一脸的自然，这就证明，索图在府里是自由的，自由又是谁赋予他的呢？只有一人，是他。
“这些你都与端木辰曦说过了？”九儿微微问道。
索图冲她点了点头，拾起一块糕点送入唇边，随后又是一笑，那笑容却不达眼底。
“他信了？”九儿深深的倪着他的动作，他的表情，仿佛今日的他有些陌生。
而他仍是没有说话，仍是点头。
“所以，你现在平安无事了？”九儿抢过他手中的糕点，因为她想让他正视她，正视回答她的话。
随着手上一空，索图笑了笑“不只平安无事，我现在还可以出入自由，从此以后，我会一直守在你的身边，除非箫断人亡，否则，我绝不会离开你。”
九儿没有说话，将手中的糕点还给了他，持锦帕擦拭着自己的玉手。
窗外二道身影而过，白衣飘飘，紧跟其后的墨棋忍不住开了口“爷，你就这么相信索图说的话，万一……”
他打断了他的话，唇边泛起了笑“没有万一，冰蟾针，他也敢穿入胸口，可见他是一心待九儿，本王自然放心让她护在九儿的
身边。”
墨棋拧眉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回头看了一眼殿中的动静，瞬间转身，追上了爷的身影。
而另一头，殿中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索图夺过她手中的锦帕，拉着她的玉手，轻轻的替她擦拭着，眉宇间的温柔还真像一个照顾妹妹的大哥哥。
“索图，齐云山庄的二百四十八人的无辜丧命，你不打算讨回公道了。”九儿直直的绞着他一举一动。
闻言的索图，手上一僵，顿了顿，抬眸，眸光仍是那丝湛湛有神“要，当然要，只不过时候未到，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完成夫人离世的心愿。”
“你留在我身边不是为了助我恢复记忆，而是为了更好接近端木辰曦，对不对？”九儿收回了手，眸光瞬间狠唳了起来。
索图轻轻放下锦帕，淡淡一语“索图说过，我留在你的身边只是为了助你恢复记忆，待你恢复记忆之后，你自然会明白，我今日的做法，这些事情，早一点告诉你，我害怕你接受不了，又会像上次那般犯上头疾，我不想你痛苦，我现在正在研治一种有助于恢复记忆的药方，相信很快，你便能记起一切。”
“如若事情真与端木辰曦有关，你认为，我往后的日子会开心么？”九儿的声音加大了几分，他是她的夫，如若他真的是她想像中的那种人，那她恢复记忆之后，该如何面对？
“当然，待夫人的心愿完成后，这一切都会结束，你和王爷会有新的身分，新的生活。”他的眸光深不见底，透着让人无法揣策的心思，却又冷得让人害怕。
“这是何意？”九儿眸光闪烁。
“你会有明白的一天。”他又是笑了笑，跃过她的身躯，向殿外迈出了步子。
留下一脸漠然的九儿，她丝毫弄不清楚他话中的含义，新的身分，新的生活，又是指什么？
这一晃，又有了些时日，索图也获得了自由，阳春的身体也好了起来，眼见她的小腹也在微微隆起。
而他每日都会与她一起用膳，每日都会等她睡着了才会悄悄的离开，间隔时间也不会太长，因为她警惕心本就高，每次他离开一小段时间身边又会传来他上榻的声音，虽然很轻，但依旧会将她弄醒，可她依旧会装睡，无视他的存在。
待她每日醒来时，他己离开入宫上朝，今日也亦是如此。
他却从来没有与她说过，他为何救了索图，为何放过索图，每日问着她同样的话，身子感觉如何？想吃着什么？如若闷了，就出去走走，仅此而己。
“王妃，今日是皇上的生辰，爷命奴才候在殿外，如若您醒了，便来知会一声。”殿外奴才的声音响起。
九儿闻声，手上一僵，持着玉钗的手，渐渐下落“既是父皇的生辰，为何现在才通知本宫？”
“爷担心王妃的身体，这段时间，太医交代王妃要静养，爷怕累着王妃，就没有告知王妃。”奴才微微低头回话。
九儿轻轻一叹“行了，本宫知道了，劳你回禀一声，请爷稍等片刻。”
“是”
而后，她问了阳春才得知，每年的这个日子既是皇上的生辰，又是东晋的万寿节，所有人都非常的重视。所以从大半个月前，宫中就张灯结彩，布置苑林，添置新舟。
而这天的赐宴是在皇上这段时间新建的峰转阁，阁上有花萼楼与千绿亭，都是近水临风，避暑的好地方。
随他入了宫，两人还是保持沉默，在下马车的那一刻，他突然握住了她的手，紧在了手间。
