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不记笔记的后果
孟繁英碰到、看到了商委主任“走麦城”的难堪景象，担心被连累也属正常。
要知道，明朝的宦官魏忠贤可是把骂他的人和告密的人一起杀掉的，因为告密的人也知道了那个人是怎样骂他的。
这就是不幸撞见领导囧事的严重后果。
那是孟繁英到商委大半年后发生的事情。
市政府召开全市下岗职工再就业工作紧急会议，由新上任不久的张市长亲自召集并讲话，要求各委办局一把手亲自参加。
商委的一把手武主任自然也不敢怠慢，而且做了充分准备。
但也许由于太重视了，临开会前10分钟，武主任忽然给付处长打来电话，要紧急送过去一份资料。
本来这样的事，是轮不到孟繁英的。
见老大的机会，付处长是轻易不会放过的。
付处长更愿意做的是：
两条短腿频繁迈开，一张大嘴呵斥带喘，半秃头顶热气升腾。
这种热情会感染领导，甚至令人感动！至少也能混个“没有功劳，还有苦劳”的印象！
但这次武主任特意嘱咐要找个年青小伙跑步送到。付处长没办法，只好恋恋不舍地把这个向领导大献殷勤的机会让给了孟繁英。
孟繁英不敢怠慢，拿起资料，迅速向政府办公厅的会议室跑去。
孟繁英还未跑到会议室门口，老远就在走廊里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孟繁英更是加快了步伐，但也不能在政府办公厅的走廊里跑得太快，有失体统。
待孟繁英以足够快，又没有莽撞之嫌的速度跑到武主任身边时，却被武主任的表情镇住了。
在那略显昏暗的走廊灯光映照下，武主任的面部表情凝重，可说是面沉似水，甚至都要沉到水底了。一只手抱在胸前，另一只手掐着眉心，若有所思，又好像是在掩饰什么。
孟繁英轻唤了一声“武主任”，武主任却不作答。
武主任掐眉心的手，忽然纂成了拳头，在空中用力一挥，显然是下定了决心。
同时口中冒出了一句坚定的话语：
“这样的窝囊官，老子不干了！”
孟繁英双手把材料递过去时，武主任方从愤怒中回过味来，只扫了一眼材料，就淡定地说：
“已经用不上了！”
不顾目瞪口呆、莫名其妙的孟繁英，武主任也不敲门，一把拉开房门，打断正在讲话的张市长，朗声说道：
“张市长，这点小事，用不着动那么大肝火！我辞职不干了！”
说罢，将愤怒得说不出话的张市长，还有震惊得目瞪口呆的各委办局的一把手，都甩在身后，潇洒地转身扬长而去。
这惊人的一幕，惊出了一身患得患失的冷汗！
这潇洒的转身，转出了一个人最起码的尊严！
这漂亮的辞职，辞出了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骨气！
然而，事情的起因却简单幼稚的如小学课堂。
本来按通知时间，还有10分钟开会，但各委办局一把手都知道，张市长新官上任三把火，要严格整顿吏治，谁都不想往枪口上撞，就都提前到了。
张市长走进会议室，一看大家都到了，没一个迟到的，没法杀一儆百了，有点失望。
但找茬仍在进行中。
张市长说：“大家都到齐了，我们就直接开会吧。下面我就全市下岗职工再就业工作讲几点意见，需要大家回去落实......”
张市长刚讲了两点意见，就瞄见商委的武主任没在笔记本上记录。
张市长刚上任不久，对望海市的官场作风很不满意，当然更主要的是，要通过杀一儆百来树立自己的权威。
这样的例子已经不少了，什么开会迟到、开会时手机响、电话响三声还未接听等等小事，都成了一些官员被批评撤职的理由。
武主任当了多年领导，是前任市长的红人，如今换了市长，不免有点怀旧失落。
一朝天子一朝臣。
新任的张市长知道武主任是前朝红人，而且自视甚高，没有及时向新主子表忠心，于是，张市长看到武主任时就有些不爽。
武主任自视甚高也是有理由的。
武主任博览群书、过目不忘、口若悬河，随便讲上一两个小时，从不用打草稿。
武主任又不是轻狂书生，不单单有理论，还能真抓实干，深入基层，心中既有数又有术。
武主任在商委系统的威望很高，有威严，能服众。
也许在武主任看来，张市长讲的那几句，水平远在自己之下，都是一些套话，没什么可记的。
武主任的眼睛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正当武主任无所事事，眼神游移不定时，被张市长撞见了。
张市长愤怒责问：“你为什么不记下来？”
武主任当了这么多年官，都是顺风顺水的，还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尴尬和羞辱。
依着武主任的性格，早就霍地起身，怒声回敬：
“你讲的那两条，我能倒背如流，你后面要讲的几条，我也基本知道，无外乎就是.......”
但毕竟张市长更强势，官大一级压死人，还是忍一忍海阔天空吧！
尽管武主任忍下了，没说什么，但还是涨红了脸，愤怒和不屑的神情还是难以掩饰。
这更激怒了张市长，张市长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
“你给我出去，到走廊里站着去！”
于是，孟繁英碰到看到了刚才的一幕。
官场上，很少见到张市长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官。官官相护才是常道。
表面一团和气，背后往死里整，把对方整死，他还得感恩戴德，那才是高手。
但张市长有自己的打法，也有采取独特打法的资本。
张市长是一颗正在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官二代出身，年轻气盛有魄力，既要出政绩，又要得民心。
在张市长的身上充分验证了“朝中有人好做官”的古语。
官二代们做官的路径都是由中央某部委科员或某领导秘书下派，先从基层干起，规格高的从副县长或县长助理干起，规格低的从副镇长干起。
从基层干起，要的是履历和视野，以后每一步的升迁，频繁的调动，都有高人指点，背后都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推动。
张市长更是如此，先在望海市的一个下属农业县做了两年副县长，就转为县长了，再到望海市的一个区做区委书记，然后当了望海市的副市长，又当上了代市长、市长。
这每一步升迁调动平均用时也就两年左右，这是孟繁英这等平民子弟所望尘莫及，甚至无法想象的。
但即使是一个副省级城市的市长或市委书记这样的职位，在张市长看来也是不在话下的，只是人家火红仕途中必走的两步台阶而已。
张市长生于政治世家，也是典型的政治人物。
政治人物都有两张脸，一张脸是给小老百姓看的，谦虚平和，朴素亲民，深得老百姓爱戴。
一些小老百姓也深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总以为见到张市长问题就会得到解决。
是的，如果真的见到了张市长，问题肯定会得到解决，但往往要先经过“小鬼难缠”这一关，否则就显不出张市长的魄力，小老百姓也不会对张市长感恩戴德。
如果小鬼不去缠小老百姓，而是让小老百姓直接见了张市长，那样的话，小鬼就要遭罪了。
实际上，小鬼是负责“挥大棒”的，阎王是负责“给胡萝卜”的。
张市长的另一张脸，就是给身边的大小鬼们看的。
严厉、苛责、“顺我者倡，逆我者亡”，追求效率与完美。
大小鬼们充分体验到了“伴君如伴虎”的滋味。
张市长与许多老一辈革命家一样都形成了晚上办公的习惯，很多时候都是后半夜给大小鬼们打电话询问工作，不接不行，接了说不清也不行，弄得许多官员严重失眠、神经衰弱。
张市长的强势张扬，不仅是对下级，对同级甚至上级也是如此，根本没把人放在眼里。
从最简单的车牌号上就可见一般。
本来按惯例，市委书记坐1号车，市长坐2号车，再霸道也不能把人家市委书记的1号车抢过来坐吧？
张市长有办法，不肯坐2号车屈居在市委书记之下，选了51号车来坐，意思再明显不过，要的是谐音“我（第）一”的意思。
在这种没多少必要的小事上霸道张扬，在中国是犯官场大忌的，早晚要出事的。
但张市长到目前为止，在这些低层官员面前，这一套任性的打法，还有奇效。硕鼠们见到了一只乱作为的猫，惧怕程度可想而知！
只是遇到了这位承压能力太小的武主任，居然当场表态辞职，而且武主任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立即提交了辞职报告！
这还真有点出乎张市长的意料之外。
张市长当然是不会惯他毛病的，把辞职报告拿到手里时，说了一句在望海官场流传甚广的一句名言：
“不干？可以。不服，不行！”
针对武主任及其子女、亲属、心腹的贪腐调查迅速展开。
武主任本身还真没有什么贪污腐败问题，这样的官实属难得，估计贪官也没这么大的胆子与骨气。
但他违规安插自己的子女为官经商，并且子女都有些小的贪腐问题，他一手提拨起来的商委系统的许多心腹干将问题也不小。
这些人全部被拿下，该撤职的撤职，该判刑的判刑。
武主任是又气又急，又悔又恨，满腔怒火却再也无处发泄，把家里能摔的东西摔了几个来回后，服毒自杀了。
家里人也不敢声张，怕再遭迫害，只说是得了急病，医治无效死亡了。
公安局、派出所更是心知肚明，民不举官不究，都站得老远。
原来的老同事、老部下，有点脸面的人都不敢靠前，怕沾了晦气。