这一路上，每逢一人，不论官衔，个个都是一句恭喜，个个都知道，四王爷成婚不久又传出了府中王妃怀上皇嗣一事，这让九儿觉得无比的不自在，顺式抚了抚自己的小腹，抿唇，却没有想要挣开他的手。
随他入了阁，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皇上的笑意浓浓，身边一左一右是如妃娘娘与德妃娘娘，可见趁着这个大好日子，德妃娘娘与太子殿下也解了禁。
她与他坐在了太子端木辰皓的对面，而身旁便是端木辰轩，余下的就是她不太熟悉的几位小皇子与小公主。
当今皇上子嗣稀薄，六子六女，长公主己是朝阳国的皇后，还有一位无人提起的汝芸公主，早在十三岁就被皇上送去了皇家的太乾山庄，余下的四位公主，两个还在襁褓之中，两个则是几岁大的孩童，这些小小的面生的面孔，她倒是第一次见。
正式的宴会是在黄昏以后，眼见天边的云彩越来越淡，渐渐的蒙上了一丝朦胧的夜色，正值，晚宴，也可能是因为今日是个好日子。
从她入宫起，歌舞声，奏乐声，就没有听过，略带有些眼花起来，天空中突然一声巨响，空中乍的失去了黑，亮堂了起来。
众人抬眸，闻声，夜空宛如姹紫嫣红的百花园，五彩缤纷的烟花如同水晶石靓丽夺目，色彩斑斓的焰火好似彩绸绚丽多姿。
原来这就是古代的烟花，虽然不及现代的出新，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真好看……今年的烟花是最好看的一回了……”说话的是丽妃娘娘的女儿，端木汝馨，看上去也才五六岁的样子，乖巧可爱。
九儿笑着倪着她的表情变化，情不自禁的轻轻的扶上了自己的小腹。
突然手上一紧，回眸，却听见他柔声一语“等我们孩儿出世了，我也要带他看这世间最美的烟火。”
他虽然没有看她，但是她却深深的倪着他带笑的侧颜，他的脸上随着瞬息万变的烟花，一道道浅黄、银白、洗绿、淡紫、清蓝、粉红的色彩在他的俊颜上交织着，今日的他眸中多了几分色彩。
虽然索图的事情己完美解决了，但那晚，终究是他们之间不可抹杀的痛，九儿忘不了，也不能忘。
烟花过后，又是一阵舞蹈掀起，虽然她不懂舞，但她却知道这叫做凌波舞，这些女子身着碧绿长裙，仿佛莲叶仙子一般，凌波而舞，让人离不开视线。
阁中的灯烛映在阁下的水面波光，流光潋滟，辉映闪耀得如同碎星一般。
舞毕，皇上龙颜大悦，一一赐赏，阁楼中顿时响起了一起雷鸣般的祝贺声“皇上寿与天齐，万寿无缰，万岁万岁万万岁……”
宴会中，各宫娘娘拉着九儿唠叨了不少，也赐了不少东西，身边的端木辰曦也亦是笑得合不扰嘴，多饮了几杯，最后她终于摆脱了这些劳神劳力的应酬，独自一人找了个地方，透透气。
走着走着，却到了御花园，随着阵阵清香，整个人仿佛甩掉了压抑，倍感舒适。
“容儿，今日是你离开朕，朕的第十个生辰，朕虽然面上开心，心里却是痛的……你不在朕的身边，生辰再怎么过……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是皇上的声音，声音带着哽咽，口中的容儿，那自然是端木辰曦的生母，一定是，这让九儿产生了一丝疑惑，渐渐寻着声音的来源地，渐渐靠近。
“来……朕敬你一杯，望来世……你不要再遇到朕，朕……也不要再遇到你。”
九儿透过树叶缝隙，静静的观察着，只听见皇上手中酒水溅在地上的声音。
“当年你为何会选择他？而没有等朕……只因为他是太子，而朕只是一个王爷么？他能给你的……朕同样也能给你，你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容妃……朕登基后，同样也让你成为万人瞩目的容妃，甚至还能让你母仪天下，而你……”
他的话没有说完，眼前一道剑光而过，寻着那丝黑影，九儿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挡下了黑衣人手中的长剑。
“父皇……”轻唤一声后，聚然看去，皇上酒醉倒地，己然失去了意识。
“你是何人？胆敢刺杀……”她的话没有说完，当她看到他左手持剑，剑柄上还挂着那道熟悉的剑穗，她心上一紧，拧眉唤道“索图……怎么会是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