武主任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了惨重代价，凄惨地离开了人世。
谁会相信，家破人亡就源于没记笔记呢？
看看北朝鲜的新闻报道画面，或许能理解一二：
大领导讲话时，旁边的下级官员总要用笔记录的。
用笔记录，关键不在于领导的讲话内容，而是表明对领导的恭敬顺从。所以，没有领导像小学老师那样，检查下属笔记的。
但不记笔记，就是对领导权威的冒犯，这不只是形式问题，而是起码的官识！
知道没记笔记居然会有这样严重的后果，不知多少学生会惊出一身冷汗？
武主任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对转换望海市机关的工作作风却做出了巨大贡献。
实际上是杀了武主任一个，儆了百个千个，直接带动了望海市几万名公务员，机关的工作作风为之一变。
尤其是那句著名的“不干？可以。不服，不行！”，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
更是对官场的所谓清高之徒，起到了特别的警示作用，再没有人敢冒犯这位下手狠毒的官二代了。
张市长整顿吏治的效果特别明显，望海市大大小小的官员们，用“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来形容，是一点都不过分的，只可惜这种敬畏态度不是对人民，而是对霸道的权贵。
而孟繁英只能算作这一事件的不幸目击者。根本没有参与的资格，而且武主任不但是辞职了，而且还自杀了。
这一事件应该不会连累到孟繁英，这个机关中最基层的小人物吧？
商委机关即将改朝换代了，但孟繁英仍然被边缘化着，依然是想做奴才而不得！
要知道，明朝的宦官魏忠贤可是把骂他的人和告密的人一起杀掉的，因为告密的人也知道了那个人是怎样骂他的。
这就是不幸撞见领导囧事的严重后果。
那是孟繁英到商委大半年后发生的事情。
市政府召开全市下岗职工再就业工作紧急会议，由新上任不久的张市长亲自召集并讲话，要求各委办局一把手亲自参加。
商委的一把手武主任自然也不敢怠慢，而且做了充分准备。
但也许由于太重视了，临开会前10分钟，武主任忽然给付处长打来电话，要紧急送过去一份资料。
本来这样的事，是轮不到孟繁英的。
见老大的机会，付处长是轻易不会放过的。
付处长更愿意做的是：
两条短腿频繁迈开，一张大嘴呵斥带喘，半秃头顶热气升腾。
这种热情会感染领导，甚至令人感动！至少也能混个“没有功劳，还有苦劳”的印象！
但这次武主任特意嘱咐要找个年青小伙跑步送到。付处长没办法，只好恋恋不舍地把这个向领导大献殷勤的机会让给了孟繁英。
孟繁英不敢怠慢，拿起资料，迅速向政府办公厅的会议室跑去。
孟繁英还未跑到会议室门口，老远就在走廊里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孟繁英更是加快了步伐，但也不能在政府办公厅的走廊里跑得太快，有失体统。
待孟繁英以足够快，又没有莽撞之嫌的速度跑到武主任身边时，却被武主任的表情镇住了。
在那略显昏暗的走廊灯光映照下，武主任的面部表情凝重，可说是面沉似水，甚至都要沉到水底了。一只手抱在胸前，另一只手掐着眉心，若有所思，又好像是在掩饰什么。
孟繁英轻唤了一声“武主任”，武主任却不作答。
武主任掐眉心的手，忽然纂成了拳头，在空中用力一挥，显然是下定了决心。
同时口中冒出了一句坚定的话语：
“这样的窝囊官，老子不干了！”
孟繁英双手把材料递过去时，武主任方从愤怒中回过味来，只扫了一眼材料，就淡定地说：
“已经用不上了！”
不顾目瞪口呆、莫名其妙的孟繁英，武主任也不敲门，一把拉开房门，打断正在讲话的张市长，朗声说道：
“张市长，这点小事，用不着动那么大肝火！我辞职不干了！”
说罢，将愤怒得说不出话的张市长，还有震惊得目瞪口呆的各委办局的一把手，都甩在身后，潇洒地转身扬长而去。
这惊人的一幕，惊出了一身患得患失的冷汗！
这潇洒的转身，转出了一个人最起码的尊严！
这漂亮的辞职，辞出了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骨气！
然而，事情的起因却简单幼稚的如小学课堂。
本来按通知时间，还有10分钟开会，但各委办局一把手都知道，张市长新官上任三把火，要严格整顿吏治，谁都不想往枪口上撞，就都提前到了。
张市长走进会议室，一看大家都到了，没一个迟到的，没法杀一儆百了，有点失望。
但找茬仍在进行中。
张市长说：“大家都到齐了，我们就直接开会吧。下面我就全市下岗职工再就业工作讲几点意见，需要大家回去落实......”
张市长刚讲了两点意见，就瞄见商委的武主任没在笔记本上记录。
张市长刚上任不久，对望海市的官场作风很不满意，当然更主要的是，要通过杀一儆百来树立自己的权威。
这样的例子已经不少了，什么开会迟到、开会时手机响、电话响三声还未接听等等小事，都成了一些官员被批评撤职的理由。
武主任当了多年领导，是前任市长的红人，如今换了市长，不免有点怀旧失落。
一朝天子一朝臣。
新任的张市长知道武主任是前朝红人，而且自视甚高，没有及时向新主子表忠心，于是，张市长看到武主任时就有些不爽。
武主任自视甚高也是有理由的。
武主任博览群书、过目不忘、口若悬河，随便讲上一两个小时，从不用打草稿。
武主任又不是轻狂书生，不单单有理论，还能真抓实干，深入基层，心中既有数又有术。
武主任在商委系统的威望很高，有威严，能服众。
也许在武主任看来，张市长讲的那几句，水平远在自己之下，都是一些套话，没什么可记的。
武主任的眼睛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正当武主任无所事事，眼神游移不定时，被张市长撞见了。
张市长愤怒责问：“你为什么不记下来？”
武主任当了这么多年官，都是顺风顺水的，还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尴尬和羞辱。
依着武主任的性格，早就霍地起身，怒声回敬：
“你讲的那两条，我能倒背如流，你后面要讲的几条，我也基本知道，无外乎就是.......”
但毕竟张市长更强势，官大一级压死人，还是忍一忍海阔天空吧！
尽管武主任忍下了，没说什么，但还是涨红了脸，愤怒和不屑的神情还是难以掩饰。
这更激怒了张市长，张市长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
“你给我出去，到走廊里站着去！”
于是，孟繁英碰到看到了刚才的一幕。
官场上，很少见到张市长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官。官官相护才是常道。
表面一团和气，背后往死里整，把对方整死，他还得感恩戴德，那才是高手。
但张市长有自己的打法，也有采取独特打法的资本。
张市长是一颗正在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官二代出身，年轻气盛有魄力，既要出政绩，又要得民心。
在张市长的身上充分验证了“朝中有人好做官”的古语。
官二代们做官的路径都是由中央某部委科员或某领导秘书下派，先从基层干起，规格高的从副县长或县长助理干起，规格低的从副镇长干起。
从基层干起，要的是履历和视野，以后每一步的升迁，频繁的调动，都有高人指点，背后都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推动。
张市长更是如此，先在望海市的一个下属农业县做了两年副县长，就转为县长了，再到望海市的一个区做区委书记，然后当了望海市的副市长，又当上了代市长、市长。
这每一步升迁调动平均用时也就两年左右，这是孟繁英这等平民子弟所望尘莫及，甚至无法想象的。
但即使是一个副省级城市的市长或市委书记这样的职位，在张市长看来也是不在话下的，只是人家火红仕途中必走的两步台阶而已。
张市长生于政治世家，也是典型的政治人物。
政治人物都有两张脸，一张脸是给小老百姓看的，谦虚平和，朴素亲民，深得老百姓爱戴。
一些小老百姓也深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总以为见到张市长问题就会得到解决。
是的，如果真的见到了张市长，问题肯定会得到解决，但往往要先经过“小鬼难缠”这一关，否则就显不出张市长的魄力，小老百姓也不会对张市长感恩戴德。
如果小鬼不去缠小老百姓，而是让小老百姓直接见了张市长，那样的话，小鬼就要遭罪了。
实际上，小鬼是负责“挥大棒”的，阎王是负责“给胡萝卜”的。
张市长的另一张脸，就是给身边的大小鬼们看的。
严厉、苛责、“顺我者倡，逆我者亡”，追求效率与完美。
大小鬼们充分体验到了“伴君如伴虎”的滋味。
张市长与许多老一辈革命家一样都形成了晚上办公的习惯，很多时候都是后半夜给大小鬼们打电话询问工作，不接不行，接了说不清也不行，弄得许多官员严重失眠、神经衰弱。
张市长的强势张扬，不仅是对下级，对同级甚至上级也是如此，根本没把人放在眼里。
从最简单的车牌号上就可见一般。
本来按惯例，市委书记坐1号车，市长坐2号车，再霸道也不能把人家市委书记的1号车抢过来坐吧？
张市长有办法，不肯坐2号车屈居在市委书记之下，选了51号车来坐，意思再明显不过，要的是谐音“我（第）一”的意思。
在这种没多少必要的小事上霸道张扬，在中国是犯官场大忌的，早晚要出事的。
但张市长到目前为止，在这些低层官员面前，这一套任性的打法，还有奇效。硕鼠们见到了一只乱作为的猫，惧怕程度可想而知！
只是遇到了这位承压能力太小的武主任，居然当场表态辞职，而且武主任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立即提交了辞职报告！
这还真有点出乎张市长的意料之外。
张市长当然是不会惯他毛病的，把辞职报告拿到手里时，说了一句在望海官场流传甚广的一句名言：
“不干？可以。不服，不行！”
针对武主任及其子女、亲属、心腹的贪腐调查迅速展开。
武主任本身还真没有什么贪污腐败问题，这样的官实属难得，估计贪官也没这么大的胆子与骨气。
但他违规安插自己的子女为官经商，并且子女都有些小的贪腐问题，他一手提拨起来的商委系统的许多心腹干将问题也不小。
这些人全部被拿下，该撤职的撤职，该判刑的判刑。
武主任是又气又急，又悔又恨，满腔怒火却再也无处发泄，把家里能摔的东西摔了几个来回后，服毒自杀了。
家里人也不敢声张，怕再遭迫害，只说是得了急病，医治无效死亡了。
公安局、派出所更是心知肚明，民不举官不究，都站得老远。
原来的老同事、老部下，有点脸面的人都不敢靠前，怕沾了晦气。
武主任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了惨重代价，凄惨地离开了人世。
谁会相信，家破人亡就源于没记笔记呢？
看看北朝鲜的新闻报道画面，或许能理解一二：
大领导讲话时，旁边的下级官员总要用笔记录的。
用笔记录，关键不在于领导的讲话内容，而是表明对领导的恭敬顺从。所以，没有领导像小学老师那样，检查下属笔记的。
但不记笔记，就是对领导权威的冒犯，这不只是形式问题，而是起码的官识！
知道没记笔记居然会有这样严重的后果，不知多少学生会惊出一身冷汗？
武主任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对转换望海市机关的工作作风却做出了巨大贡献。
实际上是杀了武主任一个，儆了百个千个，直接带动了望海市几万名公务员，机关的工作作风为之一变。
尤其是那句著名的“不干？可以。不服，不行！”，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
更是对官场的所谓清高之徒，起到了特别的警示作用，再没有人敢冒犯这位下手狠毒的官二代了。
张市长整顿吏治的效果特别明显，望海市大大小小的官员们，用“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来形容，是一点都不过分的，只可惜这种敬畏态度不是对人民，而是对霸道的权贵。
而孟繁英只能算作这一事件的不幸目击者。根本没有参与的资格，而且武主任不但是辞职了，而且还自杀了。
这一事件应该不会连累到孟繁英，这个机关中最基层的小人物吧？
商委机关即将改朝换代了，但孟繁英仍然被边缘化着，依然是想做奴才而不得